嫁时衣-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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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想着。应该是不会再走了一一一来这一次历练.世子已经脱了少年人惯有的虚浮和躁性,二来,世子的年纪己经该成亲了。
听着屋里哭声低下去了,胡氏掀帘子进去,笑着说:“世子回来是大喜事,郡主可别再哭了。”
小冬不好意思起来.刚才哭的一点儿形象也没有,话来受了委屈的小孩儿似的。亏她两辈子加起来都话了三十多年了,可是论镇定、修养.她还差的远呢。
赵吕笑嘻嘻地跳起身:“来,我给妹妹捧着盆儿,快洗把脸洗了。”
小冬瞅他一眼:“哪敢劳动校尉大人啊。”
赵吕陪着笑:“岂敢岂敢。”他已经把盆儿端了起来.小冬也不再推辞,洗了两把脸,兄妹俩重新坐了下来。
哭过一场,身上软绵绵的没多少气力.可小冬总算有了真实感。
赵吕是真的回来了!
“哥哥几时到的?我本以为最快也得下个月……”
“十四的时候调令便到了,我收拾打点交割之后,十七日上的路,一路上前骑的快马。”
“迸这么快做什么?当心累出病来。”
“没事儿,”赵吕满不在乎:“在叶安差不多天天盘恒在马背上,早习惯了。我给妹妹带了些东西.叶安那地方偏僻荒凉,我在洮州买了些土产之类的。”
小冬问他在那里吃什么,穿什么,每天过的如何——其实这些信上也都写着,可是她还是想问,想问赵吕自己说。
小冬也说起京城的事情,从赵芷定亲,说到景郡王与二皇子发动的那场不成功的逼宫政变——她和赵吕久别重逢,不愿意多说那时的惊惶不安,只匆匆带过。
她声音低低的:“我在这儿住了好几年,竟然都不知道这院子里还有秘道,父亲和哥哥说起过吗?”
她以为自己年纪小,又是女孩儿,安王没和她说过也白然。但是赵吕居然也摇了摇头说:“父亲不曾说起。”
咦?那么张子千为什么偏偏知道了?安王就这样信得过他?
对.张字千!
“哥哥知道秦女的去向么?”
赵吕果然拇头:“不知道。难道妹妹知道?”
怎么突然起秦女来了?
小冬点头说:“自然知道,他就在咱们府上。
赵吕虽然也意外.可是并没如何惊讶。
“是父亲收留了她?”
“不止……”小冬卖个关子.然后抛出重磅炸囧弹:“秦女就是张子千,张子千就是秦女。”
赵吕果然也卡壳了。
小冬笑吟吟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宫里头十公主都能变五皇子,那秦女变成张子千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五皇子得事我已经知道了……”小冬和安王的信都写过.而且就算他们没写.洮州的信息也并不闭塞,赵吕一定会听说的。
可是秦女的事,安王没说过,小冬信中也没有写,赵吕乍一听闻,脸上那表情果然不比秦烈初听这消息时好多少,一副呆相。
“我……刚才进府的时候,还在外院和他打了个照面呢”…”赵吕努力回想.可他本来就没注意过这人,刚才也只寒喧一句就急着过来见小冬。
一个是清秀佳人袅袅婷婷,洲个是白面书生斯文有礼,赵吕在脑海中努力要把他们拼成一个人一一好象个子是差不多高,其他的,他的印象就模糊了。
“哥哥回来的消息,父亲知道了么?”
“已经让人去禀报了,父集中午便会回来。”
小东一拍手:“啊,我去吩咐厨房,给哥哥做你喜欢吃的菜。”
她心急,拎着裙子一溜小跑.赵吕笑看着她跑出去,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沉下去。
父亲送他去洮州时.只说京中可能有变动。可是想不到二皇子和景郡王一起提前发动.还将主意打到小冬身上。
要是那时小冬没有躲人密道的话……赵吕的眼光愈发显得锋锐,身上带着一股沈重的肃杀之意。
中午安王,赵吕和小冬一同用饭.小冬生怕赵吕吃不饿似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大半是赵吕爱吃的。赵吕果然没辜负她的期望.足足添了两回饭。
“哥哥出去这一趟,饭量倒见长了。”
赵吕一笑:“在外头不比在家里,什么时候饿了随时有点心垫肚子。开饭时不吃饱了,等回来倘若肚饿那就得捱着,要么就是啃啃干饼之类。”
小冬又替他盛了碗汤:“哥哥再喝点。”
等饭吃完.安王留赵吕到书房说话,小冬有些舍不得,还是退了出去。
反正哥哥己经回来了,也不必急在一时。
安王指着一张椅子说:“坐下吧。”
赵吕模模肚子一一他觉得自已现在低头都有点为难,食物满满的都填到嗓子眼了,恐怕动作一大就会溢出来。为了让妹妹高兴.结果“儿子还是站着吧。”
安王微微一笑,随即郑重问他:“你看吴先章如何?”
赵吕说:“吴镇守胸审韬略,熟知军事,平素处事也十分公道。
四平那边的人都对他服服帖帖,叶安这边虽然大多不算吴氏的嫡系,可是也都对他十分敬服。”顿了下,又说:“可是吴大人……今冬病了一回,毕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
安王点了点头,这个他也心中有数。
“吴大人只有两子一女,长子早年丧在鸣河关,次子只比我大三岁.武芭精熟.只是……遇事易冲动,威望也不足。倘若吴镇守象这般再病上一场……”
下头一句他没说,安王自然明白。
吴先章后继无人,就算女儿是三皇子妃,只怕洮州也不能再姓吴“父亲,景王之乱……”
安王只说:“你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明天我们再说。”
赵吕应了一声,行礼退下。
回到院里,齐氏已经命人备好一应沐浴用具,赵吕痛痛快快泡了个澡,又换上干净衣裳全是上等丝绢绫衣一一出去这么久,几乎都快忘了这等富贵滋味。
胡氏命人收拾了赵吕换下的永裳鞋袜.点上百合香。
睡惯了冷铺硬板,现在重新享受起锦被绣床来,居然一时不习惯了。外头静悄悄的,不象叶安那里,总有呼啸的风声。他住的那间屋里.总是可以闻着汗气,马革的气味.木头的气味儿,还有兵器的味道,尘土的味道,不知什么地方飘来的烟,总是从窗缝门缝中钻进赵吕躺在床土,虽然身体疲惫.可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许多人,许多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变幻闪过。
这会儿小冬也没睡着,趴在那儿出神,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微笑,哥哥终于回来了——象做梦一般。
样子也变了,象个大人的样子了,果然在外面历练,与在家中娇养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很沉稳,有担当,有主见……这样的哥哥,得娶个什么样的嫂子才配得上他呢?
卷二第52章
小冬认识的姑娘,严格来说还不少。只不过凡是过早流露出想当她嫂子的意图的,小冬慢慢就不与人家往来了。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看着眼前的人有说有笑十分和气,也许这样的交往算不上利用,可小冬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一大早小冬就走来了,跑到赵吕那院儿去。
赵吕不在家的时候,小冬也时常过来,照看一下院子,吩咐丫鬟们做针线,打扫收拾屋子。有什么吃的,用的,也想着不落下她们这一份儿,可是总在这儿待不长。没有主人的屋子,再怎么收拾都不光鲜,寥落寂静,连院子里的花儿都没有精神。
可是一有主人,那就全不一样了。屋子还是原来那屋子,可是多了许多动静,丫鬟们走来走去的做事,脚步……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倒水的声音……原来呆板而寂静的屋子一下子活了过来。
小冬微笑着走进门,丫冀笑吟吟的问她好,人人脸上都是一股喜气。这屋里的主人回来,人人都有了干劲儿和奔头了——咳,小冬难免又想歪,赶紧把这个念想刹住。
反正她现在看见妙龄女子就直觉地想把人家往“嫂子候选人”这位置上比一比量一量,都快成备件反射了。
“哥哥起了吧?”
“世子爷一早儿就起了,去后头练了一趟剑,刚回来,这正要换衣裳哪。”
屋里头赵吕已经听见了,说了句:“妹妹进来吧。”
赵吕已经收拾侍当,穿着一件靛青长袍,腰更锦带,头发束得整整齐齐。旁边的丫鬟绿枝和小冬笑着说:“郡主不知道,世子爷这换衣裳梳头都没用我们动手,我就给递了回梳子。”
赵吕一笑:“在外头不能事事指望旁人,自已也得学着弄,长了就会了。”
果然出去一趟大为不同了。
小冬又觉得骄傲,又有些心疼一赵吕在家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一出去,手上的大小茧子一堆,也不知都事怎么落下的。
虽然男人不能象温室里的花一样养,可}安王一下子就把儿子扔到那么老远的不毛之地去经受风雨,也悬够狠心的。
两人去给安王请了安,然后一并进宫,小都直奔长春宫,安王爷俩几和她不一路。
圣慈太后笑呵呵的说:“我呀说你哥哥回来了?”
“太后娘娘消息真灵通,哥哥等下就来给您请安。”
“昨儿晚上皇上就跟我说了。”圣慈太后摸摸小冬的脸,“眼睛肿了点儿,昨天一定哭鼻子了吧?”
“嗯,也没怎么哭……”小冬摸摸眼皮,“真那么明显?”多半不光因为哭,还因为昨晚没睡好。
一旁采姑递茶,仔细看了一眼:“也不算太明显,是太后娘娘看得细。要不我拿粉来郡主盖一盖?”
“不用了。”小冬忙摆手:“我就不喜欢香粉。”
采姑一笑:“要不说呢,郡主这脾气和太后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太后娘娘也不喜欢那些异香异气的脂粉头油,就爱那素淡没有香气的才使。”
说到脂粉,小冬还听有人把宫里流出丢的那茶碧水河叫做胭脂河呢,据说因为宫里女子梳妆洗脸的水都泼进河里,河水都被胭脂染得变了色,还听说有人用河水沉淀下的红泥再制烟脂,这个却不知真假。
小冬和圣卷太后描述了下赵吕:“没怎么大变,个子高了人也结实了。今天早上我去我他,丫鬟说哥哥穿衣梳头都自己来的。”
圣慈太后点一下头,轻声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啊。不过他将来是要支撑门楣的,出去历练一卞,对他也是好处。”
小冬当然也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还是难免牵挂担忧。
好在现在赵吕回来了。
圣慈太后叫人呈点心来,小冬挑了一块锦糕,托给圣慈太后,自己拣了块芝麻酥。芝麻酥好吃是好吃,就是总掉渣,小冬象小孩子一样,用手托着吃。采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想笑,圣慈大后说了句,“你瞧瞧她,都多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郡主不管多大,在您面前,那不永远都是您的小孙女儿嘛。”
小冬笑着说:“采姑姐姐这话我爱听。”
过了多半今时辰赵吕来了,宫人摆下垫子,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圣慈太后说:“走近些我看看。”
赵吕起了身,依言走到跟前。
圣慈太后从头到脚细细看过,点头说:“是结实了,一看就是顶用的大人了。”
赵吕落落大方,说了几句路上的见闻和叶安的风物,让人棒过一个盒于来,说是一点儿土产,孝教太后的。
圣慈太后打开看了,里头是一架小屏风,小巧玲珑,框是木头刻的,屏风上头的图蔡却走草编的。
屏风上的图案还各不相同,手工极其精巧。
“这种草就长在叶安河边上,很细很韧,到落霜的时候就黄了,当地的人都用来编各种东西,斗笠,筐子,草鞋,又轻巧又结实。”
圣慈太后倒是很喜欢:“果然新鲜有趣,摆在架子上吧。”
他们从长春官出来,快出宫门时遇上了五公主。她带着人匆匆走过来,两边正好走个面对面。
这走她病后,小冬头一次着见她的脸。
三个人相互见了礼。一抬头小懂便看见了她的脸。虽然脂匀粉白,可是仍然能看见隐约的红痕遍布脸上。一眼看过小冬没敢再多看。
问了声:“五姐姐这走去哪儿?”
五公主脸上笑意勉强:“我到母妃那儿去,小冬妹妹和世子这是从长春宫来?到我邓儿坐坐吧?”
小冬忙说:“不了,我们这就回府,哥哥刚回京,还有许多事儿要处理。”
从那一回五公主和小冬说过那些话之后,两人再没怎么搭过话,不过是遇上了应酬两句。五公主的遭遇小冬
也同情,从有名的美女变成现在这般一一可走同情归同情,小冬并不想和她接沂。五公主这种人精比六公主那种莽撞的脾气更难应付。
小冬上了车,赵吕在外面敲敲车窗:“妹妹是想直接回府,还是在城里逛逛?”
小冬想了想:“咱们去秦烈开的店铺看看,都说这个四海聚宝好,我还没进过呢。”
赵吕笑着说:“好。正好我也有事找他。”
马车穿过永兴坊便折向南行,在街口却停了下来,前面闹哄哄的不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