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时衣-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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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红芙她就趴下了,倒把红芙吓了一大跳。
小冬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地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郡主,”红芙端着热水进来,先给小冬倒了茶:“先喝杯水润润吧。”
小冬看看外面的天色,一时分不清是何时何地了。
“睡了大半天了,天快黑了。”
身上的衣裳被换过了,小冬蜷起脚来看了看,脚底磨伤的地方已经被涂了药,有一点凉丝丝的感觉。
太娇贵了。‘
“幸好衣裳结实,就这么着还钩破了几个地方呢。要是穿平常衣裳,那身上肯定也得受伤。”红芙小声念叨:“下回可不能再这样儿了,要不然胡妈妈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小冬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红芙服侍她洗脸,问:“看到太阳出来的时候了?好看吗?”
“好看。”哪怕累的半死小冬也不觉得后悔:“对了,药是你帮我上的?”
“是啊,是秦少爷送来的药膏,觉得怎么样?”
也是秦烈送来的?
“凉丝丝的,不觉得疼。”
“饿了吧?”
她不提还不觉得,一说小冬觉得肚子可真饿得不行了,简直是前胸贴后背。
外头赵吕问了一声:“妹妹醒了吗?”
小冬只来得及说:“醒了。”赵吕已经走了进来。
小冬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转过身来:“哥哥。”
小脸儿睡得红红的,头发还披散着,赵吕在她旁边儿坐下来:“我来了两回了,你还真能睡。”
小冬靠在赵吕肩膀上:“哥哥没睡会儿吗?早上起那么早。”
“还行,中午睡了。”赵吕问她:“很累吧?”
“恩,腿酸的要断了。”
“那你可糟了,接下来你怕是哪儿都去不了了。”
“啊,这倒是。”小冬摸了下腿,看来这腿短时间里好不了:“唔,那就在庄子里待着吧,反正这儿又凉快又清静。不知道父亲这会儿在做什么。。。。。。”
“该用晚饭了吧?来来,我让人做了些山里风味的饭食,叫人端来,咱们一块儿用饭吧。”
外头丫鬟说了声:“秦少爷来了。”
她现在这样儿见赵吕没事儿,见秦烈可不成。
赵吕马上尽职尽责去拦人,红芙连忙替小冬整理仪容,穿上衣裳。
等秦烈最后进来的时候,小冬穿上了件杏粉的沙衫,头发已经梳成了双鬟髻,结着与衣衫同色的小朵绢花,脸红扑扑的,又小巧,象枝头初熟的水蜜桃,粉嫩剔透,有些局促地朝他笑笑:“秦烈哥。”
“下午想让人把你叫醒的,睡这么久当心晚上睡不着。”
“对啊。。。。。。”小冬真的开始担心起来,不会真失眠吧?
赵吕和秦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红芙领着丫鬟摆饭,小冬真饿极了,拿调羹挖了一大勺饭塞进嘴里,几乎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一碗饭吃了大半天才慢下来,品了品味儿:“荷叶饭啊?”
“恩,是从山庄后面池塘里采的荷叶做的。”
小冬含含糊糊地说:“好吃。”饭里有一股荷叶香,里面还有鸡肉粒,豌豆,小瓜丁,嫩竹笋汤也好喝,清淡鲜美,小冬发现自己到山庄之后总是把肚子吃得滚尖溜儿圆,简直飞速的向某种肥头大耳的粉色动物靠拢。
好象在这里没有在京城里那么多的顾忌,没有胡氏总盯着她强调规矩方寸,小冬有一种自由自在的出笼鸟般的快活。睡得日夜颠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玩什么也没有人管,样样都有孛于这么些年来遵循的规矩礼法,可是偏偏这么快乐。
不是说在胡氏身边她就很痛苦——恩,那是不一样的。就好象大人都出去了,小孩子独自在家,把电视音响都放得震天响,把零食全打开来摆一桌,把穿着鞋的脚放到茶几上甚至偷偷点一根烟,那是一种放肆的破坏规矩的快乐。
秦烈随口说几件在外游历奔忙时的见闻,说起走了两天的路一滴水也没有,揪了草叶嚼出汁水来解渴。
“那,草汁味道怎么样?”
秦烈摸摸下巴,仿佛在回味一样:“有的酸有的苦有的涩,不过也有的是甜丝丝的,就象甘蔗的味道一样。”
气氛太融洽了,小冬自然地就问出来:“对了,锦凤姐。。。。。。要嫁给什么人啊?”
不能怪她太好奇,实在是。。。。。。这问题在她肚子里憋得太久了。
18章消息
“是个挺好的人,年纪稍微大一点点。。。。。。”
如果需要特别说明,那肯定大的不是一点点。
小冬睁大眼睛,充满求知欲的看着秦烈。
“恩。。。。。。”秦烈说了实话:“他二十九了。。。。。。”
乖乖,小冬扳指头算算,这个年纪当姚锦凤的爹都算得上充裕。
“年纪是大了点儿。。。。。。其他的呢?”
秦烈显然对这种事不怎么会形容,到底他不是个训练有素的媒婆,能把人身上针尖儿大的好处放大成铜盆那么大,狗尾巴草也能夸成一朵玫瑰花儿。
“恩,他身手不错,箭法挺好的,恩,还有很多田地。。。。。。”
这夸人夸得太没有重点了。
年纪大点,应该会稳重可靠吧?有田有产,那肯定是不愁吃穿了。身手还不错——那说明要是哪天姚锦凤又想和人动刀子,他肯定不会被捅一刀吧?
这么判断——好象还不错。
但是小冬关心的是:“恩。。。。。。长相如何?”
这下把秦烈难倒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我真不太清楚。。。。。。”
“不清楚?”这长的好就好,不好就不好,美和丑还不好判断吗?
秦烈在自己下巴上比画了一下:“从我认识他,他就是络腮大胡子。”
呃,这倒是难题了。。。。。。
小冬完全理解这种大胡子伪装术,比如罗家兄弟的爹,那位罗将军就是一把大胡子,蓬蓬松松虬须怒张,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小冬见过他两回,可是要问他长什么样儿,那是一点儿读说不出来,堪称“几回口角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的经典再见。
一张大胡子脸的,很壮,很老的男人——
和花朵般娇嫩明艳的姚锦凤——
小冬托着腮想,这是大夏遂州版的美女与野兽?
“那,锦凤姐怎么认识他的?”
“是在我母亲那儿认识的。李大哥与我外祖家算是世交。”
小冬明白了,找秦烈打听的消息,绝对没有什么罗曼蒂克的调味料。
要是和赵芷议论这种事情,绝对是有声有色巨细无遗,连故事主角的祖宗八辈儿都'文'给八得一清二楚,恨不得连'人'人家肚兜什么颜色都给'书'八出来。和赵芷'屋'相比,秦烈即使不象块石头,也象块木头。
小冬悻悻地把赵吕喝的果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妹妹慢慢喝。”
虽然是果酒,也有可醉人的。
秦烈安慰小冬:“李大哥会对姚家表妹很好的,他对先前的那位夫人就很好。”
小冬差点儿把嘴里的果酒喷出来,勉强咽下去之后,顾不上抹嘴:“他,他有夫人?”
秦烈纠正:“以前有,已经病故了。”
那也是填房呀。
小冬不是对成过亲的男人有什么偏见,她老爹安王还不是前后娶过两个么?可以说小冬的娘也是填房啊。只是,只是。。。。。。姚锦凤那么美,她完全可以嫁个更好的人吧?
“那他有儿女吗?”
这次秦烈摇了头:“没有。”
还好还好,不用一进门就给人当后妈了。
“不过他兄长留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目前都跟着李大哥一起生活。。。。。。”
小冬又一次差点呛着。
秦烈有话就不能一次说完么?
好吧,不是后妈。后婶子要简单多了。反正婶子不是娘,做的好不好没有人拿着亲娘当参照物来一一比照挑剔。
小冬的脸有点微微发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喝了两杯果酒的关系,还是白天睡多了,她现在精神得很,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她靠着赵吕,哼哼唧唧小声说话。赵吕听着小冬在抱怨腿酸腰酸,浑身上下无论没有什么地方不酸,很想对她说一句:起码她的嘴唇舌头就不酸,现在还有余力抱怨呢。
小妹妹一转眼就长大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嫁了。
赵吕突然觉得又愤恨,又舍不得。
——要不,他可以考虑给小冬招赘个女婿?
这事儿不是没先例,大夏宗室中有前辈这么干过,那位郡主是独生女,她出了嫁可是并没离家,和那位温存多情但是一事无成的丈夫一直住在王府别院中。
赵吕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他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美妙了。
而小冬觉得在东华山避暑的日子实在太美妙了,可是也太短暂了。
她还跟着赵吕和秦烈一起出去打了一次猎,结果一点儿都不意外,小冬和赵吕一起空手而回,只有秦烈打着两只兔子和一只锦鸡。锦鸡还是活的,秦烈对小冬晃晃那只五彩斑斓的大锦鸡:“你要不要做几个毽子?”
小冬认真观察了一下长在锦鸡屁股上那神气之极的长翎,琢磨了一下这要做成毽子的话——这毽子该有多沉呀?
最后那两根长翎毛没做成毽子,也没做成别的东西,小东把它放在庄子养了几天,等他们离开东华山的时候,小冬把它放了。那只锦鸡一得了自由,就拍着翅膀朝远处窜去,长长的亮丽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色的弧线,小时在了密林之中。
“妹妹要是舍不得,就再多住几天?”
“不了,”小冬摇摇头:“我想父亲了。”
赵吕点点头:“我也想。”
两个人都有些离愁别情,只有秦烈依旧如故:“明年夏天我们再来吧。”
小冬刚一回到安王府,把从山庄带的莲蓬和果子分成几份准备送人,没等她送出去,赵芷已经找上门来。
赵芷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出去这几天,京城可真是热闹,出了好几件事儿呢。”
“什么事啊?”
“头一件,二皇子想纳秦女,可是被拒绝啦。”
小冬啊了一声,二皇子?那个沉默的,总是站在旁人的身侧和身后的皇子,大多数时候他都象一个影子一样,没有任何存在感。
他对秦女。。。。。。呃,还被拒绝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们走了第二天。”赵芷说:“许多人都看见了,没看见的也听说了。秦女把二皇子送的头面首饰当面拒绝了,一点儿余地都没留。”
真没想到啊。
小冬除了啊字之外,也就只能说出:“真的吗”这么老套的话来。
赵芷不等她冷静下来,又抛出一句:“五公主说要出家,已经住进万福宫啦,好象还折腾着要剪了头发,我不清楚她到底剪没剪成。”
“什么?”
四公主出嫁后就轮到五公主了,夫家已经寻好了,是林乡侯的次子,既清且贵的人家,未来的驸马年方十八好年华,听说文才好脾性也好,可见明贵妃虽然在后宫嫔妃中年纪不算轻了,却还是十分受宠,能给女儿弄到这样一门亲事。
而五公主有了这样一门又有保障又体面的好亲事,干吗想不开要出家?
总不能是严重的婚前恐惧症,或者是她对嫁妆数量不满意吧?
小冬疑惑着,同时还期待的看着赵芷。
根据她对赵芷的了解,她肯定把更具震撼力的消息放在最后说。
赵芷卖够了关子,终于把最后一个消息说了出来:“有人说。。。。。。安王。。。。。。要续弦。”
果然这个消息才是最具爆炸力的,一下就把小冬从椅子上炸了起来。
安王要续弦?
“真的?”
赵芷看着她:“我还想问你呢。”
这才是她匆匆跑来安王府的真实意思啊。
小冬一下子明白过来,赵芷这个八卦神经异常发达的丫头是来打探安王府的虚实的。之前小冬不在,她就是好奇到百爪挠心也没处下嘴。现在小冬回来,她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这丫头要生在现代,该是一个多么称职的八卦记者啊。
“父亲不在家。”小冬摊摊手坐下来,赵芷的表现让她彻底冷静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赵芷咬着嘴唇,看着小冬的目光好象在埋怨她不讲义气。
小冬心里远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
安王真的要续弦吗?
也许每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对于父母亲要重组家庭,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你听谁说的?还有,就算要娶,那娶谁呢?”
“这我可不知道。”
把心不甘情不愿的赵芷打发走,小冬去找赵吕。
“世子爷不在屋里,去和秦少爷说话去了。”桐香笑着说:“郡主进来喝杯茶等一会儿吧。”
小冬摇摇头,再去秦烈那里寻人。
赵吕和秦烈两个人正在屋里说话,小冬觉得屋里气氛有些怪异——两个人都站着,也没上茶。
要不是他们看起来算是平心静气,小冬简直以为他们是不是在吵架。
赵吕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起码小冬没见他发过什么脾气。这一点很象安王,安王从来就没有高声说过话。
“妹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