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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嫁时衣-第39章

小说: 嫁时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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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人是谁啊?难道府里新请了这么粗豪一个郎中来看诊?

“小冬,”粗豪的郎中关切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声音。。。。。。这声音。。。。。。小冬眼睛越睁越大——

“秦。。。。。。秦烈?”

那人笑了:“你还认得?我还怕你认不出我来了!”

她,她可真不敢认啊。

秦烈他当年离开京城时。。。。。。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他的相貌。。。。。。在小冬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可是,绝对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你怎么来啦?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你。。。。。。你长的可。。。。。。够高的。”

简直让小冬怀疑他是不是天天吃酵母才能发成这样啊。

“你觉得怎么样?”

“啊,好多了。”小冬发现她的头也不怎么疼了,就是身上还没力气。

赵吕松了口气,对秦烈说:“你刚才用的那是什么药油?还真有效力。”

“我自己配的,”他伸手来在小冬的手腕上搭了一下,过了片刻说:“没大碍了,多喝些水,早些歇息,明天一早起来就好了。”

小冬还没回过神儿来。

她不会是做梦吧?梦里面秦烈不但回来了,还长成了一个很高的高个子。虽然高,可是并不显得笨拙,当然更不单薄,他身上的袍子撑得鼓鼓满满的,整个人显得非常结实——

呃,而且秦烈手里,还拿著一块她刚才痛痛快快擤了一通鼻涕的手帕。。。。。。那手帕是水红的,皱巴巴的摺成一团。。。。。。

小冬觉得自己的脸好象又要烧起来了。

赵吕又嘱咐了小冬两句,和秦烈一起走了出去,小冬听见赵吕说:。。。。。。刚才在府门前遇见我也不敢认了,你可真是全变了样?我说,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啊!那块帕子竟然忘了要下来,也给他拿走了!

小冬砰的一声倒回床,拉起纱被蒙著头,恨不得嗷嗷两嗓子抒发心中的郁闷。

这叫怎么回事儿啊?多难得的故人重逢,结果她给人家的见面礼就是一个大喷嚏外加一块擤涕的手帕么?

晚上她也没去外面吃饭——一来是她现在的确爬不起来,二来。。。。。。她实在觉得难为情。吃过了饭,胡氏从外头进来,端著一个大盒子:“郡主,这是秦少爷带来的。”

小冬欠一欠身:“给我的?”

不知是什么东西?

秦烈是有名的会玩儿,他在的时候,总是有新鲜玩意儿。比如那年冬天搞的一堆冰雪艺术品,可惜天气回暖时,都化掉了。

卷二第4章

掀开盒盖,一股凉气扑面而来,白雾氤氲,盒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红色果子,小冬从来没见过。

她拿了一颗出来,左右看看。果子有一股蜜似的熟香,引人垂涎。

“这是什么?”

胡氏拿起一颗来看了看,又闻了闻香味儿,“可真好闻,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子,八成是秦少爷从家乡带来的。”

小冬笑笑:“倒有点象菩提果。”

“说的是,不过菩提果个儿没这么大。”胡氏说:“秦少爷吩咐说这果子与刚才吃的解暑汤没什么妨碍,多吃点也无妨。”

小冬咬了一口,只觉得脆甘多汁,满口生香。

“好吃吗?”

“嗯,胡妈妈也尝尝。”

胡氏摇头说:“我才多喝了些汤,这个收起来慢慢吃。“

晚饭小冬没吃什么东西,难得这个果子她喜欢,胡氏一个也不舍得尝,一旁红芙说:“胡妈妈,这个怕是要放冰窖里头。”

小冬身边红绫和红英去件都已经出嫁,现在新上来的四个也依著原来的名字取,红芙算是四个人里最稳当的一个。

“这个果子是单送我一个人,还是父亲和哥哥那里都有?”

胡氏也不知道,红芙说:“这个容易,我让人去问一声。”

她唤了一个小丫鬟去打听,回来了说:“只有咱们这里有,世子那院的说没有这个,王爷还没回来。”

“那分三份,给父亲和哥各送一份。”

数一数,果子一共二十四枚,分三份儿倒是正好一份是八颗。

“郡主快躺下歇会吧,仔细又头晕。”

小冬是躺了下来,不过扯著胡氏的袖子不松手,“胡妈妈别走。”

“不走,”胡氏笑呵呵地拿著柄扇子坐在床边,一下一下替她扇凉:“今天是太后的千秋,礼数多人也多,快点儿睡吧。”

“嗯。。。。。。”小冬眯著眼:“五公主送了一樽很名贵的玉观音。。。。。。”

说实在的,小冬有点纳闷。

明贵妃是个很谨慎的人,行事低调,从来都不做打眼的事情,这次为什么会临时更换寿礼呢?

“还看见了秦女,她唱的太平长生调很好听,等过两天父亲得了闲,请她再来家里唱一回,听说她带出个师妹,也是一把好嗓子。”

胡氏应了句:“我也听说了,排行第四,人都称四姑娘,据说不比秦女差。”

教坊这些人也都是吃青春饭的,七八岁入行,过了二十便开始走下坡路,中间真正风光的日子也就是那么三五年,年纪大了要么自赎出去,要么留在教坊中充作教习。。。。。。

小冬有点睡意朦胧,听著外面赵吕问了句,“妹妹睡了吗?身上可好些了?”

“我醒著呢,哥哥进来吧。”

胡氏把帐子勾起来,小冬看看身上的单衣也不乱,秦烈也不算外人,倒不用再另换衣裳。

“哥哥你们喝酒了?”

“久别重逢,高兴,就喝了一点儿。”

怪不得两个人一进来就是一股酒气。

小冬现在可以清醒的,仔细的打量秦烈了。

赵吕和他站一起,越发显得玉树临风了——就是树细了点儿矮了点儿。少年人血气旺,秦烈头发眉毛以前就长得黑而密,现在更显得刚硬,眉毛象是蘸了浓墨的笔用力划出的两道印痕般,又英武又立体。

秦烈的相貌,也不象是地道的中原人。他,还有姚锦凤,五官都有些异族人的影子在里头,眉眼深邃,轮廓分明。一般人站在他们身旁就给比下去了,脸就象是张面饼一样扁平,而且缺乏色彩。

小冬把秦烈现在的样子,和自己印象中原来的他比较著,原来那模糊的变淡了的形象渐渐清晰鲜明起来,心里头觉得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一别数年,大家都长大了,也。。。。。。变样了。

赵吕试试小冬额头的温度,又仔细看看她的脸色,确认她是没事儿了,才松了口气:“我听说你晚饭没吃多少,解暑汤喝了吗?”

胡氏说:“汤喝了。秦烈让人送来的那果子郡主尝了一个,说是很好吃。”

“嗯,多谢秦哥哥,那是什么果子?”

秦烈微微一笑:“小冬妹妹还记得不记得你小时候,那年冬天咱们堆雪马,在雪盘上画花?”

“记得,”那花很美,形状也特别,小冬印象很深,“是你家乡的红凰花,对不对?”

秦烈点了点头:“这就是红凰花结的果,只是这果子从枝上摘下来只能搁一日,一耽搁便会腐坏。”

“啊,从遂州到这里好远的。”这些果子能好好儿的运来,可真是不容易。

小冬突然想到“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顿时满脸黑线。

咳咳,想多了。

她又不是杨贵妃,秦烈更不可能是唐明皇。

小冬有无数疑问想问秦烈,他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离开京城后又去哪里?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京城来?他现在在做什么事情,是还在念书吗?还有。。。。。。

姚锦凤的情形。

小冬本能地相信,秦烈一定知道姚锦凤的情形。

他们的故乡也算是在同一个地方,是一起到的京城,又一起离开。

胡氏看他们仿佛是有话要说的样子,知机的退了下去。

小冬犹豫了一下,低声问:“秦哥哥,你可知道。。。。。。姚锦凤现在如何了?”

秦烈和赵吕对视了一眼:“她现在很好,快要嫁人了。”

“真的?”小冬声音一高,连忙捂著嘴。

心里压了多少年的一块大石终于移去了,小冬又是高兴,又是心酸,一时间感慨万千。

不行,可不能再哭鼻子。

她连忙振奋起精神:“那就好,她。。。。。。在什么地方?要嫁什么人呢?”

秦烈没有半分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他当年的确是和姚锦凤一起离开的京城返回遂州,姚锦凤没回姚家,也没回紫檀山,而是去了秦烈的家乡东泉。

“她和我母亲倒是很对脾气,两个人亲如母女,常把我当成外人摒弃一旁。”秦烈说著自己被冷落的事,可是神情却恬然从容,没半点被“抛弃”的哀怨:“东泉民风淳朴,山明水秀,将来有机会你还可以去那里看看她。”

小冬高兴地点头:“好好,有机会我一定去。”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小冬觉得她。。。。。。也许并没有出远门的机会。

她拥有很多很多,父亲的宠溺,哥哥的呵护,太后的关爱,郡主的地位。。。。。。

但是在这个时代,女子没有太多的自由。就算她是郡主,也不会例外。

“她还托我给你带了礼物,不过今天我没有带来,明天我取来给你。”

听到有礼物收,小冬美滋滋的笑——不是她贪财喜欢礼物,而是每一份礼物,都代表著一份心意。

姚锦凤会想著让秦烈给她捎礼物,说明没有忘了她。

也不枉小冬一直惦记她,替她担心这么久。

“对了,什么时候到的京城?现在住在哪儿?”

赵吕哼了一声:“人家秦公子人大心大,瞧不上咱们安王府,跑到有名的四海居去住了。”

秦烈呵呵笑:“看你说的。现在不比小时候,那会儿脸皮厚,可以推说不懂事,就跑来白吃白住。现在可不能用不懂事当借口了。”

小冬也不乐意:“府里又不是没地方住,干什么要住客栈啊?快点搬回来吧,那个院子从你走了之后一直空著呢。”

卷二第5章

可,按说面对世子与郡主如此诚意满满,秦烈应该识趣的表示出受宠若惊欲迎还拒等等。。。。。。可他却犹豫了下:“我还要照应一些生意。。。。。。“言下之意,住在安王府不怎么方便。

赵吕俊脸发黑:“什么生意这么要紧?”

小冬好奇地问:“你现在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这两个问题秦烈可以一并回答:“我家中从许多年前起,就有一些小买卖。从山外将东西背进山里。。。。。。再把山里的东西背出去,到了我母亲手里时,已经有不少店铺了。我这次来京城,心得照看一下京城这边的两家铺子。”

赵吕露出“我的感觉受了伤害”的表情:“原来你是来照看生意,来看我们只是顺带啊。。。。。。”

咳。。。。。。

小冬忍著笑把头转过去。

可是一眼看到枕边叠好的新帕子,小冬又觉得脸要发烧。

到底那条弄脏的手帕被秦烈拿哪儿去了?

也许他出门就顺手扔了?

交给某个丫鬟去清洗了?

他总不会想,洗洗干净自己留著用吧?

其实小冬完全可以装成若无其事,反正她的手帕上又没写著名字——可是一想到不久之前那情形:秦烈手里握著她擦了眼泪擤了鼻涕的手帕。。。。。。

“行了,你就算要照看生意也不用白天黑夜每个时候都盯著吧?我就不信你那铺子半夜三更还开门做生意?”

秦烈笑了:“那倒是不会。”

“那不就结了,你要有事就去办事,办完事就回来吃饭睡觉。”赵吕手一挥,很武断的替秦烈做了决定:“我让人去给你收拾打扫院子,你把你的东西还有随从都搬来。”

嗯,听赵吕的口气,好象秦烈的随从也可以装进小包袱里,打个结往肩上一背——这倒是挺方便。

“今天是不成了,明天吧,明天我去交待一声,也得收拾打点一番。”

第二天小冬没去学堂,然后到了后半晌,赵芷上门来了。

小冬也不觉得意外,不过还是挺高兴,两人手拉手坐在榻边,红芙端了茶来。

“听说你中了暑啊,”赵芷老实不客气地把两杯茶都灌进自己肚里:“现在好些了没?”

“嗯,其实没什么大碍。”小冬朝她挤挤眼:“就是天气太热了,躲个懒。”

赵芷送了她两个荷包,手工只能说是马马虎虎,一个上头绣的是荷花,另一个是戏蝶图,荷包里塞著香草和消暑生津丸。

“这可是我亲手绣的,不准嫌弃。”

小冬笑著收下:“多谢你了。”

她和赵芷的水平也就是半斤八两,绣出的东西也就勉强让人能看得出绣的是个什么,至于其他的。。。。。。要求不能太苛刻。反正去年安王生辰,小冬还给他做了一双鞋。赵吕生辰,小冬还表示了一个笔袋。至于这次给太后的寿礼,小冬已经是超水准发挥,足足干了两个多月才得了那件袍子。而且几个要紧的地方,还是旁人替做的。

“对了,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西侧门有马车停在那里,还有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是什么人啊?”

秦烈已经搬来了?

小冬觉得心情象是鼓满了风的汽球,飘飘荡荡地向高处飞上去。

“是我表哥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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