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时衣-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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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帝是十分孝顺的,安王也是一样。
所以……
你不能因为人家不说话,就把人当哑巴。人家一出声,那就有一句是一句,那是顶用的。
对慈太后的神情依然平静,她早已经起身了,穿着一身素服,神情平静恬然。
“快进来,外头可冷吧?”
“也不算多冷。”
小冬行过礼,才在一边坐下来。
圣慈太后让人端了一碗燕窝来:“多少喝一点儿。”
小冬道了谢,接过来尝了一口。
“阿大呢?”
“在家里头,奶娘看着他的。”
圣慈太后点点头:“嗯,不带来好。今天这里肯定人又多又吵闹,别把孩子吓着。”
说吓着,大概有点冤枉阿大了。这孩子挺人来疯的,上次进宫时,就跟六公主家那个,还有三皇子的儿子阿觉打成一片——
想到三皇子,小冬顿时觉得嘴里的燕窝全没了味道。
圣慈太后劝她:“再吃一点。”
小冬又勉强吃了几口,还剩小半碗,实在吃不下。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去吧。”
小冬应了一声。
圣德太后的灵堂设在慈庆宫。
这里原该是太后的居所,只是圣德太后失势前一直占着凤仪宫不肯迁宫,后来得了疯症就挪到了南景殿。名为养病,实为幽禁。
在她死了以后,却还是停棺在慈庆宫。
小冬轻声问:“圣德太后……当年为什么一直不肯迁到慈庆宫呢?”
小冬以前没有进过这所宫殿,只听说年久失修,很破败。
但是现在看来,旧是旧了一点,但是整齐完整,十分宽敞气派,并不堕太后的身阶。
圣慈太后也轻声说:“大概……因为当年诚敬太后死在这里,她心中总是不安吧……再说,她喜欢凤仪宫,两次修缮花了不少钱,后一次她自己掏了私房。她不止一次说过,凤仪二字合她心意。”
诚敬太后,这个小冬知道,就是自己的曾祖母了,圣德太后的婆婆。
婆婆死在这儿,她不安什么?
看来……是另一段久远的公案了。
看来圣慈太后不想说,小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追问。
太后的奠仪是有规矩的,全按礼官的指挥来就好了,哭灵分批分段分次,小冬的身份算是第二批里。
透过层层的帐幔,和屋里弥漫着的青烟,小冬的目光投向后殿。
圣德太后……就躺在那后头。
从今以后她再享不了人世的荣华富贵,也不用再和人勾心斗角,不用承受痛病疾苦。
明贵妃算是第一批人里最哭作俱佳的——这是六公主的形容。
“不知道还以为是她亲娘死了呢。”六公主对圣德太后和明贵妃都没好感,下嘴当然也不留情:“不过说起来也是,当时圣德太后在的时候,她可没少上赶着献殷勤。那会儿圣德太后不待见皇后,明贵妃觉得自己很有机会问鼎凤印呢,做美梦吧她。圣德太后根本是见不得有人当皇后,不管谁当皇后她都不会待见的。”
六公主刚才干嚎了一阵,嗓子有点哑,端起茶来咕咚咕咚灌了一气。
“四公主没有来?”
“四姐两口子据说都病了。”六公主小声说:“也不知道怎么病的这么巧。哎,那个,离宫那事儿……”
六公主不愧是六公主,这事儿差不多人人都心知肚明了,但是这么堂而皇之说出来的,她可是第一个。
就算其他人坐得离她们有些远,说这个也太不合适了。
“其实要我说……”六公主突然愣了,呆呆的看着门外,眼睛瞪得象是要掉出来。‘
“六姐姐?”
小冬坐的位置是看不到门边的。
“你,你看那人是谁?”
是谁?
六公主怎么这样表情?难道是圣德太后从棺材里活过来了,正站在门外不成?
“你快过来看看。”
小冬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去。
门外果然站了一个人,肩宽腿长,一身孝装。
大概是看到屋里有人正在看他,那人转过身来,朝她们点了点头。
小冬顿时目瞪口呆。
真是死人活过来了!
不过不是圣德太后,而是三皇子!
活见鬼了!
看起来是三皇子的那人,索性走了进来:“六妹妹,小冬妹妹,还请节哀顺便。”
小冬勉强把张着的嘴闭起来。
眼前这人有声、有影,说话时还有热气,应该是活人。
不是鬼。
六公主就没她那么镇定了,指着三皇子说:“你,你不是……”
第一百七十九章 替身
好在她没把“死了”二字说出来。
三皇子却很通情达理,自己先提了起来:“六妹和小冬妹妹也听说那谣传了,说起来也真是,我不过是受了一点儿伤,当时晕了过去,想不到竟然传到京城就变成这样了。”
小冬可不相信安王的消息会有这样的谬误,昏过去和断气怎么会变成一回事'
六公主呆呆的问:“那。。。。你这两天怎么没露面啊?”
“前天天已经晚了,从离宫回京,要走一大段山路,两边都是密林,夜间多有猛兽虎狼,所以耽搁了一天。咋天下午我就回宫来了。。。。。只是没想到,圣德太后娘娘。。。。。”
不对,这事儿肯定不是三皇子说的这样。
不过他没有死,那真是谢天谢地本来是满城风雨,现在却是云破天开啊。
小冬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不管什么谣传了,人没事儿才是最要紧的。伤不要紧么?”
三皇子说:“皮外伤,不打紧。”
他又朝屋里看了一眼,在这屋里头的女眷们,不管知道不知道那消息的,现在倒是都没有太失态的表现。
这份儿镇定功夫,她们还有。
三皇子露了这么一面就走了,屋里顿时一片沉寂。
大变活人哪。
经过两天,大家都已经接受了三皇子“不幸身亡”这个事实了,可这个不幸身亡的人居然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过了半响,六公主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咱们不是做梦吧'”
小冬很肯定的点头:“不是。”
“我怎么觉得。。。。”六公主呸了一声:“这人没事儿也不早说一声,我在家里还难过了半天呢。”
小冬一点儿都没发现她哪儿难过了。
三皇子是皇后之子,和六公主从来也不亲近。再说,三皇子要是没了,六公主的那个小弟弟六皇子,可不就。。。。。
屋里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了,小冬敏锐地发现,其中有些人似乎有些坐不安稳了。
嗯,知道三皇子不在了,也许这些宗室中人不少都在打什么盘算。毕竟皇帝另两个儿子,老五老六都年幼。不是有句话叫国赖长君嘛,说不定就有人琢磨点儿别的。
可能有人不光琢磨,还已经有所行动。
现在三皇子突然现身,肯定粉碎了不少人的美妙盘算。
她们多半想快些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想到这儿小冬也琢磨了一下,自家父亲和哥哥没什么打算吧?他们知道不知道三皇子还活着的消息? 要不要想个办法告诉他们一声?
不,小冬摇头。
如果有一个重要的,有关朝廷和宫廷的消息,那父亲和哥哥一定比自己知道的要快。
而且三皇子刚才是从哪里过来的?
慈庆宫靠东北,要到这边儿来,要经过好几处殿阁,先知道三皇子括着这消息的人,肯定不是现在慈庆宫里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
过了午再哭一场,下午也就没什么事了。一到时辰,几乎满屋子都都迫不及待似的散了个干干净净。
六公主摇了摇头:“一群母鸡似的 我今天不出宫了,我去看看母妃。”
“我得回去,儿子在家我不放心。”
淑妃这些日子够忙的,结果吃力不讨好不说,自己还生了一场病。
不管在哪儿,管家婆都不会太招人喜欢。王熙凤够能干,仇人也够多。贾母和王夫人看起来什么都不管,谁提起来都夸声好。
小冬出宫的时候,暮色已经笼罩了京城。她掀开车市朝外看了一眼,街上仍然冷冷清清的,一片清冷肃杀。
雨已经停了,西边的天空仿佛是被朱砂浸染,是一种让人觉得不详的深红色。
三皇子没有死
可是这件事也没有完吧'
不远处,秦烈已经迎了过来。
小冬朝他微微一笑,秦烈快步迎了上来。
“咱们回家吧。”
“嗯。”
秦烈上了车,小冬第一句话是:“三皇子还括着。”
“我知道。”秦烈对赶车的说一句:“快着些,回王府。”
那人应了一声,一挥鞭子,马撒开蹄子朝前奔。
好在路上没人,平时这车可跑不了这样快。
“父亲和哥哥知道吗'”
“王爷只会比我们知道的更早。”秉烈说:“咋天世子带了一个人进府,你知道吧?”
小冬点了点头。
“那就是三皇子。”
小冬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亏她猜了那么多,可是全在风月事情上头打转,一点没往这上头想。
“死在离宫的是三皇子的一个谋士,和他相貌很象。三皇子自己已经连夜赶回京城,路上还出了波折,他才寻上世子帮忙。”
小冬想起咋天去找赵吕时的情形,那时候她知道内室有人。
原来那时候在屋里头的就是三皇子?
当时如果她促狭一点,过去把门市掀开。。。。。
三皇子身边,那么巧有一个和他相貌相象的谋士?
只怕是早预备好的替身吧?
未雨筹谋。。。三皇子难道早就知道有人要向他下手'
“那,想对三皇子动手的人是谁?”
秦烈摇摇头:“这个现在还不好说。”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胡氏已经站在门口翘首张望。
暮色中她的身形显得那样矮小瘦弱。
小冬忽然间发现,原来胡氏头上已经有了那么多白发。
在她心里头,胡氏永远象她到这里的第一天看到的那样,身上带着好闻的,让人安心的香味儿,手臂温柔有力,能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车在王府门前停下,胡氏忙撑了伞迎上来。
“妈妈怎么出来了?”
胡氏的手冰凉凉的,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了
秦烈往左右看了一眼:“先进去再说。”
“阿大今天乖吗?”
胡氏说:“很乖。今天吃了中饭要技娘,哄了好一会儿才睡。醒了之后吃了半碗粥,在屋里头玩儿,一点都不闹。”
回到屋里头,小冬换下衣裳,洗了脸,才觉得整个人松下来。在宫里头绷得紧紧的,哭过的脸总是干干的不舒服。
阿大喊着娘,朝她扑了过来。
小冬忙伸开手把他抱住。
秦烈从她手上把儿子接过去:“你快歇一会儿吧,脸色很不好看。”
小冬摸了一下脸。
床已经铺好,小冬靠在枕头上,阿大不肯让人抱走,秦烈把他揪过来放在床上,他四肢并用爬到小冬旁边儿和她一起卧着。
“你也歇会儿吧。”
秦烈应了一声,也脱了鞋,合衣卧着。阿大睡在中间,一会儿瞅瞅爹,一会瞅瞅娘,两只眼睛黑葡萄似的滴溜溜转。
小冬对自己说,只歇一会儿,等下就起来。
可是这一合眼,疲倦如排山倒海一般打过来,她几乎立刻就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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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肥了我肥了我肥了。。呜呜不要啊。。我发现肚子上的肉真的多了。。今天突然降温,只有九度。把牛仔裤找出来穿,发现腰变得好紧。。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京城还是阴湿寒冷的天气。
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无形的,浓重的火药味儿。
京城的又一次清洗开始了。
这和上一次动乱的时候不太一样。
那时候是叛乱。
虽然一部分人在攻打宫门,另一部分在城里也没少干坏事。有些固然是有目的性的,比如攻击安王府和其他宗室府第,还有的就是趁火打劫了。那种破坏力可以无以伦比。
人们一说起天灾人祸,都把天灾放在前头。一是天灾令人敬畏,二是天灾更具有破坏力。可是照小冬看,天灾和人祸相比,人祸更加惨烈,且延绵反复,经久息。苛政、杂税、管吏、兵匪。天灾不是天天有,可是人祸却是要日日经受。
这一次京城的清洗,是由上而下的,皇帝发令,三皇子挑头,以宗室,朝堂上的清洗为主,后部下面的几个营所也有涉及,但京城的治安并无问题。一般百姓还是能过太平日子,能买菜,能出门。不象上次一样家家自危,不少人家就躲进菜窖里避祸,据说还有的人家躲进火炕洞子里。反正那炕是冬天才烧,不烧的时候放个东西躲个人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小冬再进进宫去的时候,敏感地发现,来得人变少了。
好几个熟面孔不见了。
虽然男人在外面做的事情,女人多半不知道也无从参与。可是一旦出了事,却是株连全家。
尤其是这种谋反的事情,上上下下无一幸免。
剩下的人哭得更加悲切,也许是因为熟朋故旧被牵扯进了这一次的事情当中,也可能是在哭自家未卜的命运。举哀时哭声震天,跪在小冬身旁和身后的那两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的,不冬只觉得茫然。
虽然这一世一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