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三国-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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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于扶罗感叹之时,忽见汉军大阵门户洞开,从里面驰出两队骑兵,皆身披铁甲,手持长刀,很是威武。
这两队骑兵人数虽少,但队形很是齐整,几乎所有的马蹄声都踩在了一个点儿上,听起来很有韵律。他们出阵以后,便向左右一字排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出场。
于扶罗细心一数,这两队骑兵共有一百人,每队五十人,分排两侧。
这两队骑兵站定以后,便有一辆大车从阵中驰出。
那车由四匹纯白大马共驾,车身约宽丈二,长两丈,高八尺。车上立着陆风的大纛,那大纛是大红色的,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写,只绘着一个黄色大鹰,大鹰的脚下踏着一个圆盾,盾后是两把相互交叉的宝剑。
在寒风中,雄鹰展翅翱翔着。
而大纛之下,赫然站立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汉新亭侯破虏将军并州刺史陆风陆子城。
只见陆风白盔白甲,雪白战袍,左手按剑,右手扶轼,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在朔风中,雪白战袍迎风招展。
车上除了陆风以外,只有一员护卫大将和两个御者。
车后,依然跟着三队骑兵,长刀铁甲,威风凛凛。同时,每队骑兵又各举一面大旗,依然是大红底色,雄鹰踏盾。不过,每面大旗上却多了几个大字。上面分别写着:“大汉新亭侯陆”“大汉破虏将军陆”“大汉并州刺史陆”。
三队骑兵过后,便是一路烟尘。
须臾之间,一辆大车和三队骑兵便来到了阵前。
待尘土落定以后,就听陆风身后的那员大将喊道:“我家主公在此,请右贤王阵前答话。”
一声大喊,风雷涌动,杀气如潮,匈奴阵中的战马便纷纷后退不止,惊叫不绝。
一见陆风出场的这个气势,于扶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呆了半晌。
在部下的提醒下,于扶罗终于回过神儿来,拍马来到阵前。
只见于扶罗一抱拳,笑着对陆风说道:“陆大人出场的这气势,可真是令在下羡煞不已啊。”
陆风笑道:“扶之兄过奖了。自去岁元宵节拜别扶之兄以后,在下可是日夜挂念扶之兄啊。所以,今日特来和扶之兄叙叙旧。”
于扶罗拨了拨马,笑道:“昨天我约子城前来叙旧,子城为何迟迟未至啊?”
陆风道:“昨天确实有事,尽管我飞马向十里坡赶来,可还是迟了。当然,为了不让扶之兄着急,我还特意让两个弟弟来知会扶之兄。不过,在日落之前,我也确实是到了十里坡,可那时,扶之兄却已不在了。”
一听陆风竟如此狡辩,于扶罗不禁大怒。不过,于扶罗毕竟是王者风度,随即便马上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只是淡淡的说道:“今日子城能来,也是很给我面子啊。”
陆风笑道:“扶之兄客气了,自家兄弟,还谈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呀。”
见陆风没完没了的拖延世间,于扶罗便冷冷的说道:“今日你我会猎于草原,便在刀剑上见功夫吧。兄弟之情,可日后再议。”
陆风笑道:“好!扶之兄果然是爽快之人。能与扶之兄对决于草原,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听陆风这么说,于扶罗不禁也豪气冲天,说道:“好,子城请回,一会儿放马过来便是。”
说完,于扶罗便向陆风一抱拳,说了声“请”。
而陆风也是同样一抱拳,郑重的说:“请!”
随即,于扶罗便拨马返回本阵。
而陆风一挥手,那站立在阵前的两排骑兵便迅速编成两队,行云流水一般的进入本阵。同时,陆风的指挥车和三队护车骑兵,也跟在两队开路骑兵之后风驰电掣般的入了阵。
第二卷 并州风云 第七十三章 十里大战
十里坡,顾名思义,方圆十里。
而今天,在这片方圆十里的草地上,却忽然多了十七万大军。
匈奴军十万,汉军七万。
虽然多了这十七万人,但这方圆十里之地,却丝毫不显得拥挤。因为,双方分别列阵于坡的南北两侧,也就是上下两端。
匈奴军列阵在坡之北,居高临下;汉军列阵在坡之南,严守以待。
匈奴军都是骑兵,皆灰黄盔甲,弯刀铁弓,而汉军却兵种很多,而铠甲和兵器也是多种多样,双方的对比很是鲜明。但杀气,冲天的杀气,却是两军共有的。
在冲天的杀气里,草原上原本鲜亮的阳光也变得黯淡了,而原本澄澈湛蓝的天空也被层云紧紧的包裹着。秋后的寒风,也在杀气的熏染下变得严酷凛然起来,刮在人的脸上阵阵生疼。
天,开始变低。乌云,开始变低。大地,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十里坡一片肃然。只有几匹年轻的战马偶尔受惊发出几声嘶叫。
回到大阵中央,陆风便发令:“面纛!”
所谓面纛,就是各个方阵统一掉转方向,明对陆风的大纛。一般在面纛的时候,陆风都会发表一些重要的演讲和命令。
令旗发,号角扬,鼓声起。
于是,各个方阵的号令声此起彼伏。
“立正!向右转!向右看——齐!向前看!”
“立正!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
“立正!向后转!向右看——齐!向前看!”
……
每一个口令发完,各个方阵便传出了一阵阵整齐而有规律的铠甲摩擦声。“哗!哗!”的不绝于耳。
须臾之间,步兵各部便面纛完毕。
而在一连串的战马嘶叫声之后,骑兵各部也面纛完毕。
面纛完毕,一切又归于肃然,只有清闲的朔风在无聊的拉扯着大纛,呼呼作响。
“并州的子弟们!大汉的勇士们!”陆风大声喝道。
“你们可愿意,为了家园,为了荣耀,为了功勋而战?”
“愿意!愿意!愿意!”
“你们可愿意,为了家园,为了荣耀,为了功勋而死?”
“愿意!愿意!愿意!”
众将士每一次大呼,都会用武器敲击一下胸甲,发出整齐而有节奏的铿锵之声,哗哗作响。
那气势,可以吞天吐地,可以排山倒海,可以御风迅雷……
“好!”陆风满意的大声说道。
“我相信你们,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已经烧毁了大营和粮草。今天这一仗如果打不赢,那我们就都不要回并州了。所以,我们今天的出路只有一个,就是消灭敌人!”
“消灭敌人!消灭敌人!消灭敌人!”
“不错!只有消灭了敌人,我们才能占有他们的粮草,我们才能保住家园,我们才有脸面回到并州。”
缓和了一下语气,陆风又大声喝道:“今天,历史将会记住今天,也会记得你们。因为,你们要在今天书写一次历史,创造一个神话:你们要在草原上击败匈奴人!你们要让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成为大汉的领土!”
缓了口气,陆风又道:“今天,是我们第二次面对匈奴人了,该怎么做,你们自己说!”
听到了陆风厉声的质问,众将士不禁一愣,不过,他们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一齐大呼:“杀!杀!杀!”
众将士喊完,陆风便“仓啷”一声拔出宝剑,直指天空。
“现在,我宣布,开始进攻!”
陆风一声令下,号角声和鼓声再换,各方阵的将士又开始掉转方向,缓缓前行。
而右贤王于扶罗回到本阵以后,等了半天,也不见汉军发起冲锋,只能隐约的听见汉军大阵发出的阵阵呐喊声。
于是,见汉军不主动进攻,于扶罗便下令主动进攻,向前缓缓推进。
向前推进了一里以后,却见汉军才开始动作,也向自己一方缓缓移动。
于扶罗不敢大意,一边向前推进,一边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式。
此时,两军相距大约有六里之遥,而汉军前部居然也是骑兵。
一见陆风竟用仅有的几千骑兵充当前部,于扶罗不禁心头大乐:比骑兵,天下哪支骑兵是自己的对手。
于是,于扶罗便下令加速前进,一战破并州。
五里,四里,三里,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不过,于扶罗却发现,汉军原来一直都没有动。
对此,于扶罗不禁有些疑惑:这陆风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命令骑兵前进?
可就在于扶罗疑惑的时候,汉军的骑兵竟然后退了,或者可以说是溃散了。
因为士兵们在撤退的时候争先恐后,没有丝毫阵形,全都象放羊一样向阵后跑去。
见此情景,于扶罗的疑惑便又增加了几分:怎么还没打就开始跑了?陆风治军不是这样的啊?
不过,面对“溃散”的汉军骑兵,于扶罗忽然又觉得陆风其实也不过如此,虽有才华,但毕竟年轻啊。陆风到并州不过一年多,又怎能训练出一支精锐的骑兵呢?所以,面对自己的十万铁骑,他们不溃散逃亡才怪呢。
于扶罗知道,一支骑兵要想成军,掌握入门的骑术和射术,需要一年的时间。而要想成为精锐,弓马骑射娴熟,那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而并州的骑兵成军才一年多,又没有打过大仗,所以,怯敌先走应该也是常理。
于是,机不可失,于扶罗便下令冲锋。
于是,十万骑兵开始冲向陆风的大阵。
在轰鸣的铁骑下,大地开始颤抖,似乎,它也承受不了这雷鸣一击。
站在指挥车上,陆风心里也不禁暗暗心惊:十万铁骑啊,真是不可小视。真不知道黄忠能射死多少匈奴人,张郃又能抵挡多久。
匈奴铁骑,来去如风,转眼间便来到了阵前。而此时,汉军的前部骑兵早就“溃散”到了阵后,只留给了匈奴人一个背影。
看着汉军骑兵“溃散”的背影,匈奴骑兵无不嗤笑不绝,呼啸不止。
而当匈奴人看到汉军阵前的那些弓弩兵时,他们不禁对这些弓弩兵另眼相看:因为他们居然没逃跑。
不过,随即汉军大阵便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在号角声过后,便是一阵急促的鼓声。接着,那些弓弩兵便纷纷弩箭上弦,一齐大呼:“风!风!风!”
一阵箭雨过后,冲在最前面的一批匈奴骑兵便倒了下去。
见前面进攻受挫,于扶罗便下令加快冲锋,同时拉弓放箭。
可是,匈奴人的弓箭却没有并州的弩箭射程远,尽管他们又向前冲锋了几百步。
可向前冲近了几百步以后,并州弓弩兵便弓弩齐发,喷射出又一轮箭雨以后,便又向阵后“溃散”了。
还没和汉军接触,匈奴军就损失了几千人。
看着“溃散”的汉军弓弩兵,于扶罗不禁勃然大怒,挥舞着大刀,命令士兵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不得的承认,匈奴骑兵真是精锐,因为在两轮箭雨的打击下,他们依然勇往直前,毫不退却。
尽管黄忠撤退得很及时,但依然有一些弓弩兵落在了后面,成了匈奴人的刀下亡魂。
见此情景,陆风连忙大喝:“命令张郃,山字阵向前,步步为营,接应弓弩兵。”
于是,张郃的熊暴大旗便升上了指挥车,这意味着熊暴军和其他一些长枪兵要出战了。而号角声和鼓声也变得沉重起来。
“前进!前进!步步为营!”张郃挥着长枪喝道。
伴随着“哗!哗!”的铠甲摩擦声,长枪兵出击了。一万根大枪缓缓向前,一排排的长枪向前挺进。
一万长枪对十万匈奴铁骑,张郃不禁有一些紧张。而面对来势汹汹的匈奴铁骑,汉军的长枪兵也确实是有些害怕。因为那些还没有入阵弓弩兵正在品尝着敌人的屠刀。
见弓弩兵还未撤完,见长枪兵又有些紧张,陆风便大喝道:“起军歌,《无衣》,换鼓。”
于是,鼓声再换,阵中尚未出击的长刀兵便一齐大呼:“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每当这句秦风的第二四六八等偶数之字喊出口时,长刀兵便用长刀敲击一下胸甲,以配合鼓声。
渐渐的,前进的长枪兵也跟上了节奏,开始大呼:“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每当这句秦风的第二四六八等偶数之字喊出口时,鼓手便重重的敲鼓一下,而长枪兵的右脚便重重踏地,以迈出坚实的一步。
最后,众将士便一齐大呼:“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呼喊中,长枪兵终于平静了情绪,端稳了长枪,而前进的步伐也变得稳健、豪迈了。
在漫天的枯草和尘土中,由一万名长枪兵组成的长枪大阵成了一座缓缓移动的大山。
这时,匈奴人已经杀尽了落后的弓弩兵,开始向长枪兵冲了过来。
“停止前进!”张郃大喝道。
“哗!”“哗!”两声,长枪兵站在了原地,阵形依然整齐而壮观。
“前五排弓步持枪,不动如山!后五排飞枪准备!”张郃大声发令。
“不动如山!”前五排的士兵都一齐向后退了一步,持枪站定。
“飞枪!”“飞枪!”后五排的士兵大喊着。
于是,几千柄标枪向匈奴大军投了过去。在遭到两轮箭雨的打击下,匈奴人又遭到了新一轮枪雨的打击。
飞枪的速度没有飞箭快,也没有飞箭的射程远,准确率高,但飞枪的杀伤力却是飞箭不能比拟的。试想一下,几千柄标枪从天而降,那结果会是什么样。
于是,在一轮飞枪的打击下,匈奴士兵死伤惨重,哀嚎不绝。
有的匈奴兵被标枪穿透胸膛,死在了马上;有的则被标枪钉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