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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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秀山感觉不妙:“杀谁?!”
“你!”一刀刺出。
段秀山正想逃躲,岂知刀势又快又急,直穿左眼。他怔骇道:“当真是庞光?!这恶魔……”无法再言,身子一软,倒地毙命。
刀无缘抽出利刀,瞧着刀尖那滴泪水般血痕,自信一笑:“杀人永远那么简单!”
挥刀斩下段秀山头颅,连那包袱一起抓在手中,一闪不见。
庞光并未逃离杭州城,乃躲入自家经营之一处秘密盐仓之中。
咸浓盐味呛得他情绪恶劣。堂堂杭州王会落得如此局面,实是不甘。然错误已造成,又奈何!
他原就想杀掉段秀山交予林灵素,取得和解,谁知来了双修派、茅山派混蛋掌门,说什么配合妙佛禅师即可收拾对方。结果让他做出错误判断,还是功败垂成,一手基业尽毁一旦。
他大发脾气,一掌打得盐堆东跳西弹,斥骂道:“都是一些猪东西!什么茅山术、双修术,全敌不过人家乱七八糟术!”
他甚至想宰掉刘道真、方虚默以泄恨,至于金妙莲则奸她一百遍,一群脓包也敢玩花样。
情绪发泄过后,这才想及身上伤痕,开始疗伤,那王文丑诡异武学的确了得,能伤得自己须弥护体神功。摸摸肩背等伤口,火辣辣上身,咬紧牙关敷上金创药。至于内伤方面,竟然是和宋两利对掌时被震伤,实叫他不解。
他仍记得当时交击之际,脑门突地抽白,就只这一剎那,掌劲便冲打过来,虽是抵挡下来,可是现在才发现竟然受伤不轻。
“这可恶小子!”
庞光不得不信宋两利的确有过人之处,甚至可能有通灵之能,否则怎计算得了此次阴谋而不肯进入内殿,使得一切功败垂成。
泪血杀手刀无缘也栽在他手中。
庞光不禁遍体生寒,盐仓外似有鬼魂在窥探。
挣扎中突地大喝:“魔由心生!”强自吸气,硬是不信这些。
纵使宋两利厉害,也只是玩玩小花样罢了!
沉静思考中,他又想和林灵素谈和,毕竟庞家偌大基业怎可如此便放弃?可是闹得如此兵戎相见,又怎能化解仇怨?
他十分头疼。
人影一闪。
庞光冷喝,严加戒备。
一包东西丢入盐仓。
庞光翻开,原是段秀山脑袋及财宝。庞光大喜:“刀兄终于帮我杀了这叛徒!可否再帮我杀一人?这些酬劳全部给你。”
刀无缘淡声回答:“谁?”月夜孤寂下,宛若野狼。
庞光道:“刘道真!这混蛋敢假冒神仙之名坏我好事,罪有应得。”
刀无缘怔道:“他是道士?”
庞光道:“正是。”
刀无缘想及宋两利,忌意又起:“我不杀神佛之人!”
庞光道:“他是假道士,根本没法术,不像宋两利那邪门小子。”
刀无缘冷道:“另请高明!”
人化电闪,掠空而去。
庞光不禁骂道:“什么鸟东西,连那小瘪三也怕?”
他原想杀了段秀山和刘道真,以两人脑袋呈予林灵素,表示一切是段秀山主使,以及刘道真迷惑,他乃中邪才会做出此举,现在已清醒,自知过错而要求原谅。然现在既然杀不得刘道真,只好另谋他法。
“或许找马师爷说情去,可能有效!”
庞家帮已散,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官府,何况自己拥有无数财富,分他一点,应是可行。
一想定,趁夜溜去。
茅山掌门方虚默躲入城南附近郊区小山林。
一连两次弄得他差点丢掉性命。
一股时不我予感觉直涌心头。
神霄派有了阴阳老怪当靠山,已非他所能抵挡。
此次战役除了五行幻者逃过一劫,其它弟兄最少死伤三十人,又怎对得起茅山宗上下?
瞧瞧自己连中三刀五掌,尤以左大臂那刀深及见骨,若非幻术还管用,一条手臂便废了。
“时不我予啊!”
锐气尽失,他甚想摆平此事,否则再战下去,茅山派当真会瓦解。然而双方间隙已深,根本不可能自行前去沟通,为今之计似乎只有天师派较能代为出面了。
垂头丧气中,忽见有人掠来,仔细一瞧,竟然是半秃未秃之妙佛禅师,一身狼狈地现身,目光仍是沉冷带戾。
方虚默冷道:“你来作啥?不是说妥一起突袭,你躲得如此后面才现身,才落个如此局面,到此时刻还摆架子!”
妙佛禅师道:“我是准备等待宋两利等人进入内殿后再作处理,谁知他就是不进入,才演变至此,不过别灰心,有此经验,我们已知毋需再找多人时下手,让他们落单,我们仍大有可为。”
方虚默道:“你自个儿玩吧!我对抗不了阴阳老怪那堆人。茅山派可不像你那么神勇。”
妙佛禅师目光一闪:“你要退出?”
方虚默道:“不退出行吗?听你一次话,死伤数十人,连老命都快不保,下次再出差错,铁定完蛋。且茅山派还可能被神霄派铲平,我不玩了!”
妙佛禅师目光闪动,似想威胁利诱或杀人灭口,终冷声道:“掌门若想退出,在下也不勉强,日后请自行好好照顾,唯在下有一事相询,那宋两利当真能通灵?道法上通灵又如何破解?”
想及自己私生悟宝一事竟被拆穿,他有无穷压力。
方虚默道:“你不是得道高僧?连这都不懂?”
妙佛禅师纵使修行,却无此能力,道:“佛法贵在修心,对灵幻之术并不强求,故在下并未窥其奥妙。”表现一脸谦虚。
方虚默道:“跟他交手多次,看来他真的有通灵之能,否则无法以十来岁小孩知道如此多之事情;至于通灵分先天、后天修为,他应是先天神佛转世,若真如此,只有杀了他,或给他骯脏东西,慢慢损坏其元神,否则无法毁去。”
妙佛禅师道:“骯脏东西又指什么?”
方虚默道:“即能破解法术之东西,如黑狗血、女经、脏符脏咒,若他元神是童子之胎,逼他结婚也可破去。总之你要防他,杀了倒干脆些!”
妙佛禅师道:“总该了解越多越有把握。”
方虚默道:“他不是出自相国寺?你以前怎未发现他有异状?”
妙佛禅师道:“他是厨房小厮,偶尔发些酒疯,谁又知道他有通灵之能?我日理万机,根本无暇理会对方,待发现异样时,他已逃寺出走,算他走狗运!”嗔恨当时未能收拾他,道:“那个林灵素,你以为如何?”
方虚默道:“他可能有宝物护体,那道闪电白光足可证明,至于神通,恐怕未必胜过宋两利。”
“宝物?”妙佛禅师想及当年相国寺那口古井被毁时,不也是白光冲天?莫非即是宝物出土而被宋两利独吞了?冷笑道:“小子倒会玩花样!”有了掠夺之意。
方虚默道:“你怎不回少林寺?以他们实力,大概可以和阴阳老怪一拚!”
妙佛禅师道:“是该回去,只不过在等时机罢了。你既然不愿再合作,就此告别,保重!”说完拱手作样,掠身而去。
方虚默直觉对方亦非好路数,当了和尚还留短发,且还搞得私生子,敢情六根未净,说不定私生活比常人还糟,只不过顶着相国寺住持光环,一般人不敢举发而已,如今被宋两利拆穿,他恐怕怀恨在心,甚至可能来个杀人灭口。
他心神忽地一颤,若欲杀人灭口,对方是否也把自己算上?!哪还顾得在此疗伤,赶忙收拾收拾,茅山幻术一闪,逃之夭夭,且找天师派张继先前来说情.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溜得比谁都快!
宋两利正为清点庞家帮靠神霄宝殿敛得财物到底多少,然宝库几乎放空,财物已被分掉,暗斥这只老狐狸果然经过上次盗宝之后,已采取各自分藏手段,实难对付。
外头忽闻马师爷求见。
宋两利立即奔往殿厅。
师爷马文经将庞光心意说明,并奉上段秀山脑袋。
林灵素冷斥:“昨天他几乎要杀掉我,今天也敢找你来说项?”
马文经抽动小须,道:“他是中了刘道真迷魂大法才做出此事,现已后悔莫及,本尊便原谅他,何况庞家帮偌大基业要人管理。”
林灵素不禁犹豫,他考虑此处神殿的确需人管理。
宋两利道:“师父别听那庞光花言巧语,他是我看过最卑鄙的一个小人。”
马文经道:“小神童可能误会了,庞先生是受人迷惑才会如此。”
宋两利冷道:“劝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否则迟早会有事!”
马文经道:“多谢小神童指示,在下将更小心。”
林灵素心念一转,道:“好吧,我原谅他,叫他中午来见我。”
马文经道:“当真?!”
林灵素道:“本尊的话你敢怀疑!”
马文经立即拜礼:“在下不敢,弟子不敢,这便去通知庞先生。”
说完下跪叩头行大礼,方自告退。
宋两利不禁焦切道:“师父当真要他回来?!若真如此,神霄派杭州分殿恐怕永无宁日。”
林灵素黠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只老狐狸敢耍我,想及昨天欲置我死地之狠劲,为师已宣判他恶贯满盈,无可救药,要他回来是清理一些帐务,怎可再让他逍遥过日子?”
宋两利恍然:“原来师父有大智能,徒儿便放心啦!”
林灵素笑道:“下去吧!好好修妥那金銮轿,咱还要杀到南方找明教教徒算帐!”
宋两利应声而去。
林灵素冷笑:“庞光你不该把我当成小丑,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他最恨有人掀他以前疮疤,庞光就是其中最瞧不起他之一位。怎可不除去?
马文经甚快找至盐仓。
庞光正等在那里,焦切地希望得知消息。
沉浓盐腥味闻来若脏血,马文经不禁皱眉:“怎躲得如此破落地方?”
庞光骂道:“别管那么多,结果如何?”
马文经笑道:“成了,林灵素已答应,你没事啦!”
庞光怔道:“这么简单?!”
马文经道:“我说你仍有大批财宝,且庞家产业也要你来经营,他原是不肯,但后来想通,已答应让你回去。”
庞光道:“那宋两利作何反应?”
马文经道:“他是反对,但后来也不坚持,已约好中午见面,你准备一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拜礼急于告退。
庞光生性多疑,瞧他退得如此之快,立即怀疑拦去,冷道:“你是否出卖我?”
马文经怔道:“你想到哪去?我大清早为你之事奔波,府衙公事皆未处理,现在得赶回去办理,真是!”
庞光仍是不信,赶快窥探屋外,连排盐仓及麻袋盐包之间总觉有人埋伏。怔急道:
“你敢出卖我!”
他猛地扣住马文经细长脖子,捏得他面红耳赤.逼出一句:“我真的没有!”
庞光怒道:“什么没有!”猛把马文经砸窗而出,砰射十余丈远。
猝见盐堆射出七八道冷枪,全数贯穿身子,马文经当场毙命,做鬼亦难想象会栽在庞光手中,果真应验宋两利警言.伴着庞光绝无好下场。
埋伏者正是王文丑领军之数大护法,凭阴阳魔界威名,又岂可忍受庞光这不入流角色耍着玩。王文丑在得知消息后,立即亲自跟踪前来索仇。
庞光乍见大军围近,嗔怒不已:“来啊!看看鹿死谁手!”
说是拚命,却破及后门,跌撞逃去。
三名护法拦前。
庞光油肥身子硬拚一掌,打得三人攻势受阻,借劲凌空翻高,穿过封锁线,掠往附近江面,他想只要逃至江中船上,自可摆脱纠缠。
身躯虽肥胖,却若飞天猪般灵巧,竟然能逃过王文丑追捕而不落网。
眼看已近江面不及三十丈。
再一掠身起落,立刻登上渔船,逃命有望。
一掠再近十五丈。
敌军还在五十丈开外。
飞天猪凌空就要落于江面船只。
庞光哈哈大笑,为戏耍对方而谑笑。
船上忽射出一道全身绿色影子,直冲庞光飞坠身形。
庞光惊诧,翻闪已不及,须弥真气全劲打去。
绿影似能破罡气,人若飞箭上窜,右手一翻,五指如锥,竟然戳入对方左胸,奇快无比抓出血红心脏。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喷血跳着。
庞光两眼暴凸,还有什么比瞧及自己心脏在眼前蠕跳更恐怖。
他厉骇挣扎着:“你是恶魔……”身形抽颤,倒摔地面,仍掩手抚住狂涌鲜血洞口,自始至终不信心脏已在对方手中。
绿衣人飞落地面,将心脏塞入对方手中,庞光想装回去,抽抽颤颤中,终于断气。
王文丑赶来,忽见绿衣人,立即拜礼:“大公子您终于来了,帮得属下不少忙。”
绿衣人年约三十,脸面虽俊,却呈现一股野兽般冷沉,尤其两眼碧光闪闪,直若豹人。其伸舌稍稍舔往手中血迹动作,亦和野兽无异.然说话却慢条斯理,道:“这家伙太过阴险,我尝他鲜血,也是咸的,没什么两样!”
王文丑道:“人坏在脑,不过死了便算了。”
绿衣人即是阴阳公子,姓阴名是非,乃阴阳老怪得意养子,众人皆以公子相称,其甚少出现武林,但如若出现,必定戳人心脏以研究好人坏人差别到底为何。其举止足让人闻及丧胆,故又称嗜血公子。
阴是非淡声道:“不错,人坏在脑,只可惜脑子不好吃,饶他一次。王师兄,师父听说收个小徒弟?哪天见见面?”
王文丑道:“随时欢迎。”
阴是非眨眨眼睛,道:“不知我这模样,他是否会吓坏?”
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