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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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在给你的护身珠里藏了有两段记忆,这两段记忆,只有在特定的场合才会出现,因为只有你知道了‘为什么’,你才会知道‘怎么做’!这两段记忆,一段藏在听风轩中,一段藏在祭坛中。如你真的被环境变化而最终进入这两个地方,那么,这两段记忆就必须得让你知道了……
“我与列阳结识,相爱,最终走到不得不分手的地步,但是,对于这一段感情,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飞龙,请你记住,如果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如果他没有如你所希望的那样,你可以走开,但千万别去后悔和抱怨。曾经爱过,就是一段美丽的记忆,时间让它变了质,但却不能否定它曾经让你喜悦过,感动过。你原谅的并不是他,而是你自己曾经的真情不可否定。
“当年我与列阳深情之时,曾经以为我们的感情可以天长地久,不想我们的爱情,会因容貌消退、寿命无定这些外在的原因而变质,所以我们建了这个祭坛,把上天赐于属于月光族和我的灵力,换得可以让我们两人都能长生不老的法力。只是这份法力从此后只能属于祭坛,我和列阳只是借用,如果离开祭坛太久,将会失去这份法力。可惜,人不能太贪心,那时候我还太年轻,所以妄得之心太重,最终影响了列阳,也影响了我们的感情。什么叫不老之身?天若有情天亦老,想要真正的长生不老,就只能是真正无情的人……
“很多人都在猜测,我为什么要离开天宫,却又为什么要你回到天宫?不,其实真正的理由很简单,我跟列阳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他,我离开列阳,只是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时间让我们的爱渐渐变质,最终被越来越多的分岐而磨损光了……
“可是我还想说一声,我的女儿,我要谢谢你!离开列阳,并不是一个容易下的决定。正如他自己说过的,没有一个女人可能离开他,而他,也确实有这种魅力,值得这份骄傲。因为你的到来,才使我下定了这个决心。我的女儿,我原本不曾期盼你的到来,我原本是月光族的女祭司,七情六欲,均是淡泊。由于列阳,才激起了我的爱情,让我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而因为你的到来,使我的母性复活,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我不能让我的女儿,生长在天宫这样一个虚构的世界里,生活在一个充满了权欲和阴谋的地方。所以,我决定带着你离开,列阳是肯定会受到伤害,可是我却不能让他知道原因,而且此刻对于他的受伤与否,我竟然已经不太在意了……
“我知道离开天宫,就意味着祭坛给予我的法力会渐渐失效,只是没有想到,时间会这么快,你我竟然只有十六年的母女缘份。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满足,我毕竟给了你十六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十六年里,我们过得很开心。只是遗憾的是,人不能永远活在无忧无虑中,我们都必须长大,去面对我们真正的命运……
“我活着一天,以我残留的法力,都不会让列阳有机会找到我们。而这十六年来,我想列阳从未有一天不曾放弃过搜寻我的下落。一旦我死后,法力所构建的结界不复存在,列阳会找到你。与其让他找到你,还不如让你主动先去天宫当面见他。这样,列阳肯定会对你的来意、我的安排进行不断的猜疑,在他一天还不明白真相之前,你就会是安全的……
“关于这个祭坛的作用,我已经说过了。但是万物有生必有灭,任何事都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当初在实行转换灵力的时候,以是我和列阳的血为引子,如果要破解,则必须两人同时以血为钥,方能破解。当年我们以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如果没有两人同时滴血,祭坛将永远存在。但是飞龙,你的身上,流着我们两个人的血,所以,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能破了祭坛……
“至于以后,你应该怎么做,你肯定是想从我这里找到安排。可是很抱歉,我的女儿,对你的以后,我没有安排。我所能做到的,仅仅只是尽我所能,给你十六年快乐的人生而已;而你的父亲,也许将会对你的人生,有他想要的安排。父母虽然生了你,可是你的人生,却注定只能是你自己去面对,去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则是你自己来把握了……
“飞龙,我女儿,永别了!”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完,墙面上紫后的容颜越来越淡,渐渐消失,只是她最后那恬淡的微笑,却似乎永远留在了飞龙的心上。
“母亲——”飞龙失声呼唤着紫后,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记忆珠“啪”地一声,在空中忽然碎开,化作一团五彩烟雾,随即越来越淡,最终消散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飞龙紧紧地抱住了魔豹的脖子,喃喃地说:“母亲说,我的人生只能是我自己去面对,去做决定!可是,我应该如何去面对,去作决定呢?小黑,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办?”
魔豹不能作人言,只能呜呜连声,却无法向飞龙传达自己的想法。
欲抬头,云深雾重,茫然不可见。
第四十三章
夜深了。
宸帝静静地立在窗前,沉思。
抬眼望,一轮圆月如镜,挂在深色的天幕中。
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蓦然间闯入心头。
记忆中曾经有个少年,闯入月光族的神山时,那一天也是这么一轮圆月如镜,高挂在天上。月光洒下来,照得神山一片通透,也将他自以为非常隐秘的行踪,照得如同在镜子里一样。
当他狼狈地被困在结界里的时候,忽然看到高高的祭台上,那个白衣的女子坐在上面,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她像是从月光中走出来的精灵,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更明亮,她赤着的双足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在月光下荡来荡去,也在他的心上荡来荡去。
他忘记了自己所有的目的和野心,他天天地往神山跑,被困住一次又一次,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却全都只为了能够多一次机会看到那双像新月般弯弯的笑眼,像月光般皎洁的双足赤着走来走去的样子……
有多久了?久得像是地老天荒,久得像是一个梦、一个幻觉、久得像是前生来世,却不在今生发生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回忆起往事来,过去的事,似乎早已经在他心中淡忘,淡忘得像是别人演出的故事,而不是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
宝鼎夫人悄悄地走了进来,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地伏在他的背上,双手温柔地抱住了他:“阳哥,你在想什么?”
宸帝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朕应该叫你宝儿,还是玉儿?”
宝鼎夫人微微一笑,腻声道:“阳哥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宝儿和玉儿,有什么不一样呢,不过都是痴心恋着阳哥但求君能偶一回顾的痴情傻丫头罢了!”
宸帝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让她拥入怀中,轻吻着她道:“傻丫头,还是你这样的傻丫头好,不会让人太累了!女人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呢,只会让男人伤脑筋。”
宝鼎夫人伏在列阳的怀中,嘟哝了一声,宸帝不曾听清,问了一声:“什么?”
宝鼎夫人抬起头来,灿烂一笑:“能够让男人伤脑筋的女人,才是他所在意的女人。只可惜,宝儿这辈子,是做不成这样的女人了。”
“胡说!”宸帝轻骂一声,忽然笑着猛地将宝鼎夫人打横抱起,宝鼎夫人轻呼一声,转而用力抱紧宸帝的脖子,娇笑连连。
芙蓉帐暖,一室旖旎风光。
夜深人静,正缱绻无限,忽然听得室外远处隐隐传来轰隆隆地似山崩地裂般的声音。宸帝只觉得忽然心头一痛,无端地神志有涣散之感,连忙喝道:“来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但听得门外声音杂乱,立刻有一个急促的声音回报道:“禀、禀告帝君,祭坛方向忽然一道白光砰地一声冲天而起,天上忽然传来雷声,请帝君圣裁!”
宸帝大惊,披衣欲起,他的衣角却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宝鼎夫人满脸晕红,眼波间春意无限,媚声道:“阳哥,你此时去又有何用,反正已经是来不及了!”
宸帝惊骇已极,一把用力扼住了宝鼎夫人的咽喉,喝道:“你说什么?”
宝鼎夫人伏在宸帝的手臂上,整个人柔若无骨,声音更是娇腻无比:“阳哥,我一心一意地待你,你可肯分出一成的心来待我?咱们回神农族好不好,回到咱们度过最甜蜜时光的地步去吧。神农族也一样有驻颜长生的药,为了你,我也可以倾尽全族换你欢悦之颜。”
门外守卫忽然听得宸帝的暴喝之声,连忙问道:“帝君,有何吩咐?”
宸帝沉声道:“全部给朕滚开,滚得越远越好,十丈之内若还有人在,朕格杀勿论!”
但听得嘈杂声刹那间全部消失,整个房间里外安静地连根叶子掉下去都能够听得很清淅。宸帝忽然放开宝鼎夫人的手,冷笑道:“你做了什么手脚?有什么意图?你现在可以说出来啦!”
宝鼎夫人斜斜地伏在床上,飞了一个眼波给宸帝,吃吃笑道:“阳哥,我能有多大道行,敢在你面前做手脚。能够跟你斗法的,自然只有你的高贵天后,你的宝贝女儿了。祭坛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此刻还不知道吗?”她娇慵地转身,仰面朝着宸帝,几缕小衣错乱地散落在她美丽无比的玉体上,更显得诱人无比,她媚声道:“你的不老不死之身,已经破啦!你说,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会不会很糟糕呢!”
宸帝脸色铁青,冷笑道:“好、好、好!没想到,朕竟然会栽在你的手上,可是你莫要忘记了,就算朕失去不老不死的法力,可是朕要杀死你,却还是容易得很!”
宝鼎夫人坐了起来,收了媚态诚挚地道:“阳哥,你还不醒悟吗?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帝,可是你真的过得快活吗?凤舞说得那些话,你就没有半点醒悟吗?何不扔下这些可厌的人,随我去过快乐的日子。”
宸帝怒喝一声:“贱人!”立刻翻手一掌打了过去,顿时将宝鼎夫人打得飞撞到墙上,落下来时,已经是鲜血狂喷。
宝鼎夫人猝不及防,已经是身受重伤,她眼中露出凄厉之色,厉声道:“好、好,列阳,想不到你如此无情。你便是杀了我,你也一样活不了!”
宸帝忽然只觉得心头巨痛,痛得只能用力扶住桌子才堪堪站住,惊道:“你、你这贱人,你何时在我身上也做了手脚?”
宝鼎夫人冷笑道:“七日之前,我便在你身上下了同命之蛊,只怪你过于自负,自恃不老不死之身,任何蛊毒都对你无效,只不过白白费劲,一个大周天后自然排出体外,所以毫不提防。如今你的护身法术已破,蛊毒已经深入体内,令我与你同命相依。我若死了,你也难活。阳哥啊阳哥,我看你还是随我一起走了吧!”
宸帝脸色震惊、暴怒、杀机、狠毒之意飞速闪过,到宝鼎夫人说完之时,脸上却已经恢复了平静:“宝儿啊宝儿,朕实在看错了你,也实在不应该小看于你。朕以前,只知道会有女人为朕痴迷疯狂,却不知道,真正疯狂的人,其破坏力竟然如此可怕。只是朕却再不是从前的列阳了,你是宝儿也罢,你是玉儿也罢,朕对你都已经毫无情义可言。在朕的眼中,此时的你,不过是跟那些红霞帔一样是个床伴而已。朕这一生从来不曾屈过自己的意志,为了活命而屈从于女人的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朕。”
宝鼎夫人绝望而震惊,嘶声道:“难道你连你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宸帝冷笑一声:“蛊毒并非绝症,朕留你一命,自有办法慢慢寻出解药来。”说罢,转身便走。
宝鼎夫人绝望已极,拼将一口气用尽全力,扑了上去,扑在宸帝的后背,紧紧抱住了他,忽然间一口温热的鲜血喷在宸帝的后背。
宸帝大怒,一转头却见宝鼎夫人的头已经软软地垂下,却原来她方才竟然已经自绝经脉而死。宸帝忽然只觉得心头巨痛袭来,顿时站立不住,摔在地下。
宸帝心中明白,此必是宝鼎夫人的同命蛊毒已经发作,却见宝鼎夫人的尸身仍是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想到自己瞬时就要毒发而亡,却要同这一个蛇蝎女子相拥而死,不禁作呕。他到底仍存着几分法力,发狠之下,用力一扯,但听得咯咯连声,宝鼎夫人双手的骨骼已断,顿时被他扯离身上。
宸帝此时身上已经毒发,他用尽全力站了起来,一手拖着宝鼎夫人的尸体一手扶墙,挣扎着走到窗边,咬牙使力,将宝鼎夫人的尸体抛出窗去。
他这窗子直通下界,这一抛,顿时将宝鼎夫人的尸体抛落九重云霄,化为霁粉。
他这一用力之后,再也站不住,软软地倚墙瘫倒,心中却是极为明白,宝鼎夫人这一死,只怕自己的性命,也在顷刻之间。
他倚着墙,心痛如绞,细想自己生平,不禁狂笑道:“想不到朕一世纵横,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