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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晚清残卷·禁恋之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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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发觉,这竟是我最后一点善心了。

奕訢和咸丰也经常来探望她,不过只要我们三人一见面,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便尽量回避。还有两个冤家,我也是万分不情愿见到的,便是那位静太妃的亲生闺女,我那狠心的姐姐——寿恩固伦公主,及她的额驸,富察·景寿。

不过万幸的是,大家似乎同时有了默契,都不愿意在静太妃面前表现出不和谐的样子。所以我的日子还是比较平静无波。可是这份宁静太不真实,我已经真切的感到它即将被打破的危险了。

咸丰五年七月,静皇贵太妃已经病入膏肓。我与奕訢静静守侯在她的床边,彻夜不眠,生怕一阖上眼,额娘就没了。

“奕訢——”静太妃勉强地挣着最后一丝气息唤着他挚爱的儿子。

“额娘,訢儿在这。”

“额娘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也不求,只希望死后能有个正经名分,长伴先皇左右。”

“儿子明白,儿子这就去求皇上。”奕訢说罢转身就走,只留下木讷的我,他明白什么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奕訢拿着一张明黄发亮的圣旨疾步走来。

圣旨很长,但有几个特别的字眼却嵌入我心。

“……尊静皇贵太妃为康慈皇太后……”

怎么可能?就算咸丰对静皇贵太妃的养育之恩心存感激,可是本朝从来没有尊封皇贵太妃为皇太后的事啊。就算咸丰破例,也不可能破这个例。静皇贵太妃不仅仅是太妃,咸丰的养母这么简单,她更是奕訢的亲生母亲!试问一直对奕訢耿耿于怀的咸丰,怎么可能接受奕訢成为“皇太后嫡子”的事实?咸丰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了——大清朝的恭亲王假传圣旨!

这是杀头的大罪!

我看着病骨支离却面带笑容的静皇贵太妃,突然就明白了,奕訢可以为了母亲做任何事情,哪怕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会办到,可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他辛辛苦苦得到的一身权利很可能就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我将奕訢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这圣旨不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了,我方才去见皇上,皇上问我额娘病情,我说‘已笃,意似等待晋封号方能瞑目。’皇上‘哦、哦’了两声,我就钻了个空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随后我立即去了军机处,传达了皇上的旨意。”

“假传圣旨是杀头的大罪,你知法犯法,是嫌自己活太长了吗?”

“我没有假传圣旨啊,皇上确实是‘哦’了一声嘛,这‘哦’,不就是同意的意思么?”

“六哥,你这是在玩火!你凭什么认定四哥离不开你?”

“他离的开我吗?哼——”奕訢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这几年洋人正在兴风作浪,我专擅洋务,试问他怎么能离得开我?没有我,大清怎么办?他就算再恨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国家和帝位开玩笑!”

我觉得可笑又可气,咸丰本来就是一个荒唐至极的人,我根本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六哥,既然事已成定局,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不过无论怎样我都会站你这边的。”

“訢儿——繁儿——”静皇贵太妃虚弱地唤了两声,声音极其轻柔,却在我与奕訢尴尬的安静中显得尤其高昂。

我们默契地走到她床边,也不知道是她病糊涂了还是她故意的,她居然光明正大牵起我与奕訢的手,并将我们的手紧紧地放在了一起。

我与奕訢都觉得尴尬万分,我脸上红云朵朵,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竟也白不到哪去。

“訢儿——额娘就把繁妤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如果她有任何闪失,额娘就算化为厉鬼也要找你算帐——”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几声重重的咳嗽声给堵了回去,这一咳,竟咳出了一大块血!

“太医——”奕訢高声叫唤道,几个太医赶紧跨了进来,见静太妃一副惨样,居然一个个都吓得大汗淋漓,面如土色。其中一个胆子梢大的人偷偷将我与奕訢拉到一边,道:“王爷、公主,恕臣直言,静皇贵太妃娘娘恐怕时日不多了……”

“你说什么?”奕訢气得一拳挥舞过去,将那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医打翻在地。

“六哥,别这样,我们先出去,让太医好好诊治。”

奕訢冲动归冲动,这句话还是听得进去的,他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就在静皇贵太妃被尊为康慈皇太后的第九天——七月初九,康慈皇太后去世。

虽然奕訢和太后目的已达成,但咸丰对此无疑是耿耿于怀的。咸丰于七月十一日发布上谕,减杀太后丧仪。接着七月十二日,又颁谕旨,决定大行皇太后上谥曰:孝静康慈弼天抚圣皇后,不加道光帝谥号“成”,也不祔庙,葬慕东陵。这慕东陵的形制也很特别,与道光十六个妃子的园寝在一起,其间用墙分隔,用黄瓦,以示与诸妃嫔的区别。咸丰这个人确实奇怪,总有些别出心栽、推陈出新的花样,只是从来不在政治上罢了。

七月二十一日,康慈皇太后下葬的第二天,又有一道圣旨传来——

“恭亲王奕訢主持大行皇太后礼仪多有疏略之处,遂罢免奕訢一切职务,回上书房读书,仍令内廷行走,管理中正殿等处事务。”

奕訢啊奕訢,你真的错了,而且错的可笑。你错在太相信咸丰,更错在太相信你自己!

情生乱伦爱

就在奕訢被罢免的第二天,一位久未相逢的旧识轻轻推开了我禁闭的房门,使得我躁动不安又无可奈何的复杂心情稍微地感受到了一丝明媚春光。

“玉兰姐姐,你怎么来了?”我赶紧上前迎她,听说她有了身孕,更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

“我听说恭亲王被皇上免职了,知道你心情一定不好,所以来陪陪你。”

“皇上简直太荒唐,他罢免六哥,等于是把他排挤出了政治中枢,这样一来,怡亲王、郑亲王、肃顺三人从此便可只手遮天,把持朝政。皇上怎么这么糊涂,六哥可是他亲弟弟,难道他宁愿相信那些旁系亲王,也不愿相信六哥么?”

“正是因为恭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所以皇上才不能够让他权利过大。你可别忘了——”她压低了声音,沙哑地说道:“当年先帝立储呼声最高的谁?可不就是六爷么!”

我狐疑地看着玉兰,现在的懿妃娘娘,她变了,她变得对朝中之事了如执掌,她变得对政治争斗热衷不已,她变得不像是当年那个心性自由的玉兰,甚至已经懂得了如何揣度咸丰的心意。虽然她对我仍是那样客气温柔,但是如今,她面目全非的外表和内心着实让我感到可怕和失望!

是因为怀上了龙种么?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离权利颠峰又迈进了一步么?

懿妃似乎读出了我眼中的种种复杂目光,极不自然地浅浅一笑,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避开了我灼热到仿佛能逼出她内心一切丑恶的眼神。

她摸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说道:“我才怀孕一个月,感觉不出是男孩是女孩,听说到了六、七个月就会有感觉,踢的越重的越是男孩,男孩子磨人嘛。繁妤,你猜我肚里是会是阿哥还是公主呢?”

这有什么好猜头,问我等于白问,她肚子里的不就是未来的同治皇帝么?

“妹妹愚钝,猜不出来。不过皇上膝下已有一位公主,想必姐姐肚里的一定是位小阿哥吧。”

“真的?”懿妃眼里闪出一道无比明亮的火焰,仿佛已经憧憬到了日后“母以子贵”的辉煌光景。

突然门被硬生生的撞开,一名颓废不堪,酩酊大醉的男子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牢落天涯客,伤哉志未伸,独醒空感世,直道不容身。 忠荩遗骚雅,高风问楚滨,怀沙数行泪,饮恨汨罗津①……”

我和懿妃吓得惊呼一声,一步步往后退,甚至害怕得连“抓刺客”三个字都哽咽在喉。那名男子缓缓逼向我们,待他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我这一生唯一深爱的那张脸,即使他的面容如此憔悴,即使他的下巴处长满了胡渣,即使那双明亮的星目步满了血丝,像蜘蛛网一般笼罩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瞳……

那是奕訢啊!

懿妃认出来了他的样子,惶恐不安之色转瞬即逝,这让我不禁佩服她如此高超的变脸技术。“繁妤,既然恭王爷来了,姐姐就先告辞了,你也好生劝劝王爷吧!”

“玉兰姐姐!”我叫住她,眼中溢满了哀求之色:“千万别让四哥知道了!”

“妹妹放心吧!”懿妃如获大赦般的开门而出,像一只仓皇出逃的小鹿——原来,她还是微微有些害怕的,毕竟,这是谁也不敢轻易触碰的宫闱秘事。

“六哥,你去哪喝了这么多酒?你可知在皇宫内喝酒是什么罪名么?”我走至他身边,言语颇有些责怪之意。

我真的很难想象一向意气风发、潇洒自信的恭亲王竟会自暴自弃到如此之境地!

奕訢没有理会我,仍然怆然的吟着适才那首诗:“牢落天涯客,伤哉志未伸,独醒空感世,直道不容身。 忠荩遗骚雅,高风问楚滨,怀沙数行泪,饮恨汨罗津……”

含糊不清地吟诵完毕,他迷惘恍惚的眼神顷刻之间变得冷冽决绝,他破口大骂道:“妈的,我真是比屈原还冤……”他的下文我不愿再听下去,那是我只在咸丰口中听到过的粗俗语言,我真切不相信那些词句有朝一日竟会出自奕訢之口。

“六哥……”我自背后大胆地将他抱住,单纯的希望我的体温可以驱除他内心的阴影,哪怕一小块也好。

他没有反抗,亦没有像往常一样讲着道德伦常之类的大道理,我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却意外发现他□如松的背脊竟微微有些佝偻了。

他才二十二岁啊!

“繁妤,你可知你在玩火么?”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却又有点飘忽不定。不知他是真的醉了,还是此刻才是他唯一清醒的时候。

“我不怕,六哥,我只求你别这样折磨你自己了。”

“我记得你曾经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当时我的回答是没有,对不对?”

奕訢的这句话犹如利韧一般无情地划过我内心的柔软,我以为我淡忘了,殊不知自己从来没有记一件事像这件事一样如此深刻,深入骨髓。

我的思绪在那一瞬随着记忆的卷土重来而摇晃不定,再回过神时,奕訢的后背已浸湿了一大片。

“我那是诓你的……”奕訢喃喃自语,我却听的分外清晰。他见我并不答话,于是继续说道: “钟粹宫初见你时,你坚强的眼神就已深入我心。后来无意间看到你哭,才知道原来你也有脆弱的一面。我看过无数女人的眼泪,父皇驾崩时额娘悲痛欲绝的眼泪,六姐得不到景寿真心时无奈怅然的眼泪,可是,唯有你,脆弱中那一抹仍然坚强的眼泪,就如同梅花一般,即使是枯萎衰败,却也要固执地留下一片暗香给人们。那一年,你九岁,我十六,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心。”

奕訢轻轻挣脱开我,转过身来,用从有过的专注神情凝视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不仅仅是因为被皇上罢黜而自暴自弃,而是因为……”他顿了顿,轻柔地捧起我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眸在某种欲望的趋势下愈发火红刺眼,他道:“我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大胆的告诉你,我爱你。”

“六哥,你真的醉了。”

“我没醉,你要我证明?”他说罢径自动手解着自己的衣服,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显然是思绪飘渺所致,可是他幽深眼眸中发散出的火苗,却又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灼热。

由于喝多了酒,使得他以往麻利的动作变得粗暴而迟缓。终于他不耐烦地对我说道:“繁妤,你来,你来替我宽衣。”

“六哥,这,这不好吧,现在还是白天呢。”此话一出我就追悔莫及,这不明白着我对奕訢说,白天不行,夜晚才是窃玉偷香的最佳时辰么?他会怎么想我?

不过,好在他喝醉了,反应也跟着有些迟钝,并未觉得我说的话有何不妥,他不容我解释,粗暴地将我拽进他的怀中,死死扣住。

我还没来得及挣扎,他的唇就迅速、不带丝毫犹豫地俘获我的呼吸,时而轻柔,时而沉重,我突然就忘却了反抗,只得乖巧地任由他戏谑。

他的唇就像是婉转低昂的小曲,细碎凄然,温柔哀伤,就连口里那难闻的酒味,也自然变作他打点爱情的调味料,一步步把我引领至一种神圣的幸福之中。

他仔细地拔去我头上的蝴蝶金簪,生怕将我弄疼,一头如黑色丝绸般顺滑的秀发在他的面前胡乱地舞着,暂时遮挡住了我凝望他的视线,我也便没有那么害羞和恐慌了。

他触着我的脖子,如蜻蜓点水般掠过那里,然后迅速地滑向胸部,我的心狠狠抽紧,却终究没有一把推开他。他在那里反复摩挲,由左至右,却并不用力搓揉,他亦没有任何言语|奇+_+书*_*网|,只是用着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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