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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浓华如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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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一摇头,似是自嘲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臣妾,不会。”

☆、第八章 稳耐风波愿始从(2) (1332字)

因着年下里,阖宫嫔妃皆往皇后的栖凤殿请安,栖凤殿居于含元殿西侧,一年四季里日光最为充沛,宫中人皆言,栖凤殿为日光城一般。皇后亦常常以此而感沐皇上恩德,深以为荣。

待得易水到了栖凤殿,正苑里已然坐了大半嫔妃,按规矩辰时初刻阖宫嫔妃便该齐聚栖凤殿一同向皇后请安,聆听皇后训示。此时不过卯时三刻却已经来了大半,皇后的凤驾未到易水只和众位嫔妃彼此见礼,悫妃与易水几乎同时到了栖凤殿,此时力挽易水同坐。易水再三推辞不去,刚刚落座,偏听得门外银铃轻响,众人循声望去不意是丽妃携了宫人前来。

易水为贵嫔自是众嫔位之首,照例起身对丽妃以礼相迎,丽妃漠然走过,只在经过易水时,轻轻的一哼,自寻了凤座左下首坐了,易水一时难堪,悫妃忠厚纯良,伸手拽了易水坐下。

丽妃这才抬起眼来,忽而冷笑一声,道。“我当行礼的是谁呢,原来是夙贵嫔。本宫哪里当得起夙贵嫔的礼呢,还是悫妃姐姐想的周到,替本宫让贵嫔坐了。不过,贵嫔再高贵也是个嫔位,竟然与妃位比肩而坐。”唇齿轻启,溢出泠泠一声轻笑,“到底是贵嫔不懂规矩还是悫妃姐姐您,自甘堕落身份呢。”

一番话说得悫妃下不了台面,又不好发作,只讪讪的一笑。

悫妃入宫比于嬛妃,而膝下并无子嗣,有宫人传言,悫妃是有过机会诞育皇嗣的,然而那个孩子终究无缘面世,悫妃也因此而失宠,故常常为慕容氏一流所轻视。所幸悫妃温纯仁厚,面对流言蜚语人前人后不以为意。因她居在毗邻嬛妃的紫兰殿西南角上的扶苏殿,故而人又常言悫妃“草包娘娘。”

一众嫔妃亦不好辩驳,却听得翟凤屏风后清凌凌一把女音,“本宫出来晚了,险些错过一出好戏。”

珠帘摇曳,皇后一身正红从屏风后缓缓步出,凤头绣鞋触地无声,虽是温柔神色然而其间不失端庄威仪。扶了若兰的手,皇后缓缓坐定凤座之上,噙着一点笑意,扫视一圈,才道。

“是何人代替本宫行使后宫权宜啊,本宫自是要好生谢过这位妹妹。”下座皆噤声,皇后才缓缓看向丽妃,“如若本宫没有听错,应该是妹妹替本宫行使训示之责是不是。”

丽妃再嚣张也不得不顾及皇后颜面几分,只低一低头,极不情愿的道了声是。皇后嘴角略向上一扬,一丝微笑,像一杯春风沉醉的美酒。

“那么依妹妹之见,悫妃应当与谁比肩平起平坐才最适宜呢。”若兰端了茶上来,皇后低头浅啜了一口,目光却只是盯着丽妃,“嗯?”

众人见皇后意在责问丽妃,皆抱了隔岸观火的心思。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然笑出声来。皇后目光循声而去,那几个宫嫔忙忙止住了笑,敛容端坐。

丽妃一时困窘难言,脸色通红,气息亦渐渐的粗浅不定,“自然,自然是与诸位四品宫妃同起同坐最恰当。”

皇后也不恼,嗒的一声儿叩上茶盖儿,盈盈笑道,“哦,那么妹妹是几品宫妃呢?”

丽妃手里的帕子绞了又松松开了再绞,脸越发涨红,“臣妾是正四品宫妃。”

皇后似乎很满意丽妃的答案,手上的护甲紧了一紧,看视了诸位嫔妃一圈,敛容正坐道,“很好,本宫看你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今日齐聚栖凤殿,丽妃无故来迟,出言不逊冒犯嫔妃,与本宫回话傲慢不尊。本宫记得丽妃刚刚被皇上解了禁足令,怎么,这么快就又想回去了?本宫,成全你如何?”

☆、第八章 稳耐风波愿始从(3) (1994字)

言至于此,丽妃已经是怒极了,脸涨得如同是猪肝颜色。倏的站起身来,一干嫔妃不由变色。皇后却是处之泰然,茶碗轻轻的一放,笑道。“丽妃这是怎么了呢,本宫看妹妹脸色不大好啊。”

丽妃手里的帕子捏得褶皱不堪,俯身拜了一拜,算是行了礼。强压制了怒气,请辞道,“多想皇后挂念,臣妾身体偶感不适,先回去了。”说着也不等皇后允诺,狠狠的看了易水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丽妃一走,已有胆小的嫔妃拍着胸口,舒了口气。易水见了不由好笑,皇后垂眼端坐,仿佛未曾及看得这一幕闹剧一般。易水情知今日皇后是为了自己解围,众人跟前不好招摇太过,遂只以目视与皇后,目光来往间彼此心照不宣。

坐了半晌,皇后面上已然露出倦色,一盏茶将尽,嬛妃转目见得真切,先行起身,浅笑道,“宫里济儿还睡着,恐怕一时半刻便要寻人了。”言罢起身作了一礼,“臣妾无礼,先行告退。”

皇后似是欣欣然的神色,对嬛妃体贴言道,“是啊,你们也都累了,今日就散了吧。”

众妃齐齐起身,又对皇后行了大礼,方才陆续退去。嬛妃看了易水一眼,极富深意的一笑,挽了悫妃先行去了。易水只在众人后面慢慢踱着步,待将行至宫门,脚步微微一凝,已然站下了。果然听得身后极其平和安稳的一语,“夙贵嫔留步。”

笑盈盈转过身来,皇后面上倦色一扫而光,满面的雍容华贵颜色。看易水停驻了脚步,颔首颇为赞许。“贵嫔果然是个聪明人。”

易水转身敛容俯身叩拜,口中恳切非常,“多谢娘娘今日救解之恩。”静默了许久,一双凤头绣鞋渐渐走近,终于在眼前停了下来。一双柔荑将易水扶起。“贵嫔起来吧。”

易水抬起头来,皇后离易水不过一射之地且不足,两手搀着易水的双臂,四目相对,易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端详皇后。虽然皇后已然是三十如许人,却望之如双十年华一般,且颦笑间皆有着寻常女子不曾有的雍容气度,令人折服。

皇后挥挥手示意易水坐下,若兰选了新摘的花儿来,皇后看了一眼易水,招手示意她上前,笑道,“贵嫔年轻貌美,最配得上清晨花开。”

易水依照规矩上前,选拣了一朵大红的月季簪与皇后髻上,若兰呈了镜子上前,皇后左右端详一番,甚为满意,颔首道,“贵嫔很懂得规矩,花也簪的好,难怪皇上喜欢你。”

寥寥数语,易水的心似是停了一拍。屈膝见了礼,惶惶然道,“臣妾愚钝,错蒙君恩,素日不周之处还请娘娘指教。”

皇后哧然一笑,手上正掇着那朵红花,从镜子看了看易水,“贵嫔不必这般谨慎小心,本宫也很喜欢你尊上守礼的好品行,而且本宫更喜欢聪明人。”说着身子微微后仰,不经心般言道,“这花似乎太艳丽了些。”

伸手自行挑拣了一朵粉色牡丹,易水伸手接了那花依然饰于发髻上。“芍药妖冶无格,芙蕖清净少情,唯有牡丹国色,方才匹配得上娘娘。”

皇后颇为中意,目光中赞许之色不加掩饰。镜子撤下,若兰端了迎枕在皇后身后依靠了。一时宫人皆退去,易水暗暗觉得几分蹊跷却说不出个所以,只是端庄立于一侧,等待皇后教导。

似是长舒了一口气,驱散了宫殿里绵延不尽的苏合香清芬的香气,陡然添加了一份清新。“今日本宫也未必帮了你,恐怕丽妃日后会更加痛恨与你了。”

易水想起丽妃临行前那狠狠的一眼,不觉心惊肉跳。瑟瑟道,“是,丽妃素来与臣妾不睦。”

皇后轻轻一笑,拈了一颗枇杷细细的剥了,放入口中,含糊道,“这里是本宫的栖凤殿,有本宫在,贵嫔怕什么呢。”果核当啷一声落入痰盂,皇后取了绢子拭手,并不多言。

案几旁本自有一枝新折的迎春,此时花开得葱茏茂盛,金灿灿的一片。咔哧一声轻响,一簇花枝丢入了痰盂中。“花开的再好,该修剪的还是要修剪。”

易水眉心一跳,继而站起身来,受宠若惊一般,施礼下拜,却被皇后一手托住。“臣妾明白了,但凭娘娘指教。”

皇后向后靠了一靠,面上极欣慰的颜色。“承天节快到了,贵嫔好好准备着吧。”

易水眉头轻轻蹙起,转而一想已然明白了,微微的含笑,俯身拜了一礼,“是。”皇后挥一挥手,易水却行退下。走得远了,回头看看凤栖宫只觉得气度芳华之外,还有一丝掩不去说不明的深意。中宫历来如此,饱含了太多的血泪和沧桑。

皇后眼看着易水去了,端庄文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清冷的笑意。“娘娘此着行得险但也是有惊无险。”身后的若兰垂手侍立在一侧,微微笑道。

皇后伸手折断了眼前的一枝花干,一声脆响,旁的花朵夜簌簌落了下来,“让她们内斗不暇去吧,本宫轻易不会插这个手。”

若兰面上敬仰与肃然显而易见,看着皇后从容独立的身影,“娘娘神机妙算。”皇后拿起手边上的一锦盒,对若兰一晃,“去,给丽妃送去。说,今儿让她委屈了。”

若兰领命去了,正殿里一时只有皇后一人,承天节,皇后呢喃一语,淡淡含笑,“是个好时候了。”

☆、第八章 稳耐风波愿始从(4) (1577字)

皇帝生辰的承天节的时候已经换了夹衣,承天节举国欢庆三日,取与民同乐霈恩均之意。各地官员邻藩皆上朝贡奉贺礼,共贺皇帝生辰。

易水落坐撒地月洞窗前,一针一线为皇帝缝制着一件秋用的中衣,皇帝手上执了一卷方舆览胜,向鼎中焚了沉水香,只觉得心下宁静。

更漏滴了一滴,皇帝丢下书卷,转身看着易水低头裁制新衣,易水也不抬头,只低着头用心针线,半晌方才含笑玩味道,“这件衣裳就当做臣妾赠予皇上的生辰贺礼好不好?”

皇帝自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伸手捏了一捏易水的粉腮,揶揄道,“便是这一件中衣就想打发了朕吗?夙卿也太过小气了。”

易水笑得满面通红,偏头意欲躲开,皇帝只觉得她肌肤细嫩触手竟滑不留手,越发不肯轻易放跑了她,促狭道,“朕倒看看,你这妮子还能跑到哪去。”

易水咬了下唇,蓄意要躲开,皇帝偏偏牵制了她的手臂让她无从躲避。一时间两人竟笑闹作一团。笑声且注,易水正色道,“皇上小心臣妾玩闹事小,错了针脚回头皇上穿在身上不舒服。”

皇帝见她粉面含春,忍不住埋头自腮边落下一吻。易水侧身轻轻的一啐,轻言道,“皇上最是没有正经,只会欺负臣妾。”文人小说下载

皇帝眼见她耳根不过猝然间红得如同玛瑙石一般,不觉心中怜惜顿起,凝睇嗔道,“明明是你说了朕的坏话反而怪朕欺负你,当真是个促狭的小东西。”

说着手指轻轻刮过易水的鼻头,被易水一闪躲过。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两情厮磨间,易水触痒,不禁自怀中挣扎。“别闹。”皇帝自耳边低语,“朕偏要看看你要送朕何等厚礼。”

易水轻轻挣脱了皇帝的怀抱,低头蹴弄着腰间的璎珞。半晌才笑道,“自然请皇上拭目以待。”

承天之庆,朝中百官朝贺,宸煜自是欣喜异常,下了朝率先往太后寿康宫里问安。

太后卧病已久,精神难免不济,皇帝时而忙于政务,或无暇顾及。母子之间竟少有亲伦之叙。靖乾朝颇重孝道,皇帝今日里侍奉太后身边,太后斜倚在长榻上,温言道,“皇上朝政繁忙不必时常挂念于哀家。”

话虽如此,皇帝碍于太后养育之恩未免要多加顾念,遂笑道,“太医院常将母后身体情形禀告于儿臣,母后卧病已久,儿臣命人勤于诊治,母后能平安顺遂才是儿臣一番心意。”

太后略略含了一点微笑,看着皇帝的眼光微微发散,然而眼中的那一点锋芒亦可见当年风华。因是说话久了,太后不觉咳嗽起来,一旁的宫人锦如连忙上前侍候,皇帝发急道,“母后的病症竟不曾好转吗?”说着便要宣太医问话。

太后一面止咳,一面挥手止住皇帝,然而年岁既长又长年体质虚弱,已禁不住此时的一番折腾。勉强平复了咳嗽,扎挣道,“皇帝也要多多保重龙体才是社稷万民之上。哀家要用药了,皇帝先回去罢。”

皇帝又坐了一刻看着太后的药得了,亲手喂太后用尽方才离去。寿康宫的大门缓缓关上,宫里的光线啥时昏暗了几分,伴着檀香袅袅轻烟,一眼看不尽像是历史的尘埃,挥之不去。

太后端正了身后的迎枕,安稳的坐着,锦如添了茶给太后漱口,口中残水吐尽,锦如一面为太后抚背顺气,一面道,“好歹也是皇上的一份心意,太后如此是何苦呢。”

太后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微微的一笑,眸意深深,缓缓道,“再亲近哀家不过是他的养母,今日是他的生辰,他未必不挂念生母恩德,当年栖凤殿的风波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来我这儿不过是虚应了景,堵住朝臣悠悠之口罢了。”

言罢,太后的神色随着大殿里的光线冷寂下来,像是回忆着往事,目光里带着几分清冷几分尖利又有几分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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