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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外科医生-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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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秋把检验报告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我望着赵雨秋娇美的背影和乌黑的披肩长发,哭笑不得,生命里最原始的冲动却蠢蠢欲动,然而,在非洲这个宁静的夜晚,即使有澎湃的激情,也不可能享受到澎湃的快感。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想给姚淼发个邮件,却看到一个极坏的消息。丹阳发来邮件告知:

“今天上午雪儿全班同学集体发烧,已经被隔离在宿舍里,庆堂,怎么办?我快急疯了!”

我几乎要崩溃了,怎么会这样呢?非典期间,一旦集体发烧,后果不堪设想!我急坏了,我知道丹阳更急!

我赶紧给丹阳回邮件:

“丹阳,别急,越在这个时候,越要冷静,积极配合学校采取措施,非典并不可怕,要有信心,何况孩子们也不一定就是非典,有消息赶紧告诉我。亲爱的,难为你了。我在非洲为雪儿祈祷!”

邮件发出后,我的心情仍很焦虑。我怨恨自己为什么要来非洲,为什么要在女儿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其实让蒋叶真说句话,就可以不来这该死的地方,可以推给罗元文,也可以推给曲中谦或者别的什么人,为什么不能让别人来?

然而,我眼前闪过郑国华刚毅的面容,那些维和官兵的亲人不也在忍受非典的肆虐?他们抱怨了吗?我拿出穆主任临终前送给我的那枚白求恩奖章,在手中不停地摩挲着,希望穆主任和白求恩都给我力量。我又想起了和姚淼一起去中甸松赞林寺时,老活佛那慈祥的笑脸。是啊,让别人来,别人也要忍受和我一样的痛苦,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一生救了那么多人,上天不会降灾于我女儿身上。我默默地为女儿祈祷着,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笔记本开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得到丹阳的消息。我心里越发紧张起来。我望了一眼镜子,自己仿佛瘦了一圈。本来糖尿病患者是不能这样熬夜的,可是雪儿是我的命呀。我想找赵雨秋或杜清扬谈谈,或者随便和谁谈谈,我的神经绷得太紧了,真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让谁和我分担一下,然而,我又不愿意搞得医疗队太紧张,本来队员们就想家,非典肆虐,谁不为家人担一份心呢?我只好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地承受着。

我知道丹阳肯定也一夜没睡,一定眼圈黑了,一定眼睛哭肿了,一定脸色憔悴了,对妻子的爱一下子涌上心头。

这时,赵雨秋推门进来问:“怎么了?庆堂,上午的手术不做了?”

我一下子想起来,上午还有一例脑膜瘤手术要做。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雨秋,明天再做吧。今天我不太舒服。”我没精打采地说。

“不会吧,庆堂,昨天晚上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今天还真有症状了?”赵雨秋开玩笑地说。

“雨秋,我都快急死了,哪儿有心思开玩笑。”

赵雨秋见我很认真的样子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庆堂,到底出了什么事?”文人小说下载

我把女儿的事说了一遍,赵雨秋听了虽然很着急,但毕竟是旁观者,她很冷静地说:“庆堂,不是还没有结论吗?集体发烧也说明不了就是非典,没准儿是流感呢!”

赵雨秋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道理,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一些,这时丹阳发来了新的邮件,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看:

“庆堂,雪儿没事了,昨夜专家组连夜会诊,认为是集体感染了流感,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解除隔离回家了。我知道你一定急坏了,一宿没睡,好好睡一觉吧。多注意身体,我爱你!”

我一下子蹦了起来,紧紧抱住赵雨秋,就像抱住丹阳一样,没想到赵雨秋以更用力的拥抱、更温情的抚慰回应我。我几乎把她当成了丹阳和姚淼,泪水落在她的秀发上。她用手给我擦泪,然后自己也流出了热泪。

“庆堂,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花花公子,今天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你对家是这么负责任。看来有家真好,我是该有个家了。”

我也用手给她擦眼泪说:“雨秋,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爱华真是他妈的没福气!”

我的话刚说完,她却抱着我呜呜大哭起来,那哭声透着无限的委屈和悲伤!

“雨秋,杜清杨人不错,还是接受他吧!”我真诚地说。

“这事不用你操心!”赵雨秋一把推开我说,熟后抹着眼泪就走了。

我知道赵雨秋和杜清杨的爱情就要结果了,想到这儿,我的心中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83。一触即发

初来非洲的新鲜劲儿没维持几天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枯燥乏味、单调寂寞,每天顶着非洲毒辣的太阳工作,一天下来累得直不起腰。晚上,天气闷热睡不着觉,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夜里,我让蚊子叮了左肩,肿得很厉害,这不知是与刚果(金)蚊子的第几次亲密接触了,但愿疟疾别发作。好在下半夜下了一场阵雨,进入岁未年初的雨季,从天而降的全是“盆”泼大雨,来得猛烈、去得突然,雨水带着呼呼的响声,打在屋顶瓦楞铁皮上发出类似敲击爵士鼓的急促声音,转眼间就把街道淹成水洼泥泽。

这里不仅蚊虫特别多,晚上喷药,早上地上就有厚厚的一层,而且老鼠、毒蛇也特别多。晚上睡觉时,老鼠曾爬到队员的脸上,毒蛇也钻进过护士站。

老鼠是令人讨厌的动物,不仅偷吃粮食、毁坏物品,而且传播疾病。队员们使用环保手段对付老鼠,阿里院长教我们用老鼠笼子捕老鼠,捕到后把老鼠放在中午的太阳下,赤道的太阳非常毒辣,半个小时就能让老鼠脱水中暑,把晒晕的老鼠放在露天里,不一会儿,枭健的飞鹰就把老鼠叼走了。我们一直没有使用老鼠药,一是担心对环境造成破坏,二是担心饥饿的当地人可能会误食拌了鼠药的食物。

这里的食物匮乏到了极点,在国内吃什么都不觉得香,可到了刚果(金),能像在国内那样吃一顿可口的饭菜就成了奢望。队员们又整整两个月没有吃到蔬菜了,不少队员由于维生素缺乏,牙龈出血、口腔溃疡。没办法大家只好把方便面当成美食,一盒方便面,我们曾七个人分着吃,吃得连汤都一滴不剩。可是没有一个人叫苦。中秋节那天,郑国华给我们送来十块月饼,我们把它切开,每人分到一小块,在国内很普通的月饼,在这里大家吃得如此香甜,真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援非医疗队在刚果(金)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控制恶性疟疾。恶性疟疾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八大恶性传染病之一,和鼠疫、霍乱、结核病等一样臭名昭著。在全世界,每年造成三百五十万人死亡,在非洲地区则是第一杀手。更可恶的是,与其它一些传染病通过飞沫接触等被动传染途径不同,它通过蚊叮传染,表现出独特的主动传染性。在我们收治的病人中百分之六十是疟疾患者,非常容易造成交又传染,即使医疗队队员不被蚊虫叮咬,每天接触这些病人也难逃感染。刚果(金)传播疟疾的蚊子与国内的蚊子不同,个头比较小,飞行时悄无声息,冷不丁咬人一口感觉并不明显,既没有痒的感觉,也不起肿包,可是,暗器——疟原虫已经中标。

经过体检,十一名队员血液中全部检出了疟原虫,在分型上,卵形疟一名、间日疟六名、三日疟四名,这些疟原虫可能在两年内无法清除,有的甚至要携带终身。我们都是搞医的,对这个后果的严重性都很清楚,但队员们没有后悔的。

疟疾难以预防,艾滋病对我们也构成很大的威胁。在接诊病人中共查出二十多名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不少是强阳性,其中,九人是艾滋病中晚期,平时难免要和他们有密切接触,在治疗中也经常要和他们的血液打交道。对此,队员们既没有怯阵,也没有掉以轻心,我在会上反复强调,在大力倡导爱心和奉献精神的同时,一定要采取严密的防护措施,避免无谓的牺牲。

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牺牲,我不禁想起史铁生曾对人生做过的思考:“人生有三种根本困境:人生来注定只能是自己,无法和他人进行彻底的沟通,这就意味着孤独;人实现欲望的能力,永远赶不上欲望的能力,这是一个永恒的距离,这就意味着痛苦;人生来注定就是死亡,这就意味着恐惧。”孤独、痛苦、恐惧,对于这三种人与生俱来的困境,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我有着最直接的感性体验。

然而,当我踏上刚果(金)土地的时候,当我忍受着对祖国和亲人思念的煎熬的时候,我更体会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境界。那就是对人生的一种超越,对自我的一种超越。漂泊在异国他乡,远离祖国和亲人,孤独是不可避免的,何况是在失去了母语的生存环境中,长期不能与周围的人进行深入的沟通,但代表祖国援非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使我忘掉了个人的感受而全身心地投入到救死扶伤当中去。信念的力量真的可以战胜一切现实的压力。何况刚果(金)是一片美丽而神奇的土地。即使我是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种种神奇的生灵总能给予我感召和顿悟。

国内的非典风波终于过去了,我和队员们都松了口气。黎明时分,天还没亮,有人敲我的门,我从睡梦中惊醒,听声音是阿里院长和杜清杨,我知道他们昨天夜里值班,我懵懵懂懂地开开门,看到两个人十分紧张。

“出什么事了?”我疑惑地问。

“林队长,郑国华刚刚来过电话,请你赶紧准备一下,UN的直升机马上就到,有一位脑外伤的病人需要你给做手术!”杜清杨焦急地说。

“难道他们连脑外伤都处理不了?”我不解地问。

“林队长,伤者很特殊,是反政府武装的小头目,不接受政府的治疗,中国维和医疗分队是二级医院,伤者伤得太重,按程序应该送到三级医院,可是来不及了,反政府武装正在和联刚团对峙,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阿里院长夹杂着几种语言说。

“那好,清杨,叫上雨秋,赶紧做术前准备!”

我虽然听得绊绊磕磕的,但是有一点我非常清楚,事情很紧急,郑国华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事。杜清杨和阿里走后,我赶紧简单地洗漱,还没等吃东西,就听见了直升机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直升机很快就越过雨林,从机窗望出去,雨林青翠蓊郁连绵无尽,蓝得透明的苍穹,美不胜收,让我暂时忘记了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的蛮荒、饥饿、冲突、疾病。很快,奔涌的刚果河映入眼帘,如雷的咆哮犹如刚果(金)人民的怒吼,急流滚滚,气势磅礴。

在中国维和医疗分队营区上空,我就看见反政府武装架着机枪与维和官兵对峙,双方剑拔弩张。许多RCDG士兵端着枪在医疗区进进出出,用仇视的目光盯着维和队员,气氛凝重,一触即发。直升机降落到营区后,郑国华和几名中国维和医疗分队赶紧迎了上来。

“国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紧张地问。

“前天下午三点,塞内加尔维和分队的一辆吉普车肇事,撞了一名RCDG的小头目,引起RCDG士兵众怒,持枪拦堵道路,我送走一名军事观察员,回来的路上与他们遭遇。RCDG的头头要求我们救治,否则,就刀兵相见。UN只好将受伤的RCDG士兵送入我院,陆续赶来的双方人员在医院门口就架起了机枪。

“小头目的伤势怎么样?”

“经检查,这个小头目伤势很重,颅底骨折,耳朵流血,右锁骨骨折,Hb仅7。58。由于病情危重,我建议转院到有条件输血的医院,以防病情转化,危及生命,因为一旦这个小头目死在我们医院内,必然引起RCDG对UN的不满,甚至会酿起一场恶战。RCDG的头目也同意转院,但鉴于种种原因,既不能送政府控制的金沙萨,也不能按维和人员后送到南非。RCDG医生主张送基加利,UN同意送戈马,戈马是RCDG的大本营。我们只好等UN的消息,RCDG的士兵只好在我医院过夜了。医生、护士辛苦了一夜,这名小头日总算挺了过来,在医生的处置下,血压等指标还算平稳,耳孔流血也停止了,但仍然糊涂,因外伤疼痛,乱动不止。等到中午也没有后送的消息,尽管飞机已准备好了,但没有金沙萨方面的指示,无法操作下一步。我只好请示UN用直升机接你,我告诉他们你是中国最好的脑外科专家,UN同意中国援刚医疗队支援,我赶紧与金沙萨医院联系,这才派直升机把你接来了。”

“你们能做CT检查吗?”

“可以做。”

“好,赶紧做CT检查吧。”

这时突然冲上来一名RCDG士兵用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哇啦哇啦地叫唤了半天,阿里院长赶紧解释,这名士兵才作罢。

“庆堂,没吓着吧,这小子问你是干什么的。”郑国华笑着说。

“姐夫,那家伙枪都对准林队长胸口了,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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