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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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晗允静∏榧又兀琀b降到39,RBC低于80万,最后诊断为恶性疟疾并发黑尿热。”
“黑尿热?”
“黑尿热是疟疾的一种严重并发症,是人体对疟原虫所释放的蛋白质产生过敏反应,而致急性血管内溶血,大量红细胞被破坏融解,使红细胞内血红蛋白在血浆中潴留,大量地从肾脏排出,成为带黑色的血红蛋白尿,其溶血原因可能由于患者红细胞内缺乏葡萄糖…6…磷酸脱氧酶,疟原虫释放出的毒素及人体的过敏反应和不规则地应用奎宁类抗疟药对发病也起一定作用。症状是起病急骤,有寒战、高热、腰痛、肝脾区疼痛及酱油色小便。患者大多都有明显贫血、黄疸、肝脾肿大、脉细数、出汗。严重者有尿闭(无尿)和昏迷等状态。”
“你们怎么处置的?”
“全队会诊后,认为这位患黑尿热的摩洛哥军人病情相当严重,必须紧急处理,病人绝对卧床,合理输液,补液量根据尿量而定。我们给病人静脉滴人适量的重碳酸钠,用氯喹、阿的平、氯呱进行抗疟治疗。为改善病情,使用了肾上腺皮质激素,同时,停用奎宁,伯氨喹啉及退热剂。病人病情很快得到控制,并趋于稳定。由于输血困难,而且刚果(金)的血液安全性很差,我和几位队领导碰头后决定,后送为宜。经请示,金沙萨来飞机将这名患黑尿热的摩洛哥军人后送至比利时三级医院。”
“姐夫,小柔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整天与死神打交道会担心死的。”
“是啊,海涅说:‘只有远离祖国的人才会更加思念祖国,正像远离母亲的孩子更加思念母亲一样。’出征时,我知道在战友的背囊里,都有亲人的照片,父亲的、母亲的、妻子的、儿子的、女儿的,这是战友们思念祖国相亲人的精神寄托。睹物思人,见月伤心,思念因其丰富而成为一种美丽的痛苦。你被别人思念,那是你曾经付出的感情正在得到回报。你思念别人,那是你对别人感情的回答。赤道的阳光再灿烂,也没有祖国的日照暖心;非洲的景色再美丽,也没有祖国的风光迷人。何况这里是战火未熄的战场。出征时,首长们、战友们、亲人们的叮嘱不绝于耳,维和区离祖国有多远,我们对祖国的思念就有多长啊。每当我凝视冉冉升起的国旗时,幸福的泪花就模糊了我的视线。”
“姐夫,是什么在支撑着你们?”
“我给你看一封信你就知道了。”
郑国华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封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的慰问信。
驻刚果(金)维和医疗分队的全体同志:
闻悉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愉快,十分欣慰。同时,也为你们努力克服生活、语言等方面的因难,积极开展医疗救治工作,取得显著成绩,赢得多国维和部队的信任和赞誉而感到由衷的骄傲。在此,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礼和亲切的慰问!
我们一直十分关注刚果(金)的局势变化,希望地区紧张状态尽快得到缓解,维和行动能够按照预定计划实施。你们在一个复杂而多变的新环境下工作和生活,是在经历人生中一个重要阶段,既是考验,也是锻炼,大家要牢记使命,精诚团结,努力工作,把这次执行维和任务,既当成是我国推进世界和平进程,展示我军形象的重要举措,也当成是丰富人生阅历,提升人生价值的重要机会,写出一份无愧于祖国、无愧于军营、无愧于人生的合格答卷。
军委、总部首长十分关心你们的安全、工作和生活,多次指示有关部门做好协调工作,为你们创造良好条件。同时,首长们也希望走家认真完成好维和任务,为五星红旗争光,为八一军旗添彩!
全军卫生系统官兵无不以你们为荣,非常挂念远方的战友,热切盼望你们打胜仗,早日凯旋归来!
同志们,虽然你们远离祖圆,远离军营,但全军广大卫生人员与你们心连心、情相连,是你们的坚强后盾。我们坚信,你们一定能把军委、总部首长的亲切关怀和广大官兵的厚望转化为强大的精神动力,谦虚谨慎,再接再厉,继续发扬我军转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优良传统,以精湛的技术和热忱的态度为维和官兵提供一流的卫生医疗服务,为维护和平作出积极贡献。
让我们为圆满完成维和任务共同努力!
衷心祝愿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手捧着这封信,我一下子明白了,来自祖国的问候,无疑是玉液琼浆,只有远离祖国的人,才会深深体会到个人的命运与祖国的命运血脉相连、息息相关。正是因为这些远离祖国、备受战火洗礼的维和战士,更懂得“祖国”这两个字的深刻含义,所以才能更自觉地维护祖国的尊严。万里征途阻隔不了对祖国和亲人的思念,阻隔不了维和战士对国徽和军旗的忠诚!
“姐夫,你们是为了维护和平而来,我们是为了中刚两国人民的友谊而来,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给祖国争光!”
“说得好,兄弟,既然你来了,说不定我们还会相互配合呢!”
我和郑国华谈得畅快淋漓,几乎是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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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死非洲
82。一夜无眠
忙碌了一天,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分别收到了丹阳和姚淼的电子邮件,两个人都说国内正在遭受非典瘟疫的肆虐,形势非常严峻,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丹阳说,她的公司已经放假了;姚淼说,《寻找香格里托》也暂时停止演出了。说实话,此时此刻,我最担心的是女儿,这种情况,她们学校还在上课。
最近医疗队的十一名队员都得知了国内非典肆虐的消息,情绪波动很大,为了了解情况,我给常院长打了电话,常院长接到我的电话很激动。
“庆堂,”常院长关切地说,“我代表院党委向医疗队全体同志表示最诚挚的问候,你们远涉重洋,到了战乱的刚果(金),冒着赤道地区四十度的酷热,冒着武装冲突和各种恶性传染病随时可能造成的生命危险,凭着过硬的工作精神和精湛的医疗技术,为祖国和我们北方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赢得了荣誉。你们放心,院里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家属,我们也一定能战胜非典瘟疫。”
我把常院长的意思告诉了全体队员,大家深受鼓舞。借此机会,我尽量给大家多安排工作,队员们为了摆脱对亲人的幸挂,也都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中。
早晨,我和几位医生检查病房时,赵雨秋提出了一个护理上的难题。
“林队长,我们的病人大部分都是黑人,注射青霉素给黑人做皮试,在阳性结果的判断上很难断定,我真怕扎出事来。”
我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棘手,还是杜清杨聪明,他机智地说:“可以通过询问病人的感觉和观察皮丘的增大程度来判断,对可疑阳性者不要轻易下结论。”
赵雨秋对杜清杨的高见投去了敬佩的一瞥。这一瞥常人不易察觉,但我却觉得这一瞥是饱含深情的,主要是她的眼神有一种内容。我想杜清杨这把钥匙早晚能打开赵雨秋这把锁。
“清杨说得对,”我赞许地说,“不过,多数病人还是采取脱敏注射等积极的方式来解决更好。护理质量要想真正到位,光靠技术也不行,还要和病人沟通,以便及时了解病人的情况,为治疗和护理提供有效的依据。”
“林队长,金沙萨的蚊子太厉害了,我们已有两位队员感染了疟疾。”杜清杨蹙眉说。
这种情况是我早已预料到的,上次与郑国华彻夜长谈时,他也提醒我要高度重视疟疾感染。
“清杨,让全体队员全面做一次体检,另外,每个队员都要按时口服预防药物。雨秋你负责督促。”我认真地说。
其实,在国内出发前,每个队员都服用了“抗虐三号”。抗虐药物主要是通过肝脏排解,有很强的毒副作用。我是过敏体质,又是糖尿病患者,刚服几天就出现头晕、恶心、呕吐等反应,皮肤也开始泛黄。怕影响队员的情绪,我都默默地挺过来了。不过,我没想到非洲的蚊子这么厉害,蚊帐根本挡不住那些头很小的蚊子,就是把领口和袖口系得紧紧的,它隔着衣服也能咬人。
我见赵雨秋对杜清杨不再冷淡,便开玩笑地说:“雨秋,不能老漂着,该成个家了。”
“为什么要成家?”赵雨秋娇媚地问。
“因为爱呀!”我风趣地说。
“爱就需要成家吗?”赵雨秋反问道。
我发现,赵雨秋说话时看了一眼杜清杨。杜清杨被她看得脸红了起来。然后她转身出了病房,曼妙的身姿让人陶醉。
这时,一名护士推门进来说:“林队长,有一名脑外伤患者有生命危险,您去看看吧。”
“怎么受的伤?”我皱眉问。
“是车祸,刚送来。”护士说。
“走,清杨,咱们去看看。”我一摆手说。
来到抢救室,病人满脸是血,已经昏迷。
我一看情况严重,果断地说:“赶紧送手术室抢救。”
护士们迅速准备救治。手术前,检验室送来了血检结果,我看后大吃一惊,病人HIV呈阳性。
“雨秋,这是一名艾滋病患者,让检验室仔细做一下。”我嘱咐说。
很快检验室就送来了化验单,结果和第一次一样,HIV呈阳性。这是我到刚果(金)手术遇到的第一例艾滋病患者,也是医疗队遇到的第一例艾滋病患者。大家都十分紧张。
与我国不同,在刚果(金)HIV不是术前常规检测的项目,对于被高度怀疑艾滋病的病人,必须在征得同意后才能做此项检查。由于刚果(金)艾滋病病毒携带者高达百分之十,为了队员的安全,我特意嘱咐检验室给每个待手术的患者秘密做HIV检测,如果不做这项检测,平日里有没有遇到艾滋病患者,真是不得而知。
我和杜清杨、赵雨秋重新商定了手术方案,因为患者是脑外伤、颅骨骨折,所以手术必须十分小心,因为一旦动脉血液溅到眼睛里或者皮肤上,而皮肤上正好有一个小口,就有感染艾滋病的危险。因而大家要戴防护眼镜和双层手套,穿上隔离衣。
赵雨秋开始清理创面。血肉模糊的脸露了出来,这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尚且清醒,睫毛很长,眼睛又大又亮,鼻梁高挺,但令人痛心的是,她却患上了艾滋病。
病人痛苦地呻吟着,两只大眼睛充满了对生的渴望。手术器械是一次性的,艾滋病人无法用麻醉机,只好采用局部麻醉。
手术进展得很顺利,仅仅用了一个半小时,但对我这个神经外科医生来说,这是一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半小时。我感到自己要虚脱了。
手术终于结束了,赵雨秋将病人推到特护病房,我和杜清杨走出手术室。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股清风扑面而来,顿时感到空气是这样的新鲜。
“林队长,我们的黑人助手脸上戴着玻璃面罩,你猜像什么?”杜清杨开玩笑地问。
“像什么?”
“活像电影里处理生化武器的科学家。”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是我到非洲后第一次开怀大笑。
晚上,赵雨秋拿着医疗队全体成员的化验单到我房间,我忽然觉得这个曾经暗恋过我的女人美得让人动情。
“情况怎么样?”我控制着自己的荷尔蒙问。
“全体队员一个不少,全部是虐原虫携带者,只是你……”赵雨秋迟疑地说。
“我怎么了?”我有些紧张地问。
“我让检验室又给你做了一次。”赵雨秋神秘地说。
“有这个必要吗?”我更紧张地问。
“庆堂,你都和哪些女孩发生过关系?特别是黑人女孩!”赵雨秋冷静而严肃地问。
“赵雨秋,你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地问。
其实,我问她这话,底气也不足。因为看情形我好像检验出了艾滋病病毒。
“庆堂,没什么意思,为你好。”赵雨秋仍然严肃地说。
“我没在非洲干坏事!”我语气坚定而无奈地说。
“真的?”赵雨秋绷着脸问。
“真的!”我郑重地说。
“那以前呢?”
“以前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
赵雨秋“扑哧”一下笑了。
“我知道什么呀?”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个丫头是在诈我。
“赵雨秋,你也太过分了,”我心有余悸地说,“你差点把我吓死,我以为做了一例艾滋病患者的手术,就被传染上了。”
“你心里没鬼紧张什么?”赵雨秋诡谲地问。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我佯装严肃地问。
“你以为我对你的情史感兴趣呀,是你老婆谢丹阳对你不放心,让我看着你,怕你在非洲不老实,回国带回个黑孩子。喏,这是检验报告,你呀,一切正常。”
赵雨秋把检验报告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我望着赵雨秋娇美的背影和乌黑的披肩长发,哭笑不得,生命里最原始的冲动却蠢蠢欲动,然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