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奇才-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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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凄厉的惨叫 (4)
“秦方明和吕伟钢代表县纪委监察部已经和他谈过话了,他老财务出身,胆子小,开会那天,我说了几句重话,他就吓得够呛。”席菲菲看温纯很认真的表情,便问:“怎么啦?”
没等温纯回答,席菲菲也意识到不好,赶紧抄起电话要打给胡长庚,刚拨了几个号,桌子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静谧。
电话是财政局长陶玉明打来的。
陶玉明声音颤抖地说:“席书记,投资商的5000万和配套资金已经回到县财政局的账上了。”
“好,老陶,辛苦了。资金回来了就好,有什么事情跟组织上说清楚,组织上会认真对待的。”席菲菲极力想让陶玉明平静下来。
“我,我已经说不清楚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席菲菲意识到异常,马上说:“老陶,你不要冲动。”
似乎有风声,似乎还有撕扯声。
陶玉明闪闪烁烁,声音由于紧张而显得干涩嘶哑:“我,对不起党和人民的培养,我不该……啊!”
随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几秒钟后,又是一声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手机摔碎在地上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席菲菲震惊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她跌坐在沙发上,呆呆地重复着,梦呓一般。
温纯的震惊不亚于席菲菲。
这时,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响了,胡长庚打来电话报告:“财政局长陶玉明跳楼身亡了。”
刚放下电话,电话又急剧地响了起来,席菲菲手颤抖了,几乎不敢去接。
温纯大着胆子,伸出手搂了搂席菲菲的肩膀,轻声说:“菲菲姐,你冷静点。”
席菲菲看了温纯一眼,慢慢地拿起了电话。
“啊?谁?……她也自杀了?”
第249章不怕死,就跟上吧
席菲菲甚至忘记了要放下电话,有气无力地说:“财政局的财务科长在家里开了煤气,县医院抢救无效,也死了。”
两个正在接受调查的重要人物,竟然不约而同负罪自杀了。
等到缓过神来,席菲菲愤怒了,是难以控制的无比愤怒。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席菲菲把话筒狠狠地砸在电话机上,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
此前只听人说起过,官场残酷甚于战场,置人于死地,杀人于无形,席菲菲还以为是夸张的危言耸听,这一回,真正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眼皮底下,而且近乎明目张胆,外人还浑然不觉。
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单在需要出面澄清问题时,两个关键人物竟突然离奇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一声凄厉的惨叫 (5)
死人是不能开口说话的,既不能为自己辩护,也不会咬出更多的人,所以,全部的罪责都要陶玉明和财务科长来承担。
毫无疑问,这是强权和黑恶势力联手制造的一起阴谋。
死无对证,这种丧天害理的游戏他们居然还敢玩!
“太狠毒了!”她叫了一声,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踱了一会,又怅然地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忽然掏出电话,打给了曾国强:“马上准备车,去市委,去省委!”
温纯第一次见到席菲菲动怒,她要去市委,去省委揭露他们的罪行,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平常总是微笑着的漂亮女人,一旦发起怒来是多么的可怕啊!
温纯不由得肃然起敬,说:“菲菲姐,我陪你去。”
席菲菲怒吼了一声:“不怕死,你就跟上吧。”
很显然,席菲菲的愤怒完全是被幕后卑劣行径激发出来的,她美丽的脸几乎要扭曲了,大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这一切都令温纯激情澎湃,他跟着席菲菲就下了楼。
路过二楼的时候,温纯下意识地往县长办公室一瞅,黑乎乎地什么也没看见,心里空落落的,无名生出一些恐慌。
五分钟后,车子上路了。
席菲菲这一次真是要豁出去。
她要去见谭政荣,她要亲口质问他,投资商的钱是不是他指使人挪用了?陶玉明的自杀是不是他做的安排?
她还想当面问问黎想,你这个省纪委书记是不是吃干饭的?眼睁睁看着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正义和公理何在啊?
她现在已顾不上担忧或后怕了,她必须阻止他们的行动,防止更多受牵连的生命发生意外!
温纯心里的愤怒也在集聚,在席菲菲的情绪感染之下,几乎要热血沸腾。这个激愤的时刻,就是让他举着砍刀赤膊上阵,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更不会退缩。
车子离开县城没多久,最多也就十几分钟吧,高亮泉的电话打来了,席菲菲没接,她谁的电话也不想接,她在心里叫,谁也别想阻止我!
高亮泉的电话连打了几遍,席菲菲拒不接听,最后,她干脆把电话关了。
没办法,高亮泉只好把电话打到曾国强的手机上:“请席书记接电话!”
曾国强拿着电话,回头望了几眼席菲菲,席菲菲很坚决地摇头,曾国强只得怯怯地跟高亮泉讲:“高县长,对不起,我跟席书记不在一起。”
合了电话,曾国强放慢车速。
温纯忙说:“席书记,要不先回去吧?”
席菲菲双目盯住窗外的青山,没说话,温纯没敢再问,曾国强缓缓加快了车速。
快到高速公路收费站,车停了下来,于飞的电话到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 (6)
他将电话直接打给温纯:“温纯,你是不是跟席书记在一起?”
温纯还没有回答,于飞就说:“我和高县长在你后面,请等一等,市里林市长有重要指示。”
温纯让曾国强停车,席菲菲就发了火。
刚才曾国强跟高亮泉的通话她都听到了,她相信,林亦雄知道她的行踪,也是高亮泉告的密。
这个高亮泉,原来一直在盯着席菲菲的行踪,他这次没有带上万大强,却拉上了于飞,可见是老奸巨猾。
高亮泉,你害怕了?还是你背后的人全都害怕了?今天,我席菲菲要和你们刺刀见红,拼到底。
席菲菲想想更来气,大声命令道:“上高速!”
曾国强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疯狂冲上了高速公路。
后面的于飞跟了一会,似乎绝望了。
曾国强的车上了高速,后面的车没有跟上来。
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近处的隔离带,远处的树木,嗖嗖地往后退,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夜风袭来,一阵阵凉意从内而外又从外而内,霎时,温纯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那躲在背后的邪恶势力,就像一头黑夜般的巨大怪兽,张大着嘴,只等着将冲进来的树木车辆一口吞噬。
对手是谁?证据在哪?高手过招,赤手空拳凭空出击毫无胜算!
这一切,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席菲菲意识到了吗?
温纯激灵打了个冷战,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席菲菲的表情,但能感觉得到她直视前方的坚毅目光。
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事因我而起,只要席菲菲冲锋在前,我温纯一定奉陪到底,哪怕要付出血的代价!
但是,席菲菲最终还是被拦截了下来。
车子缓缓驶出高速路出口时,她看到了站在车前的祝庸之。
祝庸之瘦弱的身影立在夜色中,面无表情却透着威严。
看见祝庸之,席菲菲很是意外,她下了车,用颤抖的声音问:“老头子,谁让你来的?”
祝庸之低沉着声音反问道:“我还没有问你呢,席菲菲,谁让你来的?”
席菲菲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老小孩一般的祝庸之还有如此冷峻的一面。
“老头子,你要干什么?”
“席菲菲,你想干什么?”
这一老一少的一问一答,各自问的是同一个问题,却蕴藏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席菲菲这才意识到,是他,是那个人让他来的,专程来阻止自己的冲动。
这会儿,席菲菲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
第250章酒,要慢慢品
一声凄厉的惨叫 (7)
祝庸之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席菲菲的肩膀,脸色和缓了许多,只说了句:“菲菲,你上车吧,跟上我的车。”
祝庸之的车停在路旁,还没有熄火,看来他也是刚赶到不久。
曾国强开着车,跟着祝庸之的车后,拐弯抹角穿行在临江市的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一间并不起眼的茶楼前。
祝庸之看见车里下来的不止席菲菲一个人,便停住了往里走的步伐。
席菲菲连忙说:“温纯,过来,见过祝教授。”
温纯上前几步,要与祝庸之握手,祝庸之却置之不理,用严厉的眼光盯着席菲菲,席菲菲很是尴尬,解释说:“这是温纯,我跟你说过的。”
祝庸之毫不客气地说:“菲菲,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温纯很知趣地退后了一步:“席书记,你进去吧,我在车里陪着国强。”
席菲菲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祝庸之本来抬腿要进去的,见席菲菲定定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知道她不希望撇开温纯,皱了皱眉头,摇摇头,苦笑道:“咳,你呀,真是青出于蓝哪。别犟了,一起进来吧。。”
席菲菲这才转身,向温纯招招手,等着他走过来,并肩走进了茶楼。
关于祝庸之,温纯听席菲菲讲过他很多的趣闻,也知道他一些怪癖,例如,他自称,一爱棋,痴爱围棋,二好酒,喜欢品酒,三惜才,爱惜人才。也听说过,官场上的人物,很难和老头子打交道,可一旦入了他的法眼,便有不可多得的机遇。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路上,祝庸之已经订好了包间。
进了包间,一张桌子上是棋盘,一张桌子上是酒菜。
温纯看了,暗想,这恐怕是老头子的专用包间。
祝庸之与席菲菲面对面坐下来,他给席菲菲和自己倒上酒,却正眼也不看跟在身后的温纯,只说:“小伙子,要喝自己倒啊。”
温纯窘住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别说倒酒喝了。
席菲菲说:“温纯,坐下来,陪老头子喝几杯。”
温纯怯怯地在旁边坐了下来,席菲菲抓起酒瓶要给温纯倒上,却被祝庸之一把抢过去了:“对不起啊,小伙子,今天没有预备你的酒。”
温纯简直不知所措了,他站起来,淡淡一笑,说:“你们谈,我去摆摆棋谱。”说完,坐到那张摆了棋盘的小桌子边去了,背对着他们两人,专心致志地摆起棋谱来。
祝庸之这才抬起眼,看了一眼温纯的背影,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席菲菲笑道:“小气。”端起杯子来,与祝庸之面前的杯子一碰,先喝了个底朝天。
一声凄厉的惨叫 (8)
祝庸之却不喝,说:“席菲菲,你这哪是喝酒,完全是糟蹋我的好酒。”
“你不喝,我喝。”席菲菲赌气抢过酒瓶子,又给自己倒满了,刚要喝,被祝庸之按住了。
这一路上想的,恨的,让席菲菲郁闷得不行,用借酒浇愁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急什么?酒喝急了容易伤身,事办急了容易伤心。”祝庸之这会儿像个没事人一样,根本不在乎席菲菲心里有多急。说着,他端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吧嗒了一下嘴巴,慢悠悠地说:“酒,要慢慢品,才能品出酒香来。”
她“哦”了一声,若有所悟地扬起目光,看到祝庸之表情怪怪的望住她笑。她的脸微微一红,才明白祝庸之是在借酒发挥,用另一种方式劝解她。
席菲菲也学着他的样子,浅浅地抿了一口,一股醇香从肺腑一点点升腾,悠悠地直冲唇齿,怡然爽口,心也慢慢地沉了下来。
“菲菲啊,我早就说过,你要学会沉得住气,这么急躁,要不得。”祝庸之又说。
“我知道了。”她很痛快地承认了,端起酒杯,又浅浅地抿了一口。
“你这么急匆匆地冲出来,找谁能解决你的问题?”祝庸之这才跟她说起了正事,“我可以告诉你,什么也解决不了,只能把你搞得更被动。”
“太可气了,我才不在乎呢。”这话听上去,完全像是在赌气。
“就冲这句话,证明你还远没有成熟,政治上的幼稚比什么都可怕。你别忘了,现在的政治斗争靠的不是战争年代的激情,更不是无谓的冲动,政治需要足够的冷静,还有沉着。”
“老头子,我冷静不了!”她差点又要激动了,一想到财政局长和财务科长的死,她就没法不激动。
“冷静不了也要冷静,否则,你只有失败,一败涂地。”祝庸之的脸上露出了失望。劝说别人要冷静,老头子自己却不够冷静,他挪开目光,端着酒杯站起来看着窗外。
窗外像平日里一样,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只不过又是平常的日子而已。
望了一会儿,祝庸之又将目光盯席菲菲的脸上,不甘心地说:“菲菲啊,你主政半年有余,怎么还像是在党校里那样,没一点长进呢?”
这句话让她垂下头,祝庸之这样说,等于全盘否定了她。
内心里,她不希望被人否定,她也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