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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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都很少见面。人家是对你关心,你看连她的尿盆都给你送来了。”他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尿盆。吴玉萍说:“那也是为你。”
“你可别吃醋,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吴玉萍深情地趴在了白刚的肩头上,对着耳朵轻轻说:“我吃什么醋?有人对你关心照顾才好呢!省了我惦记着。”说着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白刚回身紧紧地抱住了她,热烈地吻了起来。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抚摸着,亲吻着。好一会儿才松开手。白刚说:“这里不少人都对我很好!”吴玉萍说:“我看得出来,你看时间很短很仓促,不大的工夫炉子生好了窗户门也重新糊了。一个又破又脏又冷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暖暖和和、整整齐齐、亮亮堂堂,没人帮你行吗?我原来还准备到这里挨冻呢!”白刚说:“你还满意?我还准备你抱怨呢。”吴玉萍高兴地说:“抱怨什么,不管多么不好的房子,多么小的小屋,只要能容下咱们两个我就满意了。还记得吗?‘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我们在床上吟咏这个词句时的情景?”吴玉萍神秘地笑了,白刚也神秘地笑了。
过去的情爱更引发了今天的激情,他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白刚又从妻子的脸上嘴上脖子上一直到胸前,吻个不停。一个个热吻,使她的全身一阵阵震颤,仿佛一股股电流击遍全身,从头顶直击穿到脚底。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好像被融化掉了,化作一朵白云,潇潇洒洒,轻飘飘地飞向了云端,在天际翱翔飘逸。
她好像化作一股清泉,轻轻地流进了他的心田,在那宁静的港湾里欢快地流淌。她全身软绵绵的,融化在他的怀中,在那里幸福地偎依缱绻。
他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用他那有力的身躯将她紧紧抱住,全身蒸腾着热气,在她周身疯狂地吻着。热烈的吻,像倾盆大雨,洒在她的身上,最后又抱着她的头,嘴对嘴吸吮个不停。热烈的吻,使得吴玉萍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她才挣扎着说:“行了?快进被窝吧!你不是早就等不得了吗?”
久别胜过新婚,尤其这不得自由很难见面的夫妻,两地相思各自经历了人生诸多辛酸以后,能在这惟一能放浪形骸的自由港湾里欢乐,该是多么可贵又多么幸福啊!他们忘掉了一切,忘掉了昨日那许许多多的创伤,忘掉了明天等待他们的那种种忧伤。世界不存在了,只有他们两个是惟一的真实存在。
在这寂静的夜里,她能听到他心跳怦怦的声响。她的心也在跳动,如同一个走乱了的小表,一声连一声地急速地跳个不停。两颗心重合在一起,欢快地跳跃着,血液也仿佛冲出了各自的身躯,流到了一起。
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开始急切地耕耘那块成熟的土地。土地颤抖着,发出咝咝的声响。那是等待了多日的欢欣的承诺,还是愉快地欢迎种子的撒播?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领受着爱的波涛起伏,在爱的海洋里航行,在丰腴的土地上撒播。似梦非梦,如醉如痴。在一片混沌中,他俩好像消融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你,哪里是我。在一个接一个的高潮中将他俩推向了变化万千的巫山云雨。在那销魂的一刻,她只觉得像是痛哭了一场,胸中的郁闷全部倾泻而出,一扫平日的阴霾。心中平静如水,是那样的轻快,那样的无忧无虑。又像是在大海中奋力搏击以后,躺在暖洋洋的沙滩上,沐浴着和煦阳光似的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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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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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刚在身陷囹圄以来的十多年,很少有这种幸福的享受了。以前夫妻也曾有过几次团聚,但那时多半他还在囚禁中,心情沉重精神压抑,不知何年何月才得自由。那时的见面忧伤淹没了欢乐。后来虽然解除了处分,有了点小小的自由,但多值农忙时期,来去匆匆而且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住处。在那间堆满大筐、破锨、乱绳头的脏屋子里,只能是苟且偷安而已,很难使人心情舒畅。这一次正值新春佳节,没被繁重的劳动所累,还有了一间干干净净、亮亮堂堂、暖暖和和的屋子,使他觉得又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外面的世界虽然是风雷滚滚,刮着十二级台风,这里却使人感到暖洋洋的,仿佛存在一片小小的绿洲。外面的风沙迷漫,不去管它;将来的前途渺茫,不去管它。我们尽情地在这片绿洲中沉醉吧!他们今天感到了无限的解脱,舒心地享受着人间的幸福。睡得是那么香,那么甜。梦中还带着笑容。
突然,他们被一阵剧烈的冲撞声惊醒,只听得门板咔嚓一声断裂了,哗啦一声哪里的玻璃砸碎了。白刚猛然惊起,刚坐起身来,还没容得穿衣服,几支特大手电的强光便射到了他的脸上身上。他用手挡住了手电的强光,才看清了进来的是红卫兵,有男有女,一共六七个人。随着手电的强光,电灯也被人拉亮了。一个十六七岁的黑丫头声色俱厉地说:“你们为什么不开门?”
这话把白刚问得懵懵懂懂,他还没有清醒过来人就进来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想你们夜半破门而入,还说我们不开门?怎么这么不讲理?可是他不敢这样说,只是嗫嚅地说:“你们没等开门……就进来了。”
“什么?胡说!真不老实。我们叫门叫了半天了,你们为什么不开门?说!”还是那个黑丫头,穿一身绿军装,戴着红袖章,腰中扎着一条又宽又长的皮带,手中还拿着一条同样的折叠起来的大皮带,双手叉腰,眼睛圆瞪,威风凛凛。
白刚现在清醒过来了,那个黑丫头就是红卫兵头头儿贾卫红。一定是他们曾经叫门,自己睡得死没听见,他们便破门而入了,便如实回答说:“我们睡得死,没听见叫门!”其他几个人也喊了起来:“胡说!我们那么喊叫,你们会听不见?”
黑丫头愤怒了:“你给我下来!”气呼呼地一边命令着,一边双手一抻,冷不防把白刚从被窝里扯了出来。白刚赤条条的身子几乎栽在地上,他强忍着愤怒,回头望了望黑丫头,尽量和气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我还光着身子,这样好看吗?”几个人同时喊叫着:“快穿!快穿!”
白刚不慌不忙地上床穿上棉袄,穿上裤子,又去寻找袜子,同时小声告诉妻子:“你也穿吧!”吴玉萍一直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她也想穿衣服,可是她也全身光着,又不好坐起来去找衣服,只在被窝里摸索着,可能是想找裤衩。黑姑娘见她不起来在被窝里摸索,上去一把把被子掀了起来:“你摸索什么?给我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吴玉萍喊了起来。白刚上去一把把被子夺下来,又重新盖在妻子身上,同时扯过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回头又对黑丫头说:“再有什么急事,也不能让人光着说话吧?”
黑丫头气得咬牙切齿,但她看那几个男的没说话,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只是命令说:“快穿!快穿!”以这种气势汹汹的命令,来解脱自己的窘迫。
白刚给妻子找好了衣服,自己又不慌不忙地穿着衣服。穿好了衣服又去寻找袜子。这些年的挨斗他有经验了,不管对方多么着急怎么喊叫,你都不要着急要保持冷静,尽量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像今天这种情况,数九寒天说不清他们要干什么,要把你带到哪里,让你冻到什么时候,不穿好只有自己受罪。可是黑丫头哪能管这些,她以为白刚故意抗拒故意磨蹭,便气不打一处来,喊道:“你还在干什么?”白刚说:“我找袜子!”
“我叫你磨蹭!”啪地一皮带打在白刚的身上。“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打人?”白刚这个向来不发火的人也气愤地喊了起来。吴玉萍见丈夫无辜被打也忍耐不住了:“有事说事,你们打人干啥?”
“打人这是好的,再不老实让你们尝尝更厉害的!你想干什么,不服气?”黑丫头喊叫说,“别以为你是干部,干部又怎么样?刘少奇、彭德怀怎么样?革命群众照样斗他揍他!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老底,你不过是个摘帽右派。告诉你,别说是你这样的,就是科长、处长,到我们这里来探亲,都是劳改家属!别不知趣,痛快点,你给我下来。”说着便去扯吴玉萍。但她人瘦小,本想把吴玉萍从床上拉下来,让她出出丑,结果却没有扯动。只是把吴玉萍拉倒了,她便死死抓住她不肯放手。吴玉萍喊道:“你要干什么?”黑丫头说:“我让你下来!”
“你把她扳倒了不放手,她怎么下来?让她下去不就行了吗?”白刚小声对妻子说,“下来吧!”黑姑娘见拉她不动,听见白刚也让妻子下来,便找了一个台阶下,松开了手大声吼道:“你们给我滚下来!”
他们一下来人们便喊叫起来:“老实交待!为什么不开门?”白刚一再说真的没听见,他们就是不相信,白刚没办法便任凭他们喊破天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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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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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喊了半天见他不说话劲头也就小了,黑丫头一看要冷场,便又喊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说!你们到底干什么了?”白刚有些生气了,你个大姑娘想追问什么?你心里明白久别的夫妻到了一起,夜里除了做爱睡觉还会干什么?我说睡觉你们不相信难道硬逼我说做爱吗?做爱又怎么样合理合法!想到这里便不客气地说:“我说睡觉你不信,让我说什么?两口子在被窝里还能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犯法的事情吗?”
“不老实!搜查!”那姑娘一声令下,她自己先把床上的被子抛到地下,接着其他人也一起下手,把被子、褥子抖了又抖,都掷到地下,什么也没有发现。然后又掀掉了床板,床板不平上边垫了折叠得很厚的报纸,他们把报纸也都展了开来,仔细寻找有没有毛主席像。哪怕有个不大的头像,那也会大祸临头,定你个污辱伟大领袖的罪名,立刻可以宣布你为现行反革命。
白刚是个细心的人,垫床以前他都仔细检查过不会犯这类禁忌,所以他们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黑丫头无奈,还揪住老问题不放,指着白刚的鼻子,追问到底干什么了?白刚生气地说:“你们都检查了,既没有手枪,也没有电台,两口子在被窝里还能干什么?”啪啪,黑丫头恼羞成怒,上去给了白刚两个嘴巴:“好啊!反了你了,你还顶嘴!”接着又是一个嘴巴:“把他带走,换个地方让他说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年轻人,这人是在集训队直接领导过白刚的任队长,平时和白刚关系不错。他是个工人,没文化,集训队需要写材料,他都是依靠白刚。刚刚破门而入的时候白刚便看见有他,但他很快就转出去了。可能是觉得对白刚太客气了不行,太厉害了又不好意思,为避免一种尴尬局面,借口到外面巡查走开了。他没想到在这里会耽误这么长时间,他转回来又正赶上打白刚的场面还说要带走,所谓换个地方说话就是找个地方刑讯逼供收拾他。那样自己就更难处理了,所以便出来阻止,连问:“怎么回事?”黑丫头气愤地说:“这家伙不老实,把他带走!”
这一下可给任队长出了个难题。这黑丫头是一号头头儿,又是贾副书记的女儿,不听她的吧,怕伤了她。听她的?他又知道这里不比社会上,社会上各种造反组织都可以随便扣押人,随便找个地方作“牛棚”把人看起来。这里这些人本来就是由公安部队看守,原来那一套组织没有打散,外人还不能把人随便带走。又加上他和白刚比较熟悉,有意要保护他,便说:“放在这屋里,他也跑不了。咱们还有任务,不少家还没搜查,这样吧把他交给我,明天再找他算账!”然后严厉地对白刚说:“今天先写检查,检查对红卫兵的革命行动抱什么态度,写好交给我。”
“好!你等着,哪里也不许去,明天找你算账!”黑丫头看别人没有跟她一起上手打,没采取“革命行动”,任队长又不同意把人带走,心中老大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这里的人终究还是队长们管着啊!所以便也就坡下了驴。
这些人走后,吴玉萍还在浑身打战,也不知是冷是气还是惊吓。白刚默默地把门关好,用那《“文》个破凳子把《“人》那块掉《“书》了的门板《“屋》顶上。门上的玻璃碎了纸也破了,正好屋里还有胶水浆糊纸张便赶紧去糊。吴玉萍被这场风波搅得心烦意乱,便催促他说:“好歹糊上就行了,明天再说。快来睡觉吧!瞧你冻着!”
两人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一阵喧哗,一些人在院里吵吵嚷嚷,又是刚才那几个人,听得出来吵得最欢的还是那个黑丫头。白刚赶紧拉灭了灯悄悄往外看。吴玉萍也披衣下来,将刚糊好的报纸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