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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原来我们都不曾忘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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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钱老师为首,师门里有一多半的,都是“诗人”,大家学的又都是魏晋隋唐文学。于是师门聚会的时候,忍不住要附庸风雅,谈些清远之旨,或者联句分韵。而以前提到过的那位师兄,更是及时地把我发展成为诗社主编,于是诗社的诗人们也经常和师门一起活动了。大家在席上谈笑风生,出了不少妙语,师妹提出,将聚会时戏谑之言、逸闻趣事编成一本《世说新语》,赠给大家留念,这个任务也就落在了我身上,可惜我是个懒汉,将新语的创作一拖再拖。

一年中秋,师门会聚钱老师家中,大家先分韵作诗,后又联句。时间很晚了,我男友在楼下一咖啡厅等我,一直等到快打烊。然后发现咖啡厅里还有男生,也无所事事,赖着不走,一问,原来是我师妹男友。于是几人决心成立钱门后援会,就以此咖啡厅为据点。

就在我毕业那一年,钱老师因学校安排,去了日本,一去两年。在门下读完博士的梦想突然不能实现,《世说新语》也一直因为偷懒,还没有整理,可是同学们却已经散在四面八方了。

诗社在我们手中没能发扬光大,离开的时候,却忍不住想哭。

毕竟,这是一段多么自在逍遥的日子,人生中能有几回。

感谢上苍,让我在最鼎盛的年华中,隔绝了俗世尘埃,短暂享受古人诗酒雅集的生涯。

有人问我,以后愿意做一个职业作家么,我说不。因为,我的梦想只有一个。在我的不惑之年,我也会成为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述我对诗的梦想。我也会尽我的全力,留给我的学生们,一段脱离了世俗、诗酒风流的梦想。永远感恩我生命中的师长。

疼痛的小提琴

◎朱成玉

那次矿难使雅娴成了寡妇,巨大的悲痛令她心力交瘁。不仅如此,刁蛮的婆婆认定她是“克夫”的霉星,对她百般咒骂。最后,老实巴交的雅娴只从丈夫的二十二万元抚恤金里拿到了八千块钱,还没等她在伤痛中回过神儿来,又被婆家人冷冷地赶出了家门。

雅娴领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租了一间很小的屋子住下来,靠那点抚恤金勉强维持着生计。因为生的是女儿,婆家对孩子也不再疼爱,很长时间不管不顾。

雅娴日渐消瘦,每日里看着丈夫的遗像,泪如泉涌。她和他是相爱的,所以她的痛才撕心裂肺。孩子长得和丈夫很像,每次看到孩子,她的内心便坚强了一些,为了孩子,总要好好地活下去。孩子这么小,就跟着她受苦,她心疼她的孩子,就管她的孩子叫“疼儿”。

她租的那间屋子离一所小学很近,她就在抚恤金里拿出一部分钱买了个旧冰柜,在那里开了个冷饮摊,总算有了些收入,她也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无暇照顾孩子,常常把疼儿一个人放家里。她买不起玩具,在一个垃圾堆旁,拣了别人家扔掉的几个布娃娃,回家洗干净给孩子玩。还有一把掉光了弦的小提琴,疼儿好像很喜欢,每天都把它抱在怀里,对它充满好奇。

疼儿渐渐大了,可是她发现孩子身上有些不和谐的征兆。三岁了还不会说话,而且每次她喊她,她都像没有听到似的,好像对听觉极不敏感。

医生的话晴天霹雳般炸得她魂飞魄散,疼儿先天性失聪,十聋九哑,连带着话也说不出来。

雅娴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真的结了什么孽缘,不然上苍怎么会如此待她。

疼儿长得机灵乖巧,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孩子,但她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内心的感受。

疼儿会走路了,每天跟在母亲身边,看着一个个光鲜灿烂的孩子背着书包进了学校,她的眼里满是羡慕的神情。她指着学校,又指着自己,意思是问妈妈,她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

雅娴明白她的意思,告诉她,等她再长高一点就可以了。她高兴地蹦跳起来。

劳累了一天,雅娴每次把孩子哄睡后,都会长长地叹口气,她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她甚至动了诀别的念头,她盼着疼儿快点长大,她也好了无牵挂地去和丈夫团聚。

六一的时候,学校里有演出,她批发了很多小零食,装了几个箱子,用车子推着到校园里去卖,却被校长领着一帮老师给撵出了校门。校长嫌她们这些小贩弄脏了校园。

推推搡搡中,疼儿被撞倒了,雅娴便开始不依不饶起来,生平头一次摆起“泼妇”的架势来。最后校长妥协了,告诉她可以在校园的一个小角落里卖东西,只是不要到处走动,她的脸上终于露出胜利的喜悦。

疼儿在校园里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忽然在舞台前停住了,愣怔怔地站了很久,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正在忘情地拉着小提琴,像个天使一样美丽。

那天她们的收获不小,箱子里的东西全卖光了,她后悔没有多批发些货物,不然可以多挣些钱的。很久没做点好吃的了,她买了鸡翅,给疼儿做了可乐鸡翅,看着疼儿吃得那么香,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出来。孩子五岁了,却没有享过一天福。疼儿过来给她擦眼泪,油腻腻的小手拿着鸡翅,不停地往她的嘴里送,她抱着疼儿,隐忍着收回那些不争气的眼泪。

她开始给疼儿买一些图画书,她要让孩子学会认识这个世界。她想,即使自己不喜欢这个世界,想着诀别,但不能让疼儿对这个世界灰心,她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为疼儿多描绘一下这个世界的美好。她可以通过一些手势告诉疼儿,这个世界是美丽的,河流、阳光、花朵、蝴蝶……都是世界送给疼儿的礼物。

疼儿快乐幸福地成长着。在她六岁生日的傍晚,雅娴特意为她买了生日蛋糕回来。当她疲惫地打开门,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屋子被拾掇得干干净净,疼儿不知从哪里淘弄来的白纱巾,把自己装扮成天使的样子,那把掉光了弦的小提琴,被她抱在怀里,而她手里,竟然拿着一根筷子,在那里像模像样地拉着,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疼儿在为雅娴表演,只想让她快乐一点。她一下子把疼儿抱在怀里,仿佛把整个世界抱住。她知道,生活并没有舍弃她,上帝派了个天使陪着她。她不再有诀别的心,¨wén rén shū wū¨世界本来就是那般美好,她不能把疼儿一个人留在尘世。

雅娴为她的小天使点上了生日蜡烛,告诉她可以许个愿。疼儿闭上眼睛,郑重其事地把双手放到胸前,许下了她的愿望。雅娴没有问她许下的是什么愿望,但她能感觉到,那个愿望一定和她有关。因为在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和疼儿有心灵感应一样,暖暖的,如同被夏日阳光熨帖着。

疼儿又一次拉起了她的小提琴,并不停地向雅娴比划着,示意她来为她伴舞。她脱下厚重的外套,翩翩起舞起来。雅娴第一次觉得,那无声的音乐是如此美妙,而她自己,也可以如此轻盈。轻盈得,像另一个天使。

在那旋转的舞步里,雅娴仿佛找回了她的青春。她的心豁然开朗,上帝关上了所有的门,却留了一扇窗子,疼儿就是那扇开着的窗子,此刻,阳光和风是多么温暖,正透过窗棂慰藉着她疲惫的身心。那些苦痛的生活,就像那把无弦的小提琴,风平浪静、万籁俱寂,所有的音符都藏到海底,但这依然是上帝的礼物,疼儿让她懂得,哪怕命运赐给她的,是一把疼痛的喑哑的小提琴,也一样可以拉出优美的旋律,那些音符会蹦蹦跳跳地浮出海面,直窜到她们的心坎上来。

是的,没有弦的小提琴,喑哑的弦,一样可以拉出动人的音乐,一样可以引来柔和的月光,奔腾的海水。这会儿,疼儿听到了,雅娴也听到了。

冷风暖香

◎包利民

腊月的天,冷得干燥,就像空气中凝结着永不会融化的冰。走在街上,忽然觉得周围有了一种灵动,那是一丝带着甜味的温暖气息荡漾过来,仿佛使寒流也有了脉脉的涟漪。

街上每隔上百十米,便有一个卖烤地瓜的,面前是一只改装过的豆油桶,那些甜甜的香味就从其中溢出来。行色匆匆的人们,都会略略停顿一下脚步,那气味,那感觉,会让他们瞬间想起家的温馨。这条街是我每天上下班常走的,虽然不曾买过一只烤地瓜,可心里每次都会充满了温柔的感激,只为他们给了我一种微甜的心情。

已不知是从哪一天起开始注意那个女人的。她也就三十多岁吧,全身都围裹在厚厚的棉衣里,面前的三轮车上,一只大铁桶里炭火正红,地瓜的香甜将她围绕在中间。在她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没有顾客的时候也是如此,仿佛心里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一样。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我有一种感动,甚至震动,惊讶于在寒风街头做小生意的她,竟能露出如此清澈的微笑。不像她身前身后的同行们,即使笑也是满怀沧桑与无奈,偶尔还会和顾客诉说一下生活的艰辛。而她却没有,就如地瓜的馨香把她的心也变暖变甜起来。

常有两个小女孩出现在她身边,七八岁的样子,像姐妹俩,她们也不多停留,只是和那女人说上一小会儿话,便牵着手跑开。而女人也总是喊住她们,掀开桶盖,拿出两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塞在她们手上。几乎每天下班的途中都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暖意融融,让人徒生羡慕。

新年的前两天,我下班路过那条街,女人仍在将暮的街头站立着。想想明天就开始休假,会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不再路过,心中一动,便走上前去。我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那种甜甜的气息。好一会儿,我才迎上那张笑脸,此刻,那两个孩子刚刚拿着地瓜跑远。我说:“我要买两个烤地瓜!”女人便打开桶盖,说:“你挑吧!”女人的眼睛清明见底,我指着两个最大的,她却说:“这两个不行呢!我要带回去给孩子!”一副很不好意思的神情,我讶然问:“你不是刚刚给过她们吗?”女人愣了一下,笑着说:“哦,你说刚才那两个孩子呀!她们可不是我的孩子,她们的爸爸在前面拐角摆修鞋摊儿,腿脚有残疾,都挺不容易的。两个孩子跟我好,我每天都给她们烤地瓜,她们倒是越吃嘴越甜呢!”

铁桶里的热气扑散出来,女人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我看见她发间戴了一只很漂亮的小发卡,一朵淡粉的梅花。见我看她的头发,她说:“快过年了,女儿送我的,说我戴上好看!”一种幸福与满足写满了她秀气的脸,那一刹那,冰封雪冻间都充满温情。离开的时候,我轻轻说了声“谢谢”,她微笑着点头,眼睛亮亮的,发上的梅花将我的心映亮。

年后回来上班的时候,竟有了一种期待的心情。只是那条熟悉的街上,不见了那个微笑如花的女人。一连很多天,都是日复一日的失望。满街的香气仍在,却再也没有了那张寒风中最暖的笑脸。我想,那样的一个女人,无论过着怎样的生活,都该是满怀幸福的吧!

谁能守候你一生

◎卫宣利

她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昏迷不醒。父亲连夜抱着她去医院,路上,已经昏迷了一天的她,突然睁开眼睛,清楚地叫了声:“爸爸!”

父亲后来常常和她提到这件事,那些微小的细节,在父亲一次次的重复中,被雕刻成一道风景。每次父亲说完,都会感叹:“你说,你才那么小个人儿,还昏迷了那么久,怎么就突然清醒了呢?”这时候,父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和怜爱。说的次数多了,她便烦,拿话呛他,父亲毫不在意,只嘿嘿地笑,是快乐和满足。她的骄横和霸道,便在父亲的纵容中拔节生长。

父亲其实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暴躁易怒。常常,只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生活小事,他会和母亲大吵一场,每一次,都吵得惊天动地。父亲嗜酒,每喝必醉,醉后必吵。从她开始记事起,家里很少有过温馨平和的时候,里里外外,总是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父亲的温柔和宠爱,只给了她。他很少当着她的面和母亲吵架,如果碰巧让她遇到,不管吵得多凶,只要她喊一声:“别吵了!”气势汹汹的父亲便马上低了头,偃旗息鼓。以致后来,只要爸妈一吵架,哥哥便马上叫她,大家都知道:只有她,是制伏父亲的法宝。

她对父亲的感情是复杂的,她一度替母亲感到悲哀,曾经在心里想:以后找男朋友,第一要求要性格温柔宽容,第二便是不嗜烟酒。她决不会找父亲这样的男人:暴躁,挑剔,小心眼儿,为一点小事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可是,做他的女儿,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她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持续一生,直到有一天,父亲突然郑重地告诉她,以后,你跟爸爸一起生活。后来她知道,是母亲提出的离婚。母亲说,这么多年争来吵去的生活,厌倦了。父亲僵持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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