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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寻妖-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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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张入云心里虽然震惊,但面上却未显出,口里说道:“也好,坐船乘车,一来路上方便隐蔽,二来我二人也好借此疗伤。只是你现在这副样子实在不方便在街上招摇,还是等我先去附近找些衣服来换上吧!”

隐娘听了却道:“还是不用了,你一去一回要耽搁不少时间,何况这附近也无人烟,想买件女子的衣服也不容易,你又不愿做那妙手空空的事儿,就算你偷得一两件回来,我也不想穿别人穿过的脏衣服。”

说完便把罩在身上的长衫除下,又将内里的红巾解下递给了张入云,口里还笑道:“怎么?今日却不再宝贝你的这条红巾,让我披了这长时间?”

张入云闻言不免有些脸红,但一抬首仍照直说道:“你不同,别人怎可与你相比!”

隐娘听了这话,反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当下未作声,又从发堆里取出那把银剪,双手不停,只一会儿便将张入云那一领长衣连衬里一同拆下。

幸是张入云昨日为了拜寿,穿了一套整衣服,此时这长衫经隐娘一拆,衣料甚多,当够隐娘为自己做一件衣裳。隐娘神针,不大功夫,却是将内外两层衣料,缝成了两套外衣,一套自己穿上身,先将内里的紧衣服遮挡住,另一件短衣裳却是给了张入云,以除他此时只有内裳的窘态。

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再做一双鞋子,未免有些美中不足,好在隐娘此时长衣及地,外人倒也看不出来。

等两人将衣服换好,隐娘便欲上路,张入云见状,却是不令其走动。隐娘见了自是不肯,哪知今番张入云却又未听她的,只手一揽,便将隐娘负在身上。

张入云得了这半日的休息,体力恢复不少,又想着要早些赶到前方市集,见四周并无人迹,便展开身形全力飞奔。就这样二人也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方才找到一处人烟较稠密的小镇。

等到了镇中,张入云先找了一座酒楼将隐娘安置在一处雅座内,又欲为其点些饭菜,未想,隐娘却是一丝味口也没有。张入云无法,只得唤小二沏了一壶好菜,并多多的给了赏钱,令他不要使人打扰隐娘。说完便急匆匆下得楼去,直奔车马行。

到底是有钱好办事,张入云出到三倍的价钱,便找到一人,不问情由便可立即上路。只是那马车车身稍嫌破旧,令张入云有些不满意。但纵观那行里的一众车辆,到底因是小地方,也都是一般的模样。张入云见此只得另想办法,当下先预付了些定钱,令车夫到酒店等候,自已仍然去各处预备路上一应的杂物。

此时张入云孤身一人办事,反倒甚为妥贴,再无与隐娘瑛姑在一起时,那样的犹豫不决。虽是镇子不大,但在半个时辰之内也将各色物品都已准备了个齐全。

待他回到酒店楼下时,各处商店的伙计已然将货物运至,一时张入云将令众伙计将东西搬上车,又使钱打发了众人,这才上楼来接隐娘。

待他行至雅座中时,只见隐娘以手抚额,正面色苍白的倚在桌上,见张入云进来,只略笑了笑,竟无力气站起。一时张入云见了,心里更加忧急,忙上前将其抱在怀内,扔了锭碎银在桌上,便下了楼。

待上了车,张入云拉过早已准备好的棉被将隐娘盖好,让其躺下,他一路上为防马车颠簸,特意多备了几床褥子将隐娘身下垫好。

此时的隐娘略觉身上舒适,却是不知觉昏睡了过去,张入云见她睡熟,心里略微一放,只是隐娘呼吸间并不顺畅,不由又给他添了一丝烦恼。再触其额头,却是火一样热,忙将预先准备好的面盆手巾取出,舀了些水,为其敷在了额头上,接着却又取了隐娘一支手在掌内,将体内真力源源不断地输入隐娘身体里,力图将隐娘体内散乱的真气稍加调整。只是隐娘功力高过他不少,虽只是略加调整,但也花了有大半日的时间。

好不容易看到隐娘的呼吸逐渐变地深沉,张入云才将心放了一放,接着他想起身问问车夫已行出了多远。没想到只刚一起身竟是差些栽倒,他连日大战飞奔,途中只休息了一两个时辰,此时的他又为隐娘输了大半日的真气,其精神气色竟比昨夜还要萎顿,当时一个踉跄,竟差点直不起身来。

好容易张入云站起身来,询问车夫路程,未想到虽是走了大半日,但却才行了六七十里路,听得这话,张入云不由又有些忧心。

回到车身内,却见隐娘已然醒了,正睁了双眼,看着张入云。

张入云未想到她竟会这么快就醒,不由责怪她道:“怎地这般快就醒了,也不多睡一会儿,我看你气色很不好,不多睡的话只怕夜里更加难过!”

隐娘此时身上沉重,已无力和他斗口,只轻声说道:“本来是想再睡一会儿的,但肚子却被饿醒了。”说完鼻子作势嗅了嗅,却笑道:“想不到你几日不见,倒是准备的甚是周到,这一车的食物只怕你我二人吃上十多天也都够了,亏你不嫌麻烦,跑了这么多店家。”

张入云听她只一起身闻了闻,便已知道自己方才一路奔波,确是佩服隐娘聪明才智,再又时听她嚷饿,心里却喜,忙问她要吃些什么?

隐娘见他两眼作欣喜状,却也好笑,只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显摆,我知道你最近和瑛姑在一起学会了不少周到,只是我现在无心吃饭,你只将篮子里准备的樱桃和核桃取一些给我,再将你才新买的竹叶青倒一盏来就可以了!”

张入云听她要喝酒,不由皱眉道:“这核桃是补气的,你此时气虚吃了也算相益,樱桃不去说它,你先时体热,吃一些也是应该的。只是这酒,我是准备过几日等你身子再好些才喝的,你此刻身体燥热,若是再喝酒的话,只怕身体会吃不消。”

隐娘听了却笑道:“才说你学周到了一些,却又不懂装懂起来,我猜你一时心急,一应东西都是只拣了最贵的买,你买的这竹叶青内里已加了各色药材和冰糖,其实已几近药酒,于我先下来说,也甚是得用,所以才会叫你取来,你当我不知自己这病已到几份火候了吗?”

张入云听了,仍是有些半信半疑,只是隐娘说的如此稳妥,也只得由她,当下按隐娘说的将酒放在隐娘身旁,又将那樱桃洗了,方才递给隐娘,再又取出核桃一个个用手捏碎了,喂隐娘服下。

隐娘自吃了那酒,本是苍白的脸色不由沾了一丝桃红,映着她白晰的皮肤更显娇艳,张入云看着那本是绝美的面孔上却添了三道伤痕,想着隐娘伤重,不由地竟有些悲从中来。一时眼睛红了,怕被隐娘看见,忙起身将后首布帘子揭开,欲让隐娘透透气。

此时已是天色将晚,夕阳的余辉已将满天的云彩映成了赤红色,直比隐娘的脸色还要鲜艳的多,张入云看着这漫天红霞,不由低声叹了口气。

哪知隐娘听了,却忽地低声说道:“放心,哪能这么容易就死!”

※※※

张入云听得隐娘谈到生死,却是将他担心的事儿引动,当下不由打了个寒战,皱眉道:“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却说这些做什么?”

隐娘淡笑道:“我就说你城府深沉,你又不笨,早已该是猜出些事儿来了,虽是你此时口里不说,但你的脸上神色却是个人儿就能看的出来。”

张入云见隐娘直言不讳,知她是有意要与自己相谈,知推不过,当下改了声色凝眉寒声说道:“你这病,是不是和那叫刘雨清的人有关系?”

隐娘听了,淡淡地道:“是或不是又能怎么样?我已把他杀了,便是有天大的仇冤也都已了结了!”

“但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张入云直言道。

隐娘闻言斩钉截铁道:“那是我的女儿,却不和她刘家有关系,纵是她以后长大了,我也不会让她知道,她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入云见隐娘发怒,怕她病重怒气攻心,便只得换言道:“那你的病呢?可还有救?”

隐娘听张入云说得此话,眼神当即亮了一下,可转瞬之间便又黯淡了下去,只口里说道:“此时天色尚早,我看还是等到夜里再说吧!”

张入云知道隐娘不欲在这般颠簸的路途上谈论这些,领其心意,便出了车厢,告知车夫这辆马车他买下了,随掏出了两锭金子递给他。

只是难得张入云此刻说话生硬,言动之中,还略用手比划,将车前一块木头捏地粉碎只把那车夫吓得不清,还以为张入云是个强盗,要谋他的这匹瘦马和这辆破车。直到其手里拿了金子,方才转忧为喜,只是受了张入云的恐吓,却是撒腿就跑,并还真信了张入云的话,直在镇外游荡了数日方才敢回镇与众人诉说这番遭遇,虽是连日来多受惊吓,但之此一回,却让他得了数年的温饱,相形之下,也算是失有所得了。

再说张入云自车夫走后,却是自己赶了马车,复又向西驶去,他事前本就想将这辆买下,所以才故意嘱咐车夫向北而行。此时向西行去,方是上了正途。

当夜因二人要在野外路宿,所以张入云直走了多时,行到了一处水潭边方才停下,此时天色已然全黑,但张入云练得一双夜眼,却是全不放在心上。他今日所备物品甚足,到了潭边,却是埋锅造饭,虽是只有他一人,但也忙了个不亦乐乎。

等一切打点好,又服侍隐娘用完饭躺下,他方才自己略吃了些东西。一时又收拾好后,却又将一只小炭炉生起火来,又煮了水,竟欲在这荒郊野外沏茶来喝。

难得今日隐娘倒是没嫌他做的饭菜不甚可口,只是虽用了一些饭菜,但食量极小,到后来,还是以果了填饭了肚子。此时的隐娘又见张入云竟不嫌辛苦,花了半日功夫,烧茶煮水,一时如同又回到二人在酒泉县相处的那段日子,竟不由地有些怀念起从前替张入云疗伤的时光。

当下张入云拨了拨炉中炭火,将一切都调停好后,忽然沉声道:“现在,你该可以说了吧?”

未知隐娘竟是看着那炉火并不理他,过了半日方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恐吓那穷苦的拉车人,几日不见倒是变性了?”

张入云见她岔开话题,虽有心想把话头拨回来,但当他见到隐娘眼中的炉火时,却是不由又顺着她的意思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事急从权,只得如此罢了。而且那车夫穷虽穷了,却也不是什么良民,方才见我事急,却是趁势加了三倍的价钱方才肯陪我走一趟,对待这样的人,我就是再过份些,心里也不会有所愧疚的。何况我给了他二十两金子,足够他买两辆新车加两匹健马,也没亏待他。”

隐娘听了只笑子一笑,便不再追问,过了半晌,忽又低声道:“阿云,要是有一天我杀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张入云答道:“我的性命是你救的,你要想杀我只怪取去就是了,当日若没有你,我早就已冷死在那斗室之中了。这长日子以来,我虽未再和你说起,但心里却一直记得!”

隐娘闻言,叹了口气道:“在刘府里,我用这鞭子伤了不少人,你在这里给我说句实话,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张入云摇了摇头道:“我没觉得,这次行刺刘府是你经年累月的计划,为了刺杀刘雨清,你不惜事前犯大险,去除了虎王,夺了几样异宝才敢前来。而且事前你已委了瑛姑重任,在我来看,无论你如何残忍,总是有其来由的。何况……”说到这里,张入云略顿了顿道:“何况这刘家老老少少,我看的顺眼的也没有几个,你纵然伤了他们,在我眼里也不算什么!”

隐娘笑道:“这话说的奇怪,你平日里不是最假道学的吗?我若下手稍重,便要得你数落!”

张入云沉声道:“这次不同,人的生命虽然宝贵,但那也得看是和什么人相比,与你的性命相比起来,刘府上下纵然是血流成河,我也是顾不得了。”

隐娘见张入云一脸正经的模样,说出来的话,竟好似理所当然一般,竟未觉察有男女之私。如此一来反倒是隐娘自己难得有些脸红。一时自觉脸上异样,却是忙遮羞道:“你倒是个实心人,却不怕哪天我真的连累了你的性命?”

张入云闻言忽然笑道:“说来也是,你前番倒是心狠,事前未和我透露些消息,便在那刘府内放出毒雾,就不怕把我也伤了?”

隐娘冷笑道:“你怕什么?我调的毒药自有我的分寸,绝不会伤害到你,实和你说了,你体内种了我的本命蛊,真要是论起来,你此时也已是百毒不侵,纵然有毒,也于你无伤,你却怕个什么劲。”

张入云见隐娘又有些恢复往日娇嗔的模样,不由笑道:“我看你还是先前失魂落魄时比较可爱,至少那时不会对我乱发脾气。”

隐娘见张入云竟敢趁病嘲笑她,一时脸上变了脸色,即刻伸出手掌往张入云脖项上切去,哪知才一动手,身体便已无力,并还眼冒金星,一下子竟支撑不住跌倒在床铺上。

张入云眼见隐娘瘫倒,忙上前相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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