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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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象征性的扭了几下,便被两个士兵架上了甲板,望着陈友谅火光蔓延的双眸,我虽心底发怵,却依旧怒视于他,不言不语。
陈友谅一眼都不看我,只对身旁的商贩说道:“先生请!”
那个商贩疑惑地望着我们,抱礼道:“将军不必远送!”
陈友谅点点头,吩咐侍从送那个商贩下艇后,又将我拽进他的船舱内。
在他的大力之下,我踉跄着撞向床板,回头死死瞪着他,心中却想:不知道诏书是否在他这里。
陈友谅走向我,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语声冰冷:“我已经答应让你明日离开,你何苦……”
我打断他,轻挑蛾眉,淡淡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陈友谅沉了脸,捏着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偏偏要叫你恶心,每时每刻都恶心!”
心里的滋味就像咬了一口未熟的青杏般,酸涩苦楚,我试图别过脸脱离他的禁锢,他的吻却已密密地落在我的唇、双颊、颈间……
我通身颤抖,却不做反抗,眼中噙着泪水,轻轻道:“我恨你。”
陈友谅顿住,他撑起身子注视着我,神色冷峻,徐徐道:“我知道。”
他上身的衣襟不知何时已经滑落,露出健壮完美的古铜色肌肤。我忽然坐起来死死咬住他的左肩,将今生的爱与恨都倾注于这两行不深不浅的牙印中。
假如今生注定无法在一起,能在他身上留下我的印记总是好的。
泪水混着血水一并蔓延在陈友谅的肩头,他一动不动的承受着我的袭击,蓦地轻笑道:“你还是这么爱咬人。”
我松开双唇,抬头仰视着他清冷而明亮的面庞,语声嘶哑:“我恨你!”
“我知道。”陈友谅的呼吸骤然急促,手臂一带,巍如山岳的胸怀紧紧扣住我,轻柔的吻贴在我散落的发丝上,像是等待,像是挽留,又像是邀请。
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假如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我一定是幸福而欣喜的。
可惜不是,他薄削的唇一路向下,承载着我所有的寄望与失落,愉悦与悲伤。
我不敢碰触他的肌肤,不能承接他的情意,只因那会是无生无往的沉沦。
感受着他胸膛强有力的搏动,我强迫自己在他的耳边低语,字字清晰:“我恨你!”
陈友谅霍然长身而起,转身大步走至窗前,不再看我,宽阔的脊背还在颤抖,清亮的汗珠还在挥洒。
“你走吧!”清寒的声音自他唇间吐出。
我拉好衣襟,随手将如瀑的墨发挽起,仿佛心中散落的悸动也都随之而收拢。
陈友谅依旧背对着我,纹丝不动,我最后望了他一眼,咬着牙夺门而出。
也许,这真的是最后一眼了!
(他和她终于相见了,却……哎哎哎,放心,还会再见的!)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三十一)蓦然回首
在士兵们惊愕戒备的目光中,他深沉的声音再度传来:“让她走!”
方才并未在他身上搜到诏书,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不随身携带。
难道说,诏书并不在他手上,而是落入江水中?也罢,天意如此。
我深吸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赵普胜驱艇将我送至汉阳,面色沉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揪着自己的衣襟,佯作漫不经心道:“赵大哥可是有话要说?”
赵普胜凝望着波澜壮阔的江水,叹息道:“我也算是过来人,你明明对他有情,为何还要离开?”
这话芒刺般细细地扎下来,引得我心中隐隐作痛,我怅然道:“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我与他今生无缘,早断早了。”
赵普胜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道:“我老赵纵横一生,也就左将军这一个真兄弟,我不希望他抱憾终生。”
他会报憾终生吗?
往日种种跑马奔原般掠上心头,集庆于朱元璋志在必得,而我,亦将如约嫁给他。
我深深注目于赵普胜,淡淡道:“路是他自己选的,在走第一步的时候,他就该料到如今的结局。”
我说着拔出赵普胜腰间的长刀,断然割下自己的一绺青丝,递于他,坚决道:“赵大哥,你不必劝我,烦请告诉他: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我与他缘尽于此。”
斩断情丝,既是要斩断尘缘,只是这份缘真能就此抛下吗?
赵普胜神情复杂的接过发丝,叹道:“如你所愿,姑娘珍重!”
江水浩渺,江风婆娑,却载不动人间许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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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是南北相接的水路枢纽,亦是繁荣的贸易中心,码头林立,商贾如云。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
傍晚,街市间华灯初上,满街都是喜气洋洋的人群,我浏目四方,这个陌生城市的热闹并没有勾起我太多新奇与兴趣,相反更衬出我的落寞与孤独。
两天了,都没有见到花云他们的身影,也怪当时情况紧急并没有说清楚会面的具体地点,即使到了汉阳,依旧见不到面。
我现在最担忧的还是他们的安全,但愿他们都能平安渡过当日的洪灾。事从权宜,今晚再找不到人,我就必须启程赶往集庆。
正在思考间,我已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搡至一个露天的高台边缘,台上置着刺绣桌裙的八仙桌,案上有鲜美缤纷的时令瓜果等贡品,还有一副飘渺如仙的女子画像,而我身旁则是一群手执花灯笑盈盈的男女,鞭炮声不绝如缕,青烟渺渺弥漫,我恍然意识到,今日竟是七巧节。
烟火漫天,星汉灿烂,欢歌笑语,佳偶相逢,而我,却与此情此景如此格格不入。
高台下的女子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怀揣着满心美好的愿望向着九天之上的织女星虔诚跪拜。
礼毕后,似有大户人家请来乐师歌姬站在高台上表演助兴,伶音婉转,曼妙欢欣的乐声笼在袅袅青烟之中,予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之感。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欢声鼎沸,我却忽然生出乐极生悲的感觉,我轻叹一声,正欲离开,却见一团锦绣遥遥朝我抛来。
我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是一个绣花球,正在愕然之间,头顶有人高呼:“恭喜这位姑娘乞得巧,巧女定会保佑你遇得良人!”
良人……
我脑中嗡嗡直响,茫然地望着周围满目艳羡的年轻女子,不觉苦笑,所谓良人,于我不过是一段生命的奢侈吧。
随手将绣球交给身边的一个女子,我怅然转身。
蓦然回首之间,却在灯火阑珊之处寻到一个高挺俊逸的白影,而那人正目含柔光地盯着我看。
纵有满市华灯如昼,纵有满街少年如玉,也无法掩盖其鹤立鸡群般出众的明亮面庞。
那样熟悉、优美、堪比星月的面容,直消一眼,我便能认出。
刘基,那人竟然会是刘基!
刹那之间,所有的嬉闹笑语黯然失色,一种令我欲哭还笑的滋味铺天盖地的涌入心泉。
在我最落寞孤独的时刻,他又一次出现了。
心旌摇曳之下,我艰难地想要挤过重重人墙,却寸步难行,我无奈地冲他苦笑。
远远地,刘基的明眸如新雪般鲜洁,面容却沧然若海,他将手指向街旁的小巷,我含泪点头。
那一瞬间,虽人流似潮,天地却仿佛只剩下我与他二人。
好不容易行至街边小巷,刘基已静立于墙影幽深之处,饶是如此,他的周身依旧散发出鲜亮夺目的光芒。
我想也不想一头撞进他怀里,泣不成声,我的无助我的悲恸都以奔流不尽的泪水挥洒而出。
刘基反手轻抚我的秀发,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就是我的大哥哥,父兄般伟岸的存在。
良久良久,我缓缓离开他松软的怀抱,他温柔地为拭去面上的清泪。
再抬眼,千言万语,到了唇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我痴痴地立在那,唤道:“大哥……”
刘基身躯微震,笑容却温和:“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渐渐平定自己激动的心情,惊讶道:“你怎会出山?”
刘基不置可否地笑笑,目光却深沉炙热,淡淡道:“前几日朱雀星忽然大曜,实乃不祥之兆。我担心你,所以跟来看看。”
我心中讶然,道:“你见过元璋了?”
刘基点头道:“不错,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知道你遇洪水之事。”
我心底蓦然一松,叹道:“这么说花云他们必定安然无恙。”
刘基轻点我的额头,略带薄责道:“自顾不暇,还念着他人的安危。”
这份亲昵让我顿时双颊彤彤,这才注意要他洁白的衣衫上风尘仆仆、清朗的面庞上也倦容尽显,想来他是连夜赶来,不知寻了多少地方才在此处偶遇到我。
念及此,我垂首道:“你是专程来找我吗?我一定让你操了不少心。”
刘基洒然而笑:“过去都无须再提,你没事我就放心啦。花云他们还在四处寻你,等下与他们会和后就跟我回集庆吧,朱帅都急疯了。”
虽是料想之内,我依旧诧异道:“元璋已经攻克集庆?”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三十二)风云激荡
夜风清然,柔柔地拂起刘基的衣带,他点头道:“不错。”
我心底微痛,他攻下集庆之日,即是我与他履行婚约之时。
我怅然地望着远处欢歌笑语的青年们,低声道:“他若真关心我,为何不亲自来?”
刘基目光幽深,瘦削的脸颊隐有忧戚:“集庆局势复杂,要想稳定战果,朱帅一刻也不能松弛,这几日他正率徐达等人攻取镇江、金坛、丹阳等地。”
我略带愕然的注目于他眉目中浅浅的伤怀,恍然明悟到:他一定是误会我的不快是因为元璋未能亲自前来。
念及此,我坦然地望着他,含笑道:“大哥不用解释,阿棠自然知道轻重缓急。旁的不说,马姐姐刚刚生产完,元璋尚且弃她不顾,可见军情之紧急。这件事先放下,大哥,你这次出山是否还要回去呢?”
刘基神色复杂地听我说完,轻叹一声,缓缓道:“我怎能忍心他屡次让你蒙难?”
他的眼神深痛而炙热,我不禁垂首道:“阿棠不知大哥何意。”
刘基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你懂的。我已经错失太多,余生,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天下大治、人祸相离,直到你嫁人、生子、喜乐无忧。”
我抬眼望着他喜忧参半的眼眸,最细腻深沉的感动无比轻柔地敲击着我的心,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基笑着擦去不知何时挂在我眼角的泪珠,呢喃道:“傻丫头,你是我最亲最亲的妹妹嘛。”
泪水瞬间迷蒙双眼,我欲语哽咽,只拉着他的衣襟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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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朱元璋,是三日后的清晨,集庆。
旭日东升,映得眼前高阔的府门愈发辉煌而气派。
我默然观望着府顶的匾额,“应天府”这三个字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刘基说,朱元璋攻下集庆后,就改“集庆”为“应天府”,设天兴建康翼大元帅府,以徐达为统军总兵,李善长为左右司郎中。
朱元璋高冠儒袍,广袖翩然地疾步踏出府门,我且喜且忧的驻足相望,半月不见,他已隐隐添了些变化,那是——王者的风范。
变化的又何止是他呢?
见到我后,朱元璋身形微滞,遂即扑上前紧紧拥住我,曾经温热的怀抱却让我徒然觉得空荡荡的。
他凑到我耳边,哑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独自去承担风险。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真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余光瞟到萧然后退一步的刘基,我轻轻挣脱朱元璋的怀抱,郑重道:“朱元璋接旨——”
朱元璋闻声神色一凛,垂首半跪于地。
我遂即朗声道:“传皇上口谕,擢升朱元璋为枢密院同佥,兼江南中书省平章,加封吴国公,由镇国长公主监军辅政。”
“谢主隆恩!”朱元璋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我明显看到他和刘基的身躯都微不可知的抖动了一下。
我暗自冷笑,林儿啊林儿,你就是要将我推入不义之地。
事实上,我还隐去了一层未说,就是婚约之事。
诏书中,林儿将我许配给朱元璋为妻,用情和权两样绳索将其深深禁锢。然而,这几日的变故却让我隐约对这桩婚姻产生了抵触情绪,我甚至侥幸的想,能拖一日是一日。
一年后,天完王庭中,元帅倪文俊密谋杀害徐寿辉取而代之,失败后逃亡黄州,为陈友谅所击杀。陈友谅遂即借机并其部众,自称平章,掌握天完实权。没过多久,天完军为夺取与海外通商的重要贸易中心——扬州,而和朱元璋部争夺狭路相逢。对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