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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重锦官-第4章

小说: 花重锦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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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光转向说话者,来人一脸和蔼的微笑,正是姗姗来迟的海都王,而扶着他的,是身着玄都飞鹰服的侍卫——商晟脸色微变。

众人赶忙起身,海都王边笑边示意大家坐下,“哎呀呀,让你们久等了,真是怠慢,咦?参儿不在吗?”

“世子殿下出去寻您了。”答话的是颜青羽。

海都王看着她,十分认真的说道:“你是颜青羽,我知道。”

“您认识我?”青羽不解,她与海都王素未谋面。

“是啊,”海都王大笑,“他们三个我都见过。”

四人都被“逗笑”,却笑得各有含义:青羽会心,少钧谦和,商晟附和,白凤玩味——其实,她对海都王身边的年轻侍卫更加好奇。

海都王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便装青袍,抱歉道:“诸位稍后,待我回去换件衣裳。”这时早有侍卫上来搀扶。

傲占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特别嘱咐同来的玄都侍卫:“年轻人,先别走,我要奖赏你。”说完,笑呵呵的转身走了。

年轻的“玄都侍卫”,商雪谣,被一个人留在了空荡荡的大殿中央,尴尬、无助,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仿佛齐齐的射在自己身上,生生把她定住,不能言语,不能动弹,更不敢抬头看哥哥的脸。

颜白凤唇角勾起一抹妩媚——她今夜第一次这么开心,踱着莲步,一步三摇的走到雪谣面前,前后左右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

雪谣不住退后,躲避着颜白凤品头论足的目光。

最后,白凤一笑,啧啧赞道:“玄都王,你这小侍卫真是生得比女儿家还俊啊。”

商晟沉声道:“他是左丞相幼子,左将军幼弟,名唤左冥,第一次陪我出来,小孩子没见过世面,让各位见笑了。”

又对雪谣厉声道:“还不快行礼,成何体统!”

雪谣被哥哥提醒,刚要单膝跪地,却被白凤一把搀住。白凤媚笑,“算了吧,这样的大礼我们可受不起。”

雪谣不知所措,不明白白凤为什么这么说,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位貌美如花的姐姐要如此为难她,求助似的看向哥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商晟心中一软,对颜白凤,更是怒火百丈,恨不能发作。

“凤都王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说话的是花少钧。

白凤闻言,无趣的瞟了他一眼,后者全然没有理会,走到雪谣跟前,用扇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又指了指玄都王,提醒道:“还不快过去?”

雪谣心领神会,赶紧快步躲到哥哥身旁,果然,一下就安心了许多。她偷偷向花少钧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报以微笑,这让雪谣有些神摇——那笑容,非出本意的,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太过迷离……

……

雪谣躺在床上,手指勾着一条黑色丝绳,丝绳下端吊着形似月牙儿的银色挂坠——这就是海都王赏赐的护身符了,上面雕饰着勾画奇特的花纹,雪谣看了半天,也参详不出什么玄机。无聊的勾动手指,银色挂坠左右摇晃,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就像是他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想到花少钧,雪谣不由恍惚。

“雪谣,睡了吗?”门外是商晟的声音。

雪谣听见哥哥来了,赶紧收回自己迷乱的心思,来不及熄灯,只扯过被子胡乱盖在身上,闭上眼睛装睡。

商晟听里面没有动静,轻轻推门而入,放轻了脚步走到妹妹床边,看她眼皮仍在眨动,知道她还没睡,却没有拆穿,只将雪谣手里还握着的护身符轻轻取出,掖在枕头底下,又给她盖好被子,看一切都妥当了,转身欲将灯吹熄,却听妹妹小声唤道:“哥哥……”

商晟回身看着雪谣,只见她拽着被子蒙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

坐在雪谣床边,拉下她遮住脸的被子,商晟轻责:“怎么还不睡?”

“哥哥,”雪谣怯怯的问道,“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事了?”

商晟故做沉思,惹得雪谣心急,皱着小脸,哽咽道:“他们都看出来了是不是?他们会不会为难哥哥?”

商晟看妹妹委屈难过的样子,后悔不该逗她,心疼道:“傻丫头,哪里那么严重。”

雪谣不信,只以为是哥哥安慰她,追问道:“没有关系吗?他们看出我是女孩儿也没有关系吗?哥哥不是说过不行吗?”

商晟笑道:“他们不但看得出你是女孩儿,还猜得出你是我妹妹,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们都不会点破。”

“为什么?”

商晟极力思索,却找不到能够简明的讲清四方力量相互牵制,不轻易打破平衡的道理的措辞,因而只玩笑道:“因为他们都害怕哥哥。”

雪谣终于破涕而笑,却又问道:“可是凤都王,她好像……”

颜白凤?商晟眉头一拧,却安慰妹妹道:“没关系,凤都王只是爱开玩笑,有哥哥在,你不用怕她。”

雪谣终于放心,继而问道:“那我还能觐见陛下吗?陛下会不会看出我是女孩儿?”

商晟安慰道:“当然,不过你放心,陛下也不会说穿的。”

雪谣疑惑,“陛下也害怕哥哥吗?”

商晟表情一滞,沉声道:“雪谣,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

雪谣被哥哥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不由往被子里缩了缩,乖乖点头。

商晟并不想威吓雪谣,只是祸从口出,自来君王脚下,是绝对不能讲错话的。见雪谣点头,商晟略略放心,舒缓了表情,道:“好了,睡吧,明天不用早起。”

“为什么?明天哥哥不带我去见陛下?”雪谣掀了被子,就要坐起来——哥哥明明答应她的,怎么能食言?

商晟按住雪谣,解释说:“前三日是仪式和述职,你去了也见不到陛下,也无甚趣事,不如在驿馆休息;等到游园狩猎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去的。”

雪谣被哥哥按在床上,起来不得,却仍是皱着眉头。

“述职很重要吗?我们进京不就是朝贡吗,朝贡不就是给陛下敬献奇珍异宝吗?”

商晟一听,笑道:“陛下坐拥天下,什么珍宝没有见过?诸王觐见,贡品只是礼仪,是其次;地方治乱,谷物丰欠,教化得失,民风善恶,一一向陛下上疏条陈,这才是诸王觐见的目的所在。”

“噢。”雪谣终于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商晟看天色不早,对雪谣道:“好了,睡吧。”

“嗯,”雪谣乖乖闭上眼睛,忽又睁开,道,“哥哥也早些睡。”

“好。”商晟会心而笑,看着妹妹闭上眼睛直至呼吸均匀的入睡。

端详着雪谣,商晟心中感慨:傻丫头,你纵然生有心目,却也是灵力未开,我不会让你知道,刚刚有二十个侍卫无辜受死,可我该怎么让你知道,或者我该永远不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玄都纯白的雪原!

 作者有话要说:鲜花,鲜花,砸给偶吧^^

帝都赋  六

作者有话要说:对这个预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哦哈哈哈哈~~~

一句话:命运岂是凡人可以堪透?兴衰怎能凭它三两谶语?

“姐姐肯定那个侍卫就是玄都王的妹妹商雪谣?”青羽侧卧在床上,看着正在卸妆的姐姐。

白凤一边除下耳珰,一边答道:“还能是谁?且不说眉宇间与商晟的神似,你觉得还有哪个女人能让商晟冒险带她觐见陛下?”

青羽摇头,“姐姐不是说玄都王向来行事谨慎吗?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白凤眉梢一挑,“那是因为比起谨慎,玄都王更宠他的妹妹。”

青羽慧黠一笑,“那姐姐呢?”

白凤微微侧头,白一眼妹妹,“我不疼你吗?没良心的丫头。”

青羽坐起身来,半叹半怨道:“姐姐要是真疼我,就别总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比如今天姐姐为什么非要跟玄都王言语不合,又比如为什么非要海都世子处死那二十个侍卫,这不是招人怨恨吗?”

白凤无所谓的笑了笑,“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青羽瘪了瘪嘴——她确实不满,尤其是姐姐对海都侍卫的做法。

白凤没有生气,而是似咏似叹的说道:“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总是这么强硬,这么蛮横,可你想没想过如果我像你一样温柔贞静,清心寡欲,别人会怎么欺负我们凤都?青羽,你要知道,政治从来都是男人的游戏。为什么今晚的坐席,你我北向坐,玄都王、锦都王南向坐?因为这世道,从来都是男尊女卑。我们凤都的女人要想在一场不公平的战争中占得一席之地,只能比他们更无情,更冷酷,否者,这世上将不再会有我们的声音。你只知道招人怨恨不好,可你不知道,如果连招人怨恨的价值都没有的时候,凤都,就不存在了……”

白凤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回忆道:“十年前,我随母亲来京朝贡,在璞苑,凤都进贡的孔雀因为受惊突然变得性情暴戾。先帝命母亲处置,母亲又问我该怎么办,我狠了很心说把它处死。可母亲说这样还不够,她教我,要让在场的武士比试箭法,看谁能射中孔雀的眼睛……,呵,我照做了,最后那只孔雀活生生成了箭靶,可是……”

白凤自嘲而绝艳的笑了笑,“可是那时候我发现自己竟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有趣,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自信,我可以有一个人站住的能力……”

青羽听完,神色黯然,不禁想起姐姐初继位的那些风雨如晦的日子:她只能在夜里吹熄了所有宫灯抱着妹妹蜷缩在床角哭泣,第二天就又要面对那些既觊觎王位,又觊觎她容貌的男人们,不错,政治从来都是男人的游戏,女人想要有声音,就必须发出十倍的声音。想到这些,青羽觉得心底仿佛湿了一片,冰凉冰凉。

青羽自责,“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

白凤握住妹妹的肩,“青羽,你没有什么‘不该’,因为这世上只有你能对我讲真心话,我爱听。”

青羽强忍着眼泪,问道:“是吗?那我可以再说一句真心话吗?”

白凤眼神里满是宠溺,“当然,说多少句都可以。”

青羽笑道:“姐姐,我还是喜欢你不施脂粉的样子。”

不施脂粉的样子?白凤不由抬手摸了摸洗去铅华的脸,突然想起今夜被她刁难的商雪谣:十年前的颜白凤,何尝不是另一个商雪谣?

“姐姐,我们有好久没说悄悄话了。”青羽顽皮的眨了眨眼,白凤不及反应,便被青羽掀起的被子蒙住了头脸。姐妹两人趴在床上,蒙着头,露着脚。

“姐姐,我要先讲清规矩,悄悄话可是不准说谎的。”

白凤无奈的翻白眼,可惜青羽看不见。

“你不说话,那我当你默认了。”

“随你。”

“姐姐,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还喜欢商晟?”

“我一直喜欢他,那又怎样?”

“可是……,姐姐会为他放弃王位吗?”

“你要知道,如果我放弃,那我放弃的不只是王位,还有王国。”

“我们现在不谈责任,只谈感情,你会为他放弃王位吗?”

“不会。”

“那你们的身份便永远不容许你们在一起。”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也许我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知道。”

“可我还听说,商晟跟他的王妃季妩琴瑟和谐,伉俪情深。”

“青羽,你到底想说什么?”

“姐姐……我想说……你放手吧。”

“为什么?”

“第一你不可能放弃王位;第二你不可能委屈自己做偏房妾室,那又何必纠缠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

“姐姐?”

“青羽,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我……还没有。”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你会放弃王位,会不介意做偏房妾室吗?”

“我会,我想我肯定会。”

“你会放弃王位,那么你也会离开我了?”

“不,姐姐,我可以放弃王位,但我不会离开你。”

“真的?”

“真的,永不离弃。”

……

华烛已灭,光明散尽,夜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找不到方向,看不到终点,白凤抱着妹妹,哭泣……

……

傲参仔细询问过前往三苑查探的侍卫,来向父亲回报,却见父亲躺在摇椅上,似是睡着了,于是他拾起滑落的锦被,搭在父亲腿上。

海都王悠悠睁开眼,“参儿。”

“父亲,您还没睡?”

海都王笑笑,面容慈祥,“来,坐到我身边来。”

傲参搬了凳子,坐在父亲身边:“父亲,我已查问过了,三王谨守臣礼,恪尽臣恭,仪仗食宿皆无僭越之处。其实……”傲参欲言又止。

“说下去。”海都王道。

“是。其实以孩儿之见,第一,无论是谁,即便有心不臣,也还不至于明目张胆,暴露野心;第二,仅凭宫中宝鼎断裂,就怀疑边疆封王,帝国天柱,非但不能使人信服,也会令人心寒,失去人心。”

海都王微笑:“参儿,你说的有道理,但事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傲参不解,虚心道:“请父亲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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