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腕官途-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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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如轩的日常工作之一。这些信除了上级来文和一些广告之外,大多都是匿名举报信,按照规定是不需要处理的,特别紧要的,陶如轩才拿给顾平看一下。
看着看着,忽然一封举报信就吸引了陶如轩的眼球,大致内容是举报金鑫房地产公司老板金运昌勾结县土地局和乡村两级干部,利用不正当手段非法侵占城关镇马家房村红线耕地二百余亩开发房地产。落款姓名是马家房村民支庆仁。举报信打印在a4纸上。
马家房村位于县城南街。县城南街主要有四个村组成,马家房村、王家房村、李上窑村和陶庄。陶庄和李上窑村离县城最近,经过前多年的开发已经基本只剩下了一个村落,土地被征用殆尽。陶如轩便是陶庄人,只不过经过时代变迁,陶庄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用了,大家习惯于统称为南街。而马家房村和王家房村因为离县城较远,近两年才开始开发,当然也是个是非之地,时有因土地征用而引发的矛盾冲突。
这样有名有姓的举报信,陶如轩不敢自作主张,急忙给顾平送了过去。
顾平看了看,也没有做任何批示,只对陶如轩道:“这样,你先通知纪委找到这个举报人支庆仁,了解一下所反应的情况是否属实,然后再让他们向我汇报。另外,记得给纪委的同志强调一下,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要节外生枝。”
从纪委回来,顾平便跟陶如轩谈起了金运昌道:“如轩,你觉得这封举报信的内容是否属实?”
陶如轩就想起了那张卡的事情,便实话实说道:“恐怕是真的,金运昌的名声本来就不是很好。据说他这些年为了抢占汾城的房地产市场,搞了不少小动作,跟国土局的几个正副局长关系也比较密切。”
这些话陶如轩本来不该多嘴,但顾平既然问起了,陶如轩就觉得应该说一说,要不然顾平会觉得自己没用,但是也不能说的太深了。毕竟现在还不知道顾平到底是什么态度。另外,以金运昌跟汪建设的关系,一旦追查起来,难免要把汪建设扯进来。
作为县长,汪建设的作风向来比较过硬,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不定已经被金运昌拉了水。这样的话事情恐怕就难办了。
顾平却不回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个金运昌名声确实不大好,我也听说过一些,但他终究是为我县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民营企业家。企业家嘛,手里有点钱,小毛病就多了起来,被人诟病也属正常。但要是过分,用手里的钱拉拢腐蚀我们的干部,那就不得不查一查了。这不仅会破坏正常的市场经济秩序,还会影响到我们的干部队伍建设。这可是原则性问题,决不能姑息。”
陶如轩就开始慢慢解读顾平的意思,顾平前面的话平淡无奇,后面却一下子升上到了市场经济秩序和干部队伍建设的高度,意思恐怕还是要查。至于如何查,查到什么程度,那就只有顾平心知肚明了。
两天之后,纪委张廷兴书记跑过来给顾平汇报道:“经过纪委同志的多方调查,在王家房村并没有叫支庆仁的村民。”
陶如轩这时才忽然恍然大悟道:“顾书记,这个支庆仁极有可能是个假名。”
顾平问道:“何以见得?”
陶如轩便分析道:“王家房村跟自己所在陶家庄是邻村,村民以王姓为主,从来没听说有姓支的村民,而且支姓在汾城也极为生僻,再跟后面“庆仁”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明显是个假名,恐怕是“知情人”三个字的变体,”
顾平点了点头道:“难怪纪委的同志查了两天查无结果。既然如此,那就当匿名信处理吧。”冷冷地看了陶如轩一眼,不免有几分怪罪陶如轩反应迟钝的意思。其实这种事情,要不是一时的灵感谁能想得到。
张廷兴又道:“尽管我们没有查出那个叫支庆仁的举报者,但是经过我们反复摸排,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说说看,什么线索?”顾平问道。
张廷兴道:“据我们了解,王家房村有个叫王占宇的村委委员,在此次征地过程中一直对金鑫房地产公司的做法不满,认为金运昌勾结国土部门和乡村干部故意压低征地价格,是在欺负老百姓。这封匿名举报信极有可能就是他写的。另外,今天早上县检察院跟我们通气说,省高检已经责令县检察院对此事进行调查了。”
顾平的眉头就一下子皱了起来道:“既然省高检已经下了通知,那我们就成立个专案组配合查一查。查出来问题查不出来问题,对省高检也有一个交代。”又有些愤然道:“现在告状的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既然已经给县委写了举报信,为什么还要给上级单位举报。这不是要县委难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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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钟万全的苦水
第五十二章钟万全的苦水
张廷兴无奈笑了一下道:“没办法,现在人都学得聪明了,哪怕是匿名举报也不投一家,内容一模一样的匿名信,省、市、县的主要领导每人一份,人家管这叫天女散花,有一封得到落实,他们的举报就算成功了。”
顾平往大班椅里靠了一下道:“这是对我们的县一级政府不信任啊。”
临走时,张廷兴又请示道:“我是不是跟政法委联系一下,先把这个王占宇控制起来,以避免其突然上访告状。金运昌这一伙人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这样做对他本人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顾平没有同意,摆手道:“还是算了吧。人家既然都没有站出来,就说明人家并不愿意表露身份,或者心存顾忌。老百姓有老百姓的难处,就由他去吧。”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和纪委的同志们讨论一下,是否可以做做着个王占宇的工作,让他实名举报,然后你们纪委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介入调查了,避免工作上的被动,你看呢?”
张廷兴眼前一亮道:“还是顾书记办法高明,这样一来我们纪委就不用担这个责任了。我这就让他们试着做做王占宇的工作。”
顾平却语重心长道:“张书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让你推卸自己身上的责任,而是希望你们纪委在查案的时候更加灵活一些,更加主动一些,把该做的事情做在前面。尽管这只是个普通的信访案件,但也要有政治敏锐性,不能等出了问题再查。这样做也是对党的事业负责,对我们的老百姓负责嘛。”
张廷兴知道一时失言,只好认错道:“是我误会了。”说完告辞离去。
张廷兴走后没多大会工夫检察院检察长钟万全就来了,汇报了一下省高检的批示后道:“顾书记,您给个指示吧。”
顾平就笑着站了起来,接了一杯水,在钟万全的旁边坐了下来道:“钟检,这话你不该问我啊。你们检察院是条管单位,我要了贸然做了指示,岂不是干涉你们的司法**了?”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道:“案件既然已经到了你们检察院,那可就不能算是信访案件了。何况省高检还做了批示,你们照章办事就是了嘛。”
钟万全还是有些拿捏不准顾平的意思,笑了笑道:“顾书记,您就别为难我了。不管怎么说,检察院还要在县委领导下开展工作,我要是连这个都不懂,那不就太让您失望了吗。”
顾平摆手笑了笑道:“让不让我失望倒无所谓,主要是不要让汾城三十八万老百姓失望。既然你过来了,那咱们就探讨探讨,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给你讲明白,不算指示,只是探讨。你看好不好?”
钟万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别扭地笑了一下道:“顾书记太谦虚了,要是县委领导都能像顾书记这么民主,我们的工作也好搞了。”
顾平的脸就一下子拉了下来道:“万全同志,你说这话我可要批评你几句了。县委常委们都还是很讲原则的嘛。你说说,在你担任检察长这几年,我们几个县委常委有没有因为案子给你打过招呼?,”
钟万全急忙道:“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却又哼哼唧唧道:“只是昨天汪县长给我们检察院提了几点意见。”
钟万全后面的话虽然说的含糊不清,顾平还是听的一清二楚,马上问道:“汪县长给你检察院提什么意见了?你不要顾忌,大胆说出来,有问题就要提出来,不要藏着掖着。”没等钟万全说话,却又道:“当然了,汪县长作为县委常委,是有权力给你们检察院提意见的。而且我相信,汪县长的意见也是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绝没有干涉你们司法**的意思。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万全嘴里说着明白,心里却越来越糊涂了。昨天晚上,汪建设忽然打来电话,对“支情仁”的案子提了三点意见,大致意思是:第一、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一查到底;第二、为了维护汾城良好的发展形势,要就事论事,不要节外生枝;第三、如果查明是诬告,要追究举报人“支情任”的刑事责任。
这三点意见,其实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了汪建设的态度,第一条可以说是废话,不过是说出来装装门面,关键是第二条和第三条,就事论事和追究“支情任”的刑事责任。这就说明汪建设的这三条意见是有倾向性的。这也是钟万全跑来找顾平的原因。
然而顾平却是这种不左不右、中正平庸的态度,就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从顾平办公室出来,见陶如轩办公室的门开着,钟万全就进去了,也不说别的,先将两盒白皮烟扔到陶如轩的桌子上。陶如轩急忙倒了一杯水,双手奉上,又拿起桌子上那两盒白皮烟看了一下,才发现竟是中华,上面写着两个字“特供”。
陶如轩就不由一愣问道:“钟检,这两盒烟恐怕价格不菲吧?”
钟万全一摆手道:“陶科长,你这么说可就跟我见外了,钱能买到的东西我会这么小气?”
这是不分彼此的话,陶如轩却不能承受,毕竟级别不同,钟万全是副处级干部,跟自己不是一个档次,再则顾平也不希望自己跟别的部门领导走的太近,不过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明显,就感谢道:“钟检什么好事都不忘我们这些打杂、跑腿的。”
钟万全眼睛就眯了起来道:“陶科长太过谦了吧。谁不知道你跟顾书记的关系?”话里话外就有了别的意思。
这话不便接茬,陶如轩便笑笑问道:“钟检有什么指示?”
钟万全又皱起了眉头,感叹道:“陶老弟,给你说句实话,我们这些人虽说是条条里的单位,在别人眼里也算是风光无限,但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拿着个支庆仁的是案子来说吧,上面让我们查,我们不得不查,可也不得不顾忌县委、县政府的意见。难哪!”
陶如轩就知道他拿不准顾平的意思,而汪建设估计给他打过了招呼,让他们两头为难,这是跑到自己这儿讨主意来了,便思谋着道:“钟检,我说句不见外的话,您别见怪。要我说,像这类事情您就不应该跑来问顾书记,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就算查什么出来问题又不是你们胡编乱造的,而是实事本来如此,你们只不过履行了自己职责,又有什么好为难的呢?”
钟万全就指点着陶如轩笑了起来道:“陶科长,我发现你跟着顾书记真的没白跟,连说话都越来越像顾书记了,滴水不漏。”又犯难道:“可是县里领导打了招呼,我们就不得不考虑了。吃饭的家伙在人家手里拿着,查来查去,无外乎一些芝麻大小的小问题,可人家一不高兴,我们这今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喽。”
陶如轩一摊手道:“这还真不好办。”沉思片刻接着道:“不过这鱼和熊掌总是难以兼得,有舍才会有得。要总是权衡不定,最后恐怕就不是日子不好过,而是能不能过下去了。”
钟万全想了想双手在一起一拍道:“对,陶科长就是陶科长,说的句句在理,鱼和熊掌难以兼得。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起身离开。
钟万全离开后,陶如轩就开始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已经开始在汾城的天空中弥漫。
正应了那句歌词,汾城这一年的雪比往年来的更早了一些,十一月中旬,天空就忽然飘起了雪花,星星点点的,没有下大的意思,却也没有要晴的征兆,就那样阴阴沉沉的赖着,刚刚飘起,以为要下大了,却马上又停了下来,来来回回,把人的心都给飘烦了。
不过这样的天气也把西伯利亚的寒流彻底带来了,天气越来越冷,只几天的工夫,大街上大姑娘小媳妇们的穿着就从单薄的毛裙、裤袜换成了羽绒服。县委大楼里的暖气虽然烧了起来,却好几天都烧不热。一问才知道因为常年失修部分管道堵塞,致使暖气无法送到位。顾平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