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秘密-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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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礼数免了吧。”达札管家不客气地说。
“管家老爷,快请坐,您这是第一次光临寒舍,真是让我的家里蓬荜生辉啊。”
帕甲老婆过来行礼,她说道:“管家老爷,扎西德勒。”
达札管家没理她,扭头看了看地中央的箱子,问道:“你们这是……拾掇东西,准备走啊?”
“老爷,您见笑了,各家各户不是都在准备吗。”
“去哪儿啊?”
“跟着拉萨佛爷去印度。”
管家大加赞叹地说:“了不起!帕甲,你真有远见,三四年前你就料到会有今天,在印度的产业也置办得差不多了吧?”
“在印度有产业就好了,我正在这儿犯愁呢,就眼下这点儿积蓄到了印度挨不过三个月啊。”
“你别跟我哭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在印度的商号,全拉萨做得最大,够风光的。”
“管家老爷,您这话……我就听不懂啦。”帕甲不解地问。
“现在还跟我遮遮掩掩,你小子真不地道。”管家抬头四下看了看,又说:“你这房子真不错,雕梁画柱的,从扎西手里霸过来的吧,德勒府在印度的商号你不是也霸下了吗?”
“什么印度商号?”
“还跟我装糊涂!”管家火了,把手中的茶碗摔了,他吼道:“说说吧,扎西献给摄政佛爷的布施,你截下多少?独吞了多少?”
“没有啊,老爷,我冤枉啊,我对您忠心耿耿,这是谁造的谣啊?”
“扎西顿珠刚刚亲口跟我讲的。”
帕甲一脸哭相,知道有口难辩了,他说道:“老爷,我要是留了,我千刀万剐,我下地狱,我到佛前发誓……”
“别跟我来这套!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明镜似的。帕甲,把印度商号的账目,给我详详细细地登记造册,送到我的寺里。要不然,嘿嘿!今生你敢欺骗上师,来世我就让你全家下地狱。”管家说完,看着地上的箱子,又说:“这些东西也不是正道来的,来啊,抬走!”
喇嘛一拥而上,抬起地上的箱子走了。
帕甲老婆冲上去,嚷嚷着:“唉,你这是生抢啊。”
管家装糊涂,他问道:“这个女人是谁啊?”
“我是帕甲的老婆。”
“帕甲怎么娶了你这么粗俗的女人,不倒霉才怪呢。”
帕甲老婆气得满脸通红,上前要撕扯达札管家,帕甲一把揪住她。管家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他到了门口突然转过身来说:“记住了,三天期限!”
帕甲老婆坐到地上撒泼,她骂道:“帕甲,你个罗刹,我的箱子,我的箱子啊……”
帕甲也傻了,他气愤地说:“我就知道扎西这次来者不善,这是他给我设了一个套啊。这个秃驴管家中了扎西的计策,他来逼我!”
“达札不是已经下台了吗,他的管家还逞什么威风,咱不怕他!”帕甲老婆说。
“下台了又怎么样,达札毕竟是佛爷的上师,那些大贵族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我是谁,我就是雪地里四处刨食的羚羊……我能惹得起谁啊。”帕甲欲哭无泪。
格勒正在仁钦府的客厅里暴跳如雷,他骂骂咧咧:“……就是一泡屎的工夫,一泡屎让我的命运发生了大逆转,噶厦里那群老杂种,真是欺人太甚。”
管家和葱美在边上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吭声。
琼达却不屑地说:“他们招惹了你,你冲我们娘们儿嚷嚷什么啊?”
格勒被她问住,转而气愤地说:“你说得对,我不嚷嚷,我们都留在拉萨,一起去迎接红汉人。他们共产共妻,先把你捉了去,给共了!”
“拉萨佛爷亲政了,我们也是有功之臣,我还以为你迎风见长又得势了呢,敢情也没怎么着。”
“如此重任,拉萨佛爷不交给别人,他交给我,这不是倚重我吗?”
琼达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不屑地说:“那你还不高兴,气得满地转悠,跟狗找食儿似的。”
格勒被她噎得没话说,他正要发作,仆人跑进来禀报:“老爷,德勒府的老爷求见。”
格勒意外,他问道:“谁来求见?”
“就是当年的德勒府的老爷,您的姐夫,他带着礼品在府门外候着呢。”
“还傻愣着干什么,请,快去请!”格勒冲管家吼道。
扎西随管家进了客厅坐定后,把一个信封推到格勒面前。格勒抬头看了看坐在卡垫上的扎西,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我虽然刚到拉萨,但对局势还是略知一二。我想你和两位弟妹如果去印度的话,需要那边有人接应,这是我给噶伦堡商号的亲笔信,你带上它应该能派上用场。”
格勒不知所措,他问道:“姐夫,你这是……”
“德吉在的时候,你帮了我那么多,我都没忘。”
“锦上添花不足挂齿,雪中送炭能有几人。姐夫,大家都想着逃命的时候,您还能惦记我,让我实在感激不尽哪。”
“你言重了,不管什么时候,你我也还是兄弟啊。”
格勒打开信来看,里面夹着一张银票。
“姐夫,……这么大额的银票?”
“是真的,随时可以兑换印度卢比。”
“你修练了魔法不成,点石成金,美元、卢比要多少有多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年为救那些喇嘛,我确实散尽了家财,没剩什么。但我们在印度和内地的商号一直保留着,德勒府与内地的生意也一直没有断。这些年,内地战乱不断,生灵伤亡惨重,我看准机会,从印度采办大量西药,又在拉萨收购麝香、虫草、藏红花等中药材,这些药物在内地炙手可热,利润自然丰厚,德勒府的基业又恢复了。”
琼达拿起桌子上的银票,冲着窗外的太阳看了又看,她伤心地说:“德勒老爷,您的好心我们领了,只可惜你妹夫他去不成印度了。”
“拉萨佛爷不是要出走吗?”扎西问道。
“没错。小佛爷要走,可也要有官员留守拉萨,我被他们选中了。”
“他被噶厦里的那伙老贼算计了!让他留守,存着心思要整治我们!”琼达说。
扎西不解,也不语,询问的目光。
格勒继续说道:“噶厦政府要迁往边境小镇亚东避难,留守拉萨就成了一个危险的差事。昨天在大昭寺的议事厅开会商议留守的人选,官员们互相观望,谁也不搭这个茬儿。我出去拉了一泡屎,等再回来,就被他们选中了,荒唐,滑稽!”
“你不愿意留守拉萨?”
“这种要命的事儿,躲还躲不及呢,谁会愿意?红汉人的军队是在血水里泡出来的,留守拉萨,闹不好性命难保。”
“格勒,如果你真不想留守拉萨,有没有可能……禀报噶厦,由我来代替你。”
“你想替我留守拉萨?”
“没错。我们是亲戚,由我来顶替你,也是名正言顺。”
“玩笑,你在开玩笑。”
“你就当我是借雪域之危要达到个人目的吧,我是认真的。”
“那也不可能……你在噶厦没有职务。”
“我虽然没有噶厦的任职,但德勒家族世袭札萨头衔,如果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充任甘丹颇章政权的四品官员。现在是政教大业危难的特殊时期,正是噶厦政府用人之际,我提出申请,他们没有不允的道理。”
格勒望着他,先是震惊,继而哈哈大笑地说:“扎西喇嘛,你经书读多了,太书呆子气了吧?甘丹颇章政权都快散架子了,你却要当什么四品官员?”
“妹夫,我帮你寻一个退路,你帮我谋下这个差事,如何?”扎西认真地说。
格勒犹豫了。
“老爷,姐夫一定有他的打算,你为什么不成全人家呢?”琼达说道。
“你懂什么?他这是在胡闹。”
“妹夫,小夫人说得对,不管时局怎么变化,我都不会离开拉萨,你把我的意思禀报噶厦吧,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你真的不打算走啦?”
“你们走,我留下。”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
“德吉转世再来,她一定会到德勒府找我,我不能让你们的阿佳啦失望。”
格勒和葱美、琼达都愣住了,他们望着扎西,无语。
帕甲心烦意乱,他来到大佛殿,跪在佛前,一脸虔诚,默默祈祷磕头。一名小喇嘛从侧门探出头来,冲着他指指点点。一会儿,达札管家现身出来,他走到帕甲身后,不屑地说:“你就是把脑袋磕烂了,佛菩萨也不会保佑你。”
帕甲抬起头,转过身来,真诚地说:“管家老爷,我想清楚了,我们完全是中了扎西的诡计。”
“扎西再鬼也鬼不过你啊。”
“您就是逼死我,我也变不出那些商号啊。”
“不要跟我耍花招。别忘了,德勒太太是怎么死的。”
“管家老爷,那件事儿,我可是完全听从您的吩咐啊。”
“呸,血口喷人!在菩萨面前,你还敢信口雌黄,我看你是魔鬼附了体。”管家说罢,扬长而去。
帕甲有口难辩,绝望地捶胸顿足。片刻,他冷静下来琢磨着,不能坐以待毙,要力挽狂澜才行。他拿定主意,起身直奔藏兵指挥部。
帕甲一副可怜相,唉声叹气地对尼玛说:“吃完大山嫌不饱,喝干海水不解渴啊。人哪,就是贪欲的奴隶。”
尼玛喝着茶,琢磨着帕甲的话,他问道:“帕甲大人,你到底遇到什么烦心事儿啦?”
“尼玛大人,是我的烦心事儿,也是你的烦心事儿!”
“啊?”
“你还记得当年扎西送你的那一箱宝物,还有那九岗肥地吧。”
“什么意思?”
“有人惦记上了。”
“我听说扎西回来了,是他吗?”
“可能吧。但出面想要那东西,却是达札摄政王的管家。唉,我们俗人六根不净也就罢了,他们是修行之人怎么能如此贪财,我雪域佛国没希望了。”
“你能不能痛快点儿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尼玛大人,当年为救那些喇嘛,达札管家差不多把德勒府掏空了。你那箱宝贝,扎西原本也打算送给达札摄政王,是我牵着扎西的鼻子把他引到您的帐前,都为政教大业劳心劳神,不能撑的撑死,饿的饿死吧。”
尼玛不言语。
“这是虎口夺食啊!谁料想,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达札管家来找后账了!也不知他从哪儿探听到我们的底数,他刚刚到了我家威胁我,让我来索要那些宝物。尼玛大人,您看……您家大业大,就别难为我啦。”
尼玛闻听火了,他吼道:“那老朽都垮台了,他管家还这么张狂。”
“下了山的雪狮,它还是雪狮,也变不成土狗啊。尼玛大人,这件事儿,您可给我做主啊,要不然,我这辈子不消停,下辈子也不安生啊。”
“别听他胡扯!这狗仗人势的老杂种,这些年我受他的气还少吗,到如今他还敢跟我龇毛,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啦。”
“你也别生气,达札管家的为人你比我清楚,谁能入他的眼啊。我看,你还是息事宁人吧。”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这是羊尿泡打在我脸上,虽说不痛,可臊气难闻。你让他来找我!”
帕甲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这好吗?您二位要是见了面,不就撕破脸皮了嘛。”
“你说怎么办?”
“这件事儿,还是我来处理,你看,这样如何……”帕甲凑到尼玛身边耳语起来。
第二天,帕甲便主动来找达札管家,他在布达拉宫后山门前等候着。执岗的藏兵把宫门打开,达札管家带着四名喇嘛从里面出来,他打量着帕甲,不客气地问:“账本和契约,带来了吗?”
“又是契约又是账本,一大摞太沉了,您真想要,跟我回家去扛吧。”
“帕甲,你成心吧,到了这个地方,还敢耍花花肠子。”管家说着,回头冲喇嘛吩咐道:“把他请到里面去,给他醒醒神!”
四名喇嘛冲上去抓帕甲,帕甲与他们厮打起来。执岗的藏兵突然围了上来,抡枪便砸,很快就把喇嘛们打倒在地。
管家叫嚣着:“你们反了,竟然敢打喇嘛爷爷。”
“执岗的是保卫拉萨佛爷的,不是保卫你的。”帕甲说完,冲上前去把管家打倒在地,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贪心不足的秃驴,你要商号,要账本,要金子,要银子,给你!我都给你!”帕甲骂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塞进管家的嘴里。
管家挣脱了,他爬起来一边跑,一边说:“你等着……”
帕甲抢过藏兵的枪,抬手瞄准了达札管家。正在这时,尼玛突然伸手拦下,帕甲的枪响了,但子弹却打飞了,达札管家吓得连滚带爬钻进了宫门里。
“差不离就得了,你小子手够黑的。”尼玛说道。
“尼玛大人,你怎么也来啦?”帕甲意外地问。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啊。”
帕甲心中一惊,他迟疑了一下。
“挑拨我和达札管家的关系,你想利用我。嘿嘿,当我是傻牦牛呢?我早打听了,达札管家想要的根本不是我那只箱子,而是在印度的商号。帕甲啊帕甲,你不但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