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与女囚-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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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晓鹏、晓鹭是侬的小人,他们也就是阿拉的小人。阿拉讲讲又勿行啦?”
沈非一听还想接着吼,想想苏素丽也没有说错,既然这婆娘是自己的老婆,那么两个孩子也就是她的孩子。“唉”,沈非心里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再看看时间也来不及让他继续与这个早就使人心烦的女人纠缠,所以还是折转身上楼去取公文包。
小车载着沈非行进在外滩最热闹的路段上。往前开,是去以前的公司,往右拐就是去现在的集团公司。小车在十字路口就往右拐弯了,那十五层高的集团公司总部大楼已展现在沈非的面前。
司机把小车直接开到了大楼的阶梯边上。沈非下了车,脸上洋溢着微笑和自信。苏素丽的模样就像是一块破抹布,已经从自己的眼前消失,那烦闷的心绪也被他甩到了后脑勺。他与迎上前来的员工们一一握手互道早安。只要离开了那个家门,沈非的心中就充满了阳光,就像一个斗士,一个不会被烦恼击垮的男人。二十几年来,家里家外的这种性格反差已经成就了沈非的习惯,越是在外得到员工的赞扬和高度评价,越是使他十分的谦卑和自检;但是一回到那个家,只要见到苏素丽,他就无法控制情绪,要么就是朝着苏素丽冷嘲热讽,要么就是不可一世地飞扬跋扈。
第二十二节 相逢一笑不泯恩仇
在酒店总经理小心翼翼地照护下,沈非气宇非凡地下了汽车。第一眼就朝张君毅望了过去。那戴着镜片的眼睛里有些愠怒的成分:“你老张唱的是哪出戏啊?!”
张君毅装着没看见,伸出手快走几步来到沈非面前:“沈总裁,一路辛苦了!”那副殷勤的面孔简直让沈非感到既陌生又有些恶心。
“沈总裁,酒店专门备了一些酒菜,为您洗尘。”总经理的谦恭让沈非浑身不自在。
“谢谢您。能不能把酒菜直接拿到我的房间?”沈非笑眯眯地望着酒店总经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一场精心准备的接风晚宴给搅了。总经理不知如何答复,就用眼睛看着张君毅。
“也好。就按照沈总裁的“指示”办吧。”张君毅酸溜溜地对酒店总经理说道。然后,又对沈非做了一个请上电梯的手势,说:“与我同一个楼层,您请。”
沈非背对着酒店总经理,狠狠地盯了张君毅一眼,也就没有假装客气地谦让,一个跨步就迈上了电梯。
“这次你住我对面。”张君毅进了房间,浑身的架子外带对沈非的奚落全都抛到一边:“怎么样,接待你的规格不低吧?就差没让小姐给你送鲜花了。”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沈非脱去西装,松开领带,一件高品质浅蓝色衬衣更显出他的儒雅和大气。
“先去洗洗吧。趁酒菜还没送来。”张君毅也把西装脱下随手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情况怎么样?”沈非根本顾不上什么洗漱,急切地问张君毅。
张君毅知道沈非问的是什么,就故意慢条斯理地说:“还是去洗个澡。否则,你听了我的‘汇报’,估计连睡觉的心情也没有了。”
“什么意思啊你?”沈非坐下,与张君毅面对面:“说说吧。上海那几个人呢?”
“去温泉了。”
“温泉?去干嘛?他们可是来公务的啊,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沈非一听就冒了火。
“你以为你和他们都是上海人就可以管天又管地了?”张君毅起身,到冰柜里取出两瓶纯净水,递了一瓶给沈非,自己拿着一瓶旋开瓶盖,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为接你,为摆上个架子,一个多小时我都没喝过一口水。”
“活该!我又不领情。谁让你摆那个场面?”沈非也旋开了纯净水的瓶盖,喝了一口:“你倒是说说,他们几个去温泉是不是检察院不想移送?”
“去玩玩很正常。”张君毅不再跟沈非斗嘴了:“检察院目前是否移送的情况不是很明了。但是有很让人振奋的消息。”
“说说。”沈非把纯净水瓶放在了茶几上:“什么时候的事?”
张君毅就把下午洋河区检察院检察长先给王大队长打电话,之后又给刘大强打电话的情况给沈非叙述了一遍。
“为了请吃饭?”沈非问。
“就是这个意思。两次电话都一个意思。”张君毅还在喝水,那瓶水已经快见底了,看来他还真的渴了。
“你给分析分析,检察长请上海警方吃饭,从情理上说的过去。不管如何,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嘛!”张君毅又坐下了,又开始拧瓶盖、喝水。
“问题是,请刘大强吃饭就有些讲不通。老刘说他和检察长周侃是同学。同学之间任何时候都可以在一起聚聚,可偏巧就在这个时候想请刘大强吃饭,是不是跟吕乔的移送有直接关系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非正在思索。他的脑子里就像一张稀疏的网,通过自己的思维在慢慢地编织,慢慢地从经纬深处加进纹路,慢慢地就变成了一张细密的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沈非开口了:“我估计检察院对乔乔移送不会有太大的阻扰。因为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是双方都承认乔乔是我公司的员工。他们不敢改口,一改口这个案子成立不了。”
沈非的分析跟张君毅的猜测不谋而合,“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再接着说。”
“为乔乔的奔波,老刘在检察院花了不少功夫。这段时间也没听老刘谈起过有检察院哪位领导请他吃饭。”
“提醒你,大强已经是新组建的市政开发建设集团的总经理了。管辖二十多个下属单位。”
“是吗?”沈非脸上露出了笑容。尽管他和刘大强没有更多的接触,也仅仅是机场上的一次邂逅,另一次就是在检察院的食堂里。他沈非可是在刘大强的连骂带损中增加了对刘大强的印象,尤其是食堂过后的当晚,他们三个人在张君毅的办公室,交谈到最后尽管是以愉快结束,但是沈非很清楚,刘大强对自己是有很深的成见的。当然这都是因为吕乔的原因。
“嗯,很好,值得为他庆贺!”沈非拿起纯净水瓶与张君毅的水瓶碰了一下。
门铃响了。张君毅过去开门,见酒店总经理身后一溜儿排着好几个送餐车,一溜儿站着好几个服务员,恭敬地候在门外。
“谢谢,谢谢!挑一些菜端进来,其他的就拿回去吧。”张君毅对总经理说。
“那怎么行?我们带来了一张机动餐桌,可以放下这些菜。您就放心吧。”总经理指挥着服务员,鱼贯入内,条理清晰地放好了餐桌,摆好了杯碟和碗筷,留下了两名服务员,就准备退出。
“慢,两位服务员您带走吧,一切我们自己来。有需要我直接给前台打电话好不好?”张君毅对总经理说完,就把两位服务员一道请出了客房。
见一桌的酒菜,沈非边摇头边叹息:“没见过这样铺张浪费的,太奢侈了!”
张君毅见沈非如此说自己,就把鲍鱼、海参做的菜移到了沈非面前:“真是不识抬举。我都是为了谁?我不都是为了黄鼠狼吗?!”
“哈哈哈!——”沈非没想到张君毅在玩笑中又把自己给涮了。“黄鼠狼”是刘大强骂沈非的专有名词,张君毅用在这里恰好。
两位出门光鲜、威严,一身霸气外加倜傥的商界CEO,躲在人后却没有威风,像似刮去了一层色彩,剩下的就是原型,他们把酒对饮,嬉笑怒骂,一展男人本色。
第二十三节 不是抉择的情感对白
吕乔今天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短袖羊绒T恤,乳峰高挺,配了一条牛仔裙裤,黑色的高跟鞋。卷曲的长发用一个发卡在后面拢起来,典型的居家打扮,随意而又线条唯美。她的目光接住了张君毅的目光,没有刻意的回避,眼睛里纯的像一泓清水。
二楼的起居室连着露台。阳光正好,和熙而又温暖。
“张先生,我们到露台上去坐坐?”
张君毅巴不得。他真觉得自己的英明决定实在是智慧的结晶。谁能想得到凌晨四点还在这栋别墅外像乞丐游荡似地魂灵,几个小时后居然非常绅士般地与吕乔共同享受起阳光的亲睐?
而吕乔又是另一种想法。在一楼的客厅招待张君毅,有阿姨走进走出,说话也好,沉思也好,都有诸多不便;在二楼的起居室,连接着卧室,吕乔又觉得不礼貌,尤其是那张长沙发,吕乔一看就觉得难为情。昨天沈非和自己就在那长沙发后面做爱,假如张君毅坐在沙发上有点像亵渎客人似的很不雅。想来想去,露台最好。既能大声地说话,又在阳光的普照下——光明而又正大。
“这段时间,张先生对我家的帮助很大,我谢谢你。你照顾我的家,给孩子那么多的关怀。晓鹭每个细节都告诉了我。”吕乔瞧着张君毅,她在观望张君毅的变化,看看他是不是能够猜到自己所说是指的哪件事。
“哈哈哈,鹭鹭这孩子还带我看了你的卧室。”张君毅马上意识到吕乔话中的意思:“你的卧室很美,让人留连忘返。”张君毅才不会回避吕乔的锋芒,甚至他还希望吕乔主动提出一些自己感兴趣而又能够往下连贯的话语。
吕乔才不会给张君毅这个机会呢。她又往张君毅的杯子里续了点茶水,就说:“张先生,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坦率地告诉我?”
“你说,吕主任。”
“我看方沁律师的心思很重。”吕乔的眼睛望着露台以外的一片草地,“我似乎感觉你和方沁之间的关系冷漠是不是因为我?”
总想找出接近吕乔的机会,又可以找出话题一吐心中情思的张君毅没想到他们之间真正切入情感问题的交谈就从方沁开始了。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张君毅回答的很正点:“我和方沁之间的一切也会结束。只不过这种结束来的早了点而已。”
“你应该知道,我的心,”她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胸部:“我的心里装不下,装不下你的感情。”她采取了直截了当,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张君毅彻底死心
像一阵闷雷,在张君毅的脑海里炸开了。瞬即,又像一桶水,从头到脚把张君毅浇了个透心凉。再瞬即又把这个令情智昏的人猛地一个激灵给激活了。
“为什么?”张君毅醒来的第一个意识就是这三个字。他没想到吕乔会如此直率地点破了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你为了什么,我还能分析出你心底的痛苦和煎熬。我不想假客气地告诉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吕乔顿了顿:“还可以告诉你,你是个很值得女人真情相爱的人。但是,”吕乔站起来,走到露台的栏杆边,“我不行,因为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她转回身,看着张君毅:“因为我的心装不下这么多情感。”
张君毅被吕乔的真诚打动了。他觉得吕乔的直率,让他解开了一个疙瘩。但是他还是要挣扎,因为吕乔心里装不下情感,而他只装了吕乔一个人。
“很感激你终于懂得我的心。但是我不会就此罢手。”
“那你想怎样?”吕乔的眼睛里涌满了泪:“你可以有更好的情感,你可以打起精神去寻找!张先生,我说不出‘求求你放手’这种话,我只是为了你好——”
“叫我阿毅。我不想听到你再喊我什么‘先生’。”张君毅坚定地毫无商量地告诉吕乔。
“好的。阿毅。”吕乔的眼神里没有的光泽。她又一次被张君毅的坚毅而感动了。
“乔乔,你听我说。”张君毅也不喊吕乔为“吕主任”了。他干脆撕去了伪装:“十五年前我就爱上了你。我之所以回到老家来投资也是在心底深处想着你。还没等我准备好选个好日子去看望你,我们就在机场相遇了。”
吕乔微微闭上双眼,睫毛闪动着,抖落一串串泪珠。她在心疼这个男人,心疼这个男人的痴情。其实昨晚上,她已经意识到除了沈非,还有一个男人就在她的身旁,焦虑、痛苦地守望着自己。一直到自己慢慢地睡去还似乎流出了一串泪水。
“乔乔,你不要用你的心里‘装不下’来推脱。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对郑东升的感情直到现在也不是爱,只是一种同情;你对沈非固然是爱,而且爱得很深,但是他并没有给你婚姻。”
吕乔死劲地摇摇头:“不要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她跑进起居室,伏在长沙发上大哭起来!
张君毅追至起居室,几次想动手扶起恸哭的吕乔,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还有,我想提醒你,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日本人的联手伤害到沈非。”
吕乔惊异地抬起头,她望着张君毅。这个视沈非如“情敌”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才有的秘密?
“再就是,”张君毅笑了一下,走到吕乔身边,把吕乔从长沙发上拉了起来,为她抹去泪水,双手搭着吕乔的肩:“你听好”,张君毅很想就把吕乔揽进怀里,这个想法已经折磨的他几乎死去活来。可是面对着吕乔,他克制住了,甚至心里颤动了一下:也许从今往后,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