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花也有夏天-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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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见色忘义啊。一听施大方住院,这么快就赶到了。”对门病房里,许朵芊板着一张俏脸瞪着她,她没有心情回敬几句,只是走过去关心:“你还好吧,费经理怎么会不见的?”
“不知道。”
许朵芊回答得很生硬,看着老朋友有点受伤的表情,素来刀子嘴豆腐心的她于心不忍,顿一顿还是说了:“也许不应该把帐算在施大方头上。其实住院这些天都有警察来找他做口供,只不过施大住院后来过几个级别比较高的。今天一早我出去买个早饭回来他就不见了。”
“那你今天回去不回去?”曾好笑想不出费经理玩失踪的理由,只好转移话题。
“我不回去,万一他今天就回来了呢?”曾好笑听着许朵芊的话感同身受,几天前自己不也这么说过?她把好朋友搂过来,任她倒在自己肩头轻泣。
“是啊,再等等吧!”曾好笑望着对门语如轻叹,情到深处,谁都是傻子。立在门外的章衫锋闻言捏紧了手机,发出一条“公司有事,先走一步”的短信后转身离去。
夜深人静,对门的轻微声响惊起了薄寐的曾好笑,还没等她冲到门边就听到对门脚步声狂乱急促,医生和护士忙成一团,断断续续地传来: “心跳没有了。” “准备电击!”她急切地趴在病房门外张望,冷不防有医务人员把她推开去:“回房去,别站在这里妨碍抢救。”
她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眼前纷乱来去的人影幢幢,什么忙也帮不上,什么事也干不了,时不时传来仪器“滴滴”的尖叫声足以让她脆弱的神经临界崩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病房里推出蒙上了白布的逝者。曾好笑颤抖着双腿站起来,医生和护士摘下口罩面对闻讯赶来的警务人员表情沉痛,语音低垂:“有人潜入病房损伤了他的大动脉,失血过多造成心脏衰竭。我们尽力了。对不起。”
施大娘颤动着手一点一点揭开蒙在逝者面上的白布,露出施大方平静安详的脸。一见之下,她脸色刷白,再也支撑不住,抖着手倒进紧随其后的施爸爸怀里。曾好笑的脸色也没比施大娘好多少,白布不揭开她还存有几分希冀,一揭开便把她的憧憬期待击得粉碎末扬。
老天为什么这么残酷,刚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彻底绝望,欠施大方的一份情这一辈子怎能还得起?
人群中有人抽泣,有人叹息,曾好笑耳尖,还听到有人松了一口气。她蓦然抬起头来,目光无比锋利,一群披着警服的人,间中到底谁是那头凶恶的狼?
擒贼擒王
入夜的医院,四处悄然。天上墨黑一片,莫说月亮,连星星都没有。
按时过来巡值的大叔只靠一束不断晃动的手电光来照明眼前的方寸地,脚下健步如飞,口里哼着自己编的小曲:“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拼胆量下山荡一遭,依呀啊~”
心情很好的大叔刚走到庭院深处的太平间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白胖无须的他平日在院里号称“特大胆”,值夜多年也没遇见过这种状况,也许是野猫误入了?竖起耳朵倾听,随清凉的风传来轻微的脚步和细细的呼吸,他判别一下,可以十足十地确定这声音来自太平间。
妈呀?!
还没等他缓过劲,就听见那屋里传来启动门锁的声音,上头附加的五六十年代的旧式横销也被扭动了,带着铁锈磨擦出慢悠悠的“嘎~嘎~”声,尖锐刺耳之声在静夜里回荡起来足以让人魂不附体。
“特大胆”果然有特大胆,只见他飞步贴近门边,一把扣住了门把,心里暗咒:“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耶酥基督、圣母玛利亚、齐天大圣、洞宾老祖、关老爷爷,求求你们镇一镇今天这邪气,我的亲娘,偶的神!”
他外面一扣住,里面就转得更急了,你来我往,你不情我不愿,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双方的角力最终受伤的是那把已经多年损耗,就快要政府统一采购的门锁。只听“啪嗒”一声,那门把就从中间断成两截,留下一只黑洞洞的孔。
“特大胆”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看我的光剑!”学孙子挥着黑武士的光电剑,他就晃着着电筒往孔里探看,不想里面也有一只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在用力往外瞪,还恰到好处地冲他抛了个媚眼,声音有气无力:“我要出来了,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啊……”
“特大胆”再也扛不住这样惊艳的刺激,一股冷冰冰的寒气从百汇穴窜上卤门,直接“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太平间的门失去了角力的一方,终于晃晃悠悠地被一只纤长有力的手推了开来,穿着一身病号服的施大方就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蹲下来看看倒在地上可怜无辜的“特大胆”叹气:“大叔,我饿得慌。不是想故意吓你。原谅我一个。”
听着肚子里的“咕咕”声,施大方回身关上太平间的门,想着先去急诊大楼找接应的人换一套衣服,再去填饱自个的肚子。才走出几步,回头看看还倒在那里的“特大胆”,他于心不忍地冲医院宿舍的方向张开嗓子喊:“有人晕倒啦……”喊完,赶紧闪人,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与此同时,在城市角落,普通人家的某间客厅里,正坐着几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人。
“K叔,施大方已经死了,小小X城警方不足为惧。千菊组那边又一直催我们供货,我看这事不能再拖了。”说话的人俨然是失踪的费经理。
“哼,上次来的千菊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我们要趁机将货以4K党老K的名义倒出去卖掉。坐实了章衫锋反人类反公共安全的罪名,那时候X市的黑道白道就真正是我们的天下。”逆光而坐的人自信满满地站起来,在屋子里倒背着手反复走了几步,冲屋里的人一挥手:“你们赶紧去办。”
“K叔说的对,我们马上去办。”几个手下“刷”地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费经理身影未动,反而变了一把坐姿,翘起了二郎腿,唇边满是讽刺的邪恶笑意:“就凭你~们几个能过了出城安检的关?我需要强而有效的助力,像千菊冰这样败事有余的,我可不敢再接手喽!”挑衅的眼神,令那帮手下愤怒异常,顿时将目光聚焦在K叔身上。
“费经理,算起来你是我的子侄辈,将来能不能做上老K的位置还要我说了算,怎么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K叔说话的态度出奇的平和,语中却有生杀予夺的气势。
“不敢。小侄只是在想:凡事有K叔罩着,会好办很多。”费经理还是噙着笑意,周身邪流乱窜,召示着要跟K叔一路走到黑的气质和决心。
“谁说就他们几个?今晚上我就陪你们走一回。”K叔转念一想费经理的话也对,这几个手下是心腹之人,倘若失手,那对他重组4K党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啊,就凭自己在X城警方的人脉,凭这张老脸搏个免检通过应该不是难事吧?
在夜色掩映下,五个黑影匆匆登上停在楼前的雷诺子弹头商务车,风驰电掣地开向郊外一个小乡村。有K叔的老脸在,过安检也是非常的顺利。驻守在城郊结合部的警务人员一看熟人要出城办公,立马就挥手放行了。
“K叔到底是K叔,办什么事都比我们方便多了。”负责驾车的费经理很识时务地感叹一句。
坐在一边的K叔含笑不语,只是抬起手来把花白的发鬓往后掠一掠。
通过自带的工具,一群人又是拉又是拽又是拖地从乡村小鱼塘的烂泥里起出一大箱东西来。看着满头大汗的同伙们,费经理适时地从车里拎出几瓶饮料:“来来,大家解解渴。”正是热渴的要命,大家接过饮料牛饮起来,费经理也拧开盖子,喝了几口中。
“时间不早,把东西搬上车,马上出发。”心急的K叔一瓶子饮料倾入腹中,马上开始催大家上路。借着夜色的遮蔽,一行人把东西塞进后备箱,准备加足马力,往接头地点赶。
“哎哟,我肚子好痛。”有一个手下捂着肚子大叫:“忍不住了,K叔,等等我先。”K叔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另外三个人也接着叫起来:“我也是。”
见几个手下纷纷往密林里钻,K叔纳闷的同时,忽然感觉肚子痛得肠绞胃翻,只好也学手下一头扎进湖边的密林。
正当一群人在密林里拉得酣畅淋漓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费经理鬼鬼祟祟地往外挪着步子,等他们看到林子外有车灯闪过,伴着油门的轰鸣声时,车子早一溜烟开跑了。
K叔来不及提好裤子就冲出来,看着远去的车子吹胡子瞪眼,拔出枪来就要轰击。有手下眼明手快地拦住了:“K叔,不行啊,这一开枪,不就被发现了吗?”“
“笨蛋,我插了消音器!”等他再想开枪瞄准,费经理早吹着口哨开车跑出了他的射程范围,不愧是雷诺家的东东,跑路性能一等一。
“头,这下可怎么办啊?东西没有了,车也没有了。”
“TM的费经理一定是跟千菊组商量好的,反过来把咱们涮了!!现在还能怎么办,用11路解决!到了村道上,看到一辆车就抢,赶紧跑路要紧!”K叔咬完牙,切完齿,说干就干,开始一马当先在乡间小路上领头飞奔。他知道这里的农民富庶,村道上再晚也有几辆好车来去,在那边抢辆车还不是小菜一碟?
四个人蹲在没有装路灯的村道边埋伏,等了好久,才远远地瞄见有辆车过来,大概车灯撞坏了,所以没有开车灯。在没有月亮,没有路灯,没有车灯,又不能打照明灯的情况下,只能看清车子的轮廓像一辆大型面包车,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K叔,好像是辆破车,不知道啥牌子,咱们抢不抢?”
“呸,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牌子!抢!一定要抢!!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K叔一个暴栗打在发出蠢问题的手下头上,指挥着他们往路上冲。
眼见车子驶到近前,四人纷纷拔出枪来,K叔带两个守住了车门,一个跳到车头前拦住:“不许动,抢劫!”车子一个刹车停住,那人就拿枪去顶司机的脑袋,那司机胆小如鼠,枪口还离得远呢,就吓得帽子都滑了下来,盖住了半边脸,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
守着门的三人拿枪指着玻璃窗,敲敲:“里面有人吗?都给我下来!”车门“刷”地一声滑开了,看进去黑糊糊一片,只听人喘气,不见人下来。
“嗬,胆子还挺大,没听见这是抢劫吗?抢劫啊!”
“噼哩啪啦”一阵轻响,足有十枝以上的冲锋枪顶住了几个人的脑袋,黑超打扮全副武装的特别行动组成员跳下车来,轻而易举地缴了三人的枪,直接上了铐。
司机把枪顶自己的人手往车窗上一磕,虎口的剧痛使那人松了手中枪,“啪嗒”一声掉在车里。他打开门跳下去,右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沙漠之鹰”直直地顶在那人胸口,左手甩出一把乌亮的手铐,直接把人跟车门拉手铐在一块,干完这些事,他才扯掉了帽子开始扇风:“这枪作战训练轰了不少假想敌的脑袋,我很想用这个试一个实战。不过,试枪前,你可以先练一把贴地飞行~”他不怀好意地笑着,笑到那人直发毛:“我……我坦白从宽,嚎?”
“施大方!!!”被铐住的K叔听出了司机的声音,像见到鬼似的惊叫起来。
“是我。”施大方蹲在被抓了个现行的内奸面前,心情很好地打招呼:“哎呀,听声音好像是王副队长嘛,要是从前,您这可是能进潜伏名单的。”
“你明明……”
“对啊,我明明被你派来的人干掉了。所以现在你就当我是鬼来找你索命好了。”施大方笑着咧出一嘴白牙,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清晰:“想不到王副就是4K党始祖级别的K叔啊,回想一下当年,4K党由你和章爸爸、费爸爸共同创立,该是何等风光。如今你竟要跟子侄辈自相残杀么?省省吧,一把年纪了,应该享清福了。”
“你……”王副肚子里反复地骂着施大方,基本是两字一吐:阴险、刻薄、歹毒、小人……半天,他想到一个垫背的:“我本来也想退出江湖来着,只是应了小锋的委托。哎,你知道不知道,他就是真正的老K啊。”
“章衫锋是老K没错,只是我奇怪,他要真有心往道上走,怎么不早动用秘密武器——你呢?那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在警界兢兢业业服务三十年的王副会是4K党的,是不是,嚎?”施大方像抓到了大老鼠的猫,逗着王副,在夜色中想象着这个伪装得极好的半老头子脸由白变得越来越青。
要不是他警觉,怕早着了他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王副见老底被人家揭穿,便不再伪装善意,直接单刀直入。
“从花和尚开始。他穿着警服行骗于百花丛中时,我就好奇他那套原装正品的衣服是哪里来的?不过衣服现在仿得太多,超A超超A的都有,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