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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缄默流年执温柔-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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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笑着,更多的时候是悲悯与无奈,而并非木讷和服气。你只看那些大佛,哪一个不是悲悯地看着人间,微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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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忘了吧,那些深夜的私语

仿佛被这个问题带进了悠长的岁月当中,重重叠叠尽皆是她谄媚的陪着笑的影子,无论是怎样的挖苦和瞧不起,都只能含着微微的笑,连装作没听见都达不到世人的要求,必要她当作如沐春风一般的。残颚疈午

“我不用你哄着,你想怎样便怎样。”

陈述句,略显生硬别扭的中文,却是他如今能有的表白。

江雪心中大乱,一时沉默,不知如何应对。

稻本大约等了一会,问道:“你还在想Gu?妍”

她同样不知如何回答,有些事情,并非能解释,亦不似设计一款衣服,受大众认可即是成功,爱与不爱,但求心中云淡风轻。

“你会照顾我吗?”鼓起勇气说出来,也许都市深处最需要这种勇气。

“你不反悔?”他果真是个精刮的人,一点亏不吃的筱。

反悔?是呵,今天挑选这人,转角又有某君,送更动魄热吻,谁能知道反不反悔呢?容祖儿的这首歌在她心里反反复复地唱。可是,稻本靖一一直以来点滴对她的照顾,她并非后知后觉。

好吧,总要辜负一个的,不是自己,就是别人,此情此景,舍不得辜负他。

于是鼻子一酸,“我不反悔,你也别反悔。”

那好,从此人世苦海,有你作伴。

次日早上两人都睡到中午才起,发现稻本的家人齐齐去了昨天那位小姨家中了。两人随意在镇上小饭馆吃了些东西,晚上闲来无聊,江雪便从床下拖出一只箱子,里头都是稻本小时候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

一经江雪的手,如同台风过境。稻本儿时的照片极少,即使照也结施紧抿着嘴唇表情严肃。江雪看完一本已经泛黄的相册,又捞出一本正要翻开,稻本抢先道:“有什么好看,不过是些老照片。”

这可奇了,他从来四平八稳的。

那她越发要看,翻开一看,果然扉页是一行娟秀的小字,即使不认识日文,也知道是个少女的笔迹。

江雪从前为了讨好稻本这个日本老板,倒也不是一个日文词不认识的,当下啧啧道:“稻本君?啧啧,谁送的?这么宝贝。”

再往后一翻,还有张照片,是一个穿着国中校服的清秀女生,脸色神情青涩纯洁,倘若江雪脸皮不这么厚,只怕要自惭形秽。

“国中时一个要好的同学毕业送给我的。”

“同学?不是你初恋?”

见稻本脸都黑了,站起身来出门道:“困了,我先去洗澡。”

江雪一点都不生气,这城市里,谁没有点故事呢,谁没有点历史呢?十四岁的时候想,自己喜欢的人必要是只爱过她一人的,方不算辜负的。将近二十四的今天,心已经老得满足于相濡以沫。

将近洗完的时候才发现刚才来得匆忙,忘了大浴巾,只好在浴室里叫稻本送来——好在屋里就他们两个,也不嫌丢人。

整个浴室水雾缭绕,江雪正听得稻本应了一声,等到抬头见他站在面前的时候,这才惊得动弹不得。

直到他走上来抱她,轻轻的,第一次的,浅吻。尽管她刚洗过热水,仍然能感到他肌肤的火热,江雪有一瞬间的退缩。然而,立刻说服了自己。

也许,这就是一个决心,他们需要这样一个仪式。

最后他干脆直接将还湿漉漉的她抱起,穿过客厅直奔卧室。

月光昏黄,窗上映照出两个人影,上下相对。不知江雪是否有一瞬间的失神,多像某个北京的冬天。

“我可以吗?”他全身肌肉绷紧,仍隐忍道。

她还未及回答,手机先响了起来,铃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都试图忽略,可是铃声锲而不舍。稻本脸色一变,跳下床将浴巾丢给她声音平静道:“你接电话吧。”

是谁这会打电话!

“喂!”又尴尬又恼怒,然而这喂了一声后,仿佛就被冻住了。

“江雪?”

一瞬间的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是他,怎么是他?分开了还能再做朋友,除非没有认真过。

那么又何苦再藕断丝连。

“……什么事?”顿时浑身冰冷,甚至为刚才一丝丝的情动而羞耻不堪。

他在那头沉默了很久,“你还好吗?”

他这句话,还不如不问,竟激得她几乎要落泪。

好与不好,还与他相关么?

终于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或者说可以用另一个人来代替的时候,他何必又突兀地出现。戒掉一个人,比戒毒还难。

“还行……我在外头旅行……”非要做都市里最泛滥的熟悉的陌生人吗?

他在地球的另一端,深深浅浅的呼吸即便通过听筒传过来,也失了真。

“那好,我还有些工作——”

“谁这么晚打电话?”瞎子都看得出来她神色大变,更何况稻本。

“我一个高中同学,问我日本好不好玩——”江雪小心翼翼措辞,稻本还没说什么,电话那头的顾柏然仿佛笑了,“你和稻本靖一在一起?你说的旅行是在日本吧?”极快地接道:“真好。”这最后两个字说得满是苍凉,电话随即挂断。

你看,连再见都没有,因为再也不会见了。

如此一想,心中顿时空了,无止境地下坠。

江雪放下手机,坐在床上愣了片刻后才望向稻本,他赤着身体站在床下,深深地看着她。她只好艰涩道:“要不……明天晚上好吗?”

“刚才是谁打电话?”

“我同学,问我来日本度蜜月好不好。”

“你在日本度过蜜月?”

“……”

“不然为什么问你?”

两人一同笑起来,谁也没有意识到,记忆里如果有根刺,要么溃烂,要么拔出来,绝无可能隐忍不发。

第二天晚上,因着江雪昨天说的话,屋内的气氛暧昧起来,江雪咬咬牙:“那个……你家人会不会回来啊?”

他家人真奇怪,儿子回来了,倒还走亲戚去了,一走还一天一夜。

“不会。”简洁而肯定。

走亲戚本来就是为了她不拘谨。

两人身体终于交融的那一刻,幸亏没有开灯,她心中一空,发觉自己的过分:她在这个时候竟还能分神。

凌晨一点半稻本的家人还没有回来,这张单人床两个人睡下到底有些小,江雪不敢动弹,僵直着身体迷迷糊糊始终没有睡着,干脆轻手轻脚地起身,拉开窗帘看外面的夜色。

冰封的小镇在月色下闪着银色的微光,在她看来凄清而又萧瑟。其中月光始终是那月光,不过感时花溅泪。

不自觉地觉得浑身冷,好像独自一人置身于荒野雪原,往哪里走都是错,只想回到来路。

冷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身,只见稻本坐起了身,就这么看着她,江雪连忙道:“我吵醒你了?”

“江雪,你还在想他?”他非常地直接。

“说什么呢,我只是……看看日本的夜色。”

“看到了吗?觉得怎样?比起伦敦呢?”他分明意有所指。

江雪情绪顿时沮丧,他的心里始终有个结,但是是她的错,她只能笑道:“看完了,冷死了,我们快睡吧。”

稻本听了笑笑,目光盯在她右手腕上的银镯子,突然道:“既然冷就不要戴银手镯了,女人还是戴玉好,银的捂不热,不如送给我。”

江雪强笑道:“这是女款的,你拿了也没有用——”

“如果你非要银的,我可以给你再买一个,把这个送给我作纪念。”他语气严厉得莫名其妙,全然咄咄逼人。

“又不分手,做什么纪念?”江雪勉强笑道。

“你是想分手吗?”他冷冷说出这句话。

江雪叹了口气,算了,不可挽回的过去,何必影响可期的将来呢?褪下银手镯递给他。确实也不值钱,给了就给了呗。

回国后很久,江雪时常都在想,他们这算作什么?从一开始,中间就隔着刺,必将两个试图拥抱的人刺得血肉模糊。也许真的是相濡以沫,也许只是都市深处的一丝糜烂而已。可是她发觉自己贪恋稻本靖一的温暖,即使是饮鸩止渴,都市里也有那么多的人在令人发疯的寂寞之下一饮而尽,不止她一个。

颍川之言:我回来了!

悄悄爱一个文,悄悄爱一个人,悄悄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圈子,即使平凡,也会幸福。秘密让人容光焕发。

***

离开了大家这么久,非常想念大家,大家有没有想念我?有的话请留言告诉我~~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忘了吧,那些深夜的私语2

“这话你一直想说吧?”稻本站起来,丢了五张一百的钞票在桌上,起身就走。残颚疈午

江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却也只是冷冷地坐在原地,待到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这五百块钱的意思:账单492。

不错,还能赚8块钱,她没打算还给稻本。

也许两个人是需要冷静一番。

两人如此冷战的时候,美欢正与一个温州商人来往密切,已经不大去会所了。听到江雪约她喝酒的电话,懒懒笑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你还能喝酒,说明没什么可愁。姝”

三里屯的一家酒吧里,她一面很熟练地给江雪和自己叫了饮品一面道:“怎么,又谈崩了一个?”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

“我早说过,你就不是这一流的人才,活该累死。鼎”

江雪听了只闷头喝酒,不一会就脸色绯红,美欢从她手里拿走杯子,这才正经点道:“你们就因为一个手镯?”

“我不信你真会那么迟钝,手镯是谁买的,代表的是谁,你为什么要戴着,你就是没放下。别怪我直说,你既然没放下,就不该招惹稻本靖一。”

江雪茫然地看着美欢,很好,说了她不敢想的话。美欢刻薄,可是这世上也唯有她能说上几句又狠又准的话。她说的很是,自己也许就是寂寞了,贪恋起相依的温暖,都市里亮起的万家灯火之下,又有几个人是因着生死相许呢?

还是不敢想也不愿去想,索性拿过美欢的杯子灌了一口,惊讶道:“橙汁?”

美欢点点头,认真道:“戒酒了,这可能是我们近期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要去温州了——”

以美欢在京城欢场中的纸醉金迷和百般得意,何必跟一个有妻有子的温州小商人纠缠不清,千里相随怎么看也不是美欢唱的戏。

美欢听了笑笑,“你是有多天真?要是一切没安排妥当,姑奶奶才不去呢。他家那个大的生不出来儿子。”

江雪只能说,“你想清楚了?”

“我不能怎么这么一直混下去,会所里有人老去,总有更多年轻的女孩子补充进来。谁不想上岸呢?他对我还不错。”说着碰碰江雪胳膊,“你该替我高兴啊,干嘛摆这个脸?羡慕嫉妒恨啊?你搞定那日本人比什么都好。”

不醉不归,却并非是解自己的愁。

过了几日,那相貌平平,个子不高有些干瘦,开家具厂的温州小商人又请江雪吃了次饭,江雪这才知道他已经在温州置下了两套房产,皆在美欢的名下。虽说无奸不商,此人言谈间恳切,对美欢的疼爱溢于言表,美欢在他面前嬉笑怒骂都十分张扬,丝毫没有刻意的痕迹。

肆意人生,大约就是如此,江雪心中叹道。

小商人去埋单的时候,江雪虽然心疼机票钱,仗义道:“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坐飞机去教训他!”

美欢笑得直颤道:“放心,用不着浪费机票钱,他早栽在姐手上了。”

美欢走的那天,江雪没有去送,仿佛这一年多来,生命里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

生离,不比死别好受,但是没有为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掉过眼泪。

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某天早上起来就突然鬓霜发雪,一夜苍老。

不过却收到美欢的一条短信,应该是上飞机前发的,很简短,“稻本靖一没有错,不要错过。”

她始终比自己想得清楚,有所辜负,有所不辜负,难怪配得上幸福。

稻本是不该错过,所以下班之后,江雪瞅着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蹑手蹑脚地推开钻了进来。

稻本抬头见是她,没有丝毫表情地继续处理工作。

“喂,你还在生气啊?”只好主动搭讪,“你还记恨那天的事啊?”

还以为他会继续不理的,谁料竟理了,冷冷道:“那天你说的话自己忘了吗?”

“你记性要不要这么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在脸皮厚一向是她的优点,上前把他的手从鼠标上拉下来。

稻本靖一干脆站起身,甩开她朝外走,“说完了没有?我还有事。”

他走到门口发现江雪没有跟上来,不由得站定撑不住没好气笑道:“我是有事,去买一个蒂凡尼的镯子!”

我说过不反悔的,自然不会反悔。他拉着她的手走在京城二环的繁华街头。

路过一个天桥的时候,江雪把那个银手镯要了回来,轻轻地放在乞丐的碗里。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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