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流年执温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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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又不是一个人，叫女朋友来陪啊。”然而江雪还是精于算计的，微笑着试探不省人事的男人。
“呵，女朋友，是用来让所有人羡慕和满意的，小师妹，才是用来说话的！”顾柏然表情很痛苦，干脆把头倚在江雪的肩头。
“好，那小师妹就陪你说说话。”江雪脑子里瞬间把计划做了调整，不如等他酒醒一些但是大脑仍然迟钝的时候再跟他谈画的事，那个时候，迷魂汤比较好喝。
然而，江雪的首次夜不归宿或者说灰姑娘捡到落难王子的情节随着顾柏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没两步便醉倒在地而宣告未遂。不知是不是摔在地上格外刺激了胃，他咳了两声后便畅快地吐了出来，那柔软而昂贵的地上立刻浸满了刺激性的液体。江雪叹了口气，俯下身去，她不预备帮助清理地毯，但是这位师兄倒在地上她不能不扶他起来，好歹是他给了她机会挣了1500块钱呢。
“纸……帮我记下来……”地上的男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撞色，强色差……我看到的是金属面料和丝绸面料的对比……”
江雪心中一动，从包里迅速抽出纸笔——这是任何一个顶级设计师应有的习惯，随时记录下来灵感——仔细地辨听这几乎不省人事的男人的每一个字，刷刷地记下来。
等她写完了小半页，发现她这个吐完了舒服了灵感也宣泄完了的顾师兄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她连推了两下都毫无反应。
于是放弃，坐在地上细细地看了一遍刚才的记录，又看看了眼前的这个衣冠楚楚的酒鬼，如果Collaud这一季的作品能够贯彻他的设计思想，将会是多么炫目耀眼。这个男人，也许真是个天才，所以，他必须孤单。
江雪站起来，取了房间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喂了一些到顾柏然的口中，他咳了两声，果然略略清醒了些。
颍川之言：看到这里都米有对内容的评论。。泪流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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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是，暗夜里卑微的歌唱3
“顾师兄，好了点吗？”江雪试探地问道。蝤鴵裻午
男人点点头，眼神似是有一刻的清明。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这个状态很好，似醒非醒，最好现在跟他谈谈画的事，“那幅画——”
顾柏然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展颜笑道：“知道啊，你是小师妹啊。”
好吧，江雪迅速在心中鉴定，今天算是白来了——她自认为还是极有职业道德的，不得在买家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交易。
“你压力很大？怎么不跟你家人或者女朋友谈谈？”江雪吃力地想把顾柏然拖到沙发上去，不过宣告失败，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聊起天来。
“家人没时间，女朋友，是谈恋爱的，谈别的等于白谈。”
“那你就这么一直自己扛着？”
“从小到大，都习惯了。”饶是闭着眼，回答得倒是飞快。
江雪心里叹道，顾师兄，你这样的人的生活还要靠扛着，那像我这样的活该被砸死了。
“既然习惯了，怎么还为这个酗酒？”
“习惯，不代表就喜欢。”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醉得稀里糊涂回答得依然很有原则。
习惯，不代表就喜欢，是啊，但是习惯至少会代表不是不喜欢，所以当顾柏然身子一蹭猛地躺到了江雪腿上的时候，她那颗坚韧强悍的小心脏还是忍不住一颤。
江雪轻手轻脚地顾柏然从自己腿上移下来平放在地毯上，撑着脑袋看着这个素日里镁光灯下的天之骄子，哪怕是在睡梦中也紧紧蹙着眉，他心里都装了些什么啊，竟把他逼得要夜夜酗酒。
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她可不能在这守着顾少一夜啊，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王泽天打了电话。
他那边似乎挺安静，难以想象王泽天那种大嗓门竟然捏着嗓子一般“温柔”道：“您好，哪位？”
江雪立刻心领神会，这位王公子大约是在泡妹，为了不浪费他的时间，江雪长话短说道：“天哥，恐怕你得来一趟，顾师兄醉得不成样子，回不了家。”
“姑娘，你是谁呢？”不知是王泽天没听出来还是碍于他要泡的妹妹，装模作样道。
江雪不由得笑道：“我？我是路过的好心人呢，你多久能到。”
王泽天估计这时候已经走出来了，说话都正常了，“丫的，他又喝醉了？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我这就过来，四十分钟，我还在昌平呢，你先在那看着他一点儿。”丝毫不含糊，好像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许多次。
挂了电话，江雪想着晚上还未吃饭，便起身寻了些果盘来吃，一面啃着一种没见过的热带水果一面对着已经在地板上熟睡的顾柏然轻声道：“哥哥，你今天可让我损失大了，这幅画我是要栽给你了。”
这么想着，江雪便把他刚才吩咐她记下来的半页的纽约时装周春季设计创意给装进了自己的包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估摸着王泽天就要来了，江雪这才起身离开。刚刚开门，正遇上王泽天要进来，他一见江雪，再瞥了一眼横在地上的顾柏然，嬉皮笑脸道：“哟，果真是醉了，不然我还当会发生点什么别的故事呢，这孤男寡女的——”
江雪微笑着道：“天哥也别失望，起码顾师兄是买定了这幅画呢。”
“是吗？”泽天惊讶道，须知顾柏然此前对这幅《麻姑献寿》一直都是持强烈的怀疑态度。
颍川之言：习惯不代表喜欢，有多少人分不清自己是习惯还是喜欢？至少分得清的人，一定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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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是，暗夜里卑微的歌唱4
是的，他一定会买，因为他的设计创意在她这呢，她不怕他知道这幅画是假的。蝤鴵裻午当然，江雪怎么会说出来，只留下王泽天一脸好奇地立在原地。
坐地铁回去要2块钱，得是一顿早饭钱呢，江雪想了想还是算了，坐公交吧，毕竟才2毛钱呢。只是这样一来，她回到学校便将近11点了，左葳似乎也刚刚回到寝室，一看就是约会去了，脸儿绯红的。江雪同她开了几句玩笑，便匆匆洗漱了一番准备睡觉，在会所喝的那一口酒后劲极大，她甚至有些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似乎还笼罩在杜松子的强烈酒气中，只是其中好像还夹杂一股好闻的淡淡的清香。
早上七点她的手机刚刚开机，一个电话随即打了进来，饶是她没有看到来电显示，眼睛也倏地睁开——这么早的电话，绝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还没等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寝室，妈的声音就拖着胆怯的哭腔响起道：“雪雪，怎么办？我现在在拘留所。”
“什么？”江雪的脑子瞬时炸开，这是她最怕的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况且有能力收购名画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达官贵人，是以她打算明年六月毕业后就再也不让妈妈做这个行当了。
***
那厢，顾柏然大咳了几声略略清醒，看到泽天一张呲牙咧嘴的脸，发现他正在给自己灌蜂蜜柚子茶。仿佛记得自己是去国际会所那边见《麻姑献寿》的卖家，然后等了一个小时那人还没来，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包房里，那种压抑而孤寂的感觉层层而上，不知不觉地灌起了烈酒。再后来……他似乎触到了一抹青涩而温软的唇，好像还趁着呕吐间隙的时候借着烈酒催出的灵感做了明年2月纽约的设计创意。
“你小子醒了？妈的，老子昨晚差点就要得手，给你毁了知道吗？”泽天口里不干不净，恨不得把蜂蜜茶摔在他脸上。
顾柏然回忆起来，好像是泽天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再架到车里的，他也不跟泽天客气，推开他头重脚轻地坐起来道：“现在几点了？”
泽天苦大仇深道：“顾少，你现在知道问几点了，奴才从昨晚把你捡回来服侍到现在已经是早上5点了，不是我，你可是无家可归的。”
“你……没给映涵打电话？”虽然不作指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哎呦喂，我怎么会不打，我巴不得赶紧的把你丢给她，那时候赶回去说不定我那妹妹还没回宿舍呢。可是你那媳妇在外地出差呢，她们杂志拍外景，她主编能不去？我说，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吗？怎么连她的行踪你都不清楚？”
“你在酒店没找到什么纸片，写字的那种？”顾柏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讨论他与女友应该是一个什么状态和关系。睁眼便转了话题，他记得他曾经叫谁写下了他的设计创意。
“什么纸片？你醉成那样，吐得一地，哥哥我把你扛回来就已经是伤了七筋八脉了，你还指望我给你找什么纸片，没看见。”泽天赶紧撇清，又想想起什么似的道：“那幅画你敲定了？怎么我说是真的你死活不信，一见卖家妹妹你就信了，哎呦，顾少，姜映涵是不是还没让你碰过啊，你是想多想女人啊？我记得那个卖家妹妹料不多，又不够风情——”
顾柏然打断道：“什么敲定了？”他一点不记得有说过任何有关那幅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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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是，暗夜里卑微的歌唱5
江雪晃着腿坐在宿舍楼的天台上，没有下雪的十二月，天空灰蓝一片，温度极低，只是空气中少了水分，竟不觉得比家乡的南方小城冷。蝤鴵裻午
她的手边放着一罐啤酒，只喝了一小半，她扭头瞥了一眼瓶身上“百威啤酒”几个字，心想真是奢侈，竟做起了和顾柏然那等人才有闲工夫做的借酒浇愁这种事。
想想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呵，虽然都是一样的父精母血来到世上，虽然都是一样的要吃饭睡觉，可是为什么就有粗茶淡饭和锦衣玉食这两种不同的词呢？
难怪杜甫会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顾柏然可以为工作的压力和内心的孤寂这些谁都可能遇到的事情自我折磨，并且还是用昂贵的杜松子酒自我折磨，真奢侈。而她，好吧，连酗酒的钱都没有，更别说如何弄到一笔足够的钱把妈从拘留所里钓出来。
江雪叹了口气站起来，她只知道必须尽快弄上一笔钱，卖掉《麻姑献寿》得来的五万块钱，其中3万妈已经拿去当了押金，那边自然是不会退的，剩下2万要上下打点都不够，更别说交罚金和赔偿给受骗的买主了。南方小城阴寒冬天的拘留所，不是妈那种仿佛生了锈的关节可以受得了的。
有电话进来，接起来一听，虽是有着心理准备，腿竟一软险些要栽下去。
挂掉了电话，在天台上又站了一会，转身下楼去了论文指导老师，也就是系主任家里——李教授向来疼惜这个勤奋聪明而家境贫寒的学生，逢年过节还常常叫她去家里吃饭，江雪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教授，只是脚不由自主地带着她就到了教授楼——也算是病急乱投医。
不幸似乎还没有打算离开她。李教授打开门的时候，江雪才发现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一屋子的人，好像是哪一届的师兄师姐一起过来看望老师。江雪尴尬地立在门口，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小声勉强笑道：“李。老师，我也没什么大事，不如明天再来？”
李教授素来爱惜她，深知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眼睛一瞪道：“什么话，快进来，都是你师兄师姐，一起吃个饭还了不得了，什么娇气的脾气！”
李教授少不得也要介绍一番江雪，成绩很好，人很懂事云云，当下就有已经留校的一位师姐记起来道：“我有印象呢，仿佛是好几年的专业课第一。”
李教授一面坐下一面点头，复又想起什么来似的：“江雪是外地人，年纪也不小了，过年了就快22了，工作我不愁的，就是还没个对象，你们都上着点儿心，我跟你们说，我是拿她当自己姑娘的。”说得大家全都哄笑起来，
大家嘻嘻哈哈却没有人应承，还有人笑道：“老师就是偏心师妹啊，我们这还一群嗷嗷待嫁的，哪里就轮到她了。”
只有一个人的目光因为李教授的这个建议而认真起来，仔细打量着江雪，看着她站在人群当中泰然自若的微笑，心中有了一番打算。
颍川之言：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本折腾自己。可以折腾自己的人，已经是幸福的，不然你何来的钱、时间、精力和心情呢？所以，为失恋而宿醉的男女并不值得看客惋惜心碎，起码，他们有经历值得宿醉，有钱有时间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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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是，暗夜里卑微的歌唱6
李教授心知江雪这会子摸过来必是有事要说，等所有人散了之后便留了她下来，江雪想了想还是没对老师开口，毕竟伪造假画这种事并不光彩，进拘留所本也是应当的事，李教授一生正直，何必叫他为难呢。蝤鴵裻午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李教授气不打一处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