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爱记-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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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
惠恬恬无心吃早餐,吃了几口便放下。
“希丽亚,我昨天在拍卖会上见到云卓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姐,浅褐色的短发,蓝色的眼睛,看起来高贵又迷人,你是否见过那位小姐?”
希丽亚很快回答:“您说的一定是斯蒂芬妮公主,我在电视报纸上见过她,据说公主多才多艺又平易近人。”
“你在庄园没有见过她吗?”
希丽亚笑:“公主住在王室庄园,从没来过霍亨庄园。不过,先生和公主有些交情,我甚至听管家说,她很有可能会成为庄园的女主人呢。”
惠恬恬心口微微一疼。
她掩饰性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视线已经迷蒙一片。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谢云卓归来,身边跟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一到家,他们径自去了书房。
惠恬恬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进了屋,便有些忐忑地出了卧室。
走廊里希丽亚恰好经过,脸上微有疑惑:“小姐要出去吗?”
惠恬恬抿唇笑笑:“晚餐太过美味,吃多了想去玫瑰园里走走。”
希丽亚大笑:“柯林斯大厨若是听到您的赞美一定倍感荣幸。”
玫瑰园里的玫瑰开得浓艳,惠恬恬却无心欣赏。
她抬头,看到二楼书房灯火通明,落地窗前人影来回走动。
蚊虫的骚扰,她呆了片刻便进了屋。起先坐在书房外的小客厅里,莫尔见了恭敬地询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
惠恬恬缓缓摇头,片刻后才道:“我有事找云卓,想在这儿等他。”
莫尔道:“您可以先回房,少爷忙完公务我会通知你。”
若是待会儿众人出来,见她大晚上堵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太好看,于是惠恬恬答应了。
一直等到将近十一点,她听见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跑到窗边一看,几台车纷纷启动,从中间大道开往庄园大门。
随后有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惠恬恬几步过去将门打开,门外果然站着管家莫尔。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示意:“小姐,少爷让我请您去书房。”
惠恬恬独自步入书房。
谢云卓靠坐在天鹅绒椅子里,秀长双目微阖,晕黄灯光下难掩倦怠之色。
他身前的桌子上堆着几叠文件,电脑屏保的logo上下浮动,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睁开眼,目带笑意注视着她,眼底晕着一丝关切。
“住的是否还算习惯?”他从书桌后站起,缓步来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想要将她牵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惠恬恬却甩开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出口问道:“谢云卓,我来找你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解释?”他蹙眉。
惠恬恬极力压抑住翻涌的心绪,平静道:“对,你打算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谢云卓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沉如水,似乎想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许久,他似乎放弃,只是缓缓道:“你是我的外甥女,如果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低柔的嗓音,清润如夏夜的一池凉水——一直把她凉到心底。
他们都说,谢云卓再不会回来,他的身边也有了足以与他显赫身份相匹配的女子。
但是她不信,在他失信于她之后漂洋过海来到布鲁塞尔,只为亲手拆穿他们的谎言。
可笑的是,当她不顾一切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得来的却是这样一个轻描淡写的答案。
原来,他们都是对的。
只有她。。。。。。执迷不悟。
胸口似乎被什么狠狠碾压,苍凉浓重得教人无法透过气来。他的声音低低回荡在耳边,温润低柔,慈爱关怀,如同寻常人家长辈对小辈的关怀,却似凌迟一般将她的心无情剜下一块。
宁城别墅的温柔月色,瑞士莱蒙湖畔的清风艳阳,以及每一个浓情蜜语的日子,那一段旖旎岁月都刹那间褪了颜色,成为昔日不复的惨淡光景。。。。。。
她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却死死将眼睛睁大,不让一滴眼泪掉落。
蓦地,她转过身,背对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明天我会离开。谢谢招待。。。。。。小表舅。”
尾音有一丝颤抖,是她控制不住滑落的一滴泪水泄了满心的绝望苍凉。
说完这句话,她垂着头匆匆跑开。
谢云卓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闭目揉了揉,未见好转,心却跟着闷痛。
他有些烦躁地拿起桌上的电话,低声说:“依夫,过来一趟,头又开始疼。”
。。。。。。
惠恬恬几乎一夜未睡。
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入屋内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
大开的窗户外忽然传来几声娇腻的猫叫。
惠恬恬只是回头多看了一眼,便不由停住了脚步。
窗外的一棵树上,错落的枝桠上趴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它的爪子紧紧抓着枝干,黄色的眼珠子睁得圆圆的,冲着惠恬恬可怜巴巴地叫了几声。
惠恬恬放下包走到窗边,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是小猫太调皮一股脑儿爬上了树,却不敢下去了。
惠恬恬立即断定,这是一只患有恐高症的猫。
不知怎么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词——不自量力。
她又想到自己,觉得越发可笑。
小猫又冲她腻腻地“喵”了几声,惠恬恬目测了几番眼前枝干的粗壮程度,加上枝桠横着伸到了窗口,许是昨夜没睡的关系,一股热血冲上头,她踢掉了脚上的鞋,撸起袖子就爬上窗台,一手扶着窗棂,小心翼翼地把脚伸向那根粗壮的枝桠。。。。。。
“小姐,你在干什么?”一声惊叫忽然从卧室传来,惠恬恬被惊得手一滑,身体立刻失去平衡。
慌乱中她胡乱抓到了几根枝桠,可惜实在太细,难以承受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就在希丽亚惊恐的尖叫声中,惠恬恬从二楼窗口直直坠下。。。。。。
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不死也该是半残。
可是等她茫然地睁开眼睛时,她看到的是小半片的天空。。。。。。和男子白皙利落的下巴。
从这样的角度看一个人,她有无数经验,对象却只有一个。只有她躺在那人怀里的时候,只有他温言软语却毫不手软将她抱上…床的时候。。。。。。
“云卓。。。。。。”她有些恍惚地轻唤出声。
谢云卓低头。
她看到他苍白的面孔上,一双眼,惊魂未定。
☆、第70章 劫爱记
医生离开后,谢云卓的头疼缓解很多。但他一直睡不着,脑海里的一双泪眼挥之不去。
他回想起拍卖会上的初见,隔着重重人影,她穿一件黑色晚礼服,一字横肩的丝缎露出洁白光润的双肩,衬得那一对锁骨秀美之极。他仿佛曾经万千次描摹爱抚过它的轮廓,光嫩柔腻的触感仿佛还驻留于指尖。
她对着身旁的人连连道歉,灯光折射出的侧脸线条精致柔和,腰肢纤瘦的仿佛一折就断。她陪着身旁的人离开,背影伶仃,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失神一会儿,他又开始忙着应付眼前的一群人。
心不在焉地敷衍过去,直到离场。
车子发动离开,车窗被人拍响。
他皱眉回头,隔着一层车窗,看到她居然不顾危险追着他的车。
他立即让司机停车。
车队里的保镖将她拉开,她却直直朝他看来,这样的距离,他居然能看到她眼中薄薄的泪光。
心隐秘地抽痛。
他听到她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寻遍记忆却找不出与她匹配的名字。
车子离开后,他鬼使神差地吩咐随后车子里的保镖将她带回庄园。
。。。。。。
他的手中有一本书。
一本近来很感兴趣的书。
然而这本书在他手中许久都没有翻过一页。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水晶包金边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仓促而凌乱。
静谧空阔的屋内,他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似乎还有纷乱的心跳,随着那一声“云卓。。。。。。我想你。。。。。。”盘旋入耳,他感到片刻的晕眩。
眩惑的视线里,他产生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仿佛无数次的场景重叠,他和她一直就在那里,理所当然。
他不由自主靠近她,仿佛她天生有一种磁力吸引他做出之前从未想象的事:握住她纤细凝白的手指,然后吻她。。。。。。
“你真可爱。”如魔咒一般出口,那么温柔的语气自从他醒过来之后似乎是第一次,可是出口的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子渴望起来。他忍不住拥住她想要更亲昵一点,即使他很有可能即将不久于人世。
虽然那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但也是可能的。
今日一早他便拿到了最新的体检报告,证实他身患恶性肿瘤。索性发现得早,癌细胞未来得及扩散,若及时手术,仍有百分之八十的治愈可能。只是手术的成功率也未必高,手术中可能出现各种意外,风险总是不可控制。
他本以为九个月前的一场爆炸让他失去往日记忆已算得上是劫难,那么如今的健康状况更是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记忆不在,他可以找回来,即使不找,目前的生活对他来说也能应付自如。然而,面对可能到来的死亡,他除了配合治疗,别无他法。
他没有选择保守治疗,而是选择了肿瘤切除手术。
他要的是根除,如若不能,他便在离开人世之前放纵一次,找一个他不讨厌的人,陪着他度过最后的岁月。
此刻,这个人出现了,从她的神态言语可以轻易判断她对自己有感情。
他心中放松,柔声问她的名字。
她似乎很吃惊,却很快乖乖回答。
惠恬恬?
惠。。。。。。恬恬?
他忍不住蹙眉,这个名字似乎听过。
脑中一刹而过早先莫尔打来的电话,有一个叫惠恬恬的女孩子自称是他在国内的亲戚,有事需见他一面。
彼时他方得知自己的健康状况,心潮起伏之下根本没有闲暇见任何人,于是干脆让莫尔回绝。
原来。。。。。。
笑意在唇边渐渐消散,他转过头,几步走到门外,吩咐等候在外的莫尔给她安排房间,便径自离开。
他联系了谢家的大哥谢云崇,并告知惠恬恬来访之事。
“云卓,恬恬在宁城读书时你对她颇为喜爱,衣食住行方面也多有照拂,她心中感恩,如今找上门也只因久未见你,放心不下。如今她父母均不在世,异国他乡独自一人也是可怜。你虽不记得过往,作为长辈,也该多多照料。恬恬尚算懂事,必不会麻烦你太久,你大可放心。”
谢云崇的话让他收回了先前的心思。
既然是亲戚家的孩子,且从前有些情分,他不能只凭自己心意行事,还是彼此多留一点余地为好。
彼时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做了决定,不过一晚,当他亲眼看到她一时手滑从树上摔下,那一瞬间的恐慌让他方寸大乱。即使大半年前从病床上醒来,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过往经历,面对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和肩负的家族责任,他也是很快适应,从容应对。然而,他未料到,当她失足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她摔下,代替她承受一切伤害。
万幸,没有出现最坏的局面。
惠恬恬有惊无险落入他怀中,而他依旧心有余悸。
他忍不住想要呵斥,但看见她双唇发白,明波似的双眼迷惘而呆滞,心又不禁软了下来,语气也温柔很多:“没事吧。”
惠恬恬还没有缓过神来。
她看见他清致眉目中难掩的担忧,苍白脸色写满惊恐,仿佛魂魄都飞掉了一半。这样的他让她熟悉,是过去那个宠她爱她的谢云卓,而不是重逢后以长辈自居、温和而疏冷的霍亨先生。
谢云卓见她没有反应,心中莫名发紧,连忙将她抱进屋在沙发前轻轻放下。
莫尔闻讯而来,谢云卓吩咐他立刻叫医生过来。
莫尔从未见过主人对任何人如此着紧,小心翼翼地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他不敢耽搁,立刻拿起电话。此时惠恬恬终于醒过神来,连忙叫住莫尔:“别,别麻烦,我没事。”
见谢云卓紧蹙的眉宇,她从沙发上爬起,解释道:“你接住我,如果有人受伤,也不该是我。”
她紧张地打量他,语气带着惶恐和自责:“我。。。。。。我很重吧,对不起。。。。。。”
“不用对我道歉。”他温声道,“不过,你似乎比我看到的得更瘦,你该多吃点。”
惠恬恬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他见她神色忽而晦暗,垂头不语,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很想安慰她,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出,可是马上意识到不妥,于是又半路收回。
两人一坐一站沉默许久,惠恬恬回神时看到谢云卓蹙眉盯着他的手。
那一双手净洁如瓷,指甲长而饱满,修剪齐整。她对它如此熟悉,只因曾经无数次被它珍重而谨慎地握着,那么温暖,那么包容。而如今,她丧失了再次握住它的资格,甚至连碰触一下都是失礼的。
惠恬恬双眼忽而发酸。
心中又无法不再度奢望。
如果,如果她为自己争取,如果,他对她还有感情。。。。。。
犹疑挣扎间,莫尔带着医生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