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明天-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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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样了,她还好吗,她是否受到过伤害了……
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他居然直直的走上前去。
“比利……你……你在这里么……”
比利在看到他出现的一刻,心里不是没有动过疑念。
为什么这么巧呢,隔了半个地球,又遇到了他。
比利是用调笑的口气,问过她的,“唉,那个艺术家呢,后来有没有骚扰过你啊?有没有在佛罗伦萨,浪漫一下下……”
她红着脸,采用了一向的拒答政策。
比利晓得她的性子,即使真的骚扰了她,也是打死也不会说吧。但是,这个问题总是挂在心上,无论如何要问个明白……于是就换了一个问法。
“哈,你是不是揍他啦?……唉……怎么揍的啊……唉,……说说嘛……说说嘛“
她被烦不过,也知道比利终是见过他,起过疑,不说一点是不成的。“好啦好啦,打了一拳,踢了两脚,行了吧”。
然而,世界多么奇妙……这个挨了一拳兼两脚,理应永远不敢想起她的艺术家,居然还敢战战抖抖地过来说:
“比利……比利……你在这里么………那……那……克……克……丽丝……呢……”
只要他说话利索些,比利可能就会先拿下再说。
可是,这是一个怎样的庸人啊。
左一大包,右一大包,拿到走都走不动,明显都是些女人和小孩儿的东西……他和妻儿一起住在纽约吧……
不过,顺便盘问一下也好……看看两边说的……能不能……对得上……
比利就笑着说,“呵,是你啊,艺术家,上次拍成你九头身的模特了没?”
他说,“没……啊。她……不让……我拍她。”
这句可是百分百的实话。
哼,她要让才怪呢。“呵……她很凶是不是……”
他眨巴眨巴眼,“呃,是……”
“打你了?……”
“呃……一拳……两脚……”这也是百分百的实话喔。当然,还叉了一次脖子……但这形式比较特殊……统计起来不太方便……可以忽略吧……
好了,女孩儿漂亮,有人追求,有人骚挠,是很正常的嘛。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艺术家多情,也是当然的。
比利觉得他不再有搭理的价值,但是还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于是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
他似乎骇了一跳,面色都发白了。
比利恶狠狠的说,“你这个流氓,看来chris打你还打得不够。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骚扰chris!不准再提chris!否则我打得还要多!滚到地狱里去吧你!”
这是第五大道,不适宜于打架斗殴,已经有保安侧目了。比利把他丢下了,想,也罢,今天就放过你吧。
可是不知死的艺术家居然还在说:“比利,比利,我……一定……不骚扰她……你就告诉我一声……我就想知道一下……她现在好不好……”
比利恼了,踢了他一脚,“当然好!非常好!你这个狗杂种,快给我滚远点!越远越好!”
“……克……克……丽丝……呢……”
他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问出那个问题后,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隔了半个地球,又遇到比利……也许,比利就是那个陷阱呢……为什么不呢……
然而,他怕么。
死就死吧。先装傻到底再说。
为了那一天在佛罗伦萨的深巷中,她的明眸里的,无可言述的无限温柔。
比利在百货大楼的门口,等了整整一天。
并非没有人搭理他……有借火的,有问路的,有问时间的,……比利白白兴奋了好几回……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是来接头的。
几个伪装路人的同僚也在各自的位置上守了一天。
下雪了,啊,白色的圣诞啊。
在楼顶上的狙击手都快冻僵了。
过了午夜,詹妮打了电话来。说收到KING先生的邮件了。
只有一行。“谢谢。再见。”
靠!靠!
比利气得要死掉了。
几个人哆哆嗦嗦的只好先去百货大楼30层的咖啡厅去喝热咖啡。
透过落地长窗俯看着富丽堂皇的第五大道,奇'…'书'…'网大家都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正喝着呢。比利忽然看见对面的同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胸前,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一低头,胸前心脏的位置,有一个激光瞄准器的鲜红的光点。
呵,被狙击手瞄准了喔。一定是KING先生吧。
比利抬起头来,向对面楼望过去。远远地,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
空气象凝滞了一样……然而,过了好一会,那个人也不开枪,只是这么瞄着。
比利跳起来,把杯子一摔,也不管那人听不听得见,对着那影子就愤怒的喊道:
“靠,靠,你开枪呀!你有种就快点开枪呀!”
比利要疯了,死劲砸窗玻璃。这要砸破了,掉下去也非同小可……同事们吓得赶紧来拉他。
就这一瞬间,那个人已经走了。
一行人冲到电梯里,下楼去追。
人潮人海中,何处觅踪迹。
第七章 猜心
这样的夜热闹的街
问你想到了谁紧紧锁眉
我的喜悲随你而飞
擦了又湿的泪与谁相对
——《猜心》
二月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上校传来的消息。
开罗。
在尼罗河中的扎马里克岛,187米的开罗塔上,他苦恼的坐在慢悠悠旋转的观景餐厅里。这里可以俯瞰全城,一直可以看到郊区吉萨的三座金字塔——它们慢慢的转进视野,又慢慢的转出去。
啊,开罗,开罗啊……世界上10大城市之一;人口1700万。
这可不是小城佛罗伦萨,他如何去这大海里捞他的那尾美人鱼……
呵,她在开罗干什么呢。扮考古学家,研究法老们的遗骸中是否还有沉睡的灵魂么。
非著名艺术家柚子先生只能无目的的闲逛。
唉,这个城市的性格,就象它们最具特色的满目的烂尾楼。一连一大片的烂尾楼,没墙皮的红砖墙,楼顶上戳着黑乎乎的森林一样的钢筋条和水泥柱,简直象原爆过后的废墟。然而里面却住着人,都住了好多年,住得有滋有味,开开心心,小日子热热乎乎得象阿拉伯的小曲儿。
满街的车,没有一个光鲜的,出租车尤其破,个个坑坑洼洼,磕鼻子挂脸的,惨不忍睹啊。
当然,他只需坐一次出租车,就明白了。敢情这地方,大家都约好了,咱谁也不鸟交通规则;更兼诸位司机大叔皆技术过硬,作风彪悍,喜欢在大马路上坚持一下自己开F1的最初梦想。更兼的更兼,大家都约好了的大肚能容,偶然的磕磕碰碰一点也不影响社会和谐,下来看看,便挥挥手作别,不带走一片云彩。
路边常常能看见抛锚的出租车,司机大叔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发愁,慢悠悠的捣腾啊捣腾……
啊,日子多么美好……生活多么快乐……人民多么热情……热情到让人感动……虽然他们的热情无时无处不需要小费……虽然他们一拿到小费立马撂挑子(这让他记住了千万千万要服务完了才给)……
街边上的水烟摊,坐着一排排的大叔,悠闲的抽水烟,看见他照相,还高兴地挥手。
呃,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喔。
他去逛开罗最大的商业街“汗哈里里”(这里遇见她的概率会大一些罢,过日子她也要买东西不是)。满街都是象金字塔里掘出来的金银铜铁的家伙什和纸莎草纸的字儿画儿,令他觉得是不是穿越到了几千年前法老胡夫的治下。
看见新奇的东西,他又忍不住要买。唉,也不晓得,可有机会去献宝咩。
小贩们当然漫天要价,而且很乐于把讨价还价变成探索语言艺术和心理学的马拉松……但是如果你不赶时间,你完全可以很享受这个过程……而且如果你的意志够坚强,他们会很乐意赠给你一个属于所有砍价高手的非常光荣的称号:“阿里巴巴”。
他漫无目的的在巨大的开罗巡游,向人们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瘦高挑的短发的东方女孩子。
一无所获。
唉。
手机响了。想是骠叔不放心,来问一问吧。
他接了,喂了一声。
没有声音。
他又喂了一声。
没有声音。
他脑子里轰的一下,把手机拿下来看号码。
一个陌生的号码。看上去是本地的。
诚然,有可能是打错了……或者没接通……
然而,他拿起手机再听,是通的,对方在……只是……没说话……
这个号码,他没给过别人,除了骠叔,和她。
即使是这样只限于亲情的号,他原本也是时常更换的。只是自从给了她之后,他没有再换过,而且,每天二十四小时开机。
或许,他找不到她,但或许,可以等到她的一个电话。
他要保证,只要她想找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找到他。
他听到了她的呼吸。
他轻轻的说,“chris;chris;……是你吗……”
咔的一下,电话挂了。
在乱哄哄的街头。她握着手机,又一次愁肠百结。
诚然,她们那里,即使同事之间,各人负责什么案子,也不是全都知道的。
阿里要到巴格达去,临行来小聚。
(阿里把红头发染黑了,这使混血儿阿里看上去比较象本地人。 )
言谈中无意说起来,她才知道了一点点比利现在在做的事情,和曾经做过的事情。
记得那段时间,比利一直都很挫败的样子,以至于对于她埃及之行前的道别,也很没心情。她想,也是啊,好不容易比利不用去非洲了,她却去了,想来也是很无趣吧。
何曾想到这背后的事。
而这,不正是早该预料到的吗。她并非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情……
立案了。这就是说,此事已绝无转寰之地。
唉,老天唉,这两个男人,注定要这样子的你死我活吗。
她难过极了。
她记得他的号码,虽然她其实只call过一回,虽然她很想忘记。
她有时候甚至很痛恨自己超凡的记忆力。
比利现在在做什么呢,在怎么做呢,做到什么样子了呢。然而这一切,她都不可以问。
她不能控制自己。
她至少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是否安好……
何况,只要他还没有看见她,他就会不停的找下去的……也就是说,她仍然可以,再一次成为……捕获他的诱饵……
啊,诱饵……诱饵……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手机响起来了,他call回来了。
她呆呆的,握着手机,象握着一块烧红的火炭。
手机不停的响着。他不停的在打。
路人纷纷侧目。
她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她没有想到他居然就在开罗,而且,居然离她那样近。
五分钟之后,他就气喘嘘嘘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呵,他当然要以光速跑来的啦)
他望着她,嘴巴张大成O型,大得可以扔进切一个鸡蛋……
啊,为啥每次见到她……都这么……让人惊奇啊……
她脸有些红……可是……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站在那里……套着一件大大的……孕妇装……腹部已可以看到……新月状的弧线……
他觉得有点晕眩。
主啊,伟大的主啊,仁慈的主啊,宽厚的主啊,慷慨的主啊……
我……有这么厉害咩………
两个傻子呆呆的对望着,也没有话说。
好一会儿,他走过去,提起她放在地上的沉重的购物袋,另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
“你……住哪里……”
她任他牵着手,也不说话,默默地向住处走去。
马路上拥挤着车辆……个个都象是属猪的,想拱就拱……无比热情的试验保险杆的生理极限……而久经考验的开罗人,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施施然的穿过马路……
他们牵着手,无声地穿过这凌乱而喧嚣的街头,象一对这个世界上处处可见的,那种平凡的小夫妻。
她住在一栋……烂尾楼里。
在楼下遇着一个老太太,吊着两个很彪悍的大大的金耳环。老太太象所有开罗人一样无比热情地打招呼:“啊,克丽丝,克丽丝,安塞俩目尔来库姆,……啊……是你的丈夫终于来了吗?”
她脸红红的,很温柔的赶紧回话:“安塞俩目尔来库姆……克莱姆大婶……呃……呃……”
他很开心,于是做出很丈夫的样子,也赶紧跟着说,“啊……啊……安塞俩目尔来库姆……克莱姆大婶……是的……是的……我来了……”
她红着脸,也不管他如何赖皮涎脸地顺杆子往上爬,快快的走上了二楼。
原来外面看着烂,里面还很不错呢,又干净又整齐,该有的家具啦装修啦设备啦,都齐着。
她进了门,站在门口脱鞋,悬悬的站着,用一只脚蹭另一只脚的鞋后跟。是她一贯喜欢穿的绑鞋带的球鞋,脱得不是很容易。
呵……弯腰已经不方便了吧。
他半跪下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脚,帮她把鞋脱下来,把拖鞋给她套在了脚上。
他站起来,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
啊,chris ;我的chris 啊。
他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