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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中国商业第一家族:荣氏百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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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丰拍卖之机,侵吞申七厂基,达到扩张地盘的目的。

汇丰仓促拍卖本已蹊跷,勾结日商更添悬疑,激发激烈声讨、抵抗,此事上升到保卫民族产业的高度。

拍卖当晚,申七职工拆除汇丰封条,将机器全部拆除,并备好水龙头等“武器”,准备冲击前来交割的日本人。两天后,申七召开职工会议,成立纠察队以维护工厂秩序,联络报关、团体,表示“厂存与存,厂亡与亡,不惜任何牺牲”。各界闻风而动,掀起声势浩大的舆论谴责。

汇丰拍卖申七,本为弥补亏空,同时对借贷者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与日商并无过深关联。眼见拍卖事件不断升级,国民政府甚至都出来干涉,汇丰自然不会为“捡一个芝麻而丢掉西瓜”,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也为自己留条后路,宣布拍卖无效,将申七还款日期延至1940年年底,年息降为7厘。

宋子文:“申新这样困难,你就不用管了。”

拍卖风波过后,申新并未真正走出危机,反而因为生产困难,陷入极端危险的倒挂境地。

1935年春,荣宗敬将亏空巨大的申新二、五厂“暂行停工”,4000多名工人失业。有职工写信给陈光甫,描绘惨淡光景,“职工流离颠沛,抛妻鬻子,忍饥挨饿,以度此困苦岁月者,姑无论矣。而忍令此每厂六七百万资金所置之生产设备搁置不用,坐视其腐蚀锈坏,未免太觉暴殄天物”。趁申新危难之机,英、日纱厂“加工赶造”,大肆倾销,“以夺我厚利,而我中华民族仅有此区区之纺织工业,竟任其日趋沦亡”。申二、五厂职工呼吁采取紧急措施,及时复工,恢复生产。棉统会与财政部责成荣氏兄弟增加资本,尽早开工,否则将对两厂进行拍卖。荣氏兄弟再次陷于被动。

由于棉花减产,洋纱倾销,“棉贵纱贱”程度不断加深,不但申二、申五复工无望,其余各厂相继告危。荣氏进退维谷——多出一件纱,多亏一成,若不生产,恐永无开工之日。眼看到期债务无以偿还,兄弟二人只能奔走各方,请求宽限。所谓“病重乱投医”,荣宗敬甚至向刚刚履任中国银行董事长的宋子文求援。

宋子文并非善类,国民政府当中,觊觎荣氏家业者众,当中亦有宋氏。早先实业部部长陈公博碰了钉子,却并未扑灭宋的收纳之心。宋子文其实早就开始谋划将申新纳入怀中,但他比陈公博更擅隐藏,更懂得拿捏分寸和捉摸人心,所以才能赢得荣宗敬的青睐。

1935年6月,荣宗敬致电宋子文,请求约定时间、地点,商谈复工。他在信中言辞恳切地说,“一、二、五、八厂与上、中两行及永车庄往来,长此停工,双方均有损失”,恳求予以研究,早日复工。

宋子文不动声色,既不爽快答应,也不明确拒绝,只是看着荣宗敬每日到中国银行苦苦哀叹。等荣宗敬显露倦意,他便放出风声,表示“援助”之意。一天,宋子文终于同意与荣宗敬面谈,荣氏大感欣慰,兴致高昂地到中国银行赴约,不料却听到宋子文这样规劝:“申新这样困难,你不要管了,你家里每月2000元的开销由我负责。”既然开口,宋子文便将计划和盘托出。

按照宋氏意思,申新全部由他掌管,然后发行公债偿还旧债。他事先事无巨细地将公债分为五等: 营运借款为一等,不动产抵押其次,钱庄无抵押借款居三等,第四等是个人储蓄存款,荣氏及其他股东存款为末。以上债务,按照等级依次偿还,银行可将利息从1分降至5厘。宋子文胸有成竹,甚至当面向荣宗敬表态,将任命中国银行高管霍宝树为申新总经理。

看着宋子文飞扬跋扈的神态,荣宗敬顿感失望,之前建立的希望瞬间破灭。若说陈公博假公济私,那么宋子文则是公开掠夺,荣宗敬呆立许久,说不出话来,碍于宋氏权势,不敢当面拒绝,推脱回来和荣德生计议,便写信给宋子文: “一、三、四、八等厂,因系股份公司,未经适当手续,似难一时独断。其余各厂系弟个人事业,并无股东关系,自宜酌听尊裁,不敢多持成见。”

对于宋子文的计划,荣氏一族断难容忍。荣伟仁在给姐夫李国伟的信中表达担忧:“政商合办之事,在中国从未做好,且商人无政治能力策应,必致前功尽弃。事关股东血本,生死问题,非努力理争不可。”荣宗敬致信宋子文,婉转拒绝。

宋子文并不放弃,找到陈光甫详谈,希望他站在自己这边。陈光甫心中不悦,不好当面决绝,谎称回去商议,便匆匆告别。

回到上海商业储蓄银行,陈光甫与李芸侯分析,认为替宋子文做恶人,不仅在声誉上受损,每年还要亏损,“不能接受”。陈光甫于是对李芸侯说:“我没有办法反对宋子文,你负业务上的责任。明天宋子文在他家开会,你代我出席应付,他问起我,说我有病好了。”

次日下午,李芸侯与浙江兴业银行涂新六、中国银行霍宝树等人到宋家开会。席间,宋子文谈及申新一事,询问在座意见,李芸侯直接回绝。宋子文抬出陈光甫,李芸侯说:“这笔款子是我放的,所以归我负责。照这办法,我行肯定要亏本,还望宋部长大力帮助我们渡过难关。”

宋子文又以中国银行同意为由,继续施压,被李芸侯轻易化解:“或者把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借给申新款项转给中国银行,中国银行是发行银行,问题不大。”宋子文脸色大变:“这样就不能再谈下去了。”

与此同时,申新各厂奋起反抗。无锡申新三厂股东发表联合声明称,申三股权独立,不包括在“申新系”之内,并言之凿凿地指出,上海申新各厂欠申三400万余元,申三当为申新债权人。其旨在扰乱局面,让宋子文知难而退。此外,为防备宋子文节外生枝,再出招数,申三股东重金聘请知名律师担任法律顾问,捍卫工厂权益。一时之间,宋子文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到1936年秋天,局势突然扭转。各地棉花丰收,供应充足,收购价直线下跌;另一方面,消费市场渐趋活跃,棉纱、布价格开始上扬。持续4年之久的“棉贵纱贱”困境随之消解。

市场反映获得立竿见影的效果,申新各厂境况好转,申二、申五复工。期间,荣德生在无锡主持公益铁厂,自造机器,日产新式织布机8台,性能不差于日本、英国机器,成本却便宜一半。自产机器在申新各厂普及,渐次恢复繁忙景象。宋子文再未提及接管申新一事。

进入1937年,全国风调雨顺,申新各厂赢利日增,福新、茂新面粉产销两旺,三新财团呈现久违的兴旺之象。

正月十六,荣德生62岁生日,荣宗敬奔赴无锡,与荣德生庆生,并计议企业未来。兄弟互通消息,认为虽债务沉重,但前景看好,正应增加纱锭、添置机器、扩建新厂,力图更大发展。二人勾画企业未来宏图,言谈间,不觉已到三更,仍意犹未尽。然而,数月之后,卢沟桥的炮火将一切美好想象摧毁。

国破山河在,历经劫难的荣氏企业又将面临怎样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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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宗敬之死

在战火蔓延至上海之前,政商两界已作好最坏打算:为避免重大损失,内迁看来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1937年8月10日,国民政府行政院通过资源委员会关于拆迁沿海工厂的提案,这意味着企业内迁提上日程。11日,上海工厂联合迁移委员会成立,开始动员上海工厂、企业,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放眼上海滩,一派忙乱景象,在政府规劝下,部分企业拆厂迁移,辗转内地。这些企业多属小厂,员工少、设备简单,纵然转移厂址,也不会动摇根基,花费也不多。而对于上规模的企业则另当别论,盘根错节的供求关系暂且不论,仅拆卸、装运数量庞大的机械设备就是一笔不菲费用,转移之后能否招到工人、站稳脚跟、打开市场,均是未知数。因此,大企业反而不急搬迁,也许是在作最后的决断,也许是在寻找第二种选择,总之,极少者付诸行动。

以规模而论,荣氏三新财团毫无疑问属于大企业集团,荣氏兄弟同样为搬迁问题而费心思量。

单以面粉厂、纺织厂计算,荣氏旗下就有21家工厂,其中14家位于上海,占2/3份额。此外,4家位于无锡,其余3家分布在汉口、济南两地。可见,上海、无锡是荣氏企业的大本营和根据地,如果上海失守,无锡也不可久存,如何保存这两地的有生力量呢?

荣宗敬与荣德生商议认为,贸然全部搬迁,风险过大,不如无锡申新先行内迁,探明究竟后再作打算,期间,上海各厂按兵不动,趁同行迁移之际加紧生产,万一局势恶化,尚有租界庇护。

计议已定,无锡郊外的申新三厂做“开路先锋”,紧张地拆迁。8月13日,淞沪会战打响了。

出乎意料的是,荣氏企业最先遭到的是国民党的非难,而非日军的洗劫。9月,当装载着申新三厂第一批纱机、布机的船队行至镇江时,镇守海关的国民党军强行征收关税,船队被挡在关外。1个月后,第二批船队抵达,再次遇阻。直至无锡沦陷,船队仍未驶出镇江城。最终结果可谓悲壮,除了3000担棉花辗转运往上海租界,申新三厂资产被日军洗劫一空。

此后,灾难接二连三地降临。

10月,上海火车站附近的新仁堆栈被日军炮火击中,所存面粉和小麦全部被焚毁。12月12日,茂新一厂被日军焚毁,二厂被日军占用。在历时三个月的淞沪会战中,位于周家桥的申新一厂、八厂遭日军轰炸被毁,位于杨树浦的申新五、六、七厂亦惨遭轰炸。

申八是申新装备最精良的工厂,产品可与日纱匹敌,向来被日商忌恨,被炸毁后,日本丰田纱厂纵人趁乱将126台英国精纺机砸碎。据申新总公司估算,申新一、八厂固定资产损失达383万元法币1935年11月4日,国民政府规定中央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三家银行(后增加中国农民银行)发行的钞票为法币,取代银本位的银圆,1948年8月19日被金圆券替代。在1937年,1法币约合0。29美元。900英镑及1961美元,间接物资损失达134万元法币,两者合计超过500万元法币。

此外,茂新、福新所受打击亦不弱于申新,荣氏企业2/3被毁。

此间,荣德生避难汉口,主持外埠事务,荣宗敬将所剩不多的企业迁入公共租界,图谋再起。此时,一个名为“上海市民协会”的组织向荣宗敬发出入会邀请,该组织打着“救济难民、俾彼等得返故乡,重理旧业”旗号,其实却是被日军控制的傀儡,很是物色了一批商界知名人士。

事实上,该组织早就向荣宗敬伸过“橄榄枝”,那还是1931年的事情,不过,荣宗敬当时并不在意。7年后,在日军淫威之下,他开始将恢复企业的希望寄托在这个组织,于是痛快答应。

荣宗敬很快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重大失误。投身日军阵营者成为爱国志士眼中的汉奸、走狗,进入地下抗日分子的“暗杀黑名单”,这个看似“单纯”的经济组织也不例外。没多久,上海南市电力公司总经理陆伯鸿神秘死亡,上海杂粮业同业公会主席顾馨一遭遇恐怖袭击,他们均是“上海市民协会”头脑,一时间,该组织人人自危,荣宗敬住宅附近经常有神秘分子出没。

从本质上讲,荣宗敬只是一名商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虽不至于犯糊涂,但他关心更多的是企业,因此当机会灵光闪现的时候,他会本能地抓住,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荣宗敬回过味来,匆忙乘船逃往香港。

对于一个65岁的老人来说,半生事业被毁已是人生悲剧,加上恐吓、劳累,抵达香港不久荣宗敬即染病住院。1938年2月10日,这个一生要强的商人因脑溢血停止呼吸,弥留之际勉力呼喊:“申新复业!”

未来去往何处?

毫无疑问,复兴重担落到荣德生肩上。

荣德生身在汉口,却一刻未放下上海。荣宗敬去世后,荣氏企业在上海群龙无首,倘若形势不利,极有可能落于外人之手。

荣德生紧急写信安排三新总公司人事: 荣鸿元、荣伟仁任经理,荣鸿三、荣尔仁为协理。荣鸿元、荣鸿三为荣宗敬之子,而荣伟任、荣尔仁是荣德生长子和次子,这样安排,既能体现长房、次房之别,又可结合个人所长,各行其是,显然用意颇深。荣鸿元、荣鸿三与荣伟仁、荣尔仁一样,都是“仁字辈”,荣鸿元又名荣溥仁,荣鸿三又名荣辅仁。

待局面稳定,1938年6月,荣德生赴香港治病,尔后返上海,居幕后,静观时局。

此后三年,荣氏企业波折不断。上海、无锡申新8家工厂,以“合作办厂”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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