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枪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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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妈的!”说着伸手狠狠打了伪军一记耳光。
“怎么,你敢打人?”另一个年轻的伪军火了,端起上了刺刀的枪向青年人扑过去。
青年人不慌不忙,抬腿踢飞了伪军的枪,一拳打在伪军的脸上,鲜血从鼻孔里流下来。
“干什么?”刀万财见青年人气度不凡,又见这身常见的特务打扮,怕遇上的是城里的便衣队,弄不好会惹来麻烦,便对两个伪军骂道:“妈的,不长眼。”说着转身满脸堆笑地走过去说,“唉,手下多有得罪,请凉解,请凉解。”他眨了眨阴沉的眼睛,点头哈腰地问,“你是……”
青年人抬起眼皮,不屑一顾地说:“怎么刀队长,连我都不认识,你好大的记性。”
刀万财凑近青年人,一脸疑惑,翻遍记忆也寻找不到他的印象。他伸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长官,我这人特没记性。”
青年人立时瞪起双眼,满脸不高兴地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这边来。”桥头南边是一座碉堡,白天没人把守。青年人来到碉堡南侧,刀万财也一副不屑地走近,猛地见青年人手里握了一支枪,立时吓得浑身抖动起来,马上笑着说:“长官别误会,是弟兄们不认识,请凉解,凉解。”
“别动,贴到北墙上去,我不是什么长官,是专打日本鬼子的。”她用枪点着刀万财,要他给解决点儿粮食,又说:“刀队长,你的枪不赖,这枪归我了。”
这时从桥东走来一个瘦小枯干的伪军官。他叨着烟,斜背一支王八盒子,一扭三晃,大摇大摆向桥西伪中队走来,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刀万财,刀队长。”
刀万财听了,高兴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了,如果你出坏心,我手中的家伙会叫你不能喊叫的。刀队长,来的是什么人。”
“他,他叫孙三,是我们的大队长,人们暗地里叫他孙三猴。”
“好,你把他叫到这儿来,我看上了他的王八盒子。”说着把枪顶在他的肚子上。
“孙队长,你到这儿来。”刀万财斜眼望着腰间的枪口,颤声喊道。
孙三听了,又见他站在碉堡南侧和一个头戴礼帽的人说话,答应了声,好奇地走过来,心想:“这小子肯定又捉了个冤大头,边走边想喊道:“刀队长,又得了多少外快?”
“别动!”王宁转过枪口,一下把一颗打开盖的手榴弹放在孙三的脖子上,“孙大队长,对不起,如不老实它会送你上西天的。”说着抓过他后腰间的枪,撸了撸笑了,而后又对刀万财说:“刀队长,你把那位给你们送饭的孙掌柜叫到这儿来,我有话跟他说。”她指着从桥东走来的孙掌柜,从身上掏出一根细细的线绳,系在孙三脖子上的手榴弹上,又把另一颗手榴弹挂在刀万财的脖子上说,“你俩有一个不老实,它就会响的。”又对推着自行车下来的孙掌柜说,“如果想叫你的两位队长活命,你就推车跟我走。否则我也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又扭头对两位队长笑哈哈地说,“二位队长辛苦点吧,陪我走一段路,走吧,老实点,头里走。”
二人慢慢地走着,深怕有一人走得快或慢,会拉响后背的手榴弹。为此二人紧挨着,胳膊紧抓着。在拐弯处王宁对二人说:“这样吧,你二人的任务完成了。我喊一二,转过身,向回走。”她又拍拍孙掌柜油麻麻的衣服说:“你离他们远点,跟着走吧。”
孙三听到口令,如同获得生命似的迈开小细步,沿运河大堤向回走去。由于过度紧张,二人满脸满身都是汗水,衣服如同水洗,都湿透了,头上的汗水变做蒸气升腾着。二人走得快,孙掌柜走得快,二人走得慢,孙掌柜走得慢。刀万财拉住孙三喊道:“孙掌柜,你他妈的走快点,把我们身后的手榴弹解下来!”
孙掌柜平时就受他们欺负,见他们这副模样很解气,就磨磨蹭蹭走过去,解下二人身后的手榴弹。
二人愣了,如同一堆泥似的瘫在地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的妈啊,好悬!”
“一定是八路!”孙三说。
刀万财胆怯地看着孙大队长,小心地说:“孙大队长,咋办?”
从地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狠狠地踢了下爬在地下的刀万财骂道:“妈的,早就走远了,还不起来!”一边骂着一边用沾满汗和土的双手抹了下汗淋淋的脸,
第三章伪军大队长孙三只觉得一股咸苦的土腥味流入嘴里,他狠狠地吐了几口,斜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掌柜骂道:“还不快滚,站在这儿干什么!”说着大步向桥头据点走去。他来到桥头,双手抱肩斜抬着腿,而腿却不断地颤动着,用一双三角眼,斜视着桥上四个检查的伪军。这时又有一位头戴礼帽,身穿大褂的年青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他目不斜视,挺胸腆肚,神气十足,大有目空一切的傲气。“妈的,又来一个!”孙三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腰间的枪,这才意识到枪被八路拿走了。他无奈地闭上双眼,心想,“眼不见为净吧,这年头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队长,咱们到中队部去吧。”刀万财装作看不见的,气喘喘地站在他的身旁十二分小心地说。
“好,回你的中队部。”孙三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但还是气冲冲地说,“好吧,叫弟兄们站好最后一班岗。”说罢大步向桥北的伪军中队部走去。
屋里几个小队长都在,见大队长进来,马上立正敬礼。他不高兴地挥了一下手,一屁股坐在土炕上,眨着一双小眼睛对随后进屋的刀万财说:“你好大胆,把我骗到八路手里。”
刀万财屁股刚挨炕,听到大队长的话,大吃一惊,立时站起身,凑前几步立正敬礼,颤抖着身子说:“大队长,这这,你可别冤我了,当时你正喊我,我正在那女八路的枪口下,她让我喊你,你想我能……”
“放屁!”孙三火了,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私通八路,来的将计就计?”
“大队长,我,不……”
“还他娘的愣着干啥?……”
不一会,勤务兵端来几样菜,刀万财讨好地说:“大队长,今天我请你喝‘卧牛大曲’咋样?”
二人放上炕桌,一边一个,勤务兵过来倒上酒。孙三看了看年轻的小勤务兵说:“小伙子,多大了?”
“报告大队长,今年十五岁。”
“十五岁,好好,好好干,有前途。你出去吧,我和你们中队长自个斟酒就行了。”孙三知道像这样的小勤务兵必须以礼相待,才能使他为自己买命,临危不致背叛自己。
“你走吧。”刀万财随着大队长的口气,也挥了下手。端起酒杯恭敬地说:“大队长,敬你一杯,来。”
“嗬,好样的,自己搞上庆祝了!”随着话音,便衣特务队的王组长一步迈进门来,见二人正在喝酒,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但他在这二位队长面前也不敢太放肆,于是就旁敲侧击地说,“二位队长自个给自个压惊吧?”
孙三本来就看不起特务队,他知道特务队的人经常无事生非,因为他们直接受日本人领导,很得日本人的宠,虽然平时没什么来往,但见面时孙三把脸一扭,也就大摇大摆地过去了。可今天不能了,特别是又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由得打了个颤,闹不好,他到日本人那里一句话,自个的小命就玩完了。为此他一改往日的态度,满脸堆笑地说:“哪股风把王组长吹来了?来,来,快上坐。平时你我都忙,难得弟兄们一聚,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喝几杯。”
“来,对对,喝几杯。”刀万财最会领会上司的意图,立时跳下炕,过去拉住王组长的胳膊。
王组长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此人是个游手好闲之徒,在乡里是个有名的恶徒,什么样的坏事都做得出来。日本鬼子来后,他投靠了敌人,为敌人摸情报,很受日本人的喜爱,而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但他有一大爱好,是个见酒走不动步的家伙。如今见二人真心相让,又闻着酒菜的香味,肚子里仿佛有一只小手似的,他立时把刚才的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一屁股坐在炕上。几杯酒下肚,又勾起了他的贪欲,他见二人只顾劝酒,沉思了会儿说:“二位队长别多心,兄弟不过刚才躲到桥东边看见了,也没什么,没什么。”他端起一杯酒又说,“来,刀队长,孙大队长,干一杯。”他见二人干了,又说:“不过要是叫日本人知道了可不好办……”
刀万财见自己的队长眉头紧皱,脸上一会儿怒气冲冲,又一会儿心平气和,他知道队长的脾气,生怕惹火了,把事情闹大。于是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大把票子塞到王组长手里,点头哈腰地说:“王组长,小意思,全当我们大队长的一点心意,买杯水酒喝吧。”
孙三斜视着王组长,把满肚子的火气压下,强打精神说:“来,王组长,兄弟敬你三杯。”说着向刀万财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你三杯,我三杯,不一会儿两瓶卧牛大曲下肚。王组长一溜歪斜地走出屋,敞着怀,斜挂着一只日本王八盒子,走上桥头。
“大队长,咋办?他妈的准告诉……
“咋办,还用问吗?”孙三火了,露出一副凶像,“你亲自去。”
“好,”刀万财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要神不知鬼不觉,万一露出马脚你我都完蛋。”
再说王组长一溜歪斜地上了桥,晃晃悠悠,脚如拌蒜。过往行人见了,如同见了鬼似的远远地躲开了。王组长见了,心里越发高兴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是这一方的太上皇,人们望而生畏了。他吸了口烟,抹了下额上淌下的汗水,嘴里哼起了小调。走着走着,他觉得口喝,很想找点儿凉的东西下肚,这样肚子会好受一点,人也会觉得凉爽儿点。他一路想着一路四下乱看。这时他见不远处有一个女人,漂漂亮亮,仙女下凡似的,裙子被风一吹,露出雪白的大腿,特别是一双小巧的脚上穿了一双红色透明的袜子,好性感,他自觉一股难言的骚热袭上心来,再也控制不住了。特别是他觉得兜里有钱,钱来得易花着也易。他睁着一双醉眼,迈开大步向那女人追去。那女人如同一颗流星,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失望地站住,心里恶狠狠地骂着,愣愣地四下瞅着,蓦地他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双醉眼立时放出一股贪欲的凶光,这凶光燃烧得他不能自制了,他转身向街旁一位如同月宫嫦娥似的买水果的三十来岁的女人走去。他斜着一双贪欲的眼睛,来到水果摊前,伸出鹰爪似的手向女人白而细腻的脸上摸去,嘴里叨叨着:“小娘们,可想死我了。”说着伸开双臂向那妇人搂去。
那女人见了,立时向后躲去,王组长由于醉壮贼胆,也顾不得许多,立时拔出手枪相威胁。女人见了枪,仿佛长了见识和胆量,又如同打了强心针似的,立时杏眼圆睁,骂道:“不要脸的狗特务!”话到手到,一记狠狠的又脆又响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嘴角立时渗出一股血迹。这记耳光把王组长击怒了。自从娘肚子里爬出来,只有爹娘和日本人打过他,还从没第三个人敢动他一手指头。他火了,醉和贪欲使他失去了理智,他捂了下火热样痛的脸,凶相毕露地向女人开了枪。女人的一只胳膊被枪打中了,只见那女人猛地向身旁卧着的一只大狼狗喊了声,只见大狗如同一只小牛子似的立起身,弓起下腰,张开大口,嚎叫一声,如同下山猛虎向王组长扑去。今天也该着他倒霉,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女人就是东光县城有名的十大美人之一,号称美女蛇的张美艳,她是特务大队长、他的上司田野二郎的情妇,在鬼子面前也是个说了占地方的人物。田野二郎为了不使她受人欺负,特意把他心爱的受过军训的一只狼狗给了张美艳。只见那只大狗一口咬掉了他的手枪,把他扑倒在地,后腿骑在他的身上,前腿按住他的双手,嘴对准他的鼻子、眼睛咬去。立时他脸上血流如泉,大块大块的皮肉从脸上被咬了下来。起初他还在和狗掐打,鬼似的嚎叫,渐渐地他只是挣扎、呻吟,不一会儿,脸上露出白白的头骨,他不动了,也没有了生息,惨不忍睹,使一些过往的人胆颤心惊。特别是那些听到枪声赶来的伪军、特务和日本鬼子,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了。这时田野二郎接到张美艳的哭诉电话,立时开车赶来,把情妇送往医院。回来后,见狗凶恶地守在尸体旁,他走过去,拍了拍狗背,摘下雪白的手套,用刀拨了拨死尸,命身旁的几个特务说:“人,死了死了的,你们的抬走,快快的埋了埋了的。”说着拾起一旁的手枪,和狗钻到小车里,一溜烟开走了。刚才天气还是好好的,转眼刮起了大风,风把地下的尘土和树叶刮起,满天飞舞。这场灾难,使那些特务汉奸们心惊肉跳,使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