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时代的士兵-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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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的战斗并没有结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没有人敢动一下,无不眼巴巴地看着我落魄孤单的身影,谁也不想冒生命危险到对面甲板上去搬尸体,这不仅是苦差事,而且还有极大的风险性,谁也无法确定那把沾满大胡子鲜血的长剑,什么时候会砍在自己的脸上,毕竟那个场面对所有人来说实在是印象深刻。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见此情景,我抱起那个大胡子的尸体,一言不发地跳上了连接板。
汗毛无不竖了起来,所有水手的十字弓都不禁再次举起,对准我的心脏,而我却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切,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从连接板上跳了下来,我将那尸体平放在甲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围拢上来的水手们,直到被愤怒和恐惧两种相互对立而又融合的目光将我完全淹没。
“我是德罗特船长!”慢慢拿出烟斗,塞紧烟草,那个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男子慢步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冷冷道,“我必须没收你的长剑,没有我的允许你将不能要回这把剑!”
紧紧握着腰中的剑,我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并不是畏惧,而是委屈,羞辱,许多复杂的思绪象泉水一般淌了出来,我清楚地明白拒绝的后果,我知道自己可以选择无比荣誉地战死,但我却无法看到兰蒂朵有任何损伤。
我的大脑在痛苦和彷徨中激烈地交锋,一个骑士如果交出了他的剑,就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的荣誉和生命,这对骑士来说是极大的耻辱,而我却在很短的时间内两次经历这种羞辱。
“一个拿着沾满自己人鲜血武器的人,是不容许在船上继续呆着,你虽说是客人,但也要遵守我们船上的规矩!”德罗特船长眼里闪耀着锐利无比的锋芒,他一字一字很不留情地击在我最脆弱的心坎上。
剑,微微颤抖,终于,还是,第二次,不情愿,递了过去,这一次我很难相信还会有机会再重新取回,虽然这是完全违背我的意愿,但我宁可饱受任何屈辱也绝不能让兰蒂朵身陷困境,也许此时正有一打的士兵,以同样方式举着十字弓对准她。
德罗特船长慢慢接过剑来,他眯着一双充满狡黠的眼睛,仔细地观看我的表情以及周围水手们的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将剑使劲地抛到了大海之中,然后幸灾乐祸地道:“我忘了说一句,船上还有个规矩,不准沾满自己人鲜血的凶器留下!”
周围一片是胜利的欢呼声,所有的水手都为船长这个侮辱性的举动大声喝采,许多甚至开始用弯刀拍打盾牌大声唱海神赫辛斯的颂歌,仿佛他们在为战胜了一个极为可恶的妖魔而欢歌乐舞。
我愤怒而又无奈地瞪着这个浑身充满冷酷和傲慢的男子,拳头在颤抖,在发白,如果不是为了兰蒂朵的安全,我可能早已一拳击碎了他的脸孔。
荣誉即吾命,这是所有骑士一生都为之信奉的守则,但这一次,我还是无比委屈地忍受了下来,将满腔沸腾的愤怒情绪压在了心的深处,以致于很多年后,我都在惊讶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力量来克制这股怒不可竭的激烈情绪。
“你们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的处境还是很糟糕,快回到你们应该在的地方!罗司汤,你叫人将这个登船板撤去,我们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德罗特对着人群不停地拍着手掌驱赶他们,见人群都散了才转过身来,冷漠而又残酷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意味深长道,“保护好你的那两个女伴,索罗斯顿的兄弟可是一个亡命之徒!”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知是该上前狠揍一拳,还是握住他的双手表示感激,我发现自己对这个立场飘忽不定的男子什么也不了解,什么也不知道,他那前后矛盾的处事方式让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他带给我也许是一次成功的逃亡之旅,也许是一条永无轮回的地狱之路。
“很可惜那把剑吧?”那个在远处始终一动不动,仿佛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人的大地精灵,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的身后,笑容可掬道,“不过说实话,那确实是把好剑,先不论它的锋利度如何,单单是那精美的雕纹就足以娉美于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了!”
“吾剑即吾命!”我回过头来,冷冷地瞪着他,我不讨厌他,但同样也不喜欢他,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这个充满贵族气质的精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我已无法再考虑这么多,因为我已经一个转身跃进了大海之中,如果这样屈辱地失去自己的剑,我想这后半辈子都将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 ※ ※
当海狼号离开食人鱼号时,红色的火苗便已在这充次着死神帕里恩夫阴影的甲板上飞窜漫延,火光映亮了半个天空,除了几声凄厉的哀嚎声,就只剩下大火熔烧木头的噼兹声。
空着手,我全身湿透地爬上了舷栏柱,静静地注视这一切悲惨情景的发生。
对于整个辽阔无垠的大海来说,生命是如此渺小虚幻,而对于那每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和全身包裹着火苗的垂死人影来说,生命又是那么地真实深刻,我的心不禁一阵地痉挛。
为了不引起水手们的忌恨和猜疑,我并没有将剑拿到甲板上来,而是藏在了船上某个隐秘的部位,我知道在这趟充满高风险的逃亡旅途之中,我绝不能没有剑。
就在我们和食人鱼号激战的同时,尾随的深海城那艘战舰也遭到了后面五艘海盗船的猛攻,他们比我想象中还要顽强地多,在击沉了两艘海盗船这后才丧失了战斗力。
他们的三根桅杆被大火烧得一塌糊涂,只剩下焦黑的炭木和残破的帆布,船身上下到处是可怕的裂缝,这对海上航行的船只来说是毁灭性的,一个大风甚至一个浪头都能将整艘船覆灭,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持航能力,正像一只没了腿的羔羊等待饥饿无比的狼群的扑食。
虽然骑士们不停地向海狼号打出求救旗语,但是德罗特船长根本不理睬,仍是让船远远地离开那群倒霉的骑士,海上闯荡的人见了太多的死亡和鲜血,心里总是特别冷酷和残忍,有时候为了丁点的淡水和食品,不仅可以牺牲同伴的利益,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亲人,这也让我看到海上人们残酷无情的一面。
骑士们的左舷被击出了一个大洞,虽然在吃水线以上,但喧腾呼啸的海涛还是玩命似地向里面猛灌海水,他们的船随着时间地移动渐渐往下沉去,我猜想用不了半个时辰上面的人便全都将葬生大海之中。
追上来的那三艘海盗船仿佛并不急于准备痛击他们,而是绕过骑士们即将沉没的船向我们追来,显然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
我知道如果没有人去救那帮骑士,他们最终将像食人鱼号上面的海盗们一般葬命于大海之中,面对这狂嚎怒吼的凶险海涛,哪怕是再强的战士,空有一身上乘武艺或是高级魔法,也同样是无计可施的。
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湿漉漉的身子,优索弗尼亚爱笑不笑地摸着鼻子,道:“我的骑士,这一次你又在想什么呢?”
感觉到他的话中隐隐有种不太友好的东西,我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但很快便停了下来,转过头问:“你知道我的舱房位置吗?”
诧异地看着我,想从我脸上的表情探察出什么,优索弗尼亚微微点头,眯着他那漂亮无比的杏仁眼睛怪有趣地笑道:“干什么?”
“能帮我一件事吗?”目光闪闪,就像一个在荒漠里夜行的旅客所看的远处的灯光,我凝视着他,突然问道。
脸色有些微变,瞳孔在收缩,优索弗尼亚紧紧闭着嘴,马上摇了摇头,脸上仍是那副高贵而不经意的笑容。
“那就算了!”怔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我长叹了一口气,又开始走我的路。
“如果让我保护你的那两个漂亮的女士,这我倒可以考虑一下!”眼里闪烁着聪慧狡黠的光芒,优索弗尼亚在背后大声说。
“谢谢!”整个人仿佛凝成了石膏,我愣了一下,再次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就是这件事,拜托了!”
看着我迅速离去的背影,优索弗尼亚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笑道:“真是一个天生劳碌命的傻瓜!为了别人的事情总是这么风风火火,值得吗?”他抓了抓后脑勺,显然也很惊讶于自己怎么会答应对方的要求,这可不像是他优索弗尼亚的风格啊,也许是那个穿莲衣裙的女孩子过于美貌的缘故吧。
一道深沉而邪恶的笑容在嘴角边逐渐泛散开来,他感到今天的心情特别地好,他真希望这次海上旅行不要过早的结束。
※ ※ ※
把守在舰桥四周的卫兵全都被一一举起抛了出去,不是四脚朝天便是头拱地倒瘫在船板上爬不起来,门被重重地推开了,我高大威凛的身影就像魔法师的变幻术一般出现在德罗特船长缩紧的瞳孔里。
“你想干什么?”目光严峻而坚定,令人不敢正视,德罗特一动不动,他注意了一下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正藏着一把工艺精美质地轻盈的十字弓,一颗狐疑局促的心这才稳定了下来,“是想为你的那把破剑讨回名誉的吧?”
缓缓地走进了长长的舰桥上,反脚将大门关上,我凝视着德罗特船长,一字一字道: “我希望你能开船过去救那帮骑士们,他们的船在沉没,他们的生命危在旦夕!”
讶然地怔住了,德罗特好奇而困惑地瞪着我,显然很不明白为了那帮骑士,眼前这个年青人居然会如此大动干戈,难道是真的不知道骑士们来此的最终目的吗?
他挥手制止了舰桥上两个举起战斧和长剑的水手,饶有兴趣道:“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年青人,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不能眼睁睁看到他们死去而无动于衷,我不想让自己陷入深深的良心遣责之中!”我平静而坚定地回答,“我要救他们!”
“看不出你是一个蛮有正义感的人嘛!但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找的,在海上每天都会发生这种悲剧,你没必要遣责自己的良心!”撇了撇嘴巴,仔细地打量我的身体,仿佛第一次才认清我这个人,德罗特摇了摇头嘲笑道,“我必须拒绝你的这个要求,我们不能拿全体船员的生命去冒险,在我们的周围,还有4条杀伤力极具强大的海盗船!收起你那虚伪恶心的同情心吧,这在海上连个屁也不值!”
满脸胀得通红,眼里的怒火像熔岩一般迸射出来,我忿忿地上前一步,这个威胁性的举动立刻引起了舰桥上所有人的高度紧张,除了德罗特船长之外,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手中紧紧抄着武器几乎都要扑过来。
“我们可以向他们打出旗语,就说吉尔塔特落在我们手里,如果想要救回他们的首领,就必须退船,我想他们是不会拒绝的!”强忍着对方语言上的粗鲁攻击,我把想好的答案回复了一遍。
“屁话,你以为海盗是慈善机构吗?”明显带着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我,德罗特船长哈哈大笑,道,“我与他们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他们只要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们要拉的是什么屎!”
“在南索罗岛盘踞的海盗领袖在二十年里已经换了六个,吉尔塔特只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他担任了足足十年有余,但现在他的座船被击毁了,你以为他就算能逃回同伴那儿还能活得下去吗?海盗从来不需要一个失败的王,而且是连座船都没有的王,他们需要一个强大无比的首领,一个战无不胜的强者,而这未来领袖大概就在这剩下的四艘海盗船中产生,谁有力量击沉我们,谁就有机会重新再登上宝,成为新的海盗王,但那人现在已经不会是名叫吉尔塔特的人!”
目光阴冷透亮,仿佛能刺穿人的灵魂,他继续道:“这就是海盗,这就是海上争霸!
如果你像他们那样整天面对这片凶险难料的大海时,你就会发现强者是多么孤独可悲,人们需要他,依靠他,而他除了自己信仰的神主之外,只能依靠自己。”
我愣住了,完全被他那简直是无情到了残忍的描述震憾了,我不知道在海盗世界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套无比冷酷的王者制度。
同样是为了生存,深海城的穷人可以为一块面包,一枚铜币大打出手,甚至出卖灵魂,南索罗岛的海盗可以为了争夺一件御寒衣物而自相残杀,他们的行为本质上说又何不同呢?而这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当被所有人习惯并接受时,这又是谁的悲哀?
“难道我们除了逃跑之外就别无他事可做吗?”骑士的荣誉至高无上,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我愤怒地大吼道。
“你说对了,在这茫茫大海上,生存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对敌人怜悯便是对自己残酷,逃跑并不是耻辱而是求生的最好办法,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同样愚蠢的傻事,这对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