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曲-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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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国王的命令,而且除了你的雪魄,利眼和龙魂的兵力都留守在首都。比较而言,西部的兵力倒是非常薄弱,如果真的如你所担心,恐怕一旦冲突爆发,我方会陷入困境。”
“不止是担心,虽然非常隐蔽,但是已经捕捉到了蛛丝马迹。涌入汶多瓦地区的大量人口来自西北提卡地区,九成是精壮男子,从西北传来的消息,那个人秘密离开了提卡。”
“流放到提卡的唐特·古拉斯!”
“不错,先王一定会后悔当初对他的死刑免除。唐特·古拉斯蓄积起了力量,他回来报复了。”
“报复,还是继续实施十三年前的颠覆计划?”海因姆冷笑道,“那老家伙要是认为我们这些年轻人容易对付,那就让他试试吧。”
十三年前唐特·古拉斯趁詹姆斯三世陷于立储纷争中,从东部领地内洛加领兵叛乱。由于对局势分析不足,前锋利眼军队折损大半,利眼将军,海因姆的父亲塞巴斯利安·霍利以身殉职。这一场内战,一直延续了十个星辰期,东部大片土地陷入叛军手中,最后在叛军企图攻下东部要塞城市塔科泽时,龙魂军队受命加入讨伐,与雪魄、利眼从近战、远攻和空中三面夹击,才把叛军悉数歼灭,活捉唐特·古拉斯。但令人吃惊的是,詹姆斯三世并未对唐特·古拉斯痛下杀手,只判决流放西北提卡。有人说,唐特·古拉斯拿一个秘密和先王交换了自己的性命。几天后,第三王子达瑞·里普曼被立为王储,也就是现在的里普曼二世,而呼声最高的第一王子泰拉竟然连公爵都没有被册封。
“兰登,尽管这里是你的领地,我还是不明白国王为什么把你派来调查。能否请你把任务移交给我,我一直在找机会跟唐特·古拉斯清算帐目。”海因姆冷着脸,郑重地请求道。
“我真高兴有人帮我接过责任,这种黑暗中的生活实在有违骑士精神。”
海因姆露出一丝笑意,打趣道:“你是担心你的小妻子吧。”
“我这就把你在汶多瓦的消息告诉芙蕾拉,我想她一定会很乐意跑来见你的。”
“哦,不,兰登!她真的会把我头发烧黑的!”
第二卷 流放犯的野心 第三十一章 恶梦
(更新时间:2006…6…9 21:47:00 本章字数:5466)
她又回到那个地方了。纠结在一起黑色的灌木丛,露在地表狰狞的树根,缭绕的雾浓得化不开,本该看不清的黑暗里,却清楚地显现出三座高耸如三叉戟状的山峰。
这里是比洛密亚山脉北高峰,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地方。
她如同夜里迷路的孩子,胆战心惊地张大惶恐的眼睛,恐惧从全身的毛孔渗进身体,无数看不见的亡灵尖锐地嚎叫着,不怀好意地在她身边飞掠而过。她凄凄切切,尖叫在喉间翻滚,却没有勇气冲出口。
忽然,手上传来一阵温暖,皮肤相触的瞬间,她就明白是谁来拯救她了,她带着哭腔,惊喜地,又委屈地颤声说:“殿下……殿下……”
——害怕吗?
“怕……怕极了……”她吸着鼻子,抽噎着。
——不用怕,芙蕾拉,它们伤害不了你。
“可是,可是我感觉得到它们的恶意。”
——相信自己,芙蕾拉,相信你很厉害,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你。
虽然看不清王子的脸,但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温暖的,令人放心的笑容,那双北极星般的眼睛温柔又坚定地给予她信心。于是她跟着笑了,亡灵刺耳的尖嚎一下子消失,而雾,却更浓了。
——对,笑起来才好看,芙蕾拉,任何时候都不要哭,厄运总会过去的,希望女神喜欢微笑的人。
她抬起头,想展露最美丽的笑容给王子看,就在那一刹,她看到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王子背后,她惊叫道:“殿下!小心!”
可是晚了。那些黑影包裹住王子的身体,一望无边的黑暗里忽然绽放起鲜艳的蔷薇般的血红。她大声哭喊着,紧紧抓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那手却渐渐失去了温度,最后,松开了。
“殿下!殿下!殿下!”
如幕般的黑暗里传出泰拉王子的轻语。
——不要哭,芙蕾拉,笑也是最好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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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拉又一次从恶梦中惊醒,冷汗顺着脸颊滴进冰凉的胸口。举目都是梦里一样的黑暗,她抱起双膝,埋首在羽绒被上,悲切地哭泣起来。
不要哭,芙蕾拉,笑也是最好的哀悼。
她又想起了这句话,泰拉王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脸狠狠在被子上蹭了几下,把眼泪抹去,她披起晨衣,走上露台。
月色明亮,月华如洗,却不能给她需要的温暖。芙蕾拉低着头,娇小的身体在寂静中微微颤动。她突然很渴望一个拥抱,带着温暖的拥抱,无论是谁。
肩膀忽地一重,一片温暖从背上洋溢开。她拽住披到身上的外袍,回头看来人。凯尔温和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亮。
“已经入秋了,晚上出来不能穿那么单薄。”凯尔帮她拉好外袍,带着关切轻轻责备道,“你总学不会照顾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
“再过一会就是黎明祷告了。我看到您穿那么单薄上露台,才冒昧来打扰您的。”
芙蕾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做恶梦了。”
“也许累了吧,您最近很忙……”
“我想念他。”芙蕾拉忽然说,“我真的很想他。我多希望一切就像那场梦一样,睁开眼就没事了,黑夜结束就过去了。可是我每天都得面对日出接受事实,这不是梦,是真的,他真的已经不在了……我永远都看不到他了……”
她呜咽着,手不停抹去眼泪,却溢出更多的泪水:“我不想哭,我不想哭的……”
身体被人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凯尔缓缓抚着她的柔发,耳语如诗魅惑她的意识:“没关系,没有人会怪你,想哭就哭吧……”
月光柔和地包裹住两人,风安静地自边上流淌,芙蕾拉默默流着眼泪,轻轻说:“好象每次,我都在你面前哭,真是丑死了。”
“对于我来说,你不是威严的龙魂队长,也不是高贵的皇室,你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我从来不认为,哭泣是件羞耻的事情。”
“我很高兴能有人这么对我说。”芙蕾拉在他怀里喃喃道。
然而这一幕,却被远处树影下一个人看在眼里,他握紧了拳,拼命抑制心痛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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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弗送走最后一位宾客,终于能安静地休息一会。虽然他也是社交圈的常客,但是跟那位热衷交际的夫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倦了可以一声不吭回房睡觉,招来的一大帮客人却得他出面招呼,格罗弗敲着自己的背,暗暗抱怨那位堂嫂,他实在不明白,兰登怎么会娶回这么一位小姐。
他摇响了仆人铃,吩咐下人给他一杯热牛奶。可是进来的却是贴身男仆洛克。洛克神秘地弯身说道:“老爷,伯爵大人要见您。”
格罗弗刚从热闹的舞会里出来,脑筋还没转回来,懒洋洋地问:“伯爵?哪位伯爵?”
“老爷,当然是那位伯爵大人了。”
格罗弗迅速变了脸,神情无比警惕,他瞄了眼关好的门,压低声说:“现在?去他的地方?”
“是的,老爷,伯爵大人说有非常紧要的事情要与您商谈。”
“这老家伙,他简直搞不清这里是谁的地盘!”格罗弗忿忿道,却不敢怠慢,起身让洛克检查了下仪容,打开书房暗门,借着夜幕匆匆从后门离开。
驱车几里后,在汶多瓦郊外某座普通的农庄门口,格罗弗下了马车,在铁门上轻叩几下。过了好一会,门才开了一道不大的缝,一个四十来岁的仆人举着蜡烛照亮格罗弗的容貌,低声说:“切诺雷男爵,老爷等您很久了,请进。”
格罗弗生气地瞧瞧狭窄的门缝,无可奈何地把有些发福的身体塞进去。仆人擎着蜡烛在前面引路,到书房门前回禀道:“老爷,切诺雷男爵到了。”
门里传来回应,仆人开了门,躬身请格罗弗入内。书房里点着盏灰暗的油灯,燃着豆大的光芒,将整个书房熏染得影影绰绰。窗户挂着厚厚的毡布窗帘,将仅有的一点光亮严严实实地笼在室内。宽大的书桌后面坐着个人,昏黄的灯光只照亮他胸部以下的身体,脸完全隐在黑暗后面。可是格罗弗知道对方的身份,行礼道:“古拉斯伯爵大人,这么晚找我是什么紧要的事?”
“格罗弗,我听说你家最近来了位有趣的夫人。”
“那是芙蕾拉·切诺雷夫人,我堂兄兰登的妻子。”
“对于她,你了解多少?”
“堂兄兰登结婚的消息传来还没多久,我只知道她是首都赫格博斯一位显赫人家的小姐。”
古拉斯呵呵笑道:“看来你不怎么关心你的兄弟啊,格罗弗。芙蕾拉·芬顿·切诺雷不光是一位贵族小姐,她是宗室公主,从血缘上可以算是国王的表妹。我想你一定听说过龙魂军队吧,这位小姐,正是龙魂军队的队长。”
“什么?!”格罗弗叫起来,听到芙蕾拉的皇族身份已经令他大惊失色,没想到她还执掌着最强大的魔法军队龙魂,他的冷汗涔涔而下,赶紧回想这几天他是否有得罪芙蕾拉的地方。
“你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汶多瓦的持续发展离不开你的辛劳,当然,这是你们家族的领地,你有义务去治理完善。但是格罗弗,你终年辛苦,却始终是个代理人,真正的领主在繁华城市逍遥自在,接受国王的赞扬,现在一个新入门的妻子也能把你当成一个仆人使唤,作为外人,我为你感到不值。”
“伯爵大人,做领主代理人这是堂兄对我的信任,至于切诺雷夫人,她是我的嫂子,为她服务是我的义务。感谢大人对我的关心……”
“格罗弗,这里没有外人,你大可不必这么拘束。从两年前我来到汶多瓦后,就受到你不少的照顾,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说的话绝对不是为了试探你,我只是认为,功劳应该归于创造它的人,而不能被随意夺走,这和亲情无关。如果你那位堂兄兰登真的有心要帮助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依然只是让你当他的代理人?以他在国王面前的飞黄腾达,帮兄弟举荐一个职位并不难吧?”古拉斯顿了顿,锐利的眼睛把格罗弗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兰登已经离开了赫格博斯,我想他马上就要到汶多瓦了。真正的主角即将登场,我的朋友,如果你觉得落寂,我的农庄永远欢迎你。”
格罗弗心里乱成一团,这几年兰登几乎不管领地的事,大小事务全由他一人处理,人们俨然把他当成了真正的领主。可是兰登要回来了,再加上这几天不间断的宴会把人们的注意力都引去了领主夫人那边。他身上的光环马上就要消失,所有的努力,都会随着“领主代理人”烟消云散。
古拉斯满意地看着格罗弗的挣扎心理,继续劝诱道:“就我两年来的观察,你非常适合当领主。有能力的人却得不到该有的职务,是这个国家的弊病。如我有能力帮助你登上领主位置,你是否愿意跟我合作?”
“这,这……伯爵大人,领主的任命可是需要国王下旨的。”
“能让国王下旨的,可不是只有国王一个人,大臣们的意见往往能左右国王的旨意,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领主任命。兰登身居高位,他根本不需要一个领主的头衔,汶多瓦也依然是你们切诺雷家的领地,我不认为,这件事难以实现。”
格罗弗显然心动了,他舔了下嘴唇,问道:“您……您真的能帮我争取到领主的位置?”
古拉斯哈哈笑道:“就如同两年前我保证能使你每年多增加一万金收入一样确定无疑,我的朋友。”
“可是伯爵大人,”格罗弗小心翼翼说道,“这不是在帐目上做手脚那样简单,您和先王的过节……”他闭了嘴,却隐晦地指出古拉斯以流放犯的身份,难以令人信服会在政治上有多大影响力。
“我的朋友们可不像你的堂兄那样薄情寡义,这么小件事,他们还是卖我面子的。”
古拉斯当年人脉纵横,在上下议会中影响力都极为广大,他说的话,确实不能当做信口开河。格罗弗盘算着,以这老狐狸的心思,他是为了要得到什么,才愿意帮助自己夺到领主的位置?
古拉斯的阅历之深,怎会不明白格罗弗的想法,他再次开口道:“政治,就和做买卖一样,没有回报自然不会投入。我现在帮你坐上领主位置,当然有我的打算,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会把我这个想要最后享受几年荣华富贵的糟老头子告发出去。”
擅自离开流放地等同死罪,如果被国王知道,可以下达立毙令,如果能拉拢一个领主,那么在那块区域上,古拉斯就能站住脚跟,不必躲躲闪闪。格罗弗想通这些,才觉得安心起来。虽然他为政数年,对官场上那一套敲骨吸髓、倾轧结党了解甚透,但在老谋深算上怎么也不是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