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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江山美人谋-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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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如此做法是防范贵国先攻占离石,上将军试想,如果魏国是真心实意的想退还那三百里土地,何不坐观虎斗,利用贵国攻下离石,然后以三百里土地交换?”宋初一笑道,“魏国全不用担忧贵国不肯交换,毕竟对于贵国目下的国情来说,三百里土地比离石重要百倍……”

公孙原心中也早有怀疑,如果他是魏国将领,利用赵军攻下离石,不用伤自己一兵一卒,既消磨赵国兵力,又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

然而,在这大半个月的轮番攻击之下,离石防线已经有了明显松动,魏军却自己卖力攻打,并且传信请赵军后撤三十里,恐怕真是想把离石和三百里土地全都收归囊中啊。

“国尉是想让本将军顺着魏国的意思,把大军后撤,趁机夺下三百里地?”公孙原道。

宋初一击掌,赞道,“上将军快人快语,爽快磊落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她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道,“正是此意。”

公孙原直直盯着她,仿佛欲透过这般淡然的表象看到心底。

宋初一知他迟疑,于是道,“也不怕跟上将军透个底,秦魏世仇近百年,魏国称霸中原之时,秦国几乎遭受灭顶之灾,如今也绝不想看到三晋之中魏国独大的局面在下之所以真心实意的帮赵国,不外乎是为了秦国谋划,一不失离石,二力挫魏国。这件事情对于秦、赵来说是双赢。”

她身子前倾,声音轻而笃定的道,“于上将军来说,也是赢。”

“哈哈哈!”公孙原忽然爆发一阵大笑,手揉着膝盖,挑着眼梢看她,“怪不得,怪不得秦公要顶着百家争讨也要力保国尉世人只道秦国有樗里疾、张仪、司马错,却不知还有个宋怀瑾!善,本将军便听你如何谋划。”

公孙原能判断出宋初一说的九成属实,听她的话,必然能够夺回三百里地,可是离石不仅仅可通往魏国,亦可通赵、韩,往长远里看,离石不失,三晋便犹如刀悬在头顶上秦国这把刀一旦得了时机,随时可能落下。然而,他顾不得这许多了,他只知道,如果此时不建功取得赵王信任,那么他和他的家族永无翻身之日。

说到底,公孙氏本就不是赵国的公孙氏。

宋初一知他信了,略微松了口气,竖起手指补了一个令他更为安心的誓言,“上将军尽管放心,宋怀瑾若不是真心助你,便如商君下场。”

死无全尸。

如此歹毒的誓言,让公孙原心头大震,满面诧然的看向她。

“其实宋某十分敬佩公孙谷将军为人,然则,在其位谋其事,公孙谷将军之死,是某毕生所憾,故不忍见他白白牺牲。”宋初一声音哽咽,连忙抬袖掩面。

若说兄长被宋初一逼死,那么他公孙原也是帮凶之一,但瞧着她表露出悲伤,就一股无名怒火便冲上心头。

他双目充血,手紧紧握着膝盖忍住拔剑将眼前仇敌杀死的冲动。

宋初一倒是不用装,她的确对公孙谷之死怀有几分愧疚,不觉间红了眼眶。

不过,她虽真心帮公孙原,但并非因为对公孙谷的愧疚而是看中了他和赵国丞相公孙丕之间的仇恨。

自古国政大忌将相不合。

她的计谋可以救公孙氏,却不可救赵国。

公孙原沉浸在兄长壮年殒命的悲痛之中,将宋初一的话信了分,并未再往长远处想。

公孙原毕竟是从小以一个君子为榜样长大的人,纵然他性子里有摒不的自私自利,可要是比狠心和算计,拍马也赶不上宋初一。

倒是赵国丞相,与宋初一是一个路数。

她也不担心公孙原斗不过公孙丕那头老狐狸,公孙丕之于赵国,就如同原来甘龙之于秦国。权倾朝野,必为君主忌惮,一旦君主发现手中拥有了可以与之抗衡的利剑,便会毫不犹豫将其斩杀。

很多时候,君心,比智谋更重要。

宋初一静候着,待公孙原略略平复了心情,才与之商议起退兵谋地之事。

于此时,离石也迎来了最艰险的一战。

在宋初一离开之后持续十来天的缠斗中,魏、赵的攻击越来越密集,秦军甚至连大批换防的时间都没有。

如此情形之下,魏军一鼓作气攻上城楼,两军终于开始了近身肉搏。

河西守军得到军报,立即派大军支援。

消息一来一回需要时间,从河西军营到离石,急行军也需近两个时辰,幸而赵倚楼早已与子庭商议之下,调了七万人马驻扎在大河西岸桥口,全军抵达战场也不过两刻。

离石险危危的守着,一天一夜,城垛凸出的女墙上淋满鲜血,一层尚未干涸,又浇灌一层,几乎看不清原本城墙的颜色。

诚如宋初一所说,这是艰难的一仗。

“咸阳传来消息我君称王!”刀光剑影之中也不知是哪里吼出一句。

一直以来,天下人莫不以周王室为尊,对于称王无不慎之又慎,这个消息是振奋人心还是扰乱军心,实在是个未知数。

赵倚楼心头一紧,立即高呼:“大秦万岁!誓死保卫大秦!”

他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冲上战鼓所在烽火台附近,接过鼓槌,将战鼓擂的如同旱天雷一般,间歇处,大吼道,“大秦万岁!誓死保卫大秦!”

一旁的战鼓手和号角手收到感染,声音声势浩大与大河滔滔相呼应,激发起秦军的战意颓势陡然逆转。

战场厮杀声连天,那个人的声音不能使所有人听见,且在战场之上,根本不容分心,能最先影响士兵心理的是振奋气势的简单声音,就算有人听见方才的消息也来不及多想,很快被战鼓声音激励,重新坚定心智,专注于杀戮。

“誓死保卫大秦!”

“誓死保卫大秦!”

一声声气吞山河,尽显秦人血性。

赵倚楼把鼓槌丢给鼓手,“继续擂,越响越好。”

“嗨!”

韩虎远远看见赵倚楼再次加入厮杀,不禁哈哈一笑,剑势更狠了几分。

赵倚楼身为统帅主将本是不需加入最前线的战斗,但他是被君上忽然派过来的外来将领,后方有子庭坐镇,就算他真有什么好歹,秦军也绝不会乱,所以他上战场时无人劝阻。

经过大半个月并肩厮杀,韩虎不知赵倚楼是否有机变之能,但无疑,他是个能够绝对凝聚军心,将全军战意激发到极致的将领。

赵倚楼与将士同食同息,话很少,但办事实在,又不失豪爽义气,使得他很快与将士们建立了同袍之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战事越来越激烈。

秦人誓死守卫离石要塞,魏军好不容易攻上城墙,似乎只需一鼓作气便可成功,自然不容放弃。

双方互不退让。

次日,赵军遂了魏国的意思,撤兵后退。

公孙原一边派亲信日夜兼程将奏简递到赵王案上,一边明着传军情,暗中又秘密调兵分道而行。就在此时,终于得到了邯郸传来的消息——齐国已放出消息,与秦国结盟,并相王。

与这一并传来的,还有秦公称王的消息。

公孙原不禁感叹张仪之能,这等情劣势形之下,他竟能起死回生,说动齐王与秦结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赵国急行军,但因宋初一这几日吃坏了肚子,有些腹泻,公孙原便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并派五百人随后护送。

宋初一为防止公孙原过河拆桥,刻意把谋划只说了一小半,公孙原派人保护并监视也在情理之中,但她不会坐等结果。

天气炎热,宋初一坐在马车里,挑开四周帘子,既通风又可观看外面景致。

一行人全部都是面朝南,只有坐在马车上的宋初一方向恰恰相反。

秋风微动,四周已经泛黄的草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她眼尖的瞧见车队后方远处的草丛中隐有黑衣闪动。

宋初一暗暗放下心,看了一天,眼睛都酸了,好歹算是等到了。

她不动声色的转了眼神,待经过一大片的芦苇荡,才看向车外领头千夫长,故意挑了个刁难的问题,“你们上将军在做些什么?”

“回先生,将军在忙。”士卒见公孙原待宋初一还算客气,并不敢怠慢,却也不敢透露军机。

第299章 死亡三尺远

宋初一故作不悦,没好气的道:“你把车往路边靠一靠,我要如厕!”

“喏。”千夫长马夫停靠路边。

宋初一急慌慌的下车往芦苇荡跑,一转身看见后面跟了十来个护卫,破口骂道,“跟个把护卫就算了,来这么多人做什么!没他娘的见斯文人拉稀吗!”

千夫长以为宋初一是发作他方才敷衍的话,遂挥了挥手,示意四个人跟过去。

宋初一迅速地窜入芦苇荡,“你们几个背过身。”

这几个人都身怀武功,听觉敏锐,因距离宋初一不出一丈,所以也不怕她逃跑。

宋初一蹲在地上看着那四个人的后脑勺,脸皱成一团,心想黑卫也不知能否得手……

风拂动芦苇荡窸窸窣窣。

此地往前十里,便是赵国浩浩荡荡的大军。

公孙原一身银色铠甲,行在大军中部。

“上将军,前方十四里左右适合扎营。”军令司马转达了先行探子传来的消息。

“嗯。”公孙原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

军令司马见他点头,又继续道,“方才邯郸传来消息,秦相张仪与齐、楚丞相会盟,三国已成连横之势,互尊为王,秦公称王了!”

公孙原扯起嘴角,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半晌才喃喃道,“七雄国终于全部称王,大哥,你去了也好!”

礼乐崩坏,周王室沦为摆设,但不论如何,毕竟名义上还是周朝,诸侯国多多少少都会顾忌一些明面上的规矩,但“称王”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从此以后与周王室再无瓜葛,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也可以争霸天下!

现在,是真真正正的七国——七头没有任何顾忌,随时卯足力气互相撕咬的猛兽。

“上将军,这是宋先生传来的最后一卷竹简。”军令司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双手呈给公孙原。

他收回神,接过布包,一边拆开一边问道,“宋怀瑾到哪儿了?”

军令司马拱手道,“回禀上将军,宋先生身子不大好,车子行的慢,已经落到十里开外。”

公孙原皱起眉头,仔细将竹简看完,沉默片刻,道,“秘密处决,把尸体丢到离石战场上去。”

军令司马愣了一下,不确定地悄声问道,“属下愚钝,上将军的意思是处决宋……”

“大军之中还有外人吗?”公孙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军令司马心头一凛,立即道,“是!”

宋初一孤身入赵军军营,赵军没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

秋日的天高远,碧玺一般,云极少,空中飘荡着被风卷起的芦苇花,犹如落落白雪。

四名伫立在芦苇丛里的赵国士卒开始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人问道,“宋先生还未好吗?”

“催什么催,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宋初一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心道黑卫办事也忒慢了!

她在这里蹲了一刻有余,再不起来都说不过去了。

她决定出去露个面,再回来一次,反正她腹泻嘛!

打定主意后,她站起身来装作系衣物,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正装的认真,冷不防得一股利风袭来,她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箭镞便闪着寒光从她的鬓边擦过。

那四个人比宋初一反应快些,但也是刚一转身,便被一剑穿喉,连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

尸体倒下,哗啦啦压倒一片芦苇,扬起漫天雪白的芦苇花。

一名黑衣蒙面人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窜到宋初一面前,“国尉,快走。”

宋初一听出是谷京的声音,立即跟在他身后。

外面等候的人听见动静,扬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宋初一不耐烦地吼道,“催他娘什么催!等着!”

外面的人还以为是那四人催促惹怒了宋初一,千夫长焦躁地在外面转来转去,看着那处飘起的芦苇花,“什长,你带人去瞧瞧。”

“是!”一小队人领命进入芦苇荡。

风送来的芦苇花纷纷洒洒,似云缓缓飘过来,千夫长抬头,隐约嗅到风里夹杂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脸色猛然一变,“出事了!全部人马跟我进去!”

宋初一跟着谷京疾跑,听见后面嘈杂声,便知追兵已到,而他们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跑动越发不便,到最后泥巴一直陷到小腿肚,一抬腿都要用吃奶的劲儿。

谷京见宋初一宽袍大袖十分不便,一伸手将她抗起来,“得罪了!”

“无妨。”宋初一道。

谷京扛着一个人,速度比平时减缓许多,宋初一扬起脑袋能隐约看见芦苇丛中越来越近的人,浑身不禁绷紧起来。

“千夫长!上将军有口信。”

那边顿住,静默须臾,千夫长突然高声道,“放箭!”

宋初一脑门上陡然冒出细密的汗珠,如果此时放箭,他们真是躲无可躲!她扭头看见谷京的鬓边豆大的汗水往下落,不敢出声乱他心神。

箭雨陡然展开,箭矢无眼,在密密压压的芦苇丛中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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