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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宫闱血-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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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开口,她便起身行至他的床前,迟疑了下,到底伸手去掀眼前的绡帐。

里头,那消瘦的手却轻握住了那层绡帐,那声音柔和中透不尽虚弱:“不是让你不要来么?”

“是她要我来的。”一句话,算是简单的解释。

卓年的脸色一变,才欲问,璇玑又道:“放心,她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在路上撞见去太医院的慧玉宫的太监,她便急着要我过来探你的病。”一面说着,手中的力道微微加大,里头之人,亦是。

“卓年?”她终究皱了眉低唤了一声。

“就这样说话,挺好的。”他没有松手,话语平静,“要记得我和你说过,日后,我还做我的苏妃。这里没有卓年。”

他的话里,隐隐的带着坚定。璇玑没有再坚持,握着绡帐的十指放松了,小声道:“那你让我替你把把脉。”

“一会儿,沈太医会来。”他还是拒绝。

自上次分别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仿佛是一下子冷了下来。其实璇玑何尝不明白,没有牵扯,对他们两人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她不放心,试问卓年心底,又如何真正放心?

在他床前坐了下来,她故意忽视他的态度:“太医说,她不会死。只是胎没了,日后,也不可能再怀上。卓年,你不值啊!”每次想到这件事,璇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更有是,如今身处宫中,她与他,还不能正常地说话。

她的一句“不值”令卓年心头一抹刺痛,却并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命,而是她的在乎。其实她何尝知道,于他来说,只要她没有危险,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原本握着绡帐的手略松了,有些无力地落在薄衾上,喉咙有些难受,那声咳嗽被很好地压制下去。其实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他只是没有告诉璇玑,因为“再生蛊”的关系,他早已活不长了,是以以往那病弱的样子,也根本不必伪装。不过此刻,他想来还是高兴的。低喘了口气,他巧妙地扯开了话题:“以往是傅承徽下的手,她难道就没有行动?”

璇玑怔了怔,也没有想太多,只道:“她今日,狠狠地教训了傅承徽,还对其施了‘幽闭’之刑。”

华妃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傅承徽,这一点他一早就料到。只是,听她提及“幽闭”,卓年白玉修长的手指不觉一颤,他似是想起什么,忙问:“璇玑,你……”

“不是我动的手,是浣衣局的刘嬷嬷。她还说,要调刘嬷嬷过祥屏宫去。”华妃如今的身子虚弱,自己还动不了手,卓年果然是熟知那毒性的,否则,也不会问她。

他像是松了口气,他自己也是受过宫刑的,自然比常人更明白“幽闭”对女子的摧残。赫然阖上双目,他没有想到的是,华妃居然会如此歹毒。

“她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提醒他,可是为何他给她的感觉像是什么都不在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她在乎啊。

帐内之人低嗤地笑:“我是将死之人,她如果聪明就不会动我。”

闻得那“将死”二字,璇玑只觉心头一痛,别过脸,才言:“她看上的,是皇长子。不过迟早的事情,她一定会跟皇上开口。”当初还心心念念想着除掉小皇子,如今自己不能生育,华妃立场一转,马上又打起皇子的主意来。苏妃将死,她将皇长子纳入怀中,也就不必担心自己无法生育了。

可怜皇长子还那么小,却不知道自己竟已经成了各妃争夺的香饽饽。璇玑明白,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皇长子在华妃的眼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孩子。先前是阻碍她脚步的绊脚石,如今是稳固她位子的棋子。

好半晌,绡帐被才又传出卓年的声音,似是无可奈何:“在皇上看来,我如今的身体,也实在不适合照顾小皇子。璇玑……”他的声音一恍,转口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用力摇头:“怎么这样说?是你保住了皇子的命,他长大后,会感激你的。”

“感激?”低低念着,在舌尖尝出了苦涩的味道。当年刘昭仪生产时的那一幕,宛若一卷画,再次横现在他的眼前……

女子狰狞的面容,还有满屋子的血腥味儿……

苏羽桐死后,他曾以为不必再害死人。可是他错了,这后宫里,从来不会缺少无奈。不论他愿不愿意,有的事,却必须去做。

刘昭仪的死,和他亦脱不了关系。沈太医原本是想杀皇子的,只是刘昭仪宁愿自己死,也一定要将孩子生下来。这些,他都知道,只是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也没有想过要去救那个女子。这也是一直以来,他从不开口去要那个孩子的原因。皇子若是长大,不会感激他,只会恨他。

抿着唇,他没有告诉璇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满手鲜血的人。

很多时候,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很肮脏。是的,肮脏。

帐内之人不再说话,整个房间开始安静下去。璇玑忽而想起上回皇长子生病之事,此刻想了起来,她不免问了一句。卓年这才回过神来,却是摇头道:“此事,还不知道。”倘若华妃真的将皇长子过继过去,日后那人动手的时候,只怕不是那么轻的手法,怕是会直接杀了他。

这一切,璇玑自然也是想到了。届时,怕连她都脱不了关系。保护不周,她不过一个奴婢,一定会受罚。

卓年只觉得心头一悸,原来考虑了那么多,终究还是会有落下的。不然,如何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呢?心缓缓收紧,若是不让华妃将皇子要过去呢?

如今看来,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小皇子死在慧玉宫里。

赫然紧闭了双目,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甚至还抱过他……

纤弱的身体一颤,随之喉间的那声咳嗽,粘稠的东西自嘴角流淌下来。

“卓年!”璇玑此刻什么也不顾了,趁其不备,一把掀开了绡帐。苍白消瘦的容颜映入她的眼帘,在心头激起了万千的浪。取了帕子替他擦拭,他忽而握住她的手,低笑着:“其实不想让你看见。”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拼命摇着头,颤抖地将染了血的帕子圈紧在掌心中。她按住他的身子,转而郑重地嘱咐着,“有件事,我必须要你答应。”

严肃的神情令卓年感觉到了沉重,璇玑只道:“小皇子的事,你不要管。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杀了他,是么?”瞧见他的眸光一闪,璇玑笑了笑,“你要相信我,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我手里害死他,我保证!”

“璇玑……”

“放心,我不会出事的。那一次都没有死,何况是现在?”她说得坚定。他为她做的已经够了,她不想再要他去冒险。说话间,指腹已经搭上他的脉,璇玑的黛眉颦蹙,很不乐观的情况。偏他的样子,一点都瞧不出伤怀。璇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声道:“对了,我师父的医术很高明,他或许可以救你!”当年她伤得那么重,师父都救活了她啊。

突然听她说“师父”,卓年的眼底露出一抹疑惑,他却没有细问,只轻声道:“谈何容易,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入宫来。我……也不可能出宫去。”他只以为璇玑的师父定是在宫外的。

璇玑却是一怔,她倒是忘了。只是,师父此刻在哪里,她也吃不准。上次随晋玄王出宫之时,在大街上她似乎还瞧见过师父。但,就算真的见过又如何,正如卓年说的,根本行不通。

才说着,听得外头传来岚儿的声音:“小姐,沈大人来了。”

璇玑本能地回头瞧了一眼,听得卓年开口:“你待得够久了,回去吧。”

对着沈太医,璇玑是没有好感的,她也不想卓年为难,点了头起身,迟疑了下,又嘱咐他:“我和你说的话,要记着。”

“好。”低低应着,目送她出去。虽是自己要她不要来,今日见着了,却是异常的满足。

因着岚儿说是华妃让璇玑来的,沈太医也没有话好说,瞧见璇玑出去,他只转身入内。

出了慧玉宫,行的不远,璇玑忍不住又回眸瞧了一眼。低头,看着手中染着血的帕子,心跳仿佛一下子紊乱了些许。因为卓年的出现,让她尝到了被重视的滋味儿,原来是那么那么的好。

狠狠地咬着唇,她不想让这种美好消失在生命里!

回身,恰见一顶鸾轿迎面而来,璇玑认出了跟在轿子边上的宫女。躲不开,她只能屈膝行了礼,薛昭仪没有叫停,甚至都不曾掀起轿帘看她一眼,鸾轿在面前急急而过。璇玑低叹一声,转身朝祥屏宫走去。

鸾轿在慧玉宫门口停下,不等宫女掀起轿帘,薛昭仪已经迫不及待地下来。匆匆入内,却被告知太医在里头为苏妃请脉,无奈,她只能在外头稍候片刻。

岚儿请她坐,她也坐不住,整张脸是骇人的白。

沈太医才出来,她便急冲了进去。岚儿吃了一惊,忙跟着进去,见她跪在床前,话语颤抖不已:“娘娘,您可得救救嫔妾啊!”

闻得帐内低低一声咳嗽,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微掀起绡帐入内,小心地将卓年扶起来。隔着朦胧的绡帐,外头女子的脸色看不太清楚,卓年只倦声问:“何事?”

薛昭仪整个人都是颤抖,不自觉地朝岚儿看了一眼,见四下再没有别的人,她才继续道:“傅承徽被处死了,嫔妾听闻……听闻她死前华妃娘娘去过……”她的声音清幽了下去,再次朝帐内之人看了一眼。

卓年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看来华妃对傅承徽动刑,让后宫人人自危了。这个时候华妃过萱禧宫去,想必各宫的眼线都细细地瞧着呢。他却只做不知:“傅承徽是罪有应得,你有没犯什么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薛昭仪猛地吸了口气,迟疑了下,爬起来靠近了床边。岚儿一阵紧张,却见卓年略摇了头。随即薛昭仪的声音再次传来:“娘娘有所不知,当时侍卫带走傅承徽之时,她正和嫔妾聊天吃点心呢,吃的,也是她送给娘娘的那一种。她还说,这点心是她家里特地送来的,是全郢京最好的糕点师傅做的,原本给娘娘,是盼着娘娘能多帮衬着点。嫔妾可是不信她会下毒的。”她的声音又低了些,凑过去,“是华妃娘娘陷害的她。”

岚儿的眼睛撑了撑,却见卓年似是疲倦地阖上了双目,听他嗤笑着问:“你就不怀疑是本宫下的毒?”

“怎么会是娘娘您?华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和傅承徽有过节,谁不知道华妃疼那宫女?听说要不是华妃娘娘帮着,那次她生病,皇上就曾想责罚那宫女的。再说了,她不过是掉了胎,可娘娘您却……啊,嫔妾该死!”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慌忙又跪下去,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苏妃命不久矣,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而对于薛昭仪来说,却到底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卓年只静静地听着,后面的话他并没有上心,看来薛昭仪倒也不是个傻子。恐怕是她还不知道华妃此生都无法生育了,她若是知道,也就不会这般想了。低咳一声,他只道:“继续说。”

听苏妃不怪罪,薛昭仪才长长松了口气:“她用自己的孩子换娘娘和傅承徽的命,谁说不值呢?日后,她还不是会得尽皇上的宠爱?”说到底,她心底不免震了震,自己和傅承徽走得近,后宫谁人不知?华妃一定也知道,这才是她担心的一点。

“那你想本宫怎么救你?”

听他一问,薛昭仪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她的眼睛有些红,似是迟疑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开口:“嫔妾有个不情之请,想……想娘娘在皇上跟前说说,把皇长子让给嫔妾。娘娘您别误会,嫔妾是看娘娘身子抱恙,才想替娘娘分忧的。当然,等嫔妾照顾皇长子,您也一样是他的母妃。”说这番话的时候,薛昭仪心底又开始紧张,偷偷地看着里头的人影,只可惜隔着绡帐,她完全看不见里面之人的神情。

卓年略睁开眼睛,心底冷笑一声,好一句照样是皇长子的母妃啊。谁不知道他根本活不久了,薛昭仪这个如意算盘还是打得挺好的,等他两眼一闭,皇长子的母妃不就只她一人了?

岚儿听不过了,动了唇才想说话,却见卓年的目光一闪,到底是噤了声。

薛昭仪听他不说话,心下越发慌张,哭哭啼啼地开口:“娘娘您也知道,嫔妾又不得宠,想要怀上帝裔这辈子都难了。您若是帮了嫔妾,嫔妾一定会会站在您这一边的。求娘娘成全了嫔妾吧!嫔妾求您了!”她边说着,边磕起头来。

因为她深信华妃害的傅承徽,她怕华妃是在一个一个除掉能够威胁到她的人了,所以没有靠山没有子嗣的她,此刻要是再不为自己打算,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绡帐内的人未出声,外头的人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岚儿回眸时,瞧见卓年的气色似比方才更差一些,她忙扶住了他,低声唤了声“小姐”,见他只略摇了头。岚儿心下微怒,别过脸便径直开口:“昭仪娘娘这叫什么话?皇长子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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