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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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再说什么,却见她俯身过来,轻轻抱住他的身子:“就这几天,不想那些不开心的。”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他与她之间,仅剩下这几日了,是么?
他知道她的性子,能说出这些话已经实属不易。他也实在不敢再有任何逼迫她的想法。
她带来的包袱里,竟有几套女装。
当靖儿换了女装在完颜宇面前的时候,他才真的惊呆了。
她在他面前转了几圈,甜甜地笑:“好看么?”
“……好看。”她怎样都好看。
她灿烂地笑,这几日她在他的身边,不想再掩起自己女子的身份了。她想抛开一切,好好地做一回女子,做一个被爱包围着的女子。
营地里到处都传着皇上迟迟不纳妃,原来早就有了心仪之人。那军医虽是想不通为何之前说是要掩饰女子的身份,如今却又这般张扬,不过碍于那是皇上的意思,他自然也不敢乱说话。
最惊愕的莫过于徐一晟,他入内瞧见靖儿身着女装的模样,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皇上疯了,这西凉的皇帝也疯了不成?好端端的,竟还穿起了女装来了!这要是叫西凉人知道了,不定弄出多大的轩然大波来呢!
不过瞧着完颜宇的脸色,徐一晟问都不敢问上一句。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前线的战事。那些帝王之间的糊涂事,徐一晟自然也想暂时忘却。
东越之前就与西凉打过一仗,是以这一次,鄢姜的势力不容小觑。
瞧着边界的地形图,靖儿突然问:“你把鄢姜公主怎么了?”
完颜宇并不回眸,只淡淡地道:“没什么,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过一介女流,我没那么心狠手辣。”
“那干脆纳入后宫吧,想来你后宫那么空着,有的是地方给她住。”
他笑起来:“长得一般,入不了我的法眼。”
二人打趣说着话,像是当真抛开了那些身份世俗。
他看她不再说话,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柔笑道:“吃味了?”
靖儿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皱眉道:“胡说什么。”
他吃痛笑着,听她又道:“怎还笑得出来,这场战事该如何收场?”
他还是笑,话语到底是认真几分:“你以为我不动,鄢姜王当真会安分?迟早也是要和我算账的。当年他把丽淑公主嫁于我皇兄,不就是想要她做皇后么?倒是我挡了他的路,他岂会放过我?这次的事不过是他一个借口,所以你别自己脸上贴金。”
靖儿的眸子一撑,嗔怒道:“我怕你打输了,最后还得连累西凉!”
趁其不备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完颜宇才得意道:“放心,不会这样。”
靖儿心里紧张着,偏他倒是从容。这次东越要是真的输了,完颜宇虽说与她无关,可靖儿当真能安心么?
连着一个多月的战事,将士们终究也觉得疲累了。
外头脚步声沉重,靖儿霍地站了起身,见帐子被徐一晟挑开,他疾步入内。靖儿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她还未曾见过徐一晟走得这般急的,莫不是战事又有变故?
完颜宇的脸色也不佳,开口问:“何事?”
徐一晟上前一步,皱眉道:“皇上,鄢姜退兵了!”
“你说什么?”
靖儿与完颜宇异口同声地问,两个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徐一晟。
徐一晟却斩钉截铁地开口:“是真的,鄢姜退兵了。”
“何故?”
“原因不明,不过却是真的退兵了,像是鄢姜出了大事。”徐一晟不确定地说着。
不过不管是什么事,既是退兵了,靖儿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徐一晟退了出去,帐内的气氛却是一下子沉了下去。
完颜宇定定地看着身侧的女子,目光落在她如花般的俏脸上再是无法移动半分。这一场战事,谁都盼着它停,他亦是。只是如今真的停了,他在高兴之余,却又要面对他万分不愿面对的事情。
她能留在这里这么久,就是想陪着他度过这一次的劫难。而如今,战事停了,也是她该回去的时候了吧?
他的睫毛微微一抖,总觉得幸福来得太过短暂!
“瑶瑶。”
轻轻地唤,他舍不得,实在是舍不得!
这一声“瑶瑶”唤得靖儿的心头刺痛,他心中所想亦是她所想。她又如何舍得?
不过,这一次她抛开所有来了这里,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并肩作战,又得了那么多的温纯,此生足矣。比起父皇,还是她幸福得太多,至少她爱的人还在,无论以后走到哪里,她都知道有一个人那么深深地爱着她。
翌日才会拔营。
夜里,他一次次地要她,紧紧拥着她,狠狠地吻。
靖儿任由他索取,纤细的手臂扶着他的双肩,明眸直视着他,她略笑了笑,突然侧身将脸埋入他的颈项。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大掌缓缓拂过她的脸颊,而后又一点点地理顺她的长发,低沉地开口:“明日,我送你。”
简单的一句话,说得自己有些伤。他哪里舍得去送她走?
靖儿难过地笑笑,却是道:“别送我,有什么好送的。”她淡淡地说,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他第一次从西凉走的时候,她说要送他,他却说“不必送我,走有什么好送的。倘若他日我来,不管你多忙也要来迎我”。她是此时此刻才深切地感受到他话里的那种感伤,她也是怕别离。
他缄默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唯有耳畔沉沉的呼吸声回荡在静谧的营帐内。
她的手轻抚着他的脸庞,半晌,才闻得她道:“要记得你是东越的皇帝,要做皇帝该做的事。”
要国泰民安,要繁衍子嗣。
父皇和母后的悲剧,她不想再在完颜宇的身上看到。
“瑶瑶。”他哀痛地叫她。
她抬头,笨拙地吻住他的唇,低笑着:“倘若真的爱我,就照我说的去做。”他们都不是常人,有些责任是脱不开身的,她想也许今时今日,父皇也会后悔当日的决定吧?可是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了,她却想完颜宇好好地做他的东越皇帝。
他死死地盯着她,她的眼底流淌着笑,唯独没有的便是眼泪。
完颜宇发狠地将她再次压在身下,狠狠地道:“当真最毒妇人心,好残忍的话!”语毕,他低头用力吻她的唇,然后狠狠地要她,像是在惩罚她方才说的话。
可是唯有他自己最清楚,她一切为了他,此刻最难受的,竟也是自己的心。
今夜的靖儿一如温顺的绵羊,迎合着他的一切动作。她想她这一辈子活的值了,她有那么爱自己的父皇,还有那么爱自己的完颜宇。
……
寅时一刻,天还未亮,靖儿悄然起了身。她说不要他送,她甚至都不想他知道她走。没有点灯,里头光线暗淡,她甚至都看不清他此刻的样子。靖儿不觉惨淡地笑了笑,俯身吻了吻他的额角,随即猛地起身冲了出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得外头马蹄声急急离去的声音。
床榻上,完颜宇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他抬手,轻轻摩挲着方才被她吻过的地方,嘴角是一抹凄凉的笑。
瑶瑶,当真就结束了么?
第十一章 怀孕
从东越军营离开之后,靖儿甚至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马儿奔跑得飞快,耳畔只有凌厉的风吹过的痛。
那些他与她说过的话,仿佛也被这凛冽的风吹散了。
靖儿深吸了口气,却是浅浅地笑起来。
抵达郢京之时,先去御福寺看了穆太妃,而后回宫。
朝野上下都在盛传,皇上的病终于好了,那是天佑西凉。
少煊也回别院,靖儿才回宫,手上有好多的事要处理。忙了半月余,才稍稍空了下来。靖儿忙命人备车就去了别院,这次回来,她甚至都还没有好好地与父皇说过话。
瞧着她的神色,苏贺的脸上也有难得的笑,替她推开了房门道:“皇上进去吧。”
靖儿轻声入内,透过屏风,隐约瞧见少煊落座在窗台边。淡淡的熏香从掐丝香炉里飘出来,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清新的味道。靖儿唤了声“父皇”却未听得少煊应答,她有些奇怪地上前,见他竟倚在床边睡了。手中还握着一册书籍,半开着,靖儿取了毯子替他盖上时,才瞧清楚竟是夏玉上次留下的那本医书。算算时间,她派去鄢姜的人也该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在她替他盖上毯子时,少煊便醒了。
靖儿忙回了神,笑道:“父皇何时还对医书感兴趣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聊,便随便翻翻。”他说着,将书本搁在一旁。
靖儿给他倒了杯热茶,轻声道:“怎不去床上睡,在窗口也不记得关窗,您身子不好,当心又病了。”
他喝了口茶,低低地应着。
靖儿在他身侧坐了,她已经连着好几个月不上朝了,朝中大小事务全是父皇在处理,如今瞧着,他是越发地憔悴了,靖儿心中不忍。本能地垂下眼睑道:“父皇谢谢您。”
谢谢他为自己做的一切,谢谢他最自己的包容。
少煊微微吃了一惊,抬眸睨视着女儿,他猝然一笑:“怎的好端端地说这个?”
靖儿笑了笑,摇摇头,只道:“若还想休息,我扶您上床吧。”
他却道:“倒是不想再睡了,父皇好久不与你下棋了,不如就今日来对弈几局?”
命人拿了棋盘入内,父女二人对坐着下棋。
少煊也不问她此次去东越如何,看着女儿的神情他也该知道,必然是开心的。至于她与完颜宇,少煊也不想多问。女儿长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承乾宫的宫人们也都又见了笑脸,皇上又和以前一样了,会说会笑,任谁看了都觉得高兴。
这日,靖儿才下了朝,过承乾宫换朝服的时候,远远地瞧见苏赢早就侯在门口了。靖儿笑道:“苏爱卿有要紧事?怎的方才在朝上不曾禀奏?”
苏赢跟着她入内,低声道:“皇上,是鄢姜的消息。”
靖儿的步子微微一滞,她没有回眸,直接步入了内室。宫女跟着入内替她更衣,苏赢站在外头,闻得那声音传出来:“人可都安好?”
苏赢点了头:“是,一切安好。”
靖儿这才松了口气,再开口,话语里已经带了欣喜,朝怜羽道:“不必穿这个了,给朕取了常服来。”
怜羽点了头。
不多时,苏赢便瞧见靖儿换了衣服出来,苏赢没有多大的讶异,只跟上道:“夏大人没有进行馆,他说只寻了干净的客栈便好。”
靖儿到底有些吃惊,不住行馆,那他便是不把自己当做鄢姜的大臣了。她曾听多人提及过,说夏玉可是鄢姜王最大的重忠臣。甚至于那时候从完颜宇的口气中,亦是不难听得出鄢姜之于夏玉的重要性。可如今,连夏玉都想抛却那层身份了,可见那鄢姜王的狠心。
靖儿蹙了眉,孙全扶她上了马车。她才想起苏赢,掀起了车帘道:“你且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去不迟。”语毕,落了车帘吩咐着起程。
只带了一个侍卫和孙全出去,夏玉既然想住在客栈就是想低调行事了,靖儿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叫侍卫和孙全都守在外头,敲开了房门,兴平公主在瞧见靖儿的一刹那,眼眶也润湿了。
靖儿唤了声“义母”,见她忍不住落下泪了。靖儿上前扶了她的身子,又递了帕子与她,笑着道:“怎的就哭了?”
兴平公主也不知怎的就哭了,她这一生都没有过孩子,那时候在鄢姜,靖儿唤她义母,她也觉得纯粹就是演戏给王兄看了。如今这个时候,她却还肯这般叫她,兴平公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禁不住就哭了。
夏玉呆呆地看着靖儿良久,见她回眸看着自己,他才有些尴尬地低咳了一声。
靖儿开口便问:“怎的耽搁了那么久?”照理说他们该早就来了。
拉着兴平公主至桌边坐了,才听夏玉道:“来的路上兴平病了,所以才耽搁了一些时候。”
他说是病了,可靖儿知道,必然与鄢姜的牢狱之灾有关。看来这一次,那鄢姜王是当真狠了心了。既然他们不愿说破,靖儿也不问,只道:“那如今可好些了?”
兴平公主擦着眼泪道:“好了,都好了。”
闻言,靖儿也放了心。迟疑了下,她又问:“那时候鄢姜何故突然退兵?”这件事后来她回来之后也曾派人悄悄打探过,但是依旧什么都不曾探得。那边是鄢姜王有意隐瞒吧。
夏玉怔了下,他几乎是本能地看了兴平公主一眼。兴平公主惨淡一笑,低声道:“还能有什么,鄢姜太子遭人毒杀宫内都乱成了一片。”
这个消息着实让靖儿大吃一惊,她脱口问:“怎么会这样?”
夏玉接口道:“历朝历代都会发生的事情,谁都想走太子,谁都想坐拥天下。”夏玉的目光落在靖儿的身上时,忽而又多了一抹笑意。她多幸福,因为她的父皇一生只有她一个儿子,这皇位不必争也不必抢。甚至于这么多年,少煊都没有辜负了璇玑对他的爱。
靖儿在吃惊之余,自然也想明白了。完颜宇也曾说过他与她不一样的话,人人都要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