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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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犀却皱眉:“娘娘可别这样称呼我,您叫我孟夫人,可叫我怎么办呢?您也和皇上一样叫我灵犀吧。还有件,也算喜事的。我和师兄的女儿都满月了。”
璇玑到底是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随即,又想笑,她是好久不曾见他们了,竟是要忘了这一走,已过了三载之久。如今想想,原来大家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楚灵犀不觉回眸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低语着:“娘娘和皇上,也该打算打算了。”
“灵犀我……”
“娘娘如今还说什么,当年您执意要走,大家都没拦着您。可是如今,是您自己回来了呀,您难道不是为了皇上么?这三年,别人看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可是我们都看得出,他其实一点都不快乐。”
她低低地说着,可她以为,这一切璇玑应都明白的。
是的,她都明白,这一次,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入宫来的。如今,回都回了,去想那些也已经没有用了。她忽然,又想起兴平公主,忙问她:“她呢?安全么?”
听她突然问及那个女子,楚灵犀一愣,随即才道:“安全,此事还需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
她都如此说了,璇玑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最长,等到明日,少煊醒来,她便是要出去通知夏清宁的。兴平公主在他们的手上,也不会有人伤害她的。
楚灵犀又取了贵妃的宫装来要璇玑换上,璇玑有些迟疑,她这次入宫来,只是担心少煊的安慰,却不是为了这贵妃的位子。
楚灵犀皱眉:“娘娘还不远留下么?现在皇上昏迷不醒,您要钟元宫的主子突然消失么?那皇上晚上还能有谁照顾?”
她的话,璇玑自然也是明白的。心下暗笑着,如今倒是好,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外头,传来苏贺的声音,说是孟长夜和秦沛求见。
他二人进来,瞧见璇玑,还觉得茫然,只朝她行了礼。秦沛疑惑地问:“皇上召见,怎的来了钟元宫?”孟长夜也是不解的表情。
楚灵犀叹息道:“说来你们都不信,原先在钟元宫的贵妃娘娘竟是人假冒的!她如今……还伤了皇上!”
“你说什么?”孟长夜的眼眸瞪得大大的,下意识地看向璇玑。
楚灵犀也吃了一惊,忙拦着:“师兄,别冲动,她的真的!”楚灵犀说得孟长夜茫然了,他大约是一时半会儿还反映不过来。
只一侧的秦沛一直不曾说话,他像是记起那次与皇上下棋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那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今想来,倒是与现在的事情也对得上。看来皇上是一早就知道宫中的不是真正的璇玑了。
他也不问璇玑如何进的宫,只开口问:“皇上伤得如何?”
“此刻还昏迷着,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楚灵犀朝内室看了一眼,才又道,“秦先生放心,这里的一切我与娘娘都已经处理妥当了。外头也不会有人知道。”
孟长夜咬着牙开口:“那个冒充了贵妃娘娘的女人呢?”居然还能混进宫来伤了皇上,他绝对饶不了她!
璇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开口:“不可动她!”他们都不知道,只她最是清楚,那才是真正的兴平公主,她若出了事,怎么像鄢姜交代,又怎么像夏清宁交代?
“娘娘?”孟长夜讶然地看着她。
秦沛捋了把胡子,才开口:“娘娘说的对,此事还是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们都还不清楚,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璇玑松了口气,此刻也不再去计较自己的身份了,再没了这个精力。她只开口:“皇上不能早朝,不然,就说我病了。反正,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钟元宫的主子都病着。”只是现在换了人,外头的人不知道而已。
方才是慌乱之中不曾去细瞧兴平公主的那张脸,可是一定是很像,因为夏清宁说像,少煊也说好像。
孟长夜却是惊道:“那岂不是要皇上成为朝野上下的笑柄么?皇上三载勤恳,可不能一朝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话脱口说了出来,他才意识到说错了话。
楚灵犀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师兄,不要胡说!”
其实璇玑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上上之策,她也怕朝中大臣说皇上沉迷女色,怕他们会对他心存成见。有些芥蒂,不必说出来,只会在心底越积越深。这,也是她最怕的。
秦沛沉默了下去,璇玑是一番好意,可孟长夜考虑的也不无道理。
孟长夜的脸色铁青,他实则想与璇玑道歉,只是这场合,又觉得不太合适。
楚灵犀叹息着:“也不能说皇上病了,今早还好好地呢,怎的明日就病得都不能上朝呢?”
众人都沉默了下去。
这时,听得外头传来苏贺的声音:“皇上,奴才需要回一趟乾承宫去。”
屋内众人有些吃惊,孟长夜已经回身出去:“怎么回事?”
“哦,回孟大人,掖庭令突然来说今日去乾承宫给送衣服的宫女有问题,听闻她还绑了本应送衣服的那宫女才去的乾承宫。此刻人不见了,奴才回去看看。”
楚灵犀是看着璇玑换下那身衣裳的,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朝璇玑看了一眼,璇玑咬咬牙,只能出去道:“此事就请苏公公去回了掖庭令,就说那宫女已经被本宫拿下,也不必掖庭的人管了,皇上会亲自处理。”
这个新晋的贵妃娘娘苏贺见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也没哪次说话如今日般有力的。他一时间怔住了,不过听贵妃娘娘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出去回话。虽然,他也不知道皇上究竟何时拿下的那宫女。
回身,闻得秦沛低声道:“那宫女是娘娘么?”
璇玑此刻只能应了声,他却又道:“娘娘为了皇上,还真是勇敢。”
璇玑黯然,再勇敢又如何,还是让他受了重伤。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外头的天色也开始渐渐地转暗。内室,隐隐的有微弱的咳嗽声传出来,众人一惊,忙都急急入内。
“皇上!”
他幽幽地醒转,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清晰,他似是有些惊讶。欲起身,璇玑忙按住了他的身子:“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能起来?”
他低声笑笑,握住了她的手,突然醒来瞧见床边多了这么多的人,他是有点不适应。不过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走,她还依旧在这里。
秦沛已抬步上前,还未出口,却听他先开了口:“听闻先生病了,可大好了?”
“好了,臣早好了。皇上还是先顾着自己,臣与娘娘正商量着,明日早朝用什么借口不去。”
他却是怔住了,源于那一声“娘娘”,悄然转向身边的女子,见她的脸上也不曾有不悦,更不曾阻拦秦沛如此唤她。更有是,他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宫女的服饰了。他心下有高兴起来,嘘声道:“也不必找什么借口,朕明日,不会歇朝。”
众人一惊,才要劝阻,他只道:“躺一天,明日会好些。天气冷了,朕明日穿了裘貉出去,只说染了风寒也就罢了。”
“皇上……”
孟长夜是依旧想劝的,秦沛叹息道:“那皇上便休息吧,臣去告知苏公公一声。”快年底了,他也知道他是有些事不想耽搁,既是这样,苏贺是一定瞒不住的。他得先去安排一下,乾承宫的宫人也需要安排过。
孟长夜也不再说话,秦沛倒是又想起一件事,此刻见璇玑在,他有些欲言又止。
“秦先生还有什么话便直说吧。”璇玑是想交代完了,少煊也能早些休息。
他这才低声开了口:“各地秀女前日都到了,该是安排入宫了。”
少煊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觉朝璇玑看了一眼,却听得她开口道:“那便安排吧。”皇帝都下令要选秀了,难道这个时候还能叫众人回各国去不成?
秦沛悄然看看皇帝,见他不说话,他也只能应下了:“那就让宫里的老人们先伺候着,就说皇上政务繁忙,选秀的事再缓几天。”
少煊点了头,才瞧见他们都出去。后来,苏贺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两个宫女在外头等着伺候,璇玑不问是哪里来的,却也知道她们是可以信任的。
晚上,张太医是亲自来了,送了药,又把脉。
张太医出去的时候,璇玑见他又醒了。上前在他床边坐下,略垫高了他身后的软枕,才转身取了药过来。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他也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看着看着,又兀自笑起来。
璇玑皱眉瞧着他,他的声音倦淡:“真想就这样病着。”
“胡说什么?”她拧了眉。
他却是点点头:“嗯,就是胡说也要说。”他是真的想就这样病着,如果这样,她就不会走,哪怕是病它三年他也愿意啊!
“皇上……”
他睨视着她:“怎的又忘了?”
璇玑一阵语塞,将空碗搁在身后的桌上,用帕子擦拭了他的嘴角,才低声道:“不要说话,休息吧,明早,还要早朝。”
他应着,却是拉住了她的手,没来由地说着:“等几日,我派人给你王兄送个信,你是鄢姜公主,我要册后,也是要转告的。否则,于情于理都不和。”
璇玑竟是吃了一惊,忙脱口:“少煊,此事……”
“璇儿。”他轻阖了双眸打断她的话,“我们今日,不说那些话。”
他只以为她是要说不想留下,要走之类的话。却不知道璇玑心里真正想说的,不过是她不是真的鄢姜公主。
“其实宫里的那女子……”
“璇儿!”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复又睁开眼睛直直地瞧着她,声音似是恳求,“今日,不说别的,好么?”
这些事,明日还有大把的时间要去处理,可是今晚,他不想提。
这一晚,什么江山社稷、后宫佳丽、阴谋诡计,统统都不要提,不要想,只有他和她。
璇玑怔住了,竟是再说不出话来,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么许多的事,她该从何解释起。他说今日不要说,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种暂时的庆幸,可是她心里又明白,这一切,终归还是要说的,想逃也逃不了。
回神之际,才发觉他的手上有些冷。
低唤了他一声,才听他道:“和我说说这三年,你去了哪里,过的好么?”
璇玑有些迟疑,他握紧了她的手,央着她讲。
璇玑无奈,只能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她在青石镇的那三年。
屋内的琉璃青灯也开始缓缓地跳跃,外头,公公小声问着可否要进来添灯油。璇玑唤了他进来,来的却是一个宫女,她径直添了灯油出去,一刻都不曾停留。
回眸,见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璇玑被他看得有些发慌,不自觉地别开脸去。她已经开始说到入宫选秀的时候了,却还没有说到中途发生了变故,甚至还遇到了夏清宁的事。少煊只以为她是不愿做秀女,便想法设防改做了宫女入宫,之后便是在宫里发生的这些事了,想想,倒是也对得起来。
“少煊。”她叫着他的名字。
见他的眸光忽闪,竟是垂下眼睑去,将眼底的那丝悲恸极好地掩盖过去。
话语亦是轻悠:“从不曾想过这三年你居然过着这样平静的日子,在卫家的日子,是不是很幸福?”
璇玑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他却是自嘲一笑:“是我过得不平静,便想着要你回来……”原来他还是自私了,可是现在,放她回青石镇去,他却又是一万个不舍得。
好不容易看她在自己的身边,他又怎么舍得再让她离开。
他突然很怕了,明日醒来,又只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
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忙问他:“可是觉得冷?”
他摇头。
“那就睡吧。”
他却道:“渴了。”
起身去倒水,才发现内室不让宫人打搅,茶都已经凉了。重新沏了茶来,喂给他喝,他却说太淡了,又要换。璇玑皱着眉:“少煊……”
“我嘴里淡的很。”他凝视着她。
“那就吃点东西,你晚膳也不曾吃。”
他也不拒绝,由着她出去吩咐。
御膳房准备了银耳莲子粥来,还特地多加了一些糖,他吃得极慢,吃到最后,竟是连粥都凉透了。璇玑原是想重新去热热,偏他又说不必。
吃了东西,他又拉着她,小声地说着他这三年来的事情。从百姓的事,说到郢京的事,还有孟长夜与楚灵犀的事,说是给孟长夜封了将军了,他却依旧身兼两职做着他的贴身侍卫,甚至连他去城外的林子里狩猎打了几只野兔的事情也要说。
璇玑这才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打断他的话,低声道:“这些日后再说,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他这样不休息,明日有说不必歇朝,身子如何受得了?
“璇儿……”
“难道你明日还想在朝堂之上出丑么?”话虽是这般说着,可璇玑也知道,倘若明日乾清殿上他出了事,又岂止是出丑那么简单?她实则,还是担忧的。
这句话,说得他怔住了。
“少煊,你是皇上,前朝政事永远都要是最重要的,你若没有好的身子,如何统领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