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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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走入正殿,孟古青落于主座上,默默半响,这才道:“灵犀,今日晚膳,去养心殿,你可要一道跟着去。”
灵犀对她三哥的感情,她很是清楚,可却深知原是没有结果的。今日她三哥入京,想必雅图公主也会一道前来,也不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灵犀若是跟了去,除了伤心,也只得是难过。
灵犀的眸中很是期待,她是巴巴望着去的,就是看看王爷,瞧瞧他是瘦了还是胖了,如此她便满足了。可听得自家主子这意思,好似并不愿意让她前去。
孟古青自是看出了灵犀的心思,淡淡道:“待会儿,本宫前去养心殿走一遭,也不知皇上是否回了养心殿。”
许是因着近日过得清净,现下见着福临,孟古青亦是能平静以对。若是不恨,那自是不可能的,可不能因着自己恨,便断了灵犀的幸福。
晌午过后,依是有些冷,轿辇落于养心殿外。女子款款踏下轿辇,朝着侯在殿外的吴良辅含笑道:“劳烦吴公公通报一声。”
吴良辅有些惊讶,且行且忧的踏入养心殿,觑了觑桌案前批阅奏折的皇帝,轻声道:“皇上,静妃娘娘来了。”
福临显然比吴良辅更惊讶,手中的奏折随即滑落,掩不住的喜悦道:“传她进来。”
想起方才在御花园之时,女子的冷淡,现下却有主动前来养心殿,福临心下又有些疑惑。转念一想,想来她是因着她三哥今夜入紫禁城的缘故。
“臣妾叩见皇上。”女子清冷的声音将其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抬眼见一袭红梅袍子,雪白镶边,朝着自己屈膝行礼。平平道:“免礼罢。”
到底在外人面前,她还得装上一装,就是为了不让她三哥担忧,即便心中有恨,她亦会压抑着。她素来是识大局者,莫不然,那日许刺入他胸膛的便不是玉簪子了,而是匕首。
女子施然起身,得了皇帝应允,便又落座于一旁的红木椅上。养心殿的陈设总归是比别的宫殿要好,这椅子上的花纹倒也是雕琢得极为细致,甚是精美。
一身龙袍的皇帝神情温和的看着女子,声音却平淡:“静妃前来,是有何事?”
孟古青姿态很是恭谨:“今日哥哥前来,皇上特意设了家宴,如此厚待,臣妾不胜感激。”
“你来,就是要同朕道谢?”皇帝又拿起桌案上的奏折,似是在阅着,却是心不在焉的。
孟古青顿了顿,柔声道:“今日家宴,可否邀了十爷一道前来。”
“十弟?”皇帝忽抬头,略是有些迷茫,转而又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淡淡应道:“好。”
孟古青小心翼翼起身,屈膝行了一礼,诺声道:“谢皇上天恩,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福临张了张口,原本想出言挽留,却又只得淡淡道:“下去罢。”
许是怀着身子的缘故,孟古青步伐倒是慢了些,福临只呆呆望着。说是不见,可二人心中都明白,他为帝,她为妃,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腊月初八的夜里,吹着缕缕冷风,孟古青镜前贴花黄,略施粉黛,朱樱丹唇,簪得金碧凤簪。一旁为其梳妆的雁歌不禁露出笑容:“主子素日里都偏好淡雅,怎的今日这般华丽了。”
孟古青朱唇浮上一抹微笑,略带几分苦涩:“到底三哥是希望本宫幸福的,自然要让他知晓我如今过得很好,他才得以安心不是。”
闻言,雁歌心中一阵苦涩,想起太后吩咐的那些个事儿,更是难受,却依是笑吟吟道:“主子这般的打扮,可比旁人要好看多了,不似她们,浓妆艳抹起来,反倒是像极了女鬼。”
“你这丫头!”对于雁歌的忠心,孟古青似乎从来不曾怀疑过,这回子又不禁让其逗笑道。
正了正色,孟古青又道:“好了,这些个话,往后可不能胡说,轿辇备好了么?”
雁歌亦是恢复一脸正色,诺声应:“备好了。”
掀开暗红珠帘,孟古青便朝着正殿去,灵犀已在外头侯着,一袭浅浅碧蓝,上头绣着夕颜花,说来这夕颜花虽美,却不吉利。黄昏盛开,羿朝凋谢,悄然含英,又阒然凋落。可见委实的不是什么好兆头,宛若红颜薄命。
孟古青看了看灵犀,和色道:“走罢。”
“等等,主子,这夜风冷,您可别忘了这莲蓬衣。”孟古青将将欲出翊坤宫,便闻得芳尘的声音。
只见其拿着莲蓬衣而来,艳红的莲蓬衣,缀着貂皮毛。走至孟古青身后,细细为其着上。又朝着灵犀叮嘱:“灵犀啊,如今娘娘怀着身子,可要小心伺候着。”
芳尘这般啰嗦,孟古青原是早已习惯了的,此刻却觉心中酸酸的,约莫是因着芳尘无意的叮嘱,让她倍感温暖。轻拍了拍芳尘的手,孟古青笑颜道:“芳尘姑姑可真真是愈发的啰嗦了,放心罢,本宫自会小心的。”
芳尘点了点头,温和道:“娘娘,你如今怀着身子,可不能如以往那般折腾了。”
孟古青丹唇含笑,洁白的贝齿微露:“本宫知晓了。”
言罢,便朝着翊坤宫外去,灵犀赶紧上前扶着,小德子提着灯笼走在前头。
踏上轿辇,几名太监抬着穿过长长宫巷,匆匆之间更是谨慎小心,生怕轿辇上的女子有个万一。皇帝的脾性这些个奴才皆是知晓的,若是不慎有个万一,轻些他们便是脑袋落地,若是严重些,便是株连九族。
过了永寿宫,一会子便到了养心殿,还未入殿,便闻得里头欢声笑语。
“皇上可真真是好棋艺啊!”从里头传来很是英武的男声,这声音孟古青再熟悉不过。
原是想忍着的,但现下却是红了眼眶,莲步踏进养心殿,恭恭敬敬的朝着主座上的皇帝行礼道:“臣妾叩见皇上。”
皇帝今日似乎很高兴,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免礼罢。”
“臣弼尔塔哈尔参见静妃娘娘。”英武男子一脸正色,恭敬的朝着女子行礼道。
孟古青赶忙将弼尔塔哈尔扶起,心中更是酸楚,原是兄妹,如今明明是兄长,却要给妹妹跪地行礼,任谁也不会好过。
一旁一身青衣袍子的女子亦朝着孟古青行礼道:“雅图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这便是福临的四姐,弼尔塔哈尔的妻子,爱新觉罗雅图。
孟古青含笑道:“公主免礼罢。”遂将雅图扶起。
明明是该高兴,孟古青眼眸间却蒙上了一层泪水,柔声道:“公主可曾去过慈宁宫了,巴林和云珠可一道来了。”
雅图笑容很是温暖:“方才已经去过了,巴林和云珠皆在慈宁宫陪着皇额娘呢,原是要一道过来的,不过皇额娘说是都是一起子年轻人,她在此反倒是坏了兴致。对了,听皇上说,你现下有了身孕,可要小心些才是。”
孟古青的眸中依是泪光,却是笑着道:“公主身子素来不好,起初去科尔沁之时,还有些水土不服,你可也要好生注意着才是。”
“无碍,皇上已决定让雅图和弼尔塔哈尔留于京中了,弼尔塔哈尔可上朝为官。”雅图素来不知晓其中厉害,自然以为是皇帝恩德。
孟古青望向皇帝,眸中之意似是质疑。福临只含笑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孟古青心中一惊,这紫禁城是个什么地方,她不是不知晓,若是让她三哥留于京中。且不说危机四伏,只怕他知晓了父王真正的死因,是会找皇帝寻仇的。
不过当下这般,她自是不会有所表现,只福身朝着皇帝行礼道:“臣妾替哥哥谢过皇上。”
福临多少知晓些孟古青的心思,她素来喜欢将事情独自担着,必定不会让她三哥知晓那些个事的。因而才想着将她三哥留于京中,倒也是丰满自己的羽翼。
轻将女子扶起,温柔道:“你我之间,怎的还这样客气,快些起来。”言语间,又将女子扶至一旁落座,甚是小心翼翼。
弼尔塔哈尔雄心壮志,也有心为大清建功立业,然一直无地施展,如今皇帝有意重用,他必定是要留于京中的。灵犀听闻之后,似乎很是高兴,诺诺站在孟古青身旁,低眸浅笑。
“这是灵犀罢!可真是出落得愈发的标致了。”进养心殿也有好一会儿了,然弼尔塔哈尔似乎并未察觉,还是雅图此番一言,他才瞧见那一袭碧蓝的女子。
灵犀眸中闪过一丝光彩,然却弼尔塔哈尔见到她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高兴,心中略略有些失落。
只朝着雅图浅浅一笑道:“奴婢见过公主。”
孟古青心下有些无奈,王爷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之时,奈何她三哥眼中只看得见雅图,灵犀这一腔真心恐怕是付诸东流了。说来,这原也是她今日请求福临将韬塞一道邀来的缘故。
韬塞虽是有些书呆子,或道是不解风情,但却也是个良人,至少,他并不似福临那般城府颇深,亦不似常舒那般三妻四妾的。
“臣弟叩见皇上。”正说着,便见一袭玄色侃侃而来,走至皇帝身前,恭敬行礼道。
皇帝平平道:“起来罢,今日是家宴,皆不必拘礼了。”
韬塞微微起身,笑嘻嘻朝雅图和弼尔塔哈尔道:“皇姐,姐夫。”然又目光灼灼的看向灵犀,摸了摸后脑勺道:“灵犀姑娘,你……你也在呀。”
灵犀许是不曾料到韬塞今日也会前来,寻日里偶时会听得韬塞道上一些个闲言碎语的,然却也是时时避着,韬塞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晓,只是,她心中就只得小王爷,即便,他只得当她是棋子,但凡他需要她,她便会义无反顾。
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瞥了瞥弼尔塔哈尔,福身行礼道:“十爷吉祥。”
韬塞低眸笑了笑,素是温文儒雅:“灵犀姑娘不必这样客气,唤我老十便是。”
韬塞的心意再明显不过,弼尔塔哈尔似有深意的看了看灵犀,并未言语。雅图笑看了看灵犀,又假意责怪的看着韬塞道:“小十可真真是愈发的没规矩了,瞧瞧你把灵犀给吓得。”
然又拉过灵犀的手,温和道:“灵犀啊,小十就是如此,你可得多担待些。”
灵犀心中有些抽痛,却依是诺声道:“公主说笑了。”灵犀身为孟古青的贴身宫女,若是随意给个身份,嫁与韬塞为侧福晋那也不难的。
落座在一旁的孟古青,含笑看着灵犀,眼中无奈忧愁,朝雅图道:“公主就莫要取笑灵犀了,这丫头胆子小,见不得什么世面。”
福临亦是笑道:“皇姐,你瞧瞧,静儿都替她说话了,你就安生坐下用膳,咱们啊,也有好些年不曾这般一起用过膳了。”
闻言,雅图这才落座,旁的弼尔塔哈尔也一道落座,韬塞随即坐于弼尔塔哈尔身边。
“皇上,臣弟有个请求。”将将落座,韬塞便朝皇帝支支吾吾道。
皇帝略是疑惑:“小十啊,有什么便说。”
韬塞抬眸看了看灵犀,笑道:“灵犀站在那里,臣弟有些用不下膳。”
只见一旁的灵犀脸一白,神色中显然有些不悦。福临忍不住噗的笑道:“依朕看,灵犀生得倒也是貌美如花,又非洪水猛兽,怎的小十你就用不下膳了?”
即便灵犀时常是面无表情的,不过一个姑娘让人这样说,自然是会生气的。见得灵犀煞白的俏脸,忙道:“臣弟不是此意,是说,是说。”
“皇上,既是家宴,灵犀也算得是臣妾的亲人,让她一道落座罢。”孟古青抬眸看着皇帝,略有点浓艳的妆容下却依是端庄,柔声道。
看着如今的孟古青,弼尔塔哈尔多少有些许惊讶,这还真真不是从前那脱了疆的小野马了,端庄秀慧,俨然的贤惠后妃。
福临笑看了看身旁的孟古青,温和道:“明日便是你生辰,那便依了你,明日也依了你。”
闻得福临应了,孟古青低眸露出满意的笑容,弼尔塔哈尔笑看着孟古青,心中稍许欣慰,到底他这妹妹也算的是幸福的。
然灵犀却是低眸站在一旁,一动不动,韬塞倒是兴奋得很,嚷道:“灵犀快坐下啊!”言语间,朝弼尔塔哈尔移了移,显然是在为灵犀腾地儿。
皇帝实是有些无奈,没好气地瞥着韬塞道:“小十,你素日里的矜持哪里去了。”虽是家宴,言了无须拘礼,可韬塞这般,也委实的让福临觉头疼。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韬塞不觉红了脸,孟古青脸上微微浮出笑容,眸光落在灵犀身上道:“灵犀,过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灵犀犹豫片刻,对上孟古青坚定的眼神,只得随其落座。许是方才让福临斥了两句的缘故,韬塞只得是埋头用膳,时不时的偷觑灵犀。
这一顿家宴表面看去甚是温馨,然孟古青和福临,还有灵犀和弼尔塔哈尔皆是各怀心事。
已近深夜之时,养心殿中依是歌舞升平。承乾宫中声声婴啼,妆容细致的女子来回踱步,一旁绿衣宫女好心道:“娘娘,莫不然,您还是先歇着罢。今儿个静妃娘娘的兄长和雅图公主前来,现下皇上还在养心殿同他们唠着,想是不会来了。”
董鄂云婉脸色由焦急转而不悦,怒色瞥着宫女道:“你个贱婢,懂什么!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