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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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性命。”
孟古青神色质疑:“你素来不是嗜赌之人,原也是见你并无恶习,本宫才将你留在身边的,你告诉本宫,你是去赌钱。”
她断不愿相信,珠玑之事同小春子有关,可如今小春子这般惊慌失措,让她心中生疑。
宝蓝的衣袖下,双手紧捏着,目光闪烁道:“奴才,奴才是近日才好上的,可奴才万万那不曾想过要害珠玑姑娘性命的!奴才跟了娘娘多年,娘娘应该是清楚奴才为人的。奴才素来拿珠玑当妹妹,娘娘……”
镜前女子玉面冰冷,冷言道:“本宫并未说是你害了珠玑,你这般紧张作甚。这些年来,翊坤宫的奴才有多少如你这般忠心的,本宫不过是问问你罢了。”
闻言,小春子心中松了一口气,手上的薄汗凉凉的。
白日里,孟古青瞧着小春子便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让他掀开那白布之时,他手微微一抖,目光涣散。白日里,问起话来,亦是言辞闪烁。
许是因不愿去相信这般残忍的事同小春子有关,许是因未曾想透,因而白日里并未多言,直至此刻才想起问话来。
小春子跪地垂眸,浑身颤颤,但却是不言语。卸下珠钗,青丝落于肩头,雪白的亵衣趁着出奇的美。却因着女子脸色太过苍白的缘故,缕缕苍凉之意。瞥着小春子道:“你说……珠玑就如你的妹妹一般,那她的死,你更是得帮着彻查,皇上那里,想是不容易查出些什么的,你便随着宋太医一起去查,你可明白。”
孟古青心中还是不愿相信此事同小春子有关,若当真同他有关,宋衍定然会有所察觉。
小春子叩了一礼,肃色道:“奴才定当会查个水落石出,还珠玑一个公道的。”
孟古青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好了,你先退下罢,本宫要歇息了。”
小春子赶忙起身,躬身退出殿去。眼见小春子离去,芳尘蹙眉看着孟古青,声音依旧是温和道:“娘娘……您怀疑此事与小春子有关。”
孟古青微微叹息:“我倒希望同他无关,这些年来,跟着本宫的奴才,死的死,走的走,忠心的又能有几个。”
芳尘轻将孟古青扶至榻前,为其盖上被褥,温和宽慰道:“娘娘,这宫中原就是如此,至少,有奴婢,还有雁歌姑娘在,您莫要多想了,该歇着了。”
孟古青含笑看着芳尘,柔声道:“芳尘姑姑,你也去歇着罢,白日里那般折腾,想必你也累坏了罢。”
芳尘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孟古青,便迈着步子踏出了寝殿。
将将躺下,便下起了大雨,雷鸣轰轰,雨水簌簌落下。黑漆漆的树林中,素白的衣衫已然湿透,男子却依旧靠在墓前,脸上是雨是泪全然分不清。
“珠玑,珠玑,你这丫头,你不是说,我比你年长了五岁,我都没死,你怎会先死么?怎么,怎么你却先走了。”宋衍从来不曾想过,如他这样的江湖浪子竟会为了个女子这般痛苦。
眼前浮现珠玑一颦一笑,她是那样爱笑的女子,可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了。猛的灌了一口烈酒,他轻抚着墓碑,声音甚是悲伤道:“为什么,我都还没同你说,我喜欢你,你就走了,到底,到底是谁害了你的性命。珠玑,你这傻丫头,你就是傻!我在骂你呢!你怎的都不说话。”
大约是真的喝醉了,他竟还想着这样骂着她,她便会活了过来。
“老天爷,你为何要这样待我!宋徽死了,我以为我再无亲人了,上天我遇见了珠玑,但为何,连珠玑也没有了。”男子是那样的悲痛欲绝,歇斯底里。
若是这夜里有人路过,只怕是要吓坏的。男子有些晃晃悠悠的扶着墓碑站起,轻抚着墓碑,温柔道:“珠玑,你放心,我宋衍,绝不会让那害你的人苟活于世。”
白袖一抬,狠狠的便击在一旁的树身上,一声巨响,树便倒下。男子蹒跚的朝着树林外走去,眼前不断浮现珠玑那纤纤玉手,那指甲缝里有血,可见珠玑当时是竭力反抗的。
次日,东方一抹红光,暖阳冉冉升起。这日光若是在夏日里是招人嫌的,然在十月里却是温暖的让人喜爱。
储秀宫中,一袭艳红局促不安,在殿中来回走动着。珠玑乃是死在储秀宫的,闻言皇上要彻查此事,陈慕歌是先惊后怕。隐约之间,好似瞧见了珠玑临死前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她,步步朝她靠近。
自打珠玑前日死去,她便噩梦连连。诚然她脸上佯装不怕,然心中却是怕得很。若是皇上查到了她身上来,会不会要了她性命?不,不会,皇上是不会要她性命的。
长长的宫巷中,轿辇匆匆朝着翊坤宫去,缓缓落轿,只见一袭妃色,一袭黛色款款而来。匆匆便踏入了正殿中。
见清霜和琼羽来了,雁歌赶忙进去向自家主子通报。说来,孟古青也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她们了。诚是感情甚笃,在这诺大的皇宫中,若是没个由头,时时便往旁人宫中跑,旁人只怕是要说长道短的。
今日孟古青穿的极其素雅,素白的云缎,上面绣着藕色荷花。
“妹妹,你可还好。”琼羽的声音一向是如此温柔,纵然是同旁人发火也是这般。
言语间,三人已然落座,雁歌呈着茶水放于案上。孟古青脸色不大好,淡淡道:“珠玑的事,想必你们已听说了。”
原都是姐妹,她也不愿隐瞒,诚珠玑只是奴婢,可她的死却让孟古青心中甚是难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刀光剑影的后宫中有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原就不容易,如今却走了,换作是旁人,想是也会难过。
琼羽清丽的脸上几分悲伤,轻握住孟古青手,宽慰道:“妹妹,你可莫要因此伤了身子,若是珠玑在天有灵必定不愿看见你这样的。珠玑原也是好姑娘,真真是可惜了。”言语间,深深的惋惜之意。
清霜并不似琼羽那般擅宽慰人,莫说是宽慰人了,此刻她亦需要旁人宽慰。娥眉下杏仁眼怒色:“闻言珠玑是死在储秀宫的,莫不是那陈福晋所为罢。”
“莫要乱说,没凭没据,岂可信口雌黄。”琼羽让清霜吓得不轻,赶忙打断道。
“太后娘娘驾到。”正说着,外面便传来太监长声一唱。三名女子赶忙起身,走至殿门口,太后迈着步子走来,明黄的衣袍甚是华贵,身后仪仗万千,甚是气派。
三人赶忙屈膝行礼道:“臣妾恭迎太后娘娘。”
太后娥眉间几分心疼,赶忙将孟古青扶起,慈眉道:“快些起来。”
孟古青微微起身,扶着太后落座,自己这才坐下。琼羽清霜亦随着坐下。
“静儿啊!珠玑的事儿,哀家都听说了。珠玑这丫头素来讨人喜欢,哀家还琢磨着等她到了出宫的年岁,便许配个好人家,不曾想到。”说着,太后竟也落了泪。
琼羽款款起身,走至太后身旁,轻声安慰道:“太后娘娘,您可要保重身子啊。珠玑若是知太后娘娘这般看重她,也会安息的。”
轻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太后抬眸看着孟古青,眸中隐隐悲伤道:“静儿啊,你也万莫要太伤心,你这身子才将将痊愈,可莫要再有个万一。珠玑已经没了,若你亦没了,哀家可怎么向你父王交代。”
说到这里,太后脸色忽一变,问道:“哀家闻言昨日皇上来过了,他可说了些什么?”
第十二章 并蒂莲
孟古青神色暗淡,声音依旧温柔道:“皇上同臣妾说,定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必定会给臣妾一个交代的。”
闻言,太后点点头,眸光中隐隐悲伤道:“只可怜了珠玑那丫头。”
“臣妾定不会让那凶手逍遥法外的。”孟古青玉手紧捏,眼中闪过一丝从来不曾有过的狠色。
于珠玑的死,太后好似伤心得很,全然不像是对一个奴婢的态度。但许是太过难受,孟古青并未曾注意。
晌午之后,趁着暖阳,福临便邀着孟古青一道儿出宫,说是去汤若望那教堂。福临以往信基督教,便甚是厚待飘洋过海而来的汤若望。如今虽是喜上了佛教,却也还是尤其的重用汤若望。
说来,自打两年前多前出宫一回后,孟古青便再未出宫了。如今眼下事多,她原也是不想前去的,但到底是皇帝开口的,万万是拒绝不得。
着了一身平民衣袍,便随着福临出了宫。马车颠簸之后,便到了宣武门,福临着了一身素白的丝绸袍子,瞧着甚是温文儒雅。
轻抚着女子下了马车,甚是小心翼翼道:“这教堂,你从前是来过的,玛法曾言,善良之人会受到主的眷顾,珠玑就是走了,来生定也会有个好去处的。”
孟古青心中一暖,福临带她来这教堂,原就是见她伤心,欲安慰她么。
若说是不感动,那定然是假的,大约是太久不曾真心相对,在他面前,她的话愈发的少了,只垂眸点头,并不多言。
然福临也不在意,紧拉着孟古青的手便朝着教堂中去,汤若望见了皇帝显然是有些惊讶,如今的皇帝信上了佛教,还起来法号行痴,是愈发的少来教堂了。今日来了不说,还带了女眷,这位女子汤若望是见过的,四年前也是随着福临来过的,只那时不似如今这般沉静。
不过,那时的她眼中却是灵气逼人,不似如今这般死气沉沉的。福临原是微服私访而来,因而汤若望也不行礼。
福临含笑看着汤若望,将一旁的孟古青揽入怀中道:“玛法,这是我的妻子……孟……静儿。”
汤若望语调有些怪异道:“既来了,便去里面坐坐罢。”原非大清人士,言语自然是让人觉奇怪的。
教堂正中巨大的十字架,瞧着甚是庄严,福临低眸看着孟古青,温柔道:“进去罢。”
孟古青从前是来过一回的,还是让福临逼着来的,那时她不喜欢这些个基督教,佛教的,便同福临起了争执。如今想来,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顺着他,许也不会让旁人陷害得那般惨,更不会让她父王丢了性命。许,许珠玑还会活着。
望眼庄严教堂,心中感触颇深,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如今来这里的心情是全然不同。
随着汤若望行了教会之礼,听着福临悉心安慰一番,便离开了教堂。踏出教堂,坐上了马车,福临将女子揽入怀中,宽慰道:“你放心,珠玑那般善良的人,必定会有个好去处的。”
闻言,孟古青只勉强淡笑:“希望如此,我们科尔沁素来信长生天,也希望长生天可以保佑珠玑有个好去处。”
回宫之时,天色已晚,福临便留在了翊坤宫。因着皇帝在的干系,一帮奴才也都佯装出喜气洋洋。皇宫里最忌讳的便是不祥之事,然主子却是苦着个脸,郁郁之色。紫禁城六七个年头,本以为可以伪装得很好,然她却是真真的装不出来。
珠玑虽为奴婢,可在她心中却不是奴婢那般简单。窗外月色皎洁,女子背对着福临,默默不言。许是习惯了,已然不愿面对着他。灯火通明,并不似往日那般漆黑。
“你……睡了么?”耳边传来福临的声音,温柔得很,不似佯装出来的。
孟古青稍稍愣了愣,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凉凉道:“皇上,想同臣妾说什么?”
福临动了动身子,离得孟古青近了些,忽环住女子细腰,热气在女子耳边环绕。温和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心中是怕我的是不是。如今连话也不想同我多言,问你,你便答,不问你,你便从不主动与我多言。”
孟古青心中一颤,然表面依旧平静如水道:“皇上莫要多想了,臣妾只是因着身子不好,近日又出了那般的事情,心中有些难受,然便不想多言。”
“叫我福临。”皇帝的声音有些沉沉,不容拒绝。
女子呆愣了片刻,这才结结巴巴道:“福……福临。”
福临嘴角微微上扬,将女子环得更紧,温和道:“这便对了,我是你的夫君,你我独处之时,你唤我名讳便是,无须如此拘礼。”
孟古青桃腮容颜覆上一层红晕,然心中却是乱的,从前他也曾这样温柔过,可那都是假的。如今他说,他真心待她,诚然她试着去相信,但心中多少还是害怕的。
她的心如今已然是千疮百孔,在经不起伤害了,他的忽冷忽热,她早已习以为常。但他言真心相待,给她诺言,却是头一回。
“臣妾,臣妾明白了。”言语间,伸手欲掰开他的手,却让他抓了去。吓得动也不敢动,想起当年,那迟到的圆房,她便是如此害怕。
许是看出了的她的心思,他调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身子不好,原也经不起折腾。”
闻言,孟古青脸更是发烫,手微微有些颤颤,半响之后,才正经道:“皇上明日还要早朝,早些歇着罢。”
福临心中一笑,依旧抱着女子。瞧着她那般伤心难受,他心中也不是滋味,如此三言两语能让她暂时不去想着那些个事儿也好。
身为皇帝,他还是头一回这样不正经,含笑闭上双眼,不正经便不正经罢,在她面前无须那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