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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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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急忙朝着榻上女子去,孟古青依旧是茫然的,疑惑的看着三人道:“你们这是怎的了。”

雁歌两眼一热,眼泪瞬时便掉了下来,道:“主子,您那日遭齐佳氏绑架,刺伤了,已经躺了十日了,奴婢真是怕您醒不来了。”

“胡说什么呢!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别胡说。”到底芳尘是在宫中待得最久的,同雁歌珠玑相比,也冷静了许多。

孟古青将将醒来,自昏迷以来,便没有进过食,此刻甚是孱弱得很,唇色发白道:“我昏迷了十日?皇上……放走了齐佳明珠?”

寝殿中弥漫着浓浓药味儿,熏得让人难受,芳尘眼中微微含泪,看着孟古青道:“齐佳明珠死了,皇上下令言她是病故的,不许旁人再多言。”瞧着孟古青将将醒来,便还挂心此事,芳尘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芳尘不敢同孟古青说,皇上自打那日将她送回翊坤宫之后,便再没来过,果然,也就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久了便装不下去了。十日以来,不管不顾,这便是他的态度。闻言,昨日还嚷着要封那承乾宫的贤妃为皇贵妃。若非太后阻拦,他便是要让贤妃当皇后了。

如今也就等着贤妃得子,如此便能顺理成章的封其为皇贵妃。这些个话,芳尘自不敢同孟古青言,如今她身子正是虚弱的很,只怕是受不得刺激。

四下望了望那,孟古青眉间略显失望,然却还是开口道:“皇上……来过么?”

“娘娘那日受伤之时,皇上紧张得不得了,可后来,后来……”珠玑素来是心直口快,藏不住话的。但此刻话还未落,便让雁歌生生的瞪了回去。

榻上女子娥眉凄然,孱弱苦笑道:“你们不必瞒着本宫,皇上……皇上,是不是不曾来看过本宫。”

闻言,一旁侯着的三人皆是不言,他这般的忽冷忽热,她早便习惯了。用得着之时,便千般万般宠爱,用不着便连瞧也不愿瞧一眼。

微微闭眼,淡淡道:“本宫有些累,想歇着,你们先出去罢。”

“可是您才刚刚醒来,这……”芳尘见自己主子如此,甚是担心得很。

孟古青脸色苍白,似是叹息道:“出去罢,我只是想静静。”

乾清宫中,福临那一双桃花眼几乎要掉了泪道:“静妃醒了!太好了!”紧张多日,他终于是松了口气。

瞧着皇帝这般,吴良辅实在是不明白皇帝在想什么,明明是比谁都担心静妃,却对其不闻不理的。身为皇帝,不知怎的就这样别扭,吴良辅在心中暗自腹诽着。

“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福临忽冷幽幽的问道,吓的吴良辅微微一颤。

正了正色,躬身道:“太后听闻静妃娘娘醒来,匆匆便赶去了翊坤宫。”

福临似有所思,沉沉道:“摆驾翊坤宫。”

“皇上驾到。”随着吴良辅一嗓子,殿中一干人皆跪了一地,福临只淡淡一声免礼,便慌忙朝着内殿去。

福临急急踏入内殿,只见太后坐于榻前,老泪纵横道:“静儿啊,你可算是醒了,这些时日可真真是吓坏哀家了,你若是有个万一,哀家可怎么向你父王交代。”

榻上女子甚是孱弱,半响之后才开口道:“姑姑不必担忧了,静儿这不是醒了么?”

姑侄二人瞧着甚是温情,让福临心中奇怪,他这额娘究竟是怀了怎样的心思。

“儿臣叩见皇额娘。”福临这声皇额娘,瞬时打破殿内温情的气氛。

太后脸色不大好的看向福临,沉沉道:“免礼罢。”

见了福临,孟古青不知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挣扎着欲起身行礼。福临见状,赶忙将其制止道:“身子都成这般了,还行什么礼,快些躺下。”

瞧见女子眼中的凄凉,福临竟觉得心中生疼,这大约就是他不愿来见她的缘故罢。到底,她是他皇额娘的亲侄女,她……更是多尔衮的干女儿。

微微躺下,孟古青只当什么也不知晓,如素日里那般问道:“皇上朝政繁忙,臣妾不过是小伤罢了,皇上不必费心的。”声音凉凉的,让人听去自觉生疼得很。

她如此说,却让他觉更是疼,如今他是怎么了,连他自己也有些捉摸不透。太后见状,只轻抚了抚孟古青额头,便转身离去。

然孟古青却忍着痛翻身,背对着福临,殿中气氛瞬时冰冷,二人一句话也不说。

“什么!那个贱人竟然醒了!”许是陈福晋声音太大,惹得旁的太监朝她望了望,卷画蹙眉道:“小主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只怕又要多事了。”

陈福晋凤眸轻瞥,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悠悠然道:“多事?这些年说的也不少,也没见出什么事啊,那样也没死,还真真是命硬。”

“小主。”卷画实在是无奈的很,摊上这样的主子,她真真是日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日便遭其连累,无辜便丢了性命。

闻言孟古青醒来,为表关怀,各宫皆匆匆赶了来,只因皇帝在里头,一干妃嫔只得在正殿中落座。

宝音是最后到的,蟒缎加身,悠悠走进殿中。众妃嫔即刻跪地行礼道:“臣妾/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神情严肃,似乎有些沉重道:“都免礼罢。”

翊坤宫原是前不久才修缮过的,正殿中,一抬头便瞧见彩绘四凤,活灵活现,似是象征着此处主人乃是真凤。

表面皆是因着关怀孟古青而来的,私心里却多是为了挑事,莫不然便是来探个虚实罢了,深宫中为了能活命,自然是要注意一草一木,旁人的一举一动的。

整个殿中,恐怕只琼羽和清霜是真心来探望,说来,孟古青昏迷的这些时日,她们是日日皆来,甚是忧心的很。今日闻得孟古青醒了来,便急急赶来,硬要瞧到了孟古青这才安心。

董鄂云婉神色颇为纠结,她素来是心软之人,见不得旁人遭罪,博果儿之死已让她心中愧愧不已。她一边担心着孟古青会丢了性命,却又私心了希望她丢了性命,如此,便无人再与她争夺福临的心了。柔眸朝寝殿的方向望了望,目光颇为奇怪。

寝殿中,福临只静坐着,孟古青不言语,他也不言语。

然正殿中却是吵闹的很,挑事之人,这回子便开始了。

最先开口的自然娜仁,微带凌厉的眉目似笑非笑的瞥着董鄂云婉,不冷不热道:“真是奇怪了,明明遭人害了,却还要装的无比宽厚,这回子跑来,也不知是怀了什么心思。”

闻言,董鄂云婉并说话,只低眸轻抿茶盏,然眼中却隐隐心虚,她表现得有那般明显么?就连淑惠妃也发觉了。微微偷睨娜仁,董鄂云婉忽觉是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再次望了望寝殿,她忽觉自己有些变了,方才有一瞬,她竟想着掺了鸩毒在静妃的药碗中,想着如此便要了她性命。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真情假意,原是装不来的,又何故要装的宽厚善良呢。”乌兰此话让人觉没头没脑的,众人却也都明白其用意。

目光皆不自觉的锁在董鄂云婉身上。

若是平日里,宝音定然怒色打断,接着便将一干妃嫔谆谆教诲一番。然此刻她却是心平气和的坐于主座上,冷眼看着这些个女人争来斗去。

如今宫中妃嫔已然是各成一派,虽乌兰是趋附于她,不过宝音心中明白,趋附终究是趋附罢了,这后宫中也就是如此,谈不得什么真正的感情。

清霜素来纯良,心中不悦也就说了出来,杏眼怒瞪道:“你们若是当真是来关怀静儿姐姐的,就安静些,姐姐将将醒来,听不得吵。你们若是喜欢吵,便去别处吵。皇额娘说了,静儿姐姐须得静养。”

清霜心中清楚,这些个人是故意来翊坤宫找事的,此刻便这般,若是待会儿皇上离开了,她们还不知要如何为难于静儿姐姐呢!她不大会说话,只得用这样的法子。

旁人皆晓得太后宠爱清霜,自是不敢多言,然淑惠妃却不吃这套。

朱唇微勾,笑道:“哟,当是谁呢!原不过是个汉军旗包衣出身低贱之人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拿着鸡毛当令箭。”

清霜不说还好,这般一说,便正好让娜仁找了由头。清霜脸一白,自知是说错了话,虽她心无城府,可心眼倒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原是想着用太后来压这些个女人,哪里晓得却遭了淑惠妃为难。

琼羽娥眉微蹙,故掩面嗤笑道:“出身低贱的人,也比有些人好。再不济也还有个孩子,到底皇上是宠幸的。哪像有些人,空有虚名,入宫也有些年头,皇上却连碰也不曾碰过。好生生的送进养心殿,却让送了回来,真是贻笑大方。”

琼羽此言,真真是将殿中众人皆惊到了,就连清霜也惊得很,全然不知琼羽到底要如何。每每清霜招惹了是非,琼羽便会帮着她,想来此刻也是如此。

“你!石妃!你不过是个汉人,比某些人还低贱。且不提出身,就是论位分,也轮不到你插嘴!”娜仁素来沉不住气,怒容满面便脱口而出。

琼羽眉间含笑,娜仁如此正中她下怀,故一脸委屈的朝宝音道:“皇后娘娘,臣妾虽为汉人,可到底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妃嫔,淑惠妃此言……”

绕了这般大一个圈子,琼羽原就是想同宝音说,她虽是缓解满汉关系的棋子,可她这棋子若是出了些什么事,定然会天下大乱。

与娜仁相比,宝音素来识大局,这大约就是当初太后会选了宝音当皇后,而娜仁只得为妃的缘故罢。

宝音脸色一沉,看着娜仁怒斥道:“淑惠妃!你还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原是好端端的,你却要先挑起事来。佟妃说的对,静妃须得静养,这般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罢了,都回自己宫中去罢,在这儿也只得添乱。”

闻言,众妃嫔面面相觑,甚感莫名。庶妃位分低,便退了去,娜仁心中恨极了静妃,然又妒恨贤妃即将封为皇贵妃,夺了她的权力,便寻了心思找茬。

不曾想到,她姐姐竟帮着一干外人教训起她来。怒目扫了扫宝音,便拂袖而去。

看着娜仁怒气冲天的背影,宝音心中更是忧心,她这妹妹,要何时才能成器。

殿中只剩下位分高的几位妃嫔,瞬时便安静了许多,鼻边传来隐隐清香。

一身艳红,走至正殿外一袭宝蓝身边,低沉着声音道:“原是你在其中捣鼓,难怪点了那梅花香也没能要了她性命。”

第十章 碎玉

宝蓝的太监服,一改素日的嬉皮笑脸,眸中沉色,低声道:“你以为,那些小手段无人发觉么?你可莫要忘了宋衍。”

艳丽的容颜,紧咬着朱唇,红袖下玉手紧捏,略有些愤愤而去。

翊坤宫寝殿中,依旧是安安静静,福临良久之后才开口道:“近日有些忙,便未曾来翊坤宫,你莫不是生气了罢。”

榻上的女子甚为孱弱,诚是方才用了些粥,却也还是不得随便动弹,默了默,声音微弱道:“皇上日理万机,自是不能为了臣妾耽搁了朝政之事,臣妾怎的会生气呢。”

闻言,福临心中竟有些愧疚,甚为天下之主,忙于政事是自然的,但还不至抽不出身来翊坤宫瞧瞧。望向榻上的女子,只见得凄凄背影。

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道:“你醒来便好,这些时日,倒是让我甚是担心,太医说……”说到这里,福临却有些说不出口,想着光洁玉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连他亦觉可怕。

大约是经历得太多,如今的孟古青是愈发的敏感,后背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许是猜到了,但却还是佯装疑惑道:“皇上是想同臣妾说什么?”

原以为对着她,他是可以说出些什么来的,未曾想到,他竟说不出口。她素来是爱美的女子,若是知晓了,不知会受多大的打击。

身后的男子半响不出声,让孟古青心中更是害怕,虽是故作淡然,声音却还是掩不住的颤颤道:“皇上,有什么便说罢,臣妾承受得起。”

顿了半响,福临声音愈发的小道:“太医说……,你后背上怕是要留疤痕了。”

孟古青心中一颤,但言语依旧淡淡道:“原就是留个疤痕罢了,也不是在脸上,臣妾无碍的。”声音孱弱,如素日那般温柔,却又带几分冰凉。

若她隐隐抽泣,哭了来,许他还不觉害怕。可她这般淡然,却是让他害怕得很。当年废后之时,她亦是用这样凉凉的声音接旨,一句怨言也没有,静静的便迁去了永寿宫破旧的偏殿。然当日夜里便跳进了冰冷的池水里,幸得她那丫鬟雁歌悄然跟了去,莫不然,许如今她早已命赴黄泉。

“你能想开些便好,如今你要好好养着,太医说了,你还得静养两三月。”福临言语间关怀备至,却很是不自然。他发觉,他是她面前是愈发的显露真性情了,尽管此刻她是背对着他的。

榻上女子声音依旧凉凉,孱弱道:“谢皇上关怀,若是无事,皇上便先去忙着罢,臣妾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福临怔了怔,才淡淡道:“那你好生歇着,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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