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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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殿中,孟古青躺于榻上,雁歌端来一碗药,甚是忧心道:“娘娘,您可真是,怎的昨日将珠玑带了来,她那嘴巴,惯爱胡言乱语。”
孟古青笑看了看雁歌,接过满满的一碗药汁,一口气便喝了个干净,她素来是这样,与其慢慢喝着苦涩长留口中,倒还不如这般来,倒是干脆利落。
瞧见孟古青不言语,雁歌甚是茫然,但也并未多问,想来自家主子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便接了药碗退了出去。
看了眼雁歌的背影,孟古青似有深意的叹息,也不知贤妃此刻心中如何想的,若是她看清了便好,可若是看不清……
穿过长长的宫巷,轿辇匆匆朝着重华宫去,坐于轿辇上的董鄂云婉娥眉紧蹙,甚是焦急的很。终于到了重华宫,急匆匆下了辇轿,踏阶今日殿内。
将将进殿,便见云碧泪水连连,惊慌失措的从里面跑出来大呼救命,一见董鄂云婉便慌忙道:“贤妃娘娘,不好啦,宁福晋将自己关在房里了,奴婢怎的叫她都不肯出来,方才,宁福晋言对不住您,自个儿哭了好一会儿,便将奴婢赶了出来,把自己关在房里了。奴婢,奴婢担心宁福晋会出事,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董鄂云婉素来不会多疑她这族姐,瞬时便慌乱了,慌忙便朝着内殿去。
纤纤玉手使劲敲打着朱色花雕的房门,董鄂云婉焦急道:“快去叫人来,快去。”然又继续敲打着,使劲推着房门,柔声焦急道:“姐姐,姐姐,你且先将门开了,有何事好生说。”
房内传来女子隐隐悲泣,片刻之后才带着泣声道:“婉儿,是姐姐对不住你,是姐姐害了你嫁祸给静妃的,姐姐,姐姐,没脸活下去了。还请妹妹,好生帮我照顾福全。”
云碧只在一旁哭着,使劲敲打着房门道:“小主,小主,您可万莫要想不开啊。”
只听里面一声瓷杯破碎的声音,似是落地。董鄂云婉心中一惊,她姐姐,莫不是,割腕自尽!桃腮容颜瞬时煞白,色厉焦急的朝外面大呼:“来人啊,人呢!”
方才她已叫映雪唤人来了,却半响还不曾来,想是方才皆让董鄂若宁遣了出去。
如此,她只得用力拍打着门,使劲推着,煞白的脸焦急不已,不停喊着董鄂若宁。
“娘娘,让奴才们来罢。”董鄂云婉正在焦急之时,便见映雪带着几名太监匆匆而来,几名太监抵着门使劲一撞,吱呀一声,房门敞开。只见女子脸色惨白,倒在地上,雪白的手腕血色蔓延。
董鄂云婉更是脸色大变,大呼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此刻,天儿已有些微蒙,一袭绿袖匆匆朝着坤宁宫去。还喘着粗气,便赶忙对主座上着蟒缎的女子道:“皇后娘娘,重华宫的,割腕自尽了。”
青丝凤冠,绝色容颜神色微变,悠然道:“死了么?”
绿染微着身子道:“幸是及时救了回来,便无什么大碍,只须得静养些时日便是。”
宝音眉目清冷,轻抿了口茶水,似有些不耐烦道:“就她事儿多,无事去招惹静妃作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罢了,到底她是贤妃的族姐,本宫不管怎的,也须的前去走一趟。”
言罢,便悠然起身,绿染赶忙上前扶着。
宁福晋割腕自尽一事,自然瞬时便传遍了后宫。一身明黄,悠悠踏进养心殿,灯火间,女子端庄坐于殿中,瞧见帝王走来,低眸含笑,行了一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福临含笑将女子扶起道:“静儿,这是在等我么?”
抬眸看着福临俊朗的脸庞,孟古青眼前忽闪过当年那寒梅下与其相拥之时,温言道:“臣妾原是想着做些膳食送去乾清宫的,但想来,会扰了皇上与大臣议事,便在殿中等……等皇上。”说到这里,她竟有些结结巴巴,声音愈发的小,粉腮红晕。
瞧着她这般模样,福临忽觉甚是可爱,盯着她那几分妩媚的丹凤眼道:“妻子等夫君,原就是寻常之事,老夫老妻的,你瞧瞧你还害羞了。”
闻言,女子更是害羞,脸红到了耳根子,这倒是装不出来的。
见她这般害羞,福临原在朝堂之上的不顺心皆一扫而空,笑道:“罢了,罢了,不逗你了,快些用膳罢。以后,也莫要想着送膳食去乾清宫,先把身子养好。你瞧瞧你,身子不好,还要勉强,如今这般,是害了谁……”
女子小嘴一噘,甚有些不满道:“皇上是愈发的罗嗦了。”说出此话之时,孟古青心中却是一阵酸楚,到底有多久没有与他这般过了。他此刻的关怀,是真是假?
闻言,福临并未开口,只宠溺一笑,夹起膳食塞进她嘴中。
恍然间,眼前闪过当年坤宁宫中,他厌恶的瞥着她,言她这般恶毒的女子不配做他的妻子,不配做他的皇后。不,她万万不能沉溺。他如今如此待她,原不过就是将她推向众矢之的,为他的贤妃挡刀挡枪罢了。她的身子若是坏了,谁还能替他的贤妃挡刀挡枪,现下,还没个合适的人呢。他不过是演戏,她又何须当真。
心中虽是想着,脸上却依旧笑着,失神只一瞬间,福临也并未注意。
咽下膳食,孟古青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却又继续低眉用膳。不过这她这一小小的动作,福临却是看在眼中。
男子俊眉温柔,带几分笑意道:“静儿,是不是有什么要同朕说。”
许她就是等着他这一句话,犹豫片刻,温和道:“臣妾闻言,今日,宁福晋……宁福晋割腕自尽,皇上要不要去瞧瞧。”
福临脸色一变,似是有些不悦道:“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皇上不喜欢听,臣妾不说便是了。”女子娥眉微蹙,似是有些委屈。
福临看着眼前的女子,剑眉下一双眼睛似乎有些无奈道:“她若是当真要自尽,鹤顶红便可,神仙也就不回来,她却要割腕自尽,也就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你还当了真。”
闻言,孟古青心中一阵寒栗,诚然她亦知晓那宁福晋玩的什么手段,但不曾想到,福临也看得这样仔细,到底他是天下之主,有些事自然是一眼便透。
瞧着孟古青一脸吃惊的神情,福临叹了口气道:“用膳罢,莫要多想了。”
女子点点头,并不再言语,许是在思衬着什么。
夜色朦胧,躺在福临身旁,孟古青心中却是极其不安的,如此“宠爱”是旁人望尘莫及的,却是让人觉害怕的。
她心中明白,下一刻,不知谁又会对她使绊子,下毒谋害,以讹传讹。这便是福临保护董鄂云婉的手段,心中郁郁。她如今亦只得陪着他演戏,宠妃也就得有个宠妃的样子。
养心殿的时日,一过便是十多日,一转眼便是九月初。翊坤宫已修缮完毕,孟古青身子倒也养的差不多了,自然便回到了翊坤宫。
阴沉沉的天儿,似是要下雨。四人轿辇抬着女子匆匆朝着翊坤宫去,尔后跟着行行宫人。如此大的阵势,如今宫中除了静妃娘娘还能有谁。
只见轿辇上女子着皎白蜀锦,上绣有艳艳红梅。走至翊坤宫外,轿辇缓缓停下,女子神情悠然的走下轿辇,旁着一身宝蓝太监服的小春子赶忙上前扶着。
翊坤宫外一干宫人皆跪地行礼道:“奴才/奴婢,恭迎静妃娘娘。”
女子淡淡一笑,柔声道:“都起来罢。”言罢,便踏上玉阶,朝着焕然一新的正殿中走去。
“哟,静妃,好大的阵仗啊。”孟古青将将走至正殿,便见娜仁一身艳红,款款而来,言语尖酸刻薄道。
这般大的阵仗,孟古青早便料到会如此的,可福临偏要如此。她心中明白,他是铁了心将她推到风浪尖儿上,替那贤妃挡着。
凤眸含笑,回看着娜仁,淡淡道:“淑惠妃说笑了。”
若不是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孟古青素来不愿与娜仁多计较,一来是因着当年宋徽所托,二来,是因着宝音的缘故。
宋徽之死,至今依旧是个谜,当年宋徽遭人暗杀,宝音与孟古青就在那里呆看着。宋徽,这是让娜仁心痛的名字,亦是让宝音心痛的名字。
大约,娜仁并不知晓,宋徽心中的人并非是她,而是宝音,自第一眼起便爱上了那个眉目忧愁的女子。然也是因着那女子而死去,可在娜仁看来,却以为宋徽喜欢的是自己。若非因着宝音的缘故,想来,娜仁那般爱争爱抢的性子,宋徽是连看也不愿看一眼的。
孟古青心中知晓内情,却从来不曾多言,那日明明是宝音与宋徽约好了一同离开紫禁城的,却不知怎的,宋徽将将至贞顺门,便遭人暗杀。那日宝音病重,孟古青便前去报信,不想,娜仁却误以为是孟古青要与宋徽离去,导致宋徽之死。因而,从此便恨极了孟古青。
宋徽临死前,别无他求,只求着孟古青保娜仁性命,言宝音在宫中孤苦无依,若是再失去妹妹,必定是活不下去的。大约,这便是孟古青对其一忍再忍的缘故罢。
宋徽的死,至今也无人知晓,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就连当时目击的孟古青也不知晓,然病着亦偷偷而来,暗处看着的宝音,因惊吓过度,直至如今还未走出梦魇。
亦是心中有所愧,孟古青从未言出实情,到底宝音也是可怜人。
“说笑,本宫可不敢说笑,只怕啊,遭的和宁福晋一般,只得割腕自尽。”娜仁娥眉厉色道。
孟古青轻瞥着娜仁,朱唇微勾:“宁福晋自尽……,若当真是自尽,何须割腕,鹤顶红岂非更好。”
闻言,落于一旁的宫人皆是一惊,不曾想到,素日里瞧着和善宁静的静妃竟能说出这般恶毒的话来,这还是他们的主子么?
娜仁一愣,凤眸怒瞪着孟古青,愤愤道:“好生恶毒的心,难怪宁福晋会遭你逼得寻死。”
孟古青冷笑一声,眸中寒栗:“恶毒,这话可不是本宫说的,是……皇上说的。你……是在说皇上恶毒么?”
此言一出,娜仁一怔,眸中怒火难抑,却让孟古青堵得说不出话来,怒目圆睁,气的颤颤:“你你……,你这毒妇,你会遭报应的!”言罢,便愤愤而去。
眸色淡淡的望了望娜仁离去的背影,孟古青似松了口气,又恢复了素日里柔和的神情,踏上玉阶,走进内殿。
正殿中甚是华丽,福临素来喜节俭,如今却将翊坤宫修缮得如此金碧辉煌,只十几日便完工,可见是劳民伤财。宠妃,原就是如此。
走进正殿,孟古青四下望了望,眉间淡淡,似乎并不高兴。跟在身旁的珠玑倒是兴奋得很,灿若桃花的笑着,拉着落于一旁的雁歌摇摇晃晃道:“雁歌,你看,这上面画了凤凰,四凤呢!活灵活现的,跟真的似的。”
然雁歌并不似珠玑那般高兴,眉头深锁,紧盯着孟古青。
孟古青倒也看出了雁歌的心思,淡淡的看了眼雁歌道:“雁歌,本宫好些时日不曾动笔了,进来伺候着。”
然又看向珠玑道:“芳尘的伤还未痊愈,皇上赐了些名贵药材,你去小厨房给她熬着,可万莫要让旁人来,本宫不放心。”
珠玑心思单纯,自然不知孟古青是故意支开她的,蹦蹦跳跳的便朝着小厨房去了。
走进小书房,孟古青悠然坐于桌案前,笑看着雁歌道:“疑惑么?本宫为何会变得这般气焰嚣张,不像本宫是不是。”
闻言,雁歌脸色一阵红,大约是被孟古青看穿了心思,心觉尴尬罢。但亦老实的点了点头。
孟古青微微笑了笑,正欲开口,无意瞥见微微宝蓝衣角,脸色一变,声音凌厉道:“出来!”
躲在暗处的一袭宝蓝吓得一抖,他偷听不是一两回了,素日里见着的静妃亦是温和善良得很,今日孟古青这般厉色,自然是将他吓到了。
眼见也没了法子,便走了出来,瑟瑟走进小书房,跪地不敢言语。雁歌一脸惊色的看着跪地的小太监,惊道:“小李子!”
若是小德子,孟古青自然不说便是,断然不会拆穿了他的,他是皇上的心腹,虽是皇上放在她身边的眼线,但亦不是时时如此的。再而,小德子那般谨慎的人,若非她有心察觉,想来是不容易发觉的。方才瞧见那宝蓝衣角,孟古青便断定不是小德子。
皇上虽是指派了他们这么一干人前来,然心腹却是小德子,素来由小德子亲力亲为。这么些时日,孟古青多少也是瞧的出来的,只是不去拆穿罢了,到底福临是皇帝,万万拆穿不得。
娥眉上扬,略几分凌厉道:“小李子,从前在哪个宫伺候?”
若是不问还好,这般一问,跪地的太监浑身颤颤,大约是听闻静妃近些时日得宠,下毒谋害贤妃,却还栽赃给宁福晋,将其逼得割腕自尽的缘故,然在心中便觉静妃是愈发的狠辣。
见小李子浑身颤颤而不言语,孟古青心中自然知晓其中缘故,想来这奴才是怕她要了他性命,近些时日,她的名声的确是难听的很。小人得志,阴狠毒辣,这些个话,想必多是那宁福晋捣鼓的,她心中明白得很,只佯装不知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