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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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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乃是天生的戏子,这厢说的跟真的似的,倒让孟古青有些慌乱了,急忙拉开皇帝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柔声道:“想是衣衫穿得太厚的缘故。”说着,便出来人群,也不看那胸口碎大石了。

女子窘迫的模样,让福临忍不住发笑。见福临笑得天花乱坠的,毫无帝王形象可以,孟古青这才意识到被骗。心中觉自己太傻,这么些年来被他骗了不知多少回了,却回回都着了他的道儿。

“你诓我!真是没个正经的。”此时此刻孟古青似乎又沦陷于他的柔情之中了,轻捶打着男子道。

福临将女子揽入怀中,面若春风:“在家中之时本就中规中矩,正经的很,出来了自是要轻松一些,何故正正经经,倒是闹得自个儿不自在。”

“是这个理儿。”思衬片刻,孟古青淡淡应道。

京城繁华,来往的人也杂乱,寒雪之中,黑衣人四下窜出。福临一惊,忙将孟古青护在身后。

街上的人见状,皆慌乱的跑得不见了踪影,孟古青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其中一黑衣人朝着福临来,手中的刀银晃晃的,刀刀致命。

虽道满人是马背上打天下的,福临身手不及子衿那般,也还算了得。但双拳难敌四手,况且他还得护着她,她那些绣花拳脚,也没什么用,况且她如今并不能舞剑,只得是同寻常女子那般,柔柔弱弱,当了他的包袱。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黑衣人身手很是了得,福临逐渐占下风。孟古青慌乱的回望,却不见子衿身影,下一刻,只见剑刺入福临手臂,血色蔓延,福临瞬时倒地。

她原本是恨极了他的,欲对他断情绝爱,但此刻却不知怎的想的,生生便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福临。

福临让她惊得不轻,忙推着她,有些生气道:“他们要杀的是我!你扑过来作甚!”

黑衣人的眼中掠过一丝恨意,猛的便朝着孟古青刺去,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孟古青总觉很是熟悉,但这般的目光却又不是那般的。眼见着刀刺来,女子吓得猛的闭上双眼,死死挡在福临身前。鼻边血腥扑鼻而入。

哐!千钧一发之际,飞刀忽来,生生的便黑衣人手中的剑打落。黑衣人一脸诧异的看着来人。

京城最繁华的街上,刀光剑影的,子衿似乎永远都是一袭碧蓝,偶时着月白色,温文儒雅间不失去英武。

子衿的身手极好,同那黑衣人不分高低,渐渐的占了上风。眼见打不过,黑衣人便逃之夭夭,所谓擒贼先擒王,眼见着领头的走了,随其而来的刺客也跟着跑了。

福临的脸色很是苍白,但勉强能站得稳,子衿扫了扫孟古青,赶紧将福临扶住道:“微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孟古青扶着皇帝另一只手,温柔朝皇帝道:“你不会有事的,没事的!你若觉得疼,便抓着我的手,这样抓着便不会那么疼了。”

明明很想镇定,然泪珠也忍不住滚了出来,怎的也停不下来。

皇帝的脸色很苍白,低眸看着女子,嘴角泛上笑容:“我没事,你不是都说了,我会没事的么?怎的还掉泪了,你素来不喜欢掉泪的。”

是啊,她素来不喜欢掉泪,可这些年来,却掉了太多的泪。如此想着,子衿故意一用劲儿,捏在皇帝的伤口上,皇帝疼得一颤。孟古青见状,怒道:“你轻点,你弄疼他了!”

子衿微微一怔,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女子,心中宛若刀割。青青,诚然你失忆了,你的心里却还是只有他,再容不下旁人了么?从前,我只是你的过客,而今,却连过客也不如。只是……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一个清廷的臣子罢了。

许是察觉到子衿的不对劲,孟古青心中泛起愧疚,原想说些什么,然动了动嘴,却又闭上了。

皇帝对子衿很是信任,对于今日遇刺之事并未怀疑,听闻孟古青这般斥责子衿,亦白着脸道:“辛大人并非大夫,自是没轻没重的。你莫要怪他。别哭了,不过是受伤罢了,还要不了我的命。”

“你莫要说话了,附近有医馆,先去包扎伤口。”孟古青满脸的泪花,却将这话说得很是霸道。

福临点了点头,并不再言语。待伤口包扎好了,孟古青便急着回宫。坐上马车,孟古青望着身边的男子,温柔道:“皇上,是不是很疼!”

“不疼,有你再便不疼!倒是你,方才为何不躲开,若是子衿来晚了一步,那可如何是好。”福临明明疼得很,却还是强装无事,额间汗珠滚滚。

孟古青自是看在眼中,明明是恨极了他,然此刻却那么心疼,恨不得那刀子是砍在自己身上的。

眼中泛起一丝嘲讽,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你就这样没出息,他那般对你,他不信任你,跟是害死了你的父王,一次次的伤害你,听信旁人谗言冤枉你,你却还这般沉溺于他的柔情中。孟古青在心中一遍遍的骂着自己,似乎想将自己骂醒,或许,醒来了,便发觉不那样爱他,不那样心疼。

她曾恨不得他死,然此刻,却生怕他有个万一。抬手抚着皇帝苍白的俊脸,温柔道:“皇上,若是疼,便说出来,没有人会笑你。静儿在这里。若是觉着难受,便靠着静儿。”

福临脸色愈发的苍白,却硬撑着道:“我无碍,你瞧瞧你,一脸的泪花。咱们如今该担心回宫如何与皇额娘交代。”

孟古青并不理会皇帝言语,只将皇帝拉入怀中,柔声道:“皇上,睡吧,静儿在这里,到了我叫你。”

挨了这么一刀,皇帝似乎也当真有些累,靠在女子怀中便沉沉睡去。

孟古青玉手轻抚过皇帝面容,眼中神色很是复杂,她以为她可以不再爱他,她以为可以只当他是皇上,而非福临。然今日之事,让她发觉,她终究是做不到。

眼角的泪珠划过,滴在手上,凉凉的。

皇帝同静妃微服出巡遭行刺一事,很快传遍了后宫。听闻皇帝受伤,太后急急便赶了来,再而赶来的便是董鄂云婉。尔后,各宫便一一至养心殿。

孟古青坐在榻前,低眸不敢言语,太后的脸色难看之极,各宫有真担心的,亦有前来看戏的。毕竟皇帝会遭行刺,是因出宫,而这出宫又是因着孟古青生辰,自然是与她脱不了干系,太后原因着她记不得过往,容她一条命,不曾想到,却闹出这档子事来。

陪着坐在榻前,握着皇帝手的孟古青,太后深觉她这媚惑君王的功夫可不必那承乾宫的差,独承恩宠便罢了,竟害得皇帝受伤。

“皇上,好端端的,怎会受伤了!”董鄂云婉哭得跟泪人似的,瞧着极是楚楚可怜。

太后沉着脸朝孟古青道:“静妃,怎么回事?”

这是太后第一回不那么和善,往日即便是斥责,也不见如此厉色,脸色难看得吓人,声音更是让人生畏。

孟古青跪地道:“太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若非臣妾不懂事,皇上也不会受伤!都是……都是臣妾的错。”

太后冷眼瞥了孟古青一眼,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装的,此次出宫是为她,也走得急,倒不像是她通风报信,有人使人刺杀。

“皇额娘,不关静妃的事,是儿臣自己固执出宫,才引得此灾祸的。”听闻太后训斥孟古青,福临赶忙道。

因着受伤的缘故,说起话来,也略显吃力了些。“好了,也不是什么太重的伤,你们都回去罢。静妃留下便是。”福临躺在榻上,扫了挤在屋子里的妃嫔们一眼,如平日里那般严肃道。

闻言,董鄂云婉瞬时便觉心中酸楚刺痛,盛满泪水的眼睛盯着皇帝道:“皇上……您……”

“罢了,皇贵妃,你也回去罢。”许是念着青梅竹马的情分,董鄂云婉在这一堆妃嫔中,便占了优势。到底皇帝同她说话的态度是与旁人不一样。

孟古青是衬着皇帝对自己的情分而去算计着,在深宫中一次次死里逃生。然而皇帝对董鄂云婉的情分亦是不可忽视的。

此刻她要做的便是沉默,也免得再惹得太后不悦,宫人更是闲言碎语的。

董鄂云婉红着眼睛,似乎很是不情愿,扫过孟古青的眼眸泛着怨毒。转而娉婷行礼道:“臣妾告退。”

清霜和琼羽很是担忧的看了孟古青一眼,也只得退了去。养心殿中只留孟古青和太后,旁的便是太医宋衍。

太后的脸色依旧是难看的很,乌云遍布的,扫了扫孟古青,又朝着宋衍道:“你好好为皇上再瞧瞧。”

说着,便踏出内殿,朝着耳房去。孟古青回眸看了看福临,便跟着踏了出去。

耳房内不如皇帝的寝殿那般暖和,微微透着些许寒意,孟古青低眉颌首的落在一旁,噤声不敢言语。

太后目光犀利的将女子打量着,冷声道:“你可还记得弼尔塔哈尔?”

“听皇上提及过,乃是臣妾的同胞兄长。”孟古青诺声应道。言语间小心觑了觑太后。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万金之躯,怎可轻易出宫,若是伤及性命,大清势必陷入水深火热。今日即便是皇上要出宫,身为四妃之首,你也理当劝言。况且,你还是哀家的亲侄女,这样荒唐,传了出去岂非让人笑话。你的兄长在科尔沁也站不住脚。”太后这话说得很是体面,谆谆教导,语重心长的,与方才厉色的模样大相径庭,显得些许和善。

四妃之首?孟古青觉太后此话说得很是讽刺,她乃废妃之身,因着皇帝旧情,才得以生存。因着太后亲侄女的身份,却让皇帝在情义深重的同时,却不信任她。

自她醒来,皇帝亦不曾提及她曾是废妃一事,只道她是静妃,乃四妃之首。不过这话皇帝却是私下里同她说的,毕竟四妃之首,并非人人皆能担当。她亦不曾与旁人言过,太后怎会知晓,且还拿着这身份教导她。

想来是疑她失忆一事,派人盯着,莫不然是何从得知的,宫里头就是这般,总归是避不开的,因而时时皆得小心谨慎。

孟古青连连点头,应道:“太后娘娘人次,臣妾定当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似乎依旧疑心,淡淡道:“唤哀家皇额娘罢,从前你不是唤哀家皇额娘,便是唤姑姑,你父王临终前,托付哀家好好照顾你,哀家自然要好好教导你。”

言语间,太后又扫了扫孟古青,似乎是有意的,将临终二字咬得很重。

孟古青心中一颤,脑海中又闪过她父王离去之时的模样。许是日子久了,她已将悲伤隐藏得很好,柔声道:“皇额娘。”

太后叹了口气,遂起身,看着孟古青道:“去照顾皇上罢,除了皇贵妃,哀家还从来不见皇上对谁这样上心过。人皆是将心比心的,你待他好,他自是待你真心。”

言罢,朝着外头走去,苏麻喇姑一路扶着。

孟古青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很是牵强,喃喃道:“将心比心,姑姑,你可曾对静儿将心比心。”

曾经她以为,这宫里头待她最好的便是她的姑姑,那个自小便疼爱她的姑姑。

日久见人心,她不是看不到。在这深宫里头,靠不得旁人,只得靠自己,紧紧抓着那九五之尊的心,将碍事的皆扫荡干净。

满腹心事的踏进内殿,皇帝还躺着,脸色一直不大好。孟古青莲步微移,走至皇帝跟前,看着皇帝伤口,便忍不住红了眼眶。福临,你为何待我这样好,你不知道,我会心软的么?在这紫禁城里,从来都心软不得。

“你自己受伤之时,都不曾掉过一滴泪,怎的瞧见我这小伤便跟泪人似的,莫不是怕我死了,你当了寡妇!抑或是怕进了尼姑庵!”看着女子这般,皇帝有些心疼,便忍着伤痛,笑言道。

孟古青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皇上莫要胡言,什么死不死的。”说着,纤纤玉指将覆在皇帝薄唇上。

福临另一只手臂动了动,从被褥里伸出来,握住女子玉手,贝齿微露:“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若是有个好歹,谁保护你。”

孟古青微微点了点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冲着皇帝笑道:“皇上,你定要好好的。”

若非因着福临受伤,也少有这样独处的空闲时辰。孟古青静静坐在榻前,大病初愈,即便乃四妃之首,她亦无协六宫之权,有时间,便陪着皇帝,况且皇帝这回子受伤与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彼时,太后坐在轿辇上,大雪簌簌,格外的美。轿辇稳稳落下,苏麻喇姑赶紧上前扶着,仪态庄严的步入慈宁宫,暖炉抱着。

太后满腹心事的落座,叹息道:“当年,哀家也如静儿那般过,因着他受了些小伤,便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如此可见,静妃娘娘待皇上情真意切。”苏麻喇姑端来一盏热茶,递给太后道。

太后似乎有些无奈道:“若她当真是记不得过往,那自然是真心诚意的,哀家只怕……”

“主子若是担忧,一试便知。”苏麻喇姑温声道。

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了口,眸中有些迷惘:“哀家不是试过好几回了么,也不见她露了什么端倪,想是真的记不得从前的事了。但今日福临受伤……却让哀家不得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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