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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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顾倾源直挺而下,好在躲过,暗招涌起,软剑在风中画出一道银色的光线。
像是着了灵性一般。忽而左,忽而右。
这样有柔韧的快闪是为了引诱。
用枪者,实质上只需一个目的,那就是一招毙命,但这途中受了一定点的*,那持枪者手腕上的力道就会不稳定。
显然姜夙被顾倾源这错乱的节奏所乱了分寸。
他们二人之间眼看着输赢已定。
直到姜夙身后涌出一大批的武艺高强的护卫,顾倾源这才变了脸色!
莫涤蕴的心立马悬在了嗓子眼上!
再这样下去,顾倾源很可能会被乱刀砍死!
一鞭子下去,撂倒逼近顾倾源身边的一个护卫。
这个空档,姜夙已经退居人后。
“姜夙,你果然卑鄙!”
她就这样盯着她,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本宫是太雎皇太子,身边自然是有隐卫护着,难不成这一点你们都不知道?”
他露出一股邪魅的笑容,可在他此时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森冷。
莫涤蕴气不过,便不再与之计较。
眼看着顾倾源以一挡十已有应接不暇的架势,她便将自己投身于战局当中。
只听姜夙临于马上:“可别伤到莫姑娘,她可是本宫的太子妃!”
众人闻言,在对招之余统一回答道:“是!”
可这在莫涤蕴眼里是个莫大的侮辱。
一时间便是气血上涌。
这个人怎么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正在顾倾源分身无术之际,身后却传来一波将士激昂的冲杀身。
“援兵已到,姜夙你好要继续下去么?”
已有三两个人被顾倾源撂倒在地,他知道久战必定会吃大亏。
“为何不继续,大叶城从来就是太雎的。”
看来他今日就是抱着就算大叶城会变成一座废城,他也要收回的目的来的。
数人围攻,顾倾源侥幸躲过一剑:“你的兵已精疲力竭,而我大凌的兵将精力充沛。”
这话说的不错,这些刚回来的援军,之前都没有加入到战争当中。
所以他们的体力还是非常好的。
若是在这一点上,太雎的人马的确耗不起。
姜夙有过一瞬间的沉默。
可是——
“姜夙,本将劝你还是早些收手,只要你肯同我们大凌修订降书,皇上必定会宽宏与你。”
闻言姜夙轻笑一声:“事到临头还在讲这些没头脑的话,顾倾源,本宫真是很钦佩你!”
自他坐上皇太子这个位置以来,就从来没有向人低头的时候过,修订降书,那等于是将整个太雎拱手相让。
“本将只是趁早相告而已,若是你真觉得时候尚早,那就让大凌的铁蹄一步步踏破你们的河山!”
这话何等气魄的入了穆重擎耳里。
想当年毓清帝穆重擎年纪轻轻,便同莫府少将莫玦,景家二女景亦雪,三人数月戎马,终是破了郦国的千军万马。
这么多年以来,郦国一直是大凌皇朝的附属国,这等有魄力的事情,一直是被大凌百姓津津乐道的。
大军逼近,两边的早已不能控制,杀伐成一团,所有人怕都是杀红了眼。
这一切只有两个人能够喊挺,一个是大凌毓清帝穆重擎,一个是太雎国皇太子姜夙。
显然两人似乎都不太愿意。
“你说的真是好听——”
只见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穆重擎打断了:“既然太子夙如此执着,朕也不好多言什么,恰逢兴致正浓,看来要大战个三天三夜了。”
他这话虽是说的夸张些,但事实也就如此了,太雎若想继续,那么大凌自然是乐意奉陪的。
对于穆重擎这般的气定神闲,姜夙也不好自乱阵脚。
“鹿死谁手尚且不知,管好你自己吧!”
这话何等嚣张,一直在穆重擎身边的莫笙听不下去了。
他大叫一声:“大胆!”
于是只见这位老当益壮的将军,策马上前,长枪直指。
这回姜夙笑得更是欢畅:“原来是岳丈大人。”
听了这话,莫笙好不气节:“小辈之姿,竟敢扰我女人清誉,看老夫不把你抽筋薄皮!”
莫笙在武力上决计是个莽夫,年近花甲的岁数了,他的每一招都叫人揪心。
姜夙的正是年轻小辈,在力量上本来不在话下的。
只不过方才先是同莫涤蕴戏耍上了几招,后是同顾倾源真刀真枪的大干了一场,再者莫笙招招使出浑身解数,对他发出不留余地的攻击,他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样耗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但若是就此撤退,大叶城非但没有收回来,更不用说他姜夙今夜之后颜面何存。
到底是谁扭转了这一切。
从攻城开始就是一个详细的计划,在严谨的进行着。
谁知道会来一个今天大逆转!
他的额上已经布满了细汗。
这事得有个了结,既然有人敢坏了他的计划,那么他就一定要好好的回报他们!
只见他笑意涔涔:“岳丈大人,小婿今日尚且要借你一用了。”
口上虽是称莫笙为岳丈大人,可实际上哪有半点女婿对岳父的尊重。
只见他腾升而起,身后的隐卫更是紧随其后。
一众人竟是对莫笙发起了攻击。
莫涤蕴搭救不急,自己的老爹已经在姜夙手里了。
这下她慌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
姜夙这样的人将她抓回便是那样不堪的对待,现在是她的父亲,他又会出什么样的招!
这都是在折磨她!折磨她啊!
“你快将我爹放了!快放了!”
她的情绪俨然失控,这让顾倾源微微诧异,这并不是他记忆中的莫涤蕴该有的表现,父亲被抓,以她的秉性,应当是沉着已对才是。
“放了他怎么成,你别担心,本宫只是请你爹回关兰城做客而已。”
闻言,莫涤蕴竟然开始全身发抖,这样的反应实在异常,顾倾源难免留了一个心眼在她身上。
“大凌皇帝,本宫今日俘了你的主帅,且看你是如何救他!”
他好像从来都不会缺少骄傲的资本,现在也是一样。
他早已估量到,这主将被抓,定是要救的,否则军心必然不稳。
可是若真去救,那岂不是如了姜夙的意愿,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们相互盯着彼此的眉宇,似乎当成一条协议。
月色苍茫下,二人皆是扬起手来。
这是命令。
两方原有的沸腾平息了下来。
“放人!”
穆重擎冷声开口,被人威胁并不是一件快意的事情。
“如果你抓了我,你会放吗?”
姜夙回答的也是不错。
穆重擎的答案必然就是不会放的。
难裁君心覆眉眼
盛夏的夜,火光四起,身在这样的战场仿佛身在炼狱之中。
“皇上,臣宁可以身殉国啊!”
莫笙已被人捆绑住。
可这话无法让穆重擎改变一脸的凝重。
就在此时姜夙又对下属吩咐道:“拉下去。”
于是,骁勇一生的莫老将军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莫涤蕴心急如焚,手上的鞭子已有了动作,正待上前想让姜夙吃上一鞭,却叫顾倾源从身侧拦住了。
他的手挡在她身前。
“顾倾源你做什么!”
“莫涤蕴你冷静一点!”他出声喝止,看上去一脸的无情。
这样大声说话的顾倾源很少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涤蕴显然是被镇住了。
满腹的委曲瞬间涌上心头,先是泪眼模糊,再是滂沱而下,她不知道她又做错了哪里。
也就是这个瞬间,顾倾源心中突觉无力。
主将被俘,这事不能轻易做主。
更何况穆重擎还在这里。
“你退我进说起来都是一个道理,怎么,大凌皇帝你考虑的如何?”
在众人的屏息下,穆重擎扬手,薄唇轻启:“撤。”
撤军意味着这场战役,是大凌输了,不但输了,就连主将也被俘虏。
这是一件极为耻辱的事情,可那马上的穆重擎却是腰杆挺直。
这是一个帝王的气度,若是这点挫折都经受不起。那又哪里来的从长计议?
大叶城失守,主将被俘,皇帝宣布撤军,退居于西北边陲修整,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由于大凌的军队一直在撤退状态,因而伤亡的程度尚是可观的。
“顾倾源,你倒是说说,这一切该如何收场?”
穆重擎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墨发尚未束起,披散着,单手抚琴,袅袅香烟中,他的面色透露着一股气死的白。
顾倾源此刻跪在地上,他染血的战袍还未退下。
虽是凌乱,但他那温凉如镜的气度还是不减。
“皇上——”
他出声道,却又做了停顿,似有犹豫。
穆重擎手上的琴声缓缓流泄而出。
“皇上,敢问覆雪情况如何。”
自从回到边陲,军营建起,他一直无权过问景覆雪的境况。
“那朕问你,莫涤蕴呢?”
他的一句话在顾倾源心理敲出点点涟漪。
顾倾源警醒道:“今日若是没有覆雪舍命相救微臣就站起沙场了。”
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女,慢死带人救他于火海,这样的一天,他作为一个男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
“没有莫涤蕴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又听穆重擎陈述了一条事实。
顾倾源知道自己理亏,但是他现在的心整颗都是吊着的。
“她既是放下,你也另娶他人,如何要这般羁绊?”
“话虽如此,我只念她安好。”
仅此一言竟是成茧,一旦失去了爱她的机会,那么就连默默的守望也是一种奢侈。
这话在穆重擎心里,也有些微的痛痒,毕竟他爱了景亦雪那么些年,就算是现在释怀了,但是一颗永远愿她安好的心终究不会改变。
“醒过一次,继续睡了。”
“她从小体质便是不好,听闻今日又是坠马,若不仔细探看……”
说着说着,也就不说了,听说穆重擎对她很好,无论是不是因为她是景亦雪的亲妹妹所以他爱物爱屋及乌。
说到底还是他顾倾源越界了。
“朕这琴音,有的是安神宁心的功效,覆雪听着它便是睡着,看来顾爱卿的心的确放错了地方。”
原是如此,就说这军营里哪里会来这么一把伏羲琴。
顾倾源心领神会,便准备退下。
随之有有侍卫推帘禀告:“皇上,顾夫人求见。”
来的是莫涤蕴。
穆重擎点头,手下的琴音仍然在继续。
“臣女莫氏涤蕴叩见皇上。”
莫涤蕴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也没了什么气力,许是今日太过憔悴的缘故吧。
穆重擎默认她的虚礼,顾倾源便也不急着退下,站在一旁看着。
“何事?”
莫涤蕴不肯起来,看来是为了莫笙的事情。
“莫老将军朕自然会救,你还有什么事情?”
他对于此事好像胸有成竹,只是莫涤蕴也不好妄自推断什么。
“臣女恳请皇上恩准涤蕴继续待在军营,臣女发誓,臣女便心甘情愿的回京。”
显然之前叫她回去,她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莫涤蕴笑了:“这点小事,朕念你孝感动天便也罢了,只是你要明白,许多祸事都是因你而起。”
闻言,莫涤蕴心中也是枉然,穆重擎说的没错,因为姜夙……所以引起了许多麻烦。
“臣女明白,但有一日能够将功赎罪。”
穆重擎点头道:“既是明白,你们夫妻二人便一同退下就好。”
于是顾倾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告退,自始至终,莫涤蕴都没看过他一眼,就算是出了营帐的门也就各自散了。
而帅营里,穆重擎指尖轻离。
便也从垫榻上看起,往屏风后走去。
因是皇帝住的营帐,自然是一番别有洞天。这个营帐是主帐,它的空间自然大上许多。
睡榻上有一个人影,瘦弱娇小,叫人看着心疼。
只是着了一套中衣,许是琴声停了的原因,她的眉头又是微微皱起。
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皱成一团的眉宇,那人很明显得瑟缩了一下。
心下不由得叹了一气。
说起来,覆雪已经不止一次像他吐露过心声。
面对她的洒脱与坦然,他无从拒绝,却又畏惧着接受。
因为爱一个人长时间的没有回应,所以变得胆小。
而且,这些情啊爱的东西,还碍于他是一个君王。
在这一方面,君王不比寻常百姓来的自由。
可当一段时光的沉积过后,他又发现自己已然习惯并且享受身边能有一个说的上话的人。
越是喜欢,便越是要将她留在身边,越是将她留在身边,便越是害怕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这场御驾亲征本不该带上她来的,但是太多太多的问题迫使他这么做。
他明白,她渴望空气,而不是一个犹如囚笼一样的皇宫。
而且,她的所思所见远不止他看到的这么一点,她总是带给他新奇的发现与惊喜。
因为他自己的害怕,所以她同顾倾源之间的那些过往云烟他要反复的确定,所以不惜将她带到这千里迢迢的关外来。
可是当她为了救一个少年从马上*的时刻,有什么东西似乎就在一瞬间点通。
眼前这个女子让他的心变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