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剑舞翩跹》-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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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就会转交,这才把那柄小剑收入怀中。
送出见面礼物,叶问也不走了,大模大样地走上酒楼,指着不远处的拐角说,“成珏小子肯定吩咐过了,城主府就在前面,你自己去便是,一把老骨头,老胳膊老腿的可没力气陪你晃悠喽。”
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西门吹雪,“看什么看,你还在这呆着干什么,我可没钱请你喝酒!”
‘这一路都走下来了,难道还差这几步么,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想的。’无奈地和这个明显对女孩子有偏爱的老头告辞,西门吹雪摇摇头,独自抱着翩跹,背着长剑,向城主府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护卫走过来,嬉皮笑脸的伸出手想要勾肩搭背,见西门吹雪退了一步手落了个空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
“堂少爷又翻墙溜出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们认错人了。”西门吹雪有洁癖,除了很少几个人,并不喜欢让人近身,皱紧了眉头,退后几步,拿出请帖,用内力平平地送过去。
劈手拿过请帖,侍卫上下扫了几眼,一边咕哝道,“还真不是堂少爷啊,这么像”,一边让另一个人在门口候着,自己跑去府中通报了。
很快,叶孤城就迎出来门,身后跟着的少女一身鹅黄色的上衣衬着浅绿色的纱裙,在炎炎夏日里显得分外清新,淡粉色的小嘴微微撅起,满脸地不情不愿,正是去看梨花仙子险些送命的清颜。
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凶手上门,却还要自己和心爱的人一起出门迎接,换了谁都不会开心,尤其是听说这个人要来,成珏哥哥还突然变得很开心,还一直迎出来就更加令人不满了!
叶孤城刚想解释为什么没能亲自到海边甚至亲自出海的原因,之前一直在闹别扭的清颜突然一改拽着他衣角躲在身后的小心翼翼的架势,冲到了西门吹雪的面前,第一反应以为清颜依旧怀恨在心,担心她一时冲动惹怒西门吹雪的叶孤城还没来得及伸出手拉住清颜,就和西门吹雪一样被清颜的举动吓了一跳。
只见清颜一路冲过来,西门吹雪也是吃了一惊,怕惊吓到怀中的翩跹,左手已经立掌如刀,随时准备出手,可是清颜忽然停在了西门吹雪面前,双手捧着脸颊,表情由惊转喜,一双原本狭长迷人的眼睛也越睁越大,仿佛能看到两朵大大的桃心在她眼中闪烁,她满脸欣喜地转过头,看着叶孤城,像是要献宝一般,开心道,“成珏哥哥~你快来看啊,她真的好可爱啊。”
一脸无奈地拉过比府中侍女更没见过如此可爱的孩子的清颜,叶孤城坏心地悄悄在她耳边说道,“这么喜欢孩子,等我们成亲了……”话还没有说完,丝丝红晕就一直爬上了清颜的耳根,娇嗔地推开叶孤城,佯怒地说了一句,“谁要和你成亲啊。”清颜就害羞地跑了回去。
微笑着看着清颜再一次落跑,叹气道,“庄主见笑了”,叶孤城收敛了嘴角甜蜜而无奈的笑意,正色说,“得知庄主前来,叶某本应亲自出迎,然因家中事务,还望庄主见谅。”
微微侧身,叶孤城的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西门庄主请。”
“叶城主请。”
作者有话要说: 托腮,这章肥咩?我都这么勤快了,亲们也都多出来冒冒泡,给人家点鼓励嘛~
☆、家宴(捉虫)
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便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荷叶肆无忌惮地在眼前铺开,无数只菡萏或含苞欲放,或含羞半露,或尽情绽放。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欺霜雪;粉若胭脂;黄绿娇嫩;淡紫庄重,各有各的清丽,各有各的风韵。
轻快的小舟载着清音婉转的少女在荷塘中时隐时现。偶尔有鱼儿跃起,却又不小心跌落在荷叶上,压着荷叶倾斜下去,再弹上来时,荷叶上便闪烁着晶莹的露珠,与海上壮阔相比,使人另有一番开阔之感。
一座弯弯曲曲的小桥被掩映在重重荷叶中,通往湖心的精致不失大气的水阁,清颜趴在水阁的栏杆上,鬓角的珠花随着她向这边挥手发出清脆的响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不约而同地忽视了那座小桥,两道白影闪动,叶孤城袍袖轻挥,看似缓慢的翩然踏过芙蕖朵朵,如月中仙人步步生莲,西门吹雪却像是人剑合一,迅疾的白光如闪电般掠向湖心,凌厉而果决,不留半分退路,几乎是同时在水阁中停下脚步,二人相视一笑,一切自在不言中。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快的速度,这人还真不怜香惜玉”清颜暗自嘀咕了一句,转入屏风后唤来侍女准备布菜。
远来是客,不管是不是被人搭救,这个客人的身份西门吹雪是逃不得的,而作为东道主的叶孤城,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西叶二人神交已久,又再次相逢,清颜作为半个东道主兼未来城主夫人,自然是亲自下厨,以彰显主人家的好客。
不多时,沁凉的玉石桌上,已有侍女穿花蝴蝶般一样一样摆上杯碟碗筷,几盏初雪水沏的雨前云雾香茶,几枚夜光石雕刻的八仙过海酒盅,又陆陆续续从温热食盒里取出几个花式精致而口味不失清淡的小盘,这便是清颜辛苦整饬良久的成果了。
白云城临海,自然少不了海味,天山雪梨被极快的刀工雕出花瓣薄如蝉翼的朵朵莲花,上面如同花蕊点缀着的的是晶莹剔透的水晶虾仁,颗颗粒粒宛如一重重微微颤动的软水晶,海外香料的冷香和水阁外真正莲花的幽香交织,令人心旷神怡。
照顾到翩跹牙口不好,清颜特意亲手选了嫩如凝脂的雪玉豆腐,入口即化。完整的豆腐上清晰的点着数百道鱼鳞细纹,使得浓汤能充分浸润入味,又在滚油中迅速走了一遍,淡金色的豆腐压在青翠欲滴的菩提叶上,清爽而开胃。
被浓郁的香气唤醒,翩跹纤长的睫毛一抖,意识还没有没有彻底清醒,没有焦距的双眸笼罩着淡淡的水雾,迷茫而无辜,循着香气爬出西门吹雪的怀抱,揉了揉眼睛,漆黑夜里的冉冉银河落入她视线。
星星点点的白色星子,点缀在墨色的汤汁上,煞是好看。对上翩跹疑惑的神情,清颜笑吟吟地介绍道,“墨色是深海的墨鱼汁,上面的星子是上好东珠磨成的粉末,你喝了一定会长得更可爱,更漂亮的。”
又见侍女又小心翼翼的将一块带着奇香的肉类放入汤碗,漾起满天星斗,侧耳听到隐约的议论,似是刚刚外海捕杀的一头蒲牢的肉(蒲牢乃龙生九子之一,也就现在是俗称的抹香鲸)。
看着翩跹刚长出的乳牙,清颜不由得有些惋惜,“就算切成肉泥,翩跹你似乎也不能吃啊。”
又有侍女提着一把琉璃壶,里面微漾的猩红的微酸的气味,似是西域的葡萄美酒,让人闻之熏熏然。清颜刚要让人偷偷给自己斟上一杯,冷不丁叶孤城微眯的凤眼扫过,小嘴一撅,悻悻地放弃了借机蹭酒喝的企图。
酒菜业已上齐,侍女们放下水阁外的重重纱帘,躬身退下,阁中就只剩下了四个人。圣人曾曰,“食不言,寝不语。”不过既是家宴,亦无外人在场,叶孤城等人也不会过多拘于礼节,只是女眷犹在,总是会收敛些。
看出了清颜早已垂涎西门吹雪怀中的翩跹,况且女孩子照顾起人来总是更妥当些,叶孤城捏了一下清颜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出声,诚恳道。
“清颜与西门庄主怀中的小姐一见如故,照顾孩子的事,还是女孩子比较在行,不如暂且交由清颜照顾,叶某也好敬庄主一杯。”
虽然西门吹雪左手并不像常人那般笨拙,但席间右手一直抱着翩跹确实诸多不便,清颜眼中的欣喜瞒不过人,纵使她曾怀恨在心,有叶孤城在也不会对翩跹下手,何况,翩跹本来不就是想来见这位在她眼中清丽脱俗的姑娘的么?
清颜抱起翩跹时满心满眼的慈爱和疼惜,还有翩跹微微缩入清颜怀中寻找舒服姿势的娇憨,落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眼中,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对母女俩。只不过光从阅历看,两人却是要倒了个个儿。翩跹从小便是个孤儿,死前身居高位,一切皆是自己腥风血雨中打拼而来,清颜出生崔氏,是家中的娇娇女,又有叶孤城处处照拂,平生最惊险的经历也不过是梨雪苑外的险死还生。
纵然身世千差万别,二女一见如故,把对方视作自己需要保护的人的心思却一般无二,只不过,究竟谁才是应该被保护的那一个,还真是个问题。
清颜左手把翩跹揽在自己膝上怀中,又摇铃命人送上一份较小的碗筷,正是她幼时在白云城所用,时隔多年还依旧留着,右手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碗豆腐,用小调羹从边缘舀起小半勺,为着生怕烫着了翩跹,樱唇抿起对着颤颤巍巍的豆腐轻轻渡了一会儿凉气,方才递到翩跹嘴边,自己做出“啊”的口型,示意翩跹张嘴。
看着翩跹精致的小嘴听话地吞下那块豆腐,然后对着自己绽放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虽然还没有做过母亲,清颜心底那一丝少女天然母性的满足却逐渐膨胀起来,也不顾自己尚未进食,一味地照顾起翩跹来。
翩跹乖乖地坐在清颜身上,一口口被清颜喂豆腐,那是和被西门吹雪照顾截然不同的感觉,清颜眼底的怜爱很遥远,也很熟悉,就像记忆中已经泛黄的过去里,很久很久以前,母亲还在身边时喂自己吃饭的感觉,很温暖,也很舒心,想起那天母亲被迫离开自己时无奈而悲恸的眼神,还有这种十几年没有感受过的温馨,翩跹的小眼圈开始泛红。
不过是被喂了一顿饭这孩子便这么感动,清颜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不满,自己那天还可以说是偷跑出门自讨苦吃,可是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好好照顾,果然除了成珏哥哥,用剑的男人都和那个整天装冰块的叶孤鸿一样,一点风度都没有。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西门吹雪又被清颜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上了重重的一笔,坚定了清颜决定冰块男二号在白云城的日子里,一定要亲自照顾翩跹,绝对不让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被辣手摧花的冲动。
咳,清颜姑娘啊,你要知道,叶城主这样的好男人才是稀罕生物,像西门吹雪这种连恋爱都没谈过一心向剑道的少年,纵然有心,他也没那个经验和本事啊……所以我们的西门庄主只是有心无力,而不是有意懈怠啊!不过这次先入为主的印象一旦埋下,日后翩跹再怎么解释,也只会被清颜误解了,第一印象的重要之处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作者有话要说: 清颜是个好姑娘,翩跹也是,不过可怜的庄主总是中枪啊
娇俏的清颜抱着玉雪可爱的小翩跹,两双纯真的大眼睛期待着亲们的留言和收藏,你们一定不忍心拒绝她们的对不对~
☆、采购大军
翩跹的胃口并不大,而且她娇嫩的肠胃能容纳的东西原本也没多少,半碗豆腐,一碗汤,推杯换盏间,很快就吃饱了的翩跹开始昏昏欲睡。明明已经困极了却又强撑着不愿意闭上眼睛,在众人面前入睡的逞强样儿,看在清颜眼中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不由开言道,“我若是一直留在这里,庄主和成珏哥哥把酒言欢怕是也不能尽兴,翩跹小姐也到了午睡的时候了,不如我带翩跹回房休息,再命人送几坛好酒来,如何?”
“有劳清颜姑娘了。”
“庄主言重,清颜告退。”
清颜抱着翩跹起身,低声吩咐了一下帘外伺候的侍女,又告了礼,袅袅婷婷地走上掩映在重重莲叶中的廊桥,浅绿色的罗裙在荷塘中时隐时现,不多时便消隐在接天莲叶深处。
翩跹和清颜俱已离席,水阁中便只剩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个人。
“酒菜俱为上品,佳人亦是动人,城主费心。”葡萄美酒夜光杯,把玩着手中酒液一滴未动的酒盅,西门吹雪的声音很冷,透着丝丝的失望和惋惜,“只不过,耽于口腹之欲,儿女私情,你的剑,不诚。”
“庄主以为,何为诚?”
“心无旁骛。求证剑道,岂能为外物所滞?”
“五音令人聋,五色令人盲。庄主无我无私,无念无求,舍己存道,叶某佩服。”叶孤城轻抿了一口茶,面对西门吹雪的诘问,神色淡然。“然则为无为,庄主不起一念,又何尝不是执念?”
“往者不苛求,来者亦不拒,老聃云,道法自然,夫自然者,不过是众生命尔。”
其时,有风穿入珠帘,百珠相撞相接,其音清脆,无序中暗合音律。叶孤城的袍袖被风吹起,面色似悲似喜,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的大神通者,俯观红尘,而悯苍生。
“城主入世而直击本心,这份洒脱委实令人心折。然道者,忘喜怒悲憎爱别离,若二者不可得兼,城主奈何?”
西门吹雪右手食指轻叩着沁凉的玉石桌面,眯起的双眼,笔直的坐姿,隐隐有凌厉的剑气在蓄积。
“剑有道,情亦有道,叶孤城不弃剑,亦不弃情。”
叶孤城手中的茶盏随着西门吹雪敲击的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