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小兵传奇-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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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捷在即
樊哙阵亡——,这噩耗要是传遍全军会是怎么个结果,谁都能想象得出来,身为楚军军师的张良自然也是一清两楚。
“你们速速去各个战场,就说樊哙将军已杀了秦狗傅戈,秦国骑兵的主力已被歼灭。”就在刘邦惊怒无措的同时,张良赫然从车上站起,对着两侧护卫的士兵大喊道。以谣制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于樊哙战死的这个消息,张良在内心里隐隐已猜到它是真实的,但此时,他却不能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将军难免阵前亡,久战兵疲,连续的行军加上连番的作战,楚军的锐气已快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只能再赌一把,看看是秦军支撑得久,还是楚军能坚持下去了,只要正面的周勃、灌婴能取得胜利,那么这一战就算失去了樊哙这员大将,也是值得的。
蓝田关南。
在数倍于己的楚军包围下,郦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
初战时的三万甲兵被分割包围在十余处,各自间只能单独作战,根本无法取得呼应。同时,更危急的是郦商的身边只剩下了五十余个士兵,连番遭受灌婴、周勃两军的截杀,保护郦商的亲卫队伤亡殆尽,而这五十余人还个个带伤。
“哈,郦狗已经跑不掉了,弟兄们,冲上去杀了他。”灌婴兴奋的高呼,四面包围——,楚军终于在付出了将近千余人死伤的代价后,将秦军大将郦商死死的困在死角里。
“傅帅,我郦商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再见了!”面对叫喊着冲上来的楚军,郦商暗暗说着,这一刻,他的心中没有遗憾,能够在战场上这般的死去,对于一个大秦的军人,一个战斗的将领来说,是一件光荣之极的事情。
“叔父——!”正与楚军厮杀的郦疥痛声大呼,有心救援的他此时鞭长莫及,周勃这个强劲的对手已经将郦疥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面对多达近六万的楚军精锐的猛攻,郦商这员傅戈最为器重的大将确实当得起‘无愧’这个称号,以不到三万之众接连挡下周勃、灌婴的数十轮次攻击,若此战秦军能够获胜的话,郦商当是大功。
不过,现在郦商却是危在旦夕。
灌婴在步步逼近,而郦商已是身上多次负伤,血染征袍,就连象征荣耀的盔缨也不知什么时候折断了。
“郦狗,受死吧!”灌婴狂笑口叫着,大声呼喝兵士们拥上。由不得灌婴不疯狂,秦军大将郦商的头颅是最好的邀功祭品,这等头功若不是战事激烈,怎么也不会落到充当亲卫校尉的他的头上。
“大秦傅帅在此,谁敢来一战?”声若尖锐破空的利芒,一下子刺穿了战场上的层层障碍,传到战场上每个角落。
喊出这一声的是三千大秦最精锐最骁勇的骑士,在击破夏侯婴、樊哙的两翼防御之后,这支得胜之师迅速的摆脱楚军的围堵,向着正面战场疾奔而来,他们斗志昂扬,他们声振如雷,一骑挡十,一骑挡百,甚至于一骑挡千,只要他们想去做,没有什么不可能达到。
“傅帅——!”郦商惊喜大呼,强烈的狂喜冲上脑门,差一点让他无法呼吸。
而与此同时,灌婴却是脸色惨败,就连迈动的脚步都在微微颤抖,不只是他,几乎所有的楚军士兵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步子。
单单‘傅戈’这一个名字,自然无法让楚军士兵感到如此害怕,真正让他们恐惧的是另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
既然傅戈没有死,那么中军传来的那个‘樊哙将军杀死敌首傅戈’的消息就是虚假的了,一个虚假的消息背后隐藏着什么,只要不是笨到家,谁都能猜测到樊哙恐怕已身遭不测了,而同时,楚军的处境也将相当的不妙。
张良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倏然间下达的那个命令竟然成了楚军全线崩溃的导火索。傅戈以先进的骑兵对抗落后的战车部队,这一变化是张良怎么也想不到的,谣言终归是谣言,当真相披露的时候,制造谣言的人面临的就是反噬的后果,面对兵败如山倒的将士,张良纵算将《太公兵法》每一条计策都使将出来,也不能更改颓败的战局了。
“风,大风!”在战场的各个地方,所有的秦军将士都在呼喊,不管是伤重的,还是未负伤的,一个个都瞪着通红的眸子猛扑向对手,纵算是被锋利的长矛刺穿身体,也不能减缓前冲的脚步。
“快去请求援兵!”负责正面指挥作战的楚将周勃急声大呼,可他却不知道中军那里早已乱作一团,刘邦手里的四支劲旅中陈武、夏侯婴、樊哙皆已成残兵。
在大秦骑军的冲击下,楚军步卒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一个个包围圈显得是那样的脆弱不堪,当战马的嘶鸣与咆哮临近身后时,刚刚还是勇猛作战的楚军士兵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给震慑住了,他们本能的选择了逃避与后退。
半个时辰,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周勃付出万余兵士伤亡的代价,辛苦构建起来的优势就消失殆尽,傅戈统领着他手下的那支骑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让接战的楚军一个个闻风胆丧。
此时,刘邦中军。
象死一样的寂静。
“啪——!”终于,刘邦狠狠的一鞭子抽打在御马上,惹得被勒紧马缰的车马不停的声声嘶鸣。
“沛公,下令撤退吧!”张良的脸色异常的惨白,他的双手放在怀中,透过袍袖能察觉得出在微微的颤抖。
这一场惊天大战将几乎将张良的信心击得粉碎,就连怀中所藏的《太公兵法》也掉落下来,他也懒得弯腰去拾取。
“子房,你再想一想这兵书上的奇谋,或许还能力挽狂澜。”刘邦沉着一张脸,低首替张良拾起兵书,一边递了过去一边不死心地问道。太公兵法——,这上面可是记载了无数的奇谋妙计,难道说其中找不到一条可以力挽狂澜的计策吗?
刘邦当然不甘心,大好的局面就这样说丧就丧了,仅仅在二个时辰前,他麾下的楚军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不知怎么的,觉得没有犯下错误的楚军还是输了,而且输得如此惨烈,如此的窝囊。
“沛公,撤吧,早些决断也好多保存些实力。”张良颓然答道,撤退——,兵败至此,他这个军师必须负起主要的责任,所以,就算刘邦还信任,他也不可能再履行指挥作战的职责了。
“军师不知道在说什么吗?大战正酣,胜负还未分,岂能说退就退,再说樊哙将军的仇怎能不报,我夏侯婴坚决不退,请主公再给我一支人马,我要去杀了那傅狗。”听到要撤退的消息,夏侯婴痛声大呼,一把抓住张良的前襟叫喊道。
虽然夏侯婴与樊哙平素总是一付不睦的样子,但那也只是为了挣功罢了,真正两人的感情可以说好的不得了,一起从沛县起兵的老兄弟就这样没了,让夏侯婴如何甘心。
“夏侯,怎能对先生如何无礼,还不快退下——!”刘邦瞪目骂道。
话是这么说着,可刘邦却没有象以往那样对张良再态度谦逊,他的称呼一下子透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军师和先生,都是尊称,但意义却是天壤之别。
“沛公,还是早下决断吧!”张良低谏道,他的神色除了有些苍白外,似乎对刘邦的称呼没有多加在意,不过,他的声音却在比刚才更显得低沉了些。
退兵——,万般无奈之下,刘邦终于还是采纳了张良的谏议,下达了退兵撤退的命令。
当撤退的命令传达到楚军各部时,实际上已经晚了,被冲得建制散乱的楚兵们早已在逃跑了,士兵们可以逃,而周勃这个统御五、六万楚军的大将却不能逃,若他的旌旗一倒,楚军那就真的是兵败如山倒了。
“各部向我聚拢,有擅退者,杀无赦!”周勃高声叫喝,额上青筋暴露,他的亲卫队更是拔剑持戟,寒光森森中将不听命令逃跑的楚兵一个个的给逼了回来。
“陈武,你率一军接替周勃断后,同时,命令周勃速速带兵抢占武安道两侧要冲,不要让秦狗断了我们的归路。”
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的刘邦理智开始恢复,他又重新行使起统帅的职责。
“诺!”陈武一躬身,大踏步的转身离去,只不过,在转身的那一时,他的身子却僵了一僵。
断后——,这个任务实在太难了,楚军大溃,虽然说人数上还不吃亏,可是,要将一支支被打乱建制的军队重新整合起来,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要面临秦军的围杀,虽然没有和秦国骑兵交锋过,但陈武也能感受到敌骑带来的恐怖与死亡的气息。
第一百三十四章 铁骨柔情
断后——,怨不得陈武心中不快,毕竟不是亲信,这打头阵的机会是周勃的,断后的苦差使就成了自己的了!唉,人跟人相比,真是气死人了,后台不硬的话纵算再有本事,也无法跟那些天子门生竞争,在这一点上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沛公,让陈武来断后恐怕不太妥当——!”目送陈武离去的背影,张良神色一黯,谏道。
刘邦却是不以为然道:“陈武不去,难道还让夏侯婴去吗?”
夏侯婴部被傅戈的骑军冲得四散,现在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兵士还不足二千人,就算再加上樊哙的残部,也只有五千哀兵,用他们来断后,就算刘邦给他们下令,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沛公,这样做恐怕陈武心中有疥蒂!”张良好意提醒道。
“妈的,要不是老子收留他,哪有他陈武风光的今天——!”刘邦啐了一口浓啖,恨声道。
“沛公,陈武军已折损过半,我怕他一军是难以挡住敌军的追击,要不然,让我也留下来断后吧!这也算是将功补过——。”稍臾,张良抬头看了看远处模糊不清的山峦,忽然躬身对着刘邦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
刘邦一怔,看着张良苍白的脸色说道:“子房,你不过一文弱之士,留下又能帮陈武做什么?他需要的是忠勇的士兵,而不是其它什么人?”
“请沛公答应我的请求,这最后的一仗我一定会给沛公一个交待,给大楚的全体将士一个交待,也给我自己一个交待——。”张良决然道。文弱之士——,刘邦的这句话着实深深的刺痛了张良,少年时也曾血气豪侠过的他几时又怕过死,几时又畏惧退缩过?
“好吧,子房既执意如此,那我留下夏侯婴来保护你!”
瞪视了张良好一阵,刘邦低叹了一声吩咐道,和张良相处这么久了,他十分清楚张良个性是外柔内刚,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就像当年,纵算明知行刺皇帝是个死,他也要行险一搏。
“不用了,夏侯将军还有保护沛公的重任,我到了陈武那里,一样也有兵士护卫的。”张良淡淡一笑,手扶车辕而下。
“那子房,多多保重,我在前面的关道上等你回来!你千万一定要回来呀!”刘邦抓住张良的手,叠声道,他的眼中流露出关切和不舍之色。
“沛公一样保重。”张良淡淡笑了笑,喃喃道。目送刘邦的车队越行越远,张良紧紧的将那册曾视作无价宝贝的兵书握在手里,久久不语。复国的梦想、指挥万马千军的渴望,这一切的一切都将转眼成空,也罢,这最后的一仗,就让这奇谋的战策和自己一同埋骨在这战场上吧。
颠簸不平的道路让疾行的车子摇晃得厉害,使得刘邦的臀部几乎无法安安稳稳的坐好,现在,心情坏到极点的他只感觉什么事都不顺心如意。
“嘿,又让傅狗得意一会了,总有一天,我要他不得好死,又不得好活。”张良不在,这身边除了夏侯婴之外,也没有其它需要避讳的人,刘邦的好脾气终于忍到了极点。在做亭长时就有的流氓加无赖习气,终于开始发作——。
怒火猛然爆发,开始时刘邦是狠狠的跺脚跳骂,傅戈自然是第一个发泄对象,然后是他远在不知什么地方千年后的母亲,再后面是大秦的一个个将领以及所有的秦人,最后则轮到了被认为作战不力的楚军将士。
听到车内连番的骂声,护卫的夏侯婴等将士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作为亲随,他们对于刘邦的脾气都相当的清楚,在这个时候,凑上去劝解的后果只能是自讨没趣。
蓝田关战场。
皎洁的月光和繁星点点与地上的火把一起,将劫后的战场照得分外亮堂。
“郦将军在哪里,快说——!”
“听到的说话,郦商将军在什么地方?”
喊声此起彼伏,战场上三三两两的秦军士兵正在聚拢归建,救治伤兵,同时,将被俘的楚军士卒押送到一起,以防备他们突然逃跑。
虽然说郦商是统军大将,但是,要在这一块建制乱得一塌糊涂,到处是士兵的地方找寻一个人,又谈何容易?更何况,郦商在很长的时间内就和诸部失去了联系。
“傅帅,我叔父,叔父在这里——!”
这是郦疥的声音,拼死杀过来增援的他终于从一堆秦兵尸体的护卫中找到了郦商,在郦商倒下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