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小兵传奇-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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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的南方曾经因为陈胜、吴广举事而动荡不定的楚地,除了赵佗这个还心存幻想的南越王之外,已经找寻不到破坏国家安定的隐患,而在北方,情况则是正好相反。
当傅戈回师到雍丘时,一个让他担心的消息终于发生了。
追杀臧荼的李烈差人来报:臧荼已经带着残部逃奔了匈奴,臧荼对于秦国目前的情况一清二楚,他这一往匈奴,必然会掀起滔天巨浪。
“速命郦疥整顿人马,沿九原、河南塞、肤施一线严加戒备,令李烈整顿骑军,作好迎击匈奴骑兵的准备,另外,快马飞驰杨翁子将军所部,让他立即迁居河套地百姓于长城之内,同时,赶快派遣探马斥候打探匈奴人的动向。”
脸色倏变的傅戈一连串的下达着命令,秦军上下现在正被统一的荣耀所围拢着,士兵一个个只想着回到都城后得到封赏,然后好好回家与家人团聚,这个时候军队的战斗力是最弱的,就算是一向以强悍著称的秦军也一样。
连声喝罢,傅戈已是心跳加速,直觉在告诉他,匈奴人一定会来的,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的。
“傅帅,用不着这么急吧,良虽未与匈奴人打过交道,但想来匈奴人也不可能强大到比我大秦骑军更厉害的程度?”
相比傅戈对匈奴人战力的了解,张良知道得还是少了些,临洮一战他又身在俘虏营中,未曾真正与冒顿的精锐骑兵交战过?
张良不清楚,知晓历史走向的傅戈却是心知肚明,在他熟知的历史上刘邦赢得国内争霸战的胜利后,就立即遭到了匈奴骑兵的入侵,当时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刘邦当然不甘为匈奴人所制,于是立率三十二万大军北上征伐,结果却在白登山被匈奴单于冒顿给围困了七日七夜,几乎丢了性命,后来若不是陈平施计于单于阏氏,刘邦这位高祖皇帝就会光荣的和他的老对手项羽一样,成为历史的匆匆过客。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其实,在这句让国人震奋的铿锵话语之前,汉朝在与匈奴打交道的过程中表现并不比后世的弱宋、满清好多少。
一次次的和亲,不仅送去了一个个如王昭君般兰心慧质的玲珑美女,不仅送去了陪嫁的无数金银珠宝,更送去了大汉朝的尊严与荣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轻气盛的汉武帝刘彻继位后,他才会不惜代价与匈奴人殊死一搏,和亲——,去他妈的吧。
我大汉的女人不是生下来让你们匈奴人糟蹋的。
踯地有声的话音不管经历过千百年,一样让胸中涌荡着炽烈男儿之气的傅戈感到热血升腾,不能自己。
“子房,我们星夜兼程,一定要抢在匈奴人之前回转关中,有我傅戈在,万里长城就是匈奴人永远都无法逾越的一道天堑!”
匈奴人真的会提前对南方动武吗?
对于驻守在九原郡的秦北方军团守将杨翁子来说,这个问题其实已经不用再去想了,早在一个月前,派往漠北草原的斥候探子就送回了匈奴内部异动的紧急情报,因为对于匈奴人蠢蠢而动的野心,杨翁子再是清楚不过。
草木长势旺盛的夏季就要来临了,河套这块水草丰美的肥沃牧场又一直是匈奴贵族们眼中最丰盛的猎物。
在没有解决内部的权力分配之前,匈奴人是无暇顾及河套一地归属,但在新的单于确立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后,深谙匈奴人狼子野心的杨翁子就知道,匈奴对秦国动手的时候已经临近了。
九原郡,临洮城,北方军团中军所在。
自打发生了那场让冒顿为了红颜而丧命的刺杀行动之后,临洮这座城池就成为了所有匈奴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些狂热的匈奴贵族已经不止一次的扬言,要举兵将临洮这座城池夷为平地,要戮掳城中所有的百姓,将他们贩卖到极北苦寒之地当牛作马,要让这些可恶的秦人生生世世成为匈奴人的狗、成为匈奴人的奴隶。
敌之必争,就是我重兵坚守之要冲。
作为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杨翁子当然明白这一点,因此,在奉命继续驻守长城一线之后,杨翁子就逐渐将北方军团的驻军所在迁移到了临洮城内。
“什么,河套地的户民还没有全部迁城入内,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没有跟牧民说清楚匈奴人要来攻打了吗?”
将军府内,杨翁子手持着一卷下面报上来的简牍,气得花白虬须颤抖。
“报将军,我们已经跟牧民们说过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南迁,都是秦国子民,我们一时也不好强用武力驱使,所以,至今还有一百余户留在河套地——!”看到杨翁子发怒,心知这位老将耿直如火脾气的参谋人员委委屈屈的解释道。
“快,带上一队人马将这一百多户给押进关内来,都什么时候还婆婆妈妈的,究竟是命重要,还是牲口重要?”杨翁子一撸战袍,气冲冲大踏步而出,他是在气那些目光短浅,只知道蓄养的牲口精壮不精壮的普通牧民。
杨翁子很生气,不过他却不知道,正是这些身份卑微,看起来愚不可及的普通百姓支撑起了整个国家的命脉,没有这些辛苦劳作的平凡百姓,也就不会有他麾下的这支百战将旅,正是这些舍不得牲口的‘愚民’让秦国一步步的强盛起来。
关外。
河套以北。
连绵的青山如同一道横亘在草原上的泼墨绸带,将漠南丰饶的河套地和漠北风沙炽烈的戈壁滩分成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漠南漠北就是二重天。
如果说漠南是天堂的话,那么河套地就是天堂中最闪亮的一颗明珠,对于这颗让秦国人从手中夺去不久的珍珠,匈奴人早就垂涎欲滴许久。
大秦新元四年七月一日,正午。
掩映在青翠山峦之中的,除了一干依靠着山势生长的树木之外,竟还有一彪蓄劲待发、手持狼牙旗的匈奴骑兵。
匈奴单于的狼旗自从冒顿身死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在漠南一带出现了,这其中不仅是因为秦国加强了河套一带的戒备,还因为匈奴没有诞生一位新的单于。
不过,匈奴内部的混乱现在已经结束,接替冒顿成为新单于的是他的儿子稽粥,与史籍记载的事实不同,稽粥这位史载对汉朝还算不错的老上单于现在对于杀了自己父亲的秦朝可谓恨之甚深。
若不能报得杀父之仇,这单于之位我即让与他人。这便是稽粥在登上单于位子时宣下的誓言,也是他最终一统各部的最终理由,向南方的秦国发兵,夺回失去的肥沃牧场,在这一个‘光荣而神圣’的使命面前,匈奴各部迅速的团结在了稽粥的周围。
而更要命的是稽粥这次南征不仅得到了匈奴人的支持,还得到了来自南方的叛国者的帮助,被秦国痛击的燕王臧荼最终投奔了匈奴,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其它追随臧荼的部属,他们现在都成为稽粥身边最可靠的引路者。
“大单于,我曾经听说秦朝的疆域比我匈奴更加的辽阔,他们的人口也远远的超过了我们匈奴,如果依照这样计算的话,我们与秦人开战就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所以,我右谷蠡王以为还是先派使者往咸阳交好为上!”
匈奴贵族之中,好战分子固然不少,但也不是没有象右谷蠡王这样的和平份子,当然,这一种意见在充斥着复仇气氛的匈奴军队中是完全得不到呼应的。
果然,未等一众匈奴将领发话,臧荼手下一个叫中行说的宦官就抢先说道:“大单于不用担心,匈奴的人口总数虽然还抵不上秦国的一个郡,但是比起军事实力来,匈奴可就强过秦国太多了,据属下所知,秦国的男丁十个里面只有一、二个勉强可以充入军伍,这些人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的话,根本就上不得战场,相比之下,匈奴的男儿个个都能跨马射箭,单于狼旗一指,立时就能调动几十万军马,而何况秦国现在正忙于剿灭内乱,驻守北疆的军队少之又少,我们此时不进兵,更待何时?”
自古祸害总起于内部,中行说这个历史上横行无忌让汉朝吃足了苦头的阉人终于如愿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有这样一个狡诈的家伙存在,傅戈接下来的日子可算是危难重重。
第二百九十八章 草原惊变
中行说(YUE),这个臭名昭著的阉人心理之变态实在无法想象,就连他的主子臧荼在听到中行说的这番赤裸裸的表白之后,也不禁脸色倏变。
人都是有羞耻心的,尤其对一个背叛故国的人来说,内心之痛苦更加强烈,臧荼虽然从不把秦国作为自己的故国,但帮助外族对付生养自己的故土亲人这不是人人唾骂的奸贼又是什么?
但事已至此,寄人篱下的他也没有办法阻止中行说这个小人了,所谓时势造英雄,小人也一样,比如中行说这样的歹毒小人一朝得势,那他所造成的危害可比臧荼要大得多了。
在傅戈知晓的历史上,中行说窜起是在汉文帝时期,当时他不愿陪同和亲匈奴的公主去往匈奴,在临别之时放出狠话:如果他到了匈奴,一定会成为汉朝的祸患。
祸害遗千年。
象中行说这样的人,其实在乎的只是他个人的私欲,对于大义、对于亲情都没有什么感觉,这样的人除了从肉体到精神完全将其消灭外,没有其它对付他的办法。
“哼,我大匈奴的子孙,岂能让南蛮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有了中行说的鼓动,稽粥这位老上单于本有些忐忑的心立即又放回到了肚子里,这一时渴望伟大征服的梦想在他心中复活,作为冒顿这个匈奴民族大军事家大冒险家的子孙,稽粥纵算有许多地方不及老子,但胸膛中匈奴人固有的血性还在。
“左、右大将听令,杀奔河套,夷平秦人的房屋,抢掳他们的牛马——,出发!”鸣镝响箭夹带着尖锐声嗖嗖响起,随着狼旗的挥动,一时间仿佛有无数匹战马从青山深处涌出,看来为了今日复仇的一战,匈奴人聚拢起来将近十万的健儿。
当然,若不是刚刚的一场内乱让匈奴人损耗了相当的元气,稽粥本可以聚拢起更多的人马,仅瞧这万马奔腾的声势,可以想象史书上曾记录的带甲接弦之士三十万并不是一个夸张的数目。
“哈哈,在我大匈奴的铁蹄下,南蛮子就等着痛哭哀嚎吧!”在看到麾下骁勇的健儿一个个高举着战刀冲杀往前时,稽粥脸上绽放出了得意的笑容。
“大单于,匈奴在您的领导下,一定会成为这天下的霸主的。”中行说不失时机的陪笑讨好道。
“大单于,请允我也统兵出征!”中行说的这副谄媚样子实在露骨之至,甚至于让一旁冷眼观看‘表演’的臧荼这位老主子都瞧不下去了。
“哈哈,燕王要复仇的话,可要让马跑得快一些,晚了可没份了。”稽粥哈哈大笑,在他的心中,臧荼这个走投无路的诸侯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作为狗来说,首先要忠诚,第二就是有用。臧荼这样的人忠诚是谈不上的,有用嘛勉强能算上,稽粥知道要想对付秦国那个暗算了自己父亲的卑鄙家伙,没有象臧荼、中行说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行的。
扫荡河套牧场,这只是匈奴大规模出兵的第一步,再往后,稽粥的箭头直指富饶的关中平原,那里是秦国的心脏,那里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娇艳美女,他们都将成为自己手里任意捏弄的玩物。
稽粥有相当的自信,他清楚匈奴的无敌骑军不是那些只会两条腿慢吞吞的爬的秦人所能抵挡的,因为在这塞外广阔的草原上,只有匈奴人才是天之骄子。
河套——,其实,在秦时黄河九曲蜿延的这一段肥沃牧场总称为河南地,之所以现在有这么一个称呼还是傅戈一时的口误所致,在后世熟识称呼惯了的他换转时空两千年之前,这口头却一时改不过来,这个称呼不知由谁传到了匈奴人那里,于是就连堂堂的单于也改口叫河套了。
河套,正是秦匈争霸的焦点,秦国得到它,就会拥有放养战马的优良牧场,同时,还拥有了进攻匈奴的前进据点;反之,对于匈奴也一样。
夏日的蓝天下,青青的嫩草如碧绿的毯子铺陈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上,黄河这条大河自青藏高原源头一路奔腾而下,在经过了若干激流峡谷之后,北流到这里时终于转了性子,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将它所有的威势都阻挡住了,剩下的就是一弯平静流淌的安静大河。
背靠青山,南依大河,河套这一方的土地在充足河水的滋润下,迸发出来勃勃的生机。
不过这些天,以往热闹的放牧场面已经看不到了,早早得悉了匈奴异常的杨翁子动作并不慢,兵力上不足的他连忙驱使士兵将牧民迁入关内,所以,一眼望去,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帐篷还顽强的坚守着,在这些帐篷的周围,每每有百余只牛羊正忙着低头啃草无暇顾及其它。
纵算是大祸将临,也总有一些眷恋的人迟迟不肯离开,对此,杨翁子也没有办法。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