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难逮(陆小凤)》-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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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和花满楼就站在门外。
清王却站在远处;远处的树荫下;阴影遮住了他的身体,也遮住了他的脸,但他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不大;似乎很平静;但陆小凤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颤抖。
“自己推门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陆小凤不由得回头看他;却只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竟似乎带有几分寥落与伤感。
陆小凤忽然感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门,是木门,用最上等的紫杉木、最好的雕工精雕细琢,华丽而厚重。门上刻着的图案却是陆小凤看不明白的,似乎是一件东西。
一件……似乎破损的东西。
陆小凤抚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终于伸手推开了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静寂的小院里格外清晰。但奇怪的是,小院中并没有人出来查看。
小院并不大,却果然很精致,很美,几乎无一处不是巧夺天工。但陆小凤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桌子。
一张很普通的八仙桌,普通的木质,普通的造型,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它的年岁了。
是的,这是一张一望即知非常年久的桌子。陈旧的木料已有多处磨损,红漆斑斑也已掉落多处。但即使如此,这张桌子还是完好无缺地挺立着。它的主人显然将它保存得非常仔细。
但现在,这张被主人珍藏的桌子就这样横立在他们面前,恰好堵住了进门的路。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签筒。
一个非常非常精致华美的白玉签筒,签筒中却只有四支签,竟根根也都是晶莹的白玉雕成。
“花满楼,你说,要不要抽抽试试?”陆小凤双手抱臂,头一侧,问向一旁的花满楼。
花满楼微微一笑,“抽签后,会有人来帮我们搬桌子吗?”
陆小凤摸摸下巴,道:“我猜不会。”
花满楼笑道:“我猜也是。”
陆小凤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抽签,嗯,直接跳过去?”
花满楼道:“是个好主意。可是……”
陆小凤扭头看他,“可是?”
花满楼笑道:“可是我比较好奇那签上写着什么。”
陆小凤似乎松了口气,很轻松地道:“那么,抽签?”
花满楼点点头,道:“你本来就想抽的,不是吗?”
陆小凤认真地盯着那精致的白玉签筒和里面的签,似乎在斟酌是先抽一根呢,还是直接将四根都拿出来,口中却道:“可是我有的时候需要朋友的支持。”
花满楼笑道:“我以为你任何时候都需要朋友的支持。”
陆小凤讪讪,道:“说的有理。”
陆小凤终于还是决定先抽一根签,他忽然觉得有必要测一测今天的运气,尤其是,在这座让他感觉比在宫九的猫爪下逃命还危险的小院里。
可是,陆小凤并没有抽到任何有关他运气的签。
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白玉签上的“签文”,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仿佛要将他心中所有的压抑、所有的不安全都释放出去。他尽量平静地道:“花满楼,你猜我的签文是什么?”
花满楼微微侧了下头,道:“是什么?”
陆小凤慢慢道:“是你。”
花满楼一愣,“是我?”
陆小凤点头,道:“是你。我的签文上只有三个字——花满楼。”
花满楼淡淡笑道:“看来这是为我们准备的。”
陆小凤上前一步,将签筒中的另外三支签也取出,一根根看过,道:“看来是这样,这的确是为我们准备的。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花满楼道:“什么问题?”
陆小凤缓缓道:“我发现,这签筒、这四支签,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历史了。”
旭日高挂,阳光普照。四周很静,静得可怕。寂静中,只有树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响在人的心上。
花满楼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道:“你是说,十年以前,就有人知道我们,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陆小凤道:“也许……更久……不仅仅是你跟我,还有西门吹雪和司空摘星。”
花满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笑,道:“这个世界很神奇。”
陆小凤点点头,叹息道:“确实神奇。也许我们该感到荣幸,十年前,甚至,也许我们还在吃奶的时候,就已经名声在外了。”
花满楼低笑一声,道:“有理。”
陆小凤忽然又扭头看了眼那老旧的八仙桌,看了看安静的四周,笑道:“果然没人来帮我们搬桌子。怎么办?”
花满楼道:“跳过去?”
花满楼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小凤已经纵身。但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往前跳,反而迅速闪身后退。
不仅是他,当陆小凤重新落地时,花满楼也已落到了他的身旁。
四周仍然很静,但他们的脸上却已变得很严肃。
这里,离门口已有三四丈距离,他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张曾经横亘在他们前面的桌子已变成了一堆破碎的木头。
那本是一张被主人十分珍惜的桌子,现在却只剩下一堆废弃的碎木。
将一张老旧的桌子打成一堆烂木头,这并不难。江湖上许多人都可以办到。但要在陆小凤和花满楼面前做到这一点,还让他们根本察觉不到出手之人,这却已不是一个“难”字可以诠释。
陆小凤紧紧地盯着那堆碎木头,忽然艰难地道:“花满楼,你……”
花满楼忽然淡淡一笑,打断了陆小凤,道:“陆小凤,我突然也有一个问题。”
陆小凤垂头叹了口气,道:“什么问题?”
花满楼微微一笑,当先一步前行,道:“为什么签筒中没有覃逆的签呢?”
为什么签筒中没有覃逆的签呢?
他们没有再遇到危险,陆小凤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路上很安静,他们经过很多地方,小桥流水、假山奇石,还有精致的回廊、美轮美奂的园林。
但他们却没有碰到一个人,仿佛这院中本来就没有人。
这院里当然不可能没有人。
仿佛被花满楼一句话打开了思想的匣子,陆小凤一直在想覃逆,与覃逆有关的许多事,覃逆藏在心里的事,他甚至想到了看花小狗。
然后,他忽然停了下来,花满楼也停了下来。
他们听到了歌声。
歌声从假山后传来,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其实歌声似乎也并不应该叫歌声,那只是哼歌的声音。就像任何一个人在做着他喜欢做的事情时,漫不经心地哼着欢快小调的声音。
轻快、欢脱,充满童趣的愉悦,仿佛童谣。
或许,这本就是一首童谣。
一首没有韵脚、调子奇怪、陆小凤从来没有听过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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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假山的拐角。
陆小凤看到了那个人。
清澈的小溪像一条波光粼粼的玉带,洒上了淡不可见的金色,蜿蜒伸向远方。
一叶竹排静静地飘荡在溪上。
竹排上斜躺着一个人,赤足,散着发,长长的头发随性地垂落下竹排,发梢落于水中,静静地,随波飘荡。
那人仿佛没有察觉他们的到来,他穿着如雪般洁白丝滑的上贡云锦,却毫不在意它的珍贵,随意地穿在身上,袖筒搭在竹排边沿,落湿在溪水里,凌乱的衣衫被煦风吹得更加随性。
他的双目微微闭着,脸上带着闲适的笑,淡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脸上,美好、静谧,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妙幸福的事情,赤着脚趾轻快地一点一点打着拍子,轻快欢脱的小调从他的嘴里愉快地溢出。
这是一副很美的情景。
陆小凤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人。
这个令他难以置信的人,他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惊讶,那么不可思议。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实外,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不可思议,那就是事实的真相。”
这话是覃逆说的,花满楼转告他的。
但直到这个人真的这样出现在他眼前时,陆小凤才终于相信了他那连他自己都一直无法相信的答案。
“歌声很美,词、曲,都很美。”说话的是花满楼,他的脸上带着淡淡暖暖的微笑。打断别人的歌声应该是一件很不礼貌、很唐突的事,但此时此刻,花满楼说出来,却只让人感到真诚的赞美。
歌声停了。
竹排上的人慢慢张开了眼睛,扭过头来。他的脸上并没有被人打断的不快,反而神情愉悦地道:“是吧。这是我最喜欢的儿歌了。我曾经很讨厌它,后来不讨厌了,却又渐渐忘了它,近两年又忽然想起来了。就常常坐在这里,哼着这首歌。”
花满楼淡淡道:“人本就是这样。做孩子时总希望长大,长大后却又怀念儿时美好的时光。”
那人听了,愉快地朗笑一声,坐起身来,静静地打量着两人。
他的脸上仍带着温暖的笑容,眼睛里却很静,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安静的眼睛,陆小凤只在覃逆身上看到过。
但覃逆的静又跟这个人的似乎有着根本性的差别。覃逆的眼睛很静,那是一种很清澈的静。
而这个人,却是深沉,深不见底的。
一个让人觉得可靠,另一个却只会让人感觉到危险。
似乎是打量完了,那人静静地看着两人,慢慢道:“陆小凤。花满楼。”
陆小凤也静静地看着那人,忽然长吸一口气,淡淡道:“清王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最后一章。
《八祖宗》番外近几天也会写完。
新文是古言:《蒲心姿》。
医生宣布爸爸恢复良好那天,某兴奋地睡不着,半夜挖了个小坑。
讲一个普通现代小文员穿越到朝末豪强士族之家,没有惊世的才华,没有摇钱树般的商场魄力,没有任何金手指……却偏偏幸运地拐到了一个惊才绝世的绝代郎君的故事。
至于《末世之择决》,很悲怆地告诉大家,爸爸病了一场,直接导致的后果竟然是磨掉了偶大半的腐性。捂脸~~暂等培养出感觉来再更吧。
☆、第六十四章
“陆小凤;你果然聪明。”年轻的“清王殿下”轻盈地从竹排上跳下来,像一片落叶一样静静地落到地上;赤足碰触到地面;连一丝灰尘都不曾惊起;但他说出的话,却像巨锤一样敲击在人的心上,惊起一阵翻天覆地的震颤,“就像楚留香一样。”
楚留香!
盗帅夜留香;威名震八方。
一百四十年前;武林一代传奇人物。
陆小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却淡淡地;“陆小凤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浪子,最多能算个有点小聪明的傻瓜。比起楚大侠,还有那些弃荣华富贵如敝屐,连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都可以像扔抹布一样随手丢弃的人,实在不值一提。”
清王沉默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道:“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他摸了摸下巴,笑盈盈地说,“嗯,是这句话吧,江湖中人常常用来说你的。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陆小凤淡淡道:“这本不是一件复杂的事。山西许家、兖州卢家、九江府董家、顺德船坞的船主一家,还有颜家,地域如此之广,手段如此隐蔽。这个背后之人一定很有势力。势力之大已跨越州府,而且黑白两道皆如此。金九龄曾经说过,他只怕一个人,我曾经以为他说的是我。但后来我知道不是。能让六扇门总捕头惧怕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一定在京城。”
“我曾经暗暗探查过京里几家大人的府上,却一无所获。所以,我开始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然后,西门吹雪突然发现了叶孤城的踪迹。叶孤城本来应该在天牢,但他却出来了。官府却并没有发布通缉榜文,皇上为什么不发榜文?”
陆小凤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继续道,“世上最难还的债是什么债。不是金钱,也不是‘情债’,覃逆少说了一个字,是‘人情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皇上七岁之前是养在清王府的。清王府养了他,也保了他。”
清王垂下眼帘,轻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陆小凤继续道:“我本来是怀疑清王,现在的清王。但见过他之后,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有哪个环节搭不上。他隐瞒了很多东西,甚至他可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覃逆忽然提到了一个人,七王子。七王子是谁?身为御前大内侍卫的殷羡竟然不知道。这个可以自由出入禁宫的人竟好似身世非常神秘。但是,皇上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他不是清王的儿子,那他是谁?”
花满楼脸上的笑容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陆小凤并没有发现,他耸耸肩,道:“其实,我到现在也说不准他是谁。也许我已经猜到了,也许我猜得并不对。但是,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清王,现在的清王,竟然在这个小院的门口行礼。那是一种下属对上峰,晚辈对长辈的礼节。清王的父亲已经去世,他的上司只有皇帝,皇帝却在皇宫。那么这个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