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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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厌恶和反感。
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怜,从生下来就依附男人不说,就连这种床笫之间最亲密的事,也由不得自己。皇帝要跟谁睡,那要看皇帝的心情,被皇帝睡了,即便有再多的委屈与不愿,也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把此当成是一种殊荣。不过照现下的境况来看,这宫里的女人,有几个不愿意被皇帝睡的?她们前仆后继,哭爹喊娘也想爬上皇帝的龙床,奚成壁根本不需要逼迫,女人们也心甘情愿奉上自己那最珍贵的一滴血。
突然觉得有些气愤,身为女人,可以不矜持,但一定要自爱,她们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自尊丢在地上任人践踏,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皇帝有什么好,天下之主又怎样,女人又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本事,为自己带来荣耀和富贵,何必一定攀附男人?可知道这种做法,只会让男人看不起,弃如敝屣!
奚成壁久久不下决定,她心里的火气也跟着噌噌暴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明知没必要,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现在特别想暴打奚成壁一顿,叫你挑,叫你选,叫你左右为难!
可惜,她打不过他,这番酣畅之感,也只能在心里虚构一下。
终于,那个一直看着银盘,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做出了决定,他伸出修长如竹的手,翻起了一枚被摆放在银盘最边上的一支玉骨签。
江晚鱼原本打算视而不见,却没骨气地探头朝银盘上看了眼。
乌美人。
对这个乌美人她并不陌生,乌家小姐早年丧母,作为嫡女,却在家中受尽欺凌,但她终究是个心性沉稳的女子,在姨娘的苛刻与阴毒下,不但护着嫡亲弟弟平安长大,还给他谋了份不错的亲事。
对于这个乌佳馨,她是敬重且欣赏的,也许她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皇城,来到这个华丽却荒芜的牢笼,这会葬送她的一辈子,新鲜娇嫩的花,若非枯萎,便是沾污。
她叹了口气,为这位乌小姐今后的命运而唏嘘。
奚成壁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看着她:“你有意见吗?”
只要她说有,他就立刻让人带着满盘玉骨签退下。
可她却说:“意见不敢有,只有个建议,希望皇上召这位乌美人侍寝时能温柔点,行房不是打仗,要用心去感受。”
奚成壁脸色一阵青一阵黑,青黑交错,好不精彩。
他几乎是有些负气地狠狠扣下那玉骨签,对举盘的小太监道:“你下去吧,差人把朕的意思传给乌美人,今晚侍寝。”
“是。”小太监高举着银盘,恭恭敬敬退下了。
这下不但江晚鱼憋了一肚子火,奚成壁也有些怒上心头了。
他还真是孩子气,只为了让她不高兴,让她心里不舒服,就神经兮兮地玩了这么一出。自己行事一向沉稳有度,怎么一遇到跟她相关的,就失了从容,丢了理智,连这么幼稚的事也能做出来!
忽然想起了父皇,那个年轻时兢兢业业,勤于朝政的帝王,在遇到那个女人后,便开始荒废政务,以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江山易主,国家覆灭。
自己难道,也要走父皇的老路吗?
不行,不可以!
他绝不可以重蹈父皇的覆辙,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父皇的下场还不够惨吗,难道自己也要尝试一遍方才懂得真谛?
不就是女人么,他奚成壁只要招招手,自可左拥右抱。
只要不陷入那无力又彷徨的泥沼,只要还能清晰地站在对岸隔岸观火,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她有句话说的好,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他决定将她所说贯彻到底,真正做到心不动,人不妄动。
这么一想,心中的那股惆怅愤然之意,果然淡了不少,连心境也平和多了。
忙碌了一天,用过晚膳后,他回到保和殿,自己动手更了衣,正靠在床头看书。
忽然冯安进来禀报,说是乌美人已被送到。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白天为了气江晚鱼,翻了乌美人的牌子。他有些后悔,刚想让冯安将乌美人送回去,却透过半开的门缝,瞧见了正站在门口的江晚鱼。
一咬牙,决定行事行到底,白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做个无关风月,一心为国的合格帝王,那么首先,雨露均沾就是一个合格帝王最该做的,后宫不宁,则天下不宁,再不愿意,也要奉行自己的义务。
将手中的书随手丢开,对冯安道:“去吧。”
冯安应了个是,于是退下。
不到片刻,浑身裹着被单盖着大斗篷的乌美人就被送了来。
按照惯例,该是他躺在榻上,然后侍寝的妃子扯去斗篷,从龙足下钻进被子,然后行隐曲之事。
但他实在难以适应,看到乌美人露在斗篷外的净白小腿,心里就忍不住泛上一股厌烦之感。
他知道在那大大的斗篷下,乌美人的身子不着寸缕,原该是旖旎美妙,春色无边,可他就是提不起一点兴趣,甚至觉得,只裹着被单和斗篷的乌美人,这么光溜溜地站在自己寝殿内,实在碍眼的很,不但让一室的空气污浊起来,还坏了他的心情。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朝外看去,因天气逐渐转热的缘故,宫中女子大多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棉裙,换上了轻盈的绫罗锦裙。
她也不例外,虽是一身简洁的葱绿色八宝水裙,不加装饰,但那裙子却将她玲珑的身段完美勾勒出来,葱白色的腰带在腰腹处那么一收,便显出了纤细腰身,行止摆动间,颇有一番风流韵致。袖口是典型的江南阔袖,上窄下宽,只到小臂那里,露出她莹白的皓腕,还有皓腕上那艳红夺目的珊瑚手钏。
仅仅只是露了半截小臂,可给他的那种眩迷之感,却远超乌美人裸露的玉体。
他像是目光被刺到了般匆忙移开视线,他怕再这样下去,会失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沉稳与坚毅。
叹口气,走到床榻对面的窗棂下,拿了本奏章,在暖炕上的小几边闲闲看了起来。
乌美人就那么生生的跪趴在龙榻前,等着他上塌,随后好侍寝,可没料到他竟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连句话都不对她讲。乌美人一时有些懵,转头看着奚成壁,莹润的水眸中传递出某种期待的讯息。
可奚成壁却没有看见,他专心致志于手中奏章,视美人如无物,让乌美人那热切情义付诸流水。
乌美人只觉得这皇帝实在是过于勤政了,美色当前竟然也无动于衷,就算政务真的很忙,也不能就这样把她扔在这,好歹也给她句话,让她心里好有底啊。
可她又什么都不敢说,这位帝王的暴虐,可是阖宫知晓的事,男人虽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可这位主子,似乎根本就不懂何为怜香惜玉,他的冷酷,他的铁血,让那些爱慕着他的女子,在渴望与他靠近的同时,也对他敬而远之。
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原因,又或者是夜色会将人的凌厉收敛,将温情释放,此刻的奚成壁,虽没什么表情,却给人一种平和安逸之感,如万水绕了千山,碧湖映了蓝天。
其实他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他终归是个人,会有属于人的温情与暖意,或许,曾经他心冷如铁,只是没有寻到那个可以付出自己一腔热烈的人而已,所以,只能把那份温柔深埋心底,让其沉淀,
比起那些天生风流多情的男子,这样的男人,才是一个真正温柔,真正重情的人。
他的心底,藏着一份灼灼如骄阳的狂烈,她能够看见,就不知能不能触摸到。
思虑了片刻,终于大着胆子道:“皇上,夜深了,还请保重龙体,臣妾伺候您就寝吧。”说完这句话后,就垂下了头,虽说认为他是个温柔的人,但心里免不了还是惴惴难安。
放下手中奏章,他看向窗外。
是啊,夜深了,该就寝了,可今天这寝,该怎么就呢?
夜已深了,他到底还睡不睡!
江晚鱼朝寝殿的方向看去,门缝中露出的些微光亮,说明了殿内的人还未就寝。
她有些焦躁,既希望那光亮暗下去,她好回住处休息,又不希望那光亮暗下去,好一直留在这里。
来回走动了两下,看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她,于是朝殿门的方向挪了挪。
竖起耳朵,动用所有的感官捕捉殿内的声音,却发现……
这么安静?难道不该有那种喘气如牛娇吟阵阵的声音吗?又或者是这宫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以至于她听不见?
不该啊,就算奚成壁体力强悍,能忍得了,乌美人也忍不了啊,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太奇怪了。
“姑娘,你这走来走去的,实在晃得我眼晕,你能不能消停一阵?”在一旁抱着拂尘,等待房内事毕的冯安,忍不住对来回踱步的江晚鱼道。
被冯安一说,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太正常,于是停下脚步,站回了原位。
这么靠着墙根站了一会儿,躁动的思维也开始渐渐趋于平和,脑袋也冷静下来了。
她真是蠢,奚成壁临幸宫妃,跟她有什么关系?房内有无声响,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头脑不清楚了,才会做那神经兮兮的偷听之举。
帝王就是帝王,他不是别人,是天下人的主子,他若妄想把他当成一般人看待,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可以为任何人糟心,就是不能为他糟心,这是自找罪受。
摇摇头,把那莫名其妙的失落和怨愤之感清除出脑海,闭了阵眼,再次睁开时,那黑白分明的眼,重新归于明净清透,雪亮如初。
此刻的她,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半点焦躁与颓唐,笔直如松地站在那里,好似刚才一切都只是他人的幻觉,她还是那个恭谨有度的御前尚仪,之所以会焦躁烦闷,只是在为皇帝的健康担忧。
冯安揉了揉眼睛,总觉得此刻的尚仪,就像一把骤然出鞘的利剑,若是谁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刺伤,那眼神……说不上的凛冽吓人。
殿内还是静悄悄的,但对江晚鱼来说,一切都已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了。
这时,对面的冯安突然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她脚下:“姑娘,你有东西掉了。”
东西?她闻声低头,看到程亮的地面上,静静躺着一截亮黄色的银线缚丝剑穗,她怔了怔,好半晌才弯下身,将那剑穗捡起。
不是因为忘记了昨日买过这个剑穗,而是她才想起来,奚成壁使得是刀,而非剑。
呵,真是粗心大意,只想着剑穗挂在剑柄上,随着舞剑人的身姿凌风飘动的美景,却不考虑她要送的人,根本不使剑,而且……这么一个廉价的剑穗,她自己都不好意送出去,能指望他喜欢吗?
她用力拍了下脑袋,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鲁莽天真了,果真是日子一安逸,头脑也跟着犯起了懒病。
看着手中的剑穗,正打算随手扔掉,想了想,还是揣回了怀中。
不管怎么样,这剑穗是她花了一百文钱买的,可不能就这么扔了,否则她会心疼死的。
殿内,奚成壁挑灯夜读,觉得就这么看一晚上奏章也不错,至少解决了堆积了数日都没有批阅完的政务,心情一好,人也精神了,竟比白天在金龙殿时的效率还要高。
乌美人独自躺在龙榻上,榻外的帷帐隔绝了外面的光景,她直挺挺地躺着,目光落在帷帐上的九龙浮绣,久久无眠。哪有皇帝不睡,妃子倒先睡着的,可这是皇帝的吩咐,她不敢违逆。
那个她以为温柔体贴的人,终于还是露出了他冷酷的一面,想到自己第二次劝他早些休息时,他隔着半室烛火,向自己投来的那警告一瞥,顿时让静夜月暖,变为了数九寒天。
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敢第三次出言相劝,只怕这皇城之中,将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存在。
这么多年来,她看着父亲,看着姨娘们的脸色,谨小慎微地过了十几年,奚成壁那随意一瞥,也许别人看不出什么深意,她却非常清楚,他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所以她不敢再多言,生怕一句话,就葬送了自己性命。
奚成壁对这位乌美人还算满意,起码她听话,懂得看人脸色,见她这般识大体,心里的怒火才稍有减退。
他命乌美人自行睡下,并以政务繁忙为由,避开了与她同榻而眠的不快。
如此这般,他批阅了一晚上的奏折,当手边变得空空如也时,他一抬头,发现天边已透出一丝明亮。
起身下炕,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浑身酸痛,心里却十分松快。轻轻推开窗棂,呼吸了一下清晨微带寒凉的清新空气,露水的味道甘甜美好,润泽了心肺,顿觉头脑朗然,一片清明。
看了眼更漏,离早朝还有些时间,他决定出去走走。
不想惊动外面守夜的人,于是刻意放轻了脚步,如一只身手矫健的猎豹,在黑暗中穿行。
刚走了两步,便看到歪歪斜斜坐在墙根处沉睡的江晚鱼。
他走到她身前,蹲下身,隔着黑暗,细细地瞧着她。
这丫头睡觉也不老实,嘴里还在那里念念叨叨说着什么,他侧耳靠过去,大致听到了“流氓”、“色狼”、“没人性”的一系列词汇。
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