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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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气氛严肃,听了罗暮的话,她没憋住,笑出了声:“你想知道?那赶紧找个姑娘娶了,也尝尝这种夫妻同体的感觉。”
“嘿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罗暮垂下头,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娶妻了。”
为什么?
即将脱口的疑问,被硬生生吞回肚子,在澹台婉玉假扮自己的那段时日,那份一直被小心翼翼掩藏的感情,也随着真相的暴露而一同破壳而出,曾经可以假装不知道,但现在,若是再装傻,那就真有些惺惺作态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忽略,虽然这么做,也难免显得矫揉造作,但只有这样,才能在不伤害罗暮的前提下,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
“罗暮,凡事都不要说得那么绝对,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们的人生,都还很长。”
罗暮藏在阴影下的脸庞似乎抬了抬,接着又垂下去,过了一阵,再抬起时,便又是笑嘻嘻的模样了:“你说的对,人生还长着呢。”我能留在你身边的时间,也长着呢。
她不知道罗暮究竟有没有想通,说起擅长伪装,只怕罗暮才是个中好手,几乎没有人能真正看清他的所思所想,即便是奚成壁,即便是手足兄弟罗熔。她有时候真的很想穿过他嬉笑怒骂、荒诞不经的表面,去探寻那之下的真实,可又害怕看到真实,或许,让虚假的无忧无虑展示在人前,时间久了,心麻木了,伪装也会变成习惯,一旦成为习惯,那么,是真的快乐还是假的快乐,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暮,现在就你和我了,这天下,我们绝不能拱手让人。”因为,它是罗熔,是奚成壁,以及千千万万将士的浴血奋战才换来的。
罗暮重重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尽一切努力守住它!”
有了与自己同仇敌改的人,有了并肩作战的伙伴,她才觉得轻松了一些:“那就好,你听我说,在我们衡量对方实力,忌惮对方兵力的同时,他们一定也在分析我们的战斗实力,等待最佳时机,慕容怀卿是个疯子,但同时也是个聪明人,经过一次偷袭,他不会贸然发动第二次,如果他不肯迈第一步,我们也绝不做先驱者,这个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罗暮闻言,觉得很有道理,可他又不太赞同坐以待毙:“难道我们就这么傻傻地等,等他们先迈出第一步?”
“当然不是。”她微微眯眼,手指抚上窗棂斑驳的红漆:“等待不是我的风格,既然他们不肯迈出这第一步,那我就来个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没错。”她放下手,“慕容怀卿为人谨慎,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小鱼,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打哑谜啊,我听不太明白。”罗暮不好意思地嘟囔着。
她无奈翻了个白眼:“你哪是听不明白,你是不愿意动脑子!”她在他脑门上一戳,接着道:“他不是谨慎吗?他不是在等最佳时机吗?那我们就给他创造一个最佳时机。”
这回罗暮听懂了:“我明白了,就是让他觉得,我们已经弹尽粮绝、走投无路,好让他放松戒备,对不对?”
她抚掌:“总算孺子可教了。”
罗暮嘿嘿一笑:“你也总算夸我一次了。”
“行了,废话别多说,你赶紧去部署,虽然你反应迟钝,但脑子还是挺好使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是这场好戏的最佳导演。”
罗暮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小声说:“你如果不加那句虽然反应迟钝,我想会我更高兴。”
罗暮离开,门扉被合上,江晚鱼呆呆站了一阵,突然觉得非常疲惫,弯身在椅子上坐下。
严峻的形势,危机的境况,根本不给人半点追忆和悲伤的时间,一切已经部署下去,偷袭的真相也已经查明,此时此刻,那种无所寄托的彷徨与无助,才如潮水般漫上来。
她趴在桌子上,望着桌上的青花茶壶,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脸颊有些湿,一摸之下,满手的泪痕。
有些事情,虽然从来不对人说,也从不示于人前,但并不代表不会痛苦。
口中说着,他与自己一样,在另一个世界平安活着,可这种生离又能比死别好到哪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愿望是再也不可能实现了,从现在开始,她便是一个人了。
她要守住他的江山,她要代替他在这里活下去,她要抚养他们的孩子长大……
可怜的孩子,你还没见过你的父亲,就要永远与他分开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为你取名。
那么多的可惜,终究要成为永远的遗憾了,她憧憬的未来,憧憬的幸福,也随之一同化为了泡沫,消失无踪。
但是她不后悔,就算时光倒退,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也会这么做。
爱上他,跟随他,相信他。
是的,不悔。
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既然这是自己选择的路,既然她要逆天改命,那就站起来,勇敢地接受一切。
他在自己身边,她可以活得很好,他不在自己身边,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她双手交握,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吸吸鼻子,朝前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她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他在那个世界,可以不用背负任何责任,完完全全地为自己活一次。
罗暮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若不是她知道真相,怕是也要相信,自己已经走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
很快,消息就传了出去,粮草耗尽与士气低落,足以让一个强大的队伍走向灭亡,但她知道,以慕容怀卿的谨慎小心,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顶着压力,又熬过了两日,慕容怀卿终于按耐不住。
她知道慕容怀卿有多么想要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他并非贪恋权利,夺取天下一统江山,那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执念,她不怕他不上钩。
因为放松了警惕,所以慕容怀卿并没有派遣增援,也没有扩大攻城的军队数量。
奚成壁手下不乏有能征善战的将军,在成功迷惑了敌人后,他们分别带领一拨人马,将秘密军营包围,在敌方还未来得及做出攻势前,就快速且隐秘地将其全歼,这里的惨败,慕容怀卿还不知道,他们趁势追击,一鼓作气,将叛军赶出了桐州,慕容怀卿迫于情势,只好退回冀州境内。
冀州是慕容怀卿的地盘,为保险起见,大军驻扎在冀州边境,与慕容怀卿成对峙状。
桐州被收复,镇南王也成了阶下囚,为杀一儆百,防止其他藩王与驻军将领叛变,镇南王被枭首示众,悬尸三日。
这是一场再漂亮不过的胜仗,原本那些摇摆不定的藩王和将领,也有一大部分归顺了朝廷。
虽然胜利了,可有一件事,却一直让江晚鱼寝食难安。奚成壁虽然没有死,但在众人眼中,他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总要有一个人来治理,她该如何向世人交代皇帝的去处呢?
一旦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就会再次变得混乱,甚至比之前更难掌控。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那凛然的眼神,高华的姿态,看清天下一切的傲慢,还有对权利痴迷的渴望。
或许,那个女人,能够帮自己一把。
毕竟,她和自己一样,都迫切地想要守住一个秘密。
经过一整晚的彻夜思考,她决定立刻回京,这里的形势已经被控制住,不出意外的话,撑上几个月应该没问题,但京都那边,是一刻都不能再耽搁了。
幸好身边有罗暮这个一品丞相,虽然朝中官员,大多认为他过于年轻而不肯承认他的身份,但不妨碍他行使自己的权利。
从他那里得知,自打罗熔卸下禁军统领一职后,京都的安全防卫系统就被他人取代了,至于掌控禁军的是朝廷的人还是慕容怀卿的人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现在的境况不容乐观。
听了罗暮的汇报,江晚鱼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她必须,尽快与鸩叶夫人见一面,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罗暮了。
罗暮虽然不知她见鸩叶夫人有何目的,却还是应承下来。
如她所预想一般,京都虽然没有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也绝不平静,保皇党和亲藩党吵得一塌糊涂,甚至公然掐架,十几个官员,就跟大街上的小混混一样,不顾形象厮打谩骂,轻者破相,重者昏迷,一向清闲的太医院也忙成了一团。
奚成壁若是看到这番景象,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了。
这就是他的江山,他的臣子。
好歹罗暮身份摆在那里,不看僧面看佛面,由他出面调解,才算是暂时稳住了这些人的情绪。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道德理念只能教育,不能约束,若是讲人情就能解决一切,那这世界,也就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杀戮了,有时候,杀死一个人,却可以拯救许多生命,以暴制暴,才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她必须尽快收拢权利,她很清楚,如果她手里什么都没有,别说是保住这个江山,怕是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一方面,她拜托罗暮帮她邀约鸩叶夫人,一方面,她开始动用奚成壁的隐秘力量——暗卫,来调查一些事情,有备才能无患。
就在这处处危机的时刻,澹台婉玉竟然要生产了。
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她早就把澹台婉玉这个人给忘了,说起来,她对她其实也没什么不可放下的深仇大恨,若不是那招偷龙转凤,自己也不会遇到奚成壁,但这不是她原谅她的理由,她不记恨她,只是没有必要而已。
算算时间,澹台婉玉的孩子已经足月,既然是正常生产,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命人请了个太医,就把这事丢一边了。
时值傍晚,她将奚成壁之前批阅的奏折全部搬出来,一一细看了一遍,从中寻找能用得上的讯息。
看的时间久了,头有些疼,放下奏章,正要去端桌上的水时,一名宫人急匆匆跑了进来,“不好了,那位澹台姑娘难产了!”
难产?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觉,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她问:“现在什么时辰?”
“亥时三刻。”
亥时……她掰着指头算了算,没办法,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算短,却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时间的换算。
“啊,已经十点半了……”她起身,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我去看看。”
刚朝台阶下走去,内室中就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偌大的殿堂都快被掀翻了。
她反身回去,只见婴儿床中,两个婴儿贴得紧紧的,其中一个揪着另一个肉嘟嘟的脸蛋,被揪的那个也不知道反抗,就在那里嚎啕大哭。
她扶额:“臭小子,小小年纪就会欺负人了。”揪人的,是她的肉丸子,被揪的,是那个奚成壁拼命救下的孩子。
虽然偶尔也会怨怪这个孩子,若不是因为他,奚成壁也不会受伤,她也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手法把他送走,但她知道,孩子只是被慕容怀卿利用的一个手段,与孩子本身没有关系,奚成壁即便知道自己会死,也没有放弃这个孩子,她更没有理由迁怒他,所以她抱回了这个孩子,肉丸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就让他给肉丸子当玩伴吧。
肉丸子也不含糊,玩伴玩伴,就是给他玩给他欺负的,他笑得合不拢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欺负人。
想到澹台婉玉那边的情况,她只好把罗暮找来,让他帮忙暂带孩子。
罗暮心想,我一大男人,又不是奶爹,哪里会带孩子,不过在江晚鱼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强迫目光下,只好勉强接受了。
江晚鱼自己生过孩子,知道女人分娩时有多痛苦,如果放在现代,难产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可生产力如此落后的古代,就很难说了。
她去的时候,太医正在配药,脸色很不好,她走到塌边看了眼,那与自己几乎一摸一样的容貌,此刻被疼痛折磨得几乎扭曲变形,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往后退了几步。
“她的情况怎么样?”一直退到太医身边,她才好似找回了呼吸的力气,问道。
太医将手边的药方丢给一名侍女,抬头道:“非常不妙。”
她拍拍额头,澹台婉玉凄厉的嘶喊声,让她觉得浑身不适:“有几成把握?”
“一成……”太医不知何故,突然停了一下,江晚鱼正打算追问,却听他道:“一成也无。”
她在椅子上坐下,努力屏蔽那苦痛的呻吟:“那就尽量保孩子吧。”
“只怕……”太医眼神古怪地看了眼榻上挣扎的澹台婉玉,咽下了后半句。
催产药熬好后,澹台婉玉却喝不下去,助产的嬷嬷也不敢强灌,太医一把抢过药碗,单手扶起澹台婉玉,强行给她灌了下去。
这时,澹台婉玉似乎恢复了些神智,她看着那太医,煽动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是你……”
江晚鱼闻声转过了头,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