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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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挪了挪脚,半蹲在男子的身侧,凑上脸:“这回可以说了吧?”这个距离,已经近得不能再近,只要往前那么一点点,她的鼻尖就会触碰到男子的脸颊。
血腥的气味,伴随恶臭涌入鼻腔,她不经意往下瞅了眼,发现穿在血瞳锁骨上的铁环已生了锈,有黄色的脓血从伤口处溢出,并隐约可见白色的骨头。
她忍住呕吐的*,道:“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殿下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嘶哑的声音,近距离钻入耳朵。
血瞳这话问得可笑,什么叫不敢看,她只是没想到去看而已。目光从虚空中收回,落在血瞳那双似淬了鲜血的双瞳:“这下满意了吧?”看眼睛没关系,不看下面的某某某处就行。
黑暗中,隐约可见男子比一般人略深的脸部轮廓,他直起身子,在看向轩辕梦的时候,眼中的血色似乎又加深了一些:“殿下,你拴着我,我怎么与你交谈呢?你先解开我的铁链,让我获得自由,这样我才有力气告诉你我想要说的话。”
轩辕梦觉得他的要求简直笑死人,不就是想让她打开拴他的铁链吗?直说就行,搞得像是骗小孩的邪恶大叔,就差拿根棒棒糖了。
“行,反正我本就打算放了你。”她站起身,绕到血瞳身后,略微琢磨了一下墙壁上的机关,伸手在一个颜色略淡的凹槽处一按,再向左一转,连着几声“喀嚓”,血瞳身上的铁链应声而断。
铁链断开的瞬间,血瞳便从地上站起,在轩辕梦还未反应过来时,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没力气吗?这回倒是精神十足。
轩辕梦倒也不怕他会突然发难,她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轻功却是一等一的牛X,上回从孟安手里救回白苏,她就已经见识了这具身体的真正实力,什么神行百变凌波微步,与自己的轻功比起来,那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不过,她虽然不怕,但对血瞳欺骗的行为却感到一阵暗恼:“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血瞳不答,只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浓浓的血色,让她想起了屋外灼灼盛开的红梅。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云锦吗?”
嗯?嗯嗯嗯?
原来又是一个八卦男,这世上的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碎嘴,她爱谁不爱谁,跟他们有关系吗?好,既然他们个个都想知道自己对云锦的心思,那就让他们知道个清楚。
点头:“是,我爱,爱得死去活来呢。”
红色的眼波一沉,再道:“那我命你杀了他,你可愿意?”
这回,轩辕梦迷惑了:“杀了他?”为毛要杀云锦?就算她对云锦心存怀疑,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吧,再说,眼前这家伙,凭什么用“命令”这个词来指使她,放眼天下,除了那位高高在上执掌天下的女皇外,还没人能命令得了她轩辕梦。
见她沉默不答,血瞳眼中的血色漩涡开始急剧翻涌:“杀了他,你一定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你的心灵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他像是诡异地笑了一下,探手摸索上她的腰身,拔出那把曾被她用来斩杀赤牙的匕首,雪亮的刀刃,虽不锋利,却寒意入骨:“去,杀了他,将这把匕首,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冰冷的匕首,被塞入掌心,眼前的血红开始急剧蔓延,透过那片血雾,她似乎看到了云锦那淡若清风的俊雅面容,他的笑,依旧如空谷幽兰,却隐约带着苦涩,望着他嘴角的苦,似乎连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同跟着发苦发涩,她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猛地掐了一下掌心,那片血雾顿时散开,唯剩一双比鲜血还要艳丽的瞳眸。
为什么,她会莫名地看到刚才那一幕?当看到云锦绽在唇角的那抹苦笑时,她甚至想伸手为其拂去其中的苦涩,让他再次展露轻渺雅致的笑容。
目光再次望进眼前的那双血色双瞳中,她只感到有些晕眩,却不似刚才的迷惘失魂。
眼睛!血瞳的眼睛!
没错,一切的根由全在他的眼睛上,她握紧手里的匕首,迅速后退一步,同时深吸口气:“摄魂眼?你对我摄魂!”
她惊诧,血瞳却比她还要惊诧,“你……你怎么可能……”他喃喃着,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脸戒备的轩辕梦:“我的摄魂术……竟然对你失效了?怎么会,怎么会……”
轩辕梦差点中了他的摄魂术,虽最终没有中计,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这家伙,竟怂恿她去杀云锦!
“血瞳,我已经答应放你走,你为什么还要用摄魂术来对付我?”问出这句话后,她思绪一转,脸上立刻现出了然:“我知道,你们都恨我,可恨归恨,你直接杀了我就是,干嘛要拖云锦下水?他招你惹你了?”
血瞳仍沉浸在震愕的思绪中,“前两次都成功了,为什么……为什么这回……”他骤然抬眸,疾步朝轩辕梦靠近:“杀了云锦,杀了云锦!我让你杀了云锦!”
他眼底的血红,浓郁得几近发黑,轩辕梦震了震,很快从那片红色中挣脱出来,精致的眉心蹙起,冷冷道:“你的摄魂术对我不起作用,别白费力气了,云锦我是不会杀的,你要是再敢把我当猴耍,我第一个先杀了你。”
血瞳双眸圆睁,那样子就像刚丢了百八十万块一样。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了一阵,轩辕梦突然想起什么,问:“你为什么要让我杀云锦?你和他有仇?”
血瞳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她问话,下意识答道:“云锦是你此生挚爱,让你亲手杀了他,远比杀了你更能让你痛不欲生。”
“哈?”这理由还真是……幽默啊。
“谁告你,云锦是我此生挚爱了?”难道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自己说的?
血瞳终于三魂七魄归位,听她反问,只当她在故意掩饰:“太女殿下,谁人不知你心狠酷辣,为人无情无义,你可以废了邵煜霆的武功,挑断他的脚筋,也可以毒瞎白苏,让他每月遭受蚀心之痛,亦可为一己私欲,令天下生灵涂炭,但偏偏对云锦,温柔备至,呵护如珠,不论他做了什么,你都不忍心伤他分毫,这般心意,难道不算挚爱?”
是吗?以前的自己,真的这么痴情?
“哦,怪不得他敢恃宠而骄呢。”她点点头,可一转眼,又露出满面困惑:“既然我这么爱他,他为什么不能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呢?”
血瞳脸上再次现出愕然,怎么几个月没见,这女人竟变得越发古怪了,“他本是别人的夫,你将他抢来,他指不定怎么恨你呢。”
靠,这个血瞳还真是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诶诶?他刚才说什么?“别人的……夫?”
“我说的不对吗?二皇女的夫,难道不算别人?”
“什么?”轩辕梦惊得跳起来,这消息也太劲爆了。
血瞳眯了眯眼,眼中的血色又开始扩张:“既然得不到,还不如杀了干脆。他躺在你的怀里,心中却想着其他女人,殿下岂能忍受这样的背叛?”
轩辕梦瞪他一眼,伸手将他不知何时又凑到自己面前的脸推开:“云锦明明是处子,他身上的守宫砂我可是见过的。”没道理嫁了人,却要做对无性夫妻吧?
血瞳忽然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哑的哼笑,笑得她寒毛直竖:“为了心爱的人守身如玉,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殿下呢?不会也还是处子吧?”
啊啊啊!她现在不但觉血瞳很讨厌,而且还很嘴贱,“滚,赶紧滚,我这里不欢迎你,能滚多远滚多远!”
☆、第56章 要了他
像是早就猜到她会发怒,血瞳眼神异常平静:“殿下不愿亲手杀死云锦,只怕有一天,会反被云锦所杀,他那样的人,岂是殿下能掌控的?”
轩辕梦强吞怒火,转向他冷笑,“这世上,有我掌握不了的人吗?就是你,我想放就放,想杀就杀,谁也阻止不了!”
血瞳怔了怔,忽地笑了,带了些蔑然和讥讽:“殿下两次被我摄魂,差点杀了云锦,这又该如何说?”
“差点?”她思绪一转,忽然想到自己刚穿越至此,云锦对她说的那些话。
当时谈到七夫,云锦却说反正她不想见到他,不说也罢,估计那时血瞳已经对自己摄魂,控制她对云锦下了毒手。如果血瞳说的是真的,曾经的她把云锦当成心尖尖上的宝贝,血瞳这么做,必然犯了她的大忌,他被以狗的姿态屈辱得锁在这里,也就有了解释。
盯着他锁骨上的两个血窟窿,轩辕梦忽然发问:“疼不疼?”
“什么?”轩辕梦思维转换之快,很少有人能跟得上,血瞳也不例外。
指指他的锁骨,轩辕梦再问:“我问你那里疼不疼?”
血瞳虽然明白她的问题,但依旧还是不能理解她突然问这个的意义何在。
“你可以亲自试试。”
轩辕梦嘴角颤了颤,将目光撇开:“其实穿锁骨还不是最疼的,你如果不走,我不介意把你的琵琶骨也一起穿起来。”
她这话并不是说说就算的,如果血瞳再敢多一句嘴,她说不定真的会那么做。
还好,这家伙只冷冷睨了她一眼,嘴角一扯,便往石屋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听轩辕梦在身后大喊:“站住!”
反悔了?也是,她一向喜好捉弄人,说是放他走,十有*也只是寻乐子的玩笑而已。
转身,却见一团黑影朝面门而来,快得让他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心头一惊,正心道我命休矣时,却感觉一样软软的带着余温的物事罩在了自己的脸上,扯下来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原来是轩辕梦穿在外面的长袍。
他单手挑着衣袍,看向此刻只身着里衣的轩辕梦:“殿下把衣服给了我,你穿什么?总不能就这么出去吧。”
“废话真多,赶紧穿上滚蛋!”她只是没穿外衫而已,又不是光屁股,真让他不着寸缕的出去,他不嫌丢人,她还要脸呢。
血瞳也不跟她客气,将她的外衫一披,系好腰带,便朝石屋外走去。
厚重的铁门开合声传来,她并不担心血瞳会去而复返,反倒是屋外传来一阵拳脚相击声和衣袂破空声,但很快,就偃旗息鼓。
她摇摇头,不急着赶出去,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是夜鸦看到血瞳离开,以为他将自己打伤擅自逃出,所以出手拦阻,但她却无法抵挡血瞳的摄魂术,所以交手没几回合,就被血瞳给制服了。
望着空荡荡黑漆漆的石屋,心头忽而涌上一丝落寞与哀戚。
在原先血瞳被栓的地方坐下,两手抱膝,呆呆望着虚空的某处。
有些事,若是一辈子都不知道那倒也罢了,可一旦明了,就不能再假装视而不见。
云锦的贞洁为谁而守?这个疑问,在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曾经她好奇过,为什么这个身体的前主人不愿碰他这个正夫,当时还以为对方并不爱云锦,谁能想到,正是因为爱得深爱得浓,才不愿意强迫他。同一个身体,两个灵魂,却都为他沉沦,世事弄人,也不过如此。
可自己毕竟不是原来的轩辕梦,她爱云锦爱得理智尽失,连亲姐的夫婿都能抢,自己呢?难道明知云锦爱得是轩辕慈,却还要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吗?
呵……她能放其他夫婿走,也能毫不犹豫地放云锦走。
既然不爱,留在身边也没有意义,好聚好散,今后见了面大家还是朋友。
她郁闷地垂下头,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就去一趟官媒,再弄本休书回来。刚站起身,就见夜鸦急匆匆赶了进来,一向威猛孔武的她,此刻竟比自己还要狼狈。
轩辕梦惊愕地望着她,指指他光溜的两条腿:“你的衣服呢?”
夜鸦没回她,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见她并未受伤,这才舒了口气:“主子,您真是吓死属下了!”
轩辕梦看着她,眼一翻:“你才是吓死我了。”
夜鸦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裤子,“呀”了一声,尴尬兼愤怒道:“都是那个该死的血瞳,他竟对我用摄魂术!”
轩辕梦同情地摇摇头,目光在她光裸的腿上溜过:“谁让你不离他远点。”
夜鸦忿然抬头:“主子,那混账是不是也对您用摄魂术了?”要不然,主子身上的外袍怎么会裹在那家伙的身上。
轩辕梦也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飘忽,没有认真去听夜鸦说了什么,只浑浑噩噩应了声:“嗯。”
结果,她无意识发出的单音节,又惹得夜鸦一顿破口大骂,等骂爽了骂痛快了,夜鸦一转头,咦?主子人呢?
走在刺骨的寒风中,轩辕梦感受着冷风拂面的凛冽,炽热的心房似乎也随着那股冷意而渐渐失温。洞房花烛夜?之前听来暧昧丛生,此刻想来却是讽刺备至。
叹口气,缩了缩脖子,在回房和出府的岔路上来回徘徊片刻,最终决定回屋拥着暖炉睡觉去。
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蒙在厚实的棉被里,抱着热乎乎的小暖炉,身子逐渐被捂热的同时,睡意紧跟着袭来,轩辕梦迷迷糊糊沉入了梦乡。
屋外风雪交加,原本湛蓝晴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