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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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连那名对孟安表示不满的武将,也马上附和,“孟统领说得对,如今军心不稳,需要时间来缓和调整,我龙华实力再强,也无法同时对付昊天和叛军,结盟对两国都有利,我国既可暂时依仗宛东击退叛军,宛东亦可依靠我国抵御昊天,互利互惠,共利双赢,此乃绝佳之策。”
众臣听了那武将一番颠倒翻覆之言,心中直骂她大言不惭,厚颜无耻。那武将也察觉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未免有讨好谄媚之嫌,顿时汗颜不已,抬头悄悄往御座上看去,发现皇帝神色虽略带厌恶,却并未有怒气显现。
还好还好,皇上一旦发怒,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轩辕慈没有动怒,不代表她心里不怒,但她需要这样一个人,一个足够有分量的人,将自己的决策道出,孟安显然不够格。这名武将的见风使舵虽让她厌恶,却正好称了她的心意,在那武将提出结盟的意见后,接连不断有大臣附议,到最后,相反对的也只能赞同。
结盟一事,已再无异议,但由谁来做使臣,与宛东女皇商议结盟条件,这又是一个难题。
没有人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满朝文武,再一次将自己的存在感发挥到最小。
那名武将早已退回百官志中,唯有孟安,还停留在大殿中央,与在场诸人显得格格不入。
安静的大殿内,位于百官之外的他,忽然抬起腿来,迈出自己的步子。
孟安不是归队,而是请愿:“皇上,微臣愿担任使臣前往宛东,望皇上准奏。”
轩辕慈的手指,轻轻击打在断裂的扶手上,眼中有着几不可察的阴郁之火。孟安的为人她自是不必担心,只不过……在这个世上,她最相信的人,唯有自己。
“不必了。”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俯视群臣的轩辕慈,淡淡说了一句,孟安还欲请旨,却被她截断:“这件事,你们谁都办不好,也办不成,所以,朕打算亲自前往宛东,会一会这位宛东女帝。”
群臣当中,又是一片嘈杂喧哗,无非就是对皇帝亲自出使,朝中无主,路途危险感到不妥,但她们也只能在心中腹诽,却不敢站出来明确表态。在朝当中,胆子最大,与皇上关系最亲密的就是孟安孟统领了,大家纷纷将目光转向他。希望他能出面阻止皇上。
在大家殷切的目光中,孟安再次踏前一步,拱手弯身,响亮的声音响彻大殿:“微臣预祝皇上此行顺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你个孟安,这不是怂恿皇上去冒险吗?无数道殷切的目光,霎时变为指责的愠怒,孟安依旧无视。轩辕慈高高在上,垂目俯视着这位因某些私欲而忠于自己的臣下,暗沉的眸子里,忽地掠过一抹愉悦。
看着他,她才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寂寞,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因对未来对权利求而不得的心愿,而甘愿堕入地狱。
幸好,她的身边有孟安,幸好,将人性的丑陋曝光于人前的,并非只有自己……
……
戚如花此刻正在军寨里忙上忙下,忙东忙西,因为轩辕梦飞鸽传书于她,让她带领军寨剩下的几万兵力,前往钦州与她会和。
想到如今起义军不再是野路子,而是轩辕帝国的正规的龙虎之师,自己又是开国功勋,被封了大帅的头衔,这兴奋的喜悦,就怎么也压制不住。
长途跋涉对于军寨里的军人来说,并非难事,但轩辕梦信中明确嘱咐,一定要把赤牙也一起带走,想着那头凶猛,每天要吃十几斤肉的大家伙,戚如花不禁感到头疼。
上战场杀敌她不怕,刀山火海修罗地狱她也不怕,但与那头比起小松狮来,明显不友善的雄狮打交道,却是她平生最害怕的事,没有之一。
站在一只大铁笼前,戚如花望着在笼中焦躁踱步的赤牙,愁得头发都快掉光。
给她安排什么任务不好,偏偏要让她和赤牙建立友好关系,方便赶路。
友好关系?让这家伙把自己吞下肚,然后带着她一起去钦州,算不算友好呢?
戚如花恶狠狠冲着赤牙咧出雪白的牙齿,就兴你唬我,不能我唬你?
赤牙见她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焦躁的步伐蓦地顿住,森寒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阵,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震得脚下的土地都颤了几颤
戚如花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妈呀,这玩意太可怕了,谁愿意跟它建立友好关系谁来建立,姑奶奶我不奉陪了!
拍拍屁股,刚从地上爬起来,便见眼前晃过一道人影。
戚如花一怔,连忙冲那个朝笼子走去的男子喊道:“喂,你疯了,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狮子,不是你每天逗玩的小松狮!”
可对方却置若罔闻,脚步不停地朝铁笼走去,这时,赤牙似乎有些困了,张开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在赤牙张开嘴的刹那,戚如花连忙捂住眼睛,生怕见到血溅五尺的惨烈景象。
兽类的低吼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毛皮摩擦铁笼的声音,戚如花将五指张开一条缝,朝前看去,顿时被眼睛的景象惊呆。
那头凶残的雄狮,竟在男子的抚摸下,如羊羔般柔顺,一边蹭着男子的掌心,一边闲闲地打了哈欠。
戚如花吞了口唾沫,如见到救星般冲向祁锦禹,拉住他的衣袖,哀哭道:“祁公子,太好了太好了,你真是我的福星!这头畜生就交给你了,我……我先走一步。”
赤牙显然听不得畜生两字,戚如花还没来及跑路,原本温顺的野兽猛地向前一扑,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血淋淋的大嘴巴直对戚如花。
戚如花一个踉跄,差点再次跌倒在地。幸好有笼子,否则她小命休矣。
珍爱生命,远离赤牙。
戚如花得出这一结论后,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就跑。
赤牙同志大人不记小人过,戚如花狼狈逃窜后,它回到原位,匍匐在地,又归回了小绵羊的柔顺状态。
祁锦禹轻抚着赤牙脑顶的皮毛,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哀戚:“听说他为了救她,不惜以身犯险,只怕他不会再有机会回来看你,但是……我想,他一定是幸福的。”听着他的自言自语,安静的赤牙忽然间躁动起来,森幽的兽眸,也露出与人一本的悲哀来。
祁锦禹看着赤牙,感慨道:“都是猛兽无情,但真正的无情的,却是人。”
赤牙呜咽了一声,垂下了硕大的脑袋。
祁锦禹收回手,一撩袍子,在赤牙对面坐下:“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后悔,也不愿接受他人的怜悯……当然了,这世上,不是谁都有资格为她牺牲的,我就是有心想为她而死,怕也不会有这样的殊荣。”他轻轻叹息,虽然与自己面对面的,只是一只智力低下的猛兽,但他却觉得,赤牙像是一个能够真心聆听他心中牢骚的好友。
“你觉得我很傻?”他看着赤牙微微闪动的暗黄色眼珠,轻笑道:“不,你只是不了解,有些事情,虽然在别人眼里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傻事,但只要你想做,你愿意做,就是幸福的……你不需要否认我的话,因为你还没有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一个人最可悲的,不是失去什么,而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之前也很迷茫,我到底要做什么,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不管她如何待我,心里有没有我,只要我在她身边,随时有机会为她付出,一切足矣。”
赤牙歪着脑袋,似乎对他所说感到十分迷惑——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喜欢,却不付诸行动。以赤牙同志的想法,若是见到喜欢的雌狮,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上了再说!
呆呆坐了一阵,知道远处传来戚如花的吆喝声,他才站起身,轻拍赤牙的脑顶,温和地说:“这一路要彼此多多关照了。”
赤牙也站起身,扬起硕大的头颅,低吼了一声,算做答应。
……
在相隔数千里的钦州,轩辕梦望着桌上一对可爱的木雕娃娃,眼神沉幽,似裹在冷月霜华中的一蓬烛火。
“煜霆……”手指抚过青衣木偶的五官,恍惚中,可见白日青天下,那向自己伸出的一截青衣窄袖。
记忆里,是他用坚定的目光对自己说,“人活着,总要戴上面具,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既然是痛苦的事,怎么忘都忘不掉,不如永远都不要去想。”
她总以为,他是恨着自己的,之所以一次次出手相助,是因为他在等待凌驾于自己之上,看着她痛苦受辱的那一天。
真的好笨,好傻,好愚蠢!
如果她肯将心思多花一些在他身上,如果她肯用心走入他的世界,如果她肯认真地听他说每一句话,关心他所作的每一件事,就不难发现他眼底的如许深情,那隔着夜的寂寥与黑暗,却仍旧在释放热量的光源,那在乍闻她未死时目中快速划过的喜悦,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支撑她爱护她的羽翼,那从未出口却炽烈如火的情意,以及那总是被她误解的冷漠!
他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亦是如此。
“妈咪妈咪。”小丫头趴在她的膝上,小小的手抓着她的衣袖,明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爹爹了。”
“你爹爹……”望着孩童期许的目光,她眼底一阵酸涩,连忙别开眼。什么时候回来?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连她也不知道,邵煜霆何时才能回来。
小丫头见她不回答,又拽了拽她:“妈咪,你为什么要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手探向她的眼角,拭去一抹晶莹。
她连忙堆起笑容,抱了抱小丫头:“妈咪没有不舒服,妈咪只是……也想你爹爹了。”
“那我们一起去找爹爹好不好?”小丫头抱住她的脖子,乞求道。
孩子还小,很多事情她都无法了解,她不懂,她的爹爹,有可能这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那样清朗如风的男子,将永远失去他的光彩。
她将头埋在小丫头带着奶香味的脖子上,轻轻问:“小湉儿,你一定会孝敬你爹爹的,对不对、”
小丫头用力点图:“嗯,我会对爹爹好,也对妈咪好。”
“那……如果你爹爹,他永远都不会动,也不会再伸手抱你,你会不会……不再喜欢他?”
小丫头显然不太明白她说的话,什么叫不会动?她眼睛咕噜噜一转,指着帐外:“是不是就像外面的花花草草一样,不会动也不会走路?”
这个比喻虽然不太恰当,但也差不多,她点点头,一瞬不瞬盯着小丫头,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小丫头咬着自己胖胖的小手指,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爹爹真可怜,妈咪,你千万别不要爹爹!”
她怔了怔,这丫头,那只眼睛看出自己会不要他了?
“妈咪不会不要你爹爹,你爹爹是为了妈咪才变成那样的,妈咪一辈子都不会不要他。”
小丫头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她说:“这就好,爹爹这么可怜,我们一定要对他好。”
“小湉儿会一辈子对爹爹好的,是不是?”
“嗯,当然啦。”小丫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轩辕梦又想笑又想哭,“小湉儿的话,妈咪可都记住了,今后你要是敢对爹爹不好,妈咪可要惩罚你。”
小丫头一头扑进她怀里:“才不会呢,我最喜欢爹爹了,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孝敬他。”
她抱着小丫头,她是自己与那个男子生命的延续,从未如此刻这般,庆幸当初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定。
只要抱着这个孩子,看着那双与邵煜霆极为相似的眼睛,一切痛苦都变得能够忍受。
烛火微弱,在从厚厚的帐帘吹入的寒风中跳了几下,蓦地熄灭。
怀中传来孩童均匀的呼吸声,她起身,将已经睡着的小丫头小心翼翼放在榻上,盖好棉被,又将两只木偶放在她身边,这才转身出帐。
夜已深,众人都已入眠。
她沿着小路,一直走到练兵场。
黑漆漆的夜,星月无光,就像心底无可寄托的彷徨,于一片迷雾中,找不到一丝光亮。
抽出随身佩剑,剑指苍穹,一道蓝光划破漆黑的夜空,霎时,漆黑的幕布似被化开了一条裂口!
浑身的劲气,都被这忿然一击激发出来。
光影划过之处,皆是一片铁血般的凛然。杀气涤荡,宛若游龙。
此刻演练场周围鸦雀无声,阒其无人,那一道道剑影凌厉逼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即便与演武场相隔最近的营帐,也无人能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但,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
在这无声的剑气中,演武场后的一排老杨树边,静立着一抹红色的影子。
一开始,他尚能看清她出手的每一招每一式,可越到后来,她出招的速度就越快,坚持纷繁如漫天雨帘,在那一道道的光影中,他拼力追寻她的身影,可看到的,却只是一道道残留下来的幻影。
她武功高强,功力深厚,这一点他明白,可在短短时日内,功力就这般急剧增长,这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事。
赝月望着场中一片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