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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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她面前,目光深沉:“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怎样的人?”他挡在自己前面,秋千都晃不起来了。
望着她,他的眸光又深了些,“在乎名誉声望之人。”
她眨眨眼,对他这一双“电目”有些难以招架,“既然知道,你干嘛还要来问我。”
“我不想你出事。”
轰隆隆——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嘿嘿一笑,不咸不淡地反驳:“你这人真好笑,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出事的人吗?”
“太过骄傲自满,最终只能走向失败。”
他话中的意思,她是听出来了,无非就是指责她的自以为是:“邵煜霆,你什么意思?一天不损我两句你心里不舒服是吧?”
“相信我,文樱不能留。”
“邵煜霆!”她算败给他了,这男人绝对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折磨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蹙眉,自认为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了,她竟然还在问自己要做什么:“文樱不能留。”
想了想去,她也算是想明白了,或许她暂时可以把他怪异的举止认定为是在关心自己:“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挑眉:“你知道?”
叹一声,眼睛朝一旁瞥了瞥,示意他站开一些:“虽然我不能确定她究竟想做什么,但她暗中见过轩辕慈,这是不争的事实。”
闻言,一向沉冷淡漠的邵煜霆脸上亦不禁露出讶异之色:“你何以知晓?”
她何以知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被苏苏救回来的那只小松狮,似乎很喜欢文樱。”
邵煜霆表示不解:“一只狗?”
点点头,眼中沉溺的冷芒再次闪现,“你没发现,那只松狮非常喜欢亲近祁锦禹吗?因为他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
自己为什么要对邵煜霆说这么多?难道就不怕他是月影山庄的奸细吗?一向性格多疑的她,竟无缘无故对他深信不疑。
她郁闷地盯着脚下的土地,恨不得拿根针把嘴给缝起来。
一时寂静无声,他就这样站在她身边,风掀起他青色的衣袍,有淡淡的冷香气,萦绕在鼻端。
“我知道,你会处理好一切。”他突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轩辕梦刚想放两句狠话,以示自己对他的反感,却见他突地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月色虽然不是很耀目,却十分清明,不妨碍她看清眼前的物事。
是一个人偶,青色的衣衫,玄黑的长发,不难知道,这小木偶是按照他的样子雕刻的。她愣愣看着眼前的小木人:“这是什么意思?”
“替我送给小湉儿。”
她猛地一惊:“为什么你自己不去送?”
他淡淡一笑,“因为我要离开这里了。”
她先是被他脸上的淡笑惊呆,再听到他说要离开,更是惊异,一时没想太多,直接从秋千上跳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你要走?这里住的不好吗?”
他望着眼前的她,隐约从她眼里看出了一丝焦急和失落,“不是,这里很好,我……舍不得离开小湉儿。”
“那为什么还要走啊?”
“我要回月影山庄。”
“啊?”她半张着嘴,一脸的不解加迷惑:“回月影山庄?回那里做什么,你不是已经与山庄断绝关系了吗?”
“是。”他目光落在她紧攥自己衣袖的手上:“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轩辕梦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母之仇。她试探着问:“是不是有关……你的身世?”
他再次露出讶异:“你如何得知?”
“无意中听到的。”看他的表情,上回在从月影山庄弟子嘴里听到的那些传言,应该都是真的了。
他眸光忽地一黯:“这里的事情,我怕是帮不上忙了,以后……也不会再来。”
听着这样的话,她原本应该高兴,却无端觉得难过,像是心都碎成了一片片,她尽量控制声音的平稳,道:“你可以回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等报了仇,还可以再……再到这里来,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
月色清幽,落在她的脸上,竟映出一片哀戚之色,他伸手撩过黏在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离开前,我想问你一句话。”
她下意识摇头:“我不会回答。”他肯定会问,小湉儿是不是他的女儿。
但他却道:“你是否依然恨我入骨?”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多好的机会啊,如果他问小湉儿到底是谁的种,说不定她就实话实说了。看吧看吧,这不怪她,谁让他不知把握时机的。
“这很重要吗?”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一句话,直接将她拆穿。
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还抓着他的手臂,忙不迭松开:“你觉得我如果恨一个人,能让他如此悠闲安逸地在这里待这么久吗?”
心头一松,他几乎屏气凝息,就怕她说出伤人的话来。“如果我能夺回庄主之位,对你或许会有帮助。”
“我自己能搞定,不需要你的帮助。”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他的眼睛如同突然坠落寂灭的星子,一下子晦暗下去,“你……你真的要走?”问了好几遍的话,她却不厌其烦,只为了掩饰之前的失言。
他点头,仍旧耐心回答:“是,我必须走。”
伸手从他掌心夺过小木人,紧紧抱在手里,“那小湉儿怎么办?你走了,她不知该有多伤心。”
想起小丫头纯真灿烂的笑颜,和那一声声带着依赖喊出的“爹爹”,心头顿时像是空掉了一大块:“她还小,过些时候就会把我忘了。”
握紧手里的木人,轩辕梦心头也似空掉了一块:“她……一直想有个爹爹。”
“幸好她身边有很多爱护她的人。”有萧倚楼,有白苏,有南宫灵沛,以及更多真心喜爱宠溺她的人。
轩辕梦忽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她想留下他,迫切的想要留下他,可就像他说的,他有什么理由留下?难道就因为……
“邵煜霆。”她深吸口气,眼中闪动着挣扎和煎熬,终于闭上眼,大喊道:“其实你才是……”
“我走了。”轻飘飘的话语响在耳畔,她骤然睁眼,一抹青色,已远在视线的尽头。
手无力垂下,总觉得,就在这一刹那间,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流走了。
头疼欲裂,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霜白的衣衫和青色的袍角在眼前闪来闪去,晃来晃去,飘来飘去,早晨醒来,额头上竟然密布一层微凉的冷汗。
梦里有一张憔悴悲伤的眼在看着自己,不停地问:“你为什么不爱我了?梦,你还爱我吗?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流泪?我想见你最后一面,为什么你一直都不出现?”
走到镜子前,差点被镜中那个脸色惨白如鬼的女人吓死。
想到梦里那一声声质问,心口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仿佛有人拿了把钝刀,在自己的心上一下一下刮着。
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跌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那双憔悴哀戚的眼,究竟属于谁?为什么,会令她如此痛苦难抑?
疼,不但心疼,头也疼,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阵阵泛黑。
晕眩中,踢倒了脚边的椅子,门扉被人从外用力撞开,有人将她从地上扶起,焦急地唤着,“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抓住声旁之人的手臂,借着对方的力量站起身,手扶在桌面上,深吸了几口,稳定心神:“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了?你刚才的样子简直吓死人!”萧倚楼不依不饶,半揽着她,将她扶向床榻,同时睇向门口的白苏,“我不在的这算时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苏担忧地看着浑身无力的轩辕梦,刚想道出实情,却被她打断:“哪有什么事?就是你讨厌你的人被我赶走了。”
她不说他还真没察觉,某个擅长用食物笼络人心的家伙,貌似已经不在军寨了。
可这跟她此刻病怏怏的状态有关系吗?萧倚楼还是不放心,对白苏道:“你帮她把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梦和白苏迅速对视一眼,前者在警告,后者是询问。
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白苏道:“睡眠不佳,兼之受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
萧倚楼狐疑道:“就这么简单?”
“你认为呢?”白苏收回手,别过头去,以免被萧倚楼看到自己眼中的忧虑。
“是啊,你认为呢?”轩辕梦连忙帮腔。
萧倚楼还是一脸怀疑:“你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公子哥,受点风寒脸色就这么差,怎么可能。”
轩辕梦见瞒不过,只能长叹一声,郁郁道:“原本不想告诉你,但被你看出来了,那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白苏迅速看她一眼,难打她把服用忘忧蛊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前几天得了本武功秘笈,我看上面的招式与我练得功夫有些相似,就默了几句心法,谁知这武功是邪功,我才练了第一重,就伤了心脉,不过幸好及时发现,这才没有伤得更重。”
萧倚楼还是不怎么相信:“这种傻事,好像只有血瞳才会干吧。”
神色一僵,轻咳两声,掩饰道:“那个……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
“秘笈呢?”
这家伙不笨啊,知道凡事都要有证据,事实胜于雄辩,可惜,她没有证据。
“烧了。”
他拧眉:“烧了?”
“是啊,那种害人的东西,我留着做什么。”说的理所应当。
萧倚楼大概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放开她,目光在房内一扫:“有本事你就把全军寨所有人的嘴都堵上,否则别想这么容易蒙混过去。”
轩辕梦耸耸肩,随他去了。
萧倚楼离开后,她一把拽过白苏:“苏苏,我到底是怎么了?”
白苏目中忧色更重,原以为她服用了忘忧蛊后,与云锦的前尘旧事便能忘得一干二净,可显然在她内心深处,是不想忘记的。
只要有执念,被抹去的记忆就会和体内的蛊相冲撞,虽不见得一定能完全回忆起来,但对于服蛊之人,无疑是一种极端痛苦的折磨,想结束痛苦,一是消除执念,二是恢复记忆。
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握住她的手,目光看向她的眼眸,似想要寻找她心底的灵魂:“你……病了,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可能要难受一段时间,只要你别去想,痛苦就会慢慢消失。”
“病了?”她晃晃脑袋,眼前蓦地闪现出一幕幕模糊不清的片段,像是蒙上了一层雨雾,怎么都看不清,“总感觉,我忘了些什么东西……那天醒来后,就觉得特别难受。”她垂下头,视线不自觉落在胸前的玉佩上:“不管我忘了什么,你都别提醒我,还有,不许告诉倚楼,好吗?”
这正是他的想法,“好。”
“唉……”长叹一声,轩辕梦伸开双臂,向后仰倒下去,目光直勾勾望着帐顶:“邵煜霆走了。”
白苏并未有任何诧异,反正邵煜霆迟早是要走的,早点走了更好,总觉得小湉儿和他关系匪浅,怎么说呢,就像真正的父女,尤其是两人的眼睛……
突地想到什么,他猛地俯下身,近距离看着轩辕梦:“小湉儿她……是不是邵煜霆的?”
轩辕梦转了转眼,有关小丫头的生父是谁,她貌似还没告诉过白苏,“这个嘛,见仁见智了。”
他抽了抽眼角,不用多说,他已明白。突然觉得不甘,搂紧她的脖子,将唇印在她修长的脖颈上,“我也要。”
轩辕梦一时没反应过来:“要什么?”
“孩子!”
心知不妙,白苏黏人的功夫比萧倚楼还厉害,上回被那丫缠着要孩子,她就已经够头疼了,这会儿轮到白苏,她非得被他黏死不可。
“哎呀,有件要事我忘了跟戚如花说了,我得赶紧去告诉她。”趁一切还不算太坏前,赶紧溜之大吉。
“轩辕梦,你这混球!”一声愤怒中夹杂委屈和幽怨的怒喝声,从房内远远传了出去。
可惜,轩辕梦已在十多丈之外,早就听不到了。
并非她不愿意给他们孩子,而是现下的状况并不适合要孩子,小湉儿是一个意外,她既然生下她,那么就要对她负责任,可她不能保证,在如此风雨飘摇的乱世,她可以给予每个孩子相同的关爱与呵护。
自大也要有个限度,没有把握的事,她从来不做。
山光湖色,日丽风清。
这本是个极好的日子,可前方传来的声音,和两道缠在一起的人影,却瞬间让她的好心情染上了一层阴霾。
“南宫公子,南宫公子……”娇滴滴的女声,伴随着紧跟在南宫灵沛身边的纤柔身影,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让人倒胃口。
南宫灵沛在文樱的纠缠下不得不停下脚步,“文姑娘有事吗?”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朝后挪了挪脚步。
文樱只当没看见,在他挪步的同时,顺其自然地朝前踏了一步:“南宫公子为什么要躲着我?”
南宫灵沛不觉皱眉:“在下没有躲着姑娘。”
文樱笑靥如花:“是吗?那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