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当然不如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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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设计得很特别,所以我决定一种款式每种颜色只做一件,确保每件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件售价二十两。刚才已有人来定购了。”他低低地汇报进展,“她们很喜欢,花重金而在所不惜。”
我一笑,继续研究我的设计成果。
“做的不错,只是……挂的不好!”我终于发现怪在哪里。我说呢,怎么跟现代的服装店感觉不同。
“那该如何挂法?”他好奇。
我捋起衣袖:“你这里可有纸笔?”
他点头,带我上楼。楼上有两间大房间,像是制衣车间。推开车间边上一扇小门,里面是一间书房,大约就是水稻“经理”的办公室了。
他铺开宣纸,打开砚台,递过一支紫毫,又帮我磨好墨。我润了下笔,就开始作画。
画好后,水稻十分不解:“此乃何物?”
答曰:“木头模特。”
“木头模特……是何物?”水稻依然呈痴呆状。
我只好叹息一声,耐着性子详细解释。没办法啊,有代沟!而且是四百年不可逾越的鸿沟!
“对模特的要求是下身长于上身,小腿长度要与大腿相等或略长,模特头长为身长的1/7~1/8为佳,较小的头颅会使身材显得更灵巧。另外胸不能太挺,臀要窄。这样穿起衣服才有气质。”我边解释边在纸上注释。
“模特……气质……”他喃喃自语,然后双眼定光。
见某男又石化了,我摇头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只要找个木工依图照做八个便是!做好把我设计的衣服给模特穿上,然后摆店堂里,效果不好就扣我的银子。”
他点点头,幽黑深邃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那个模特……也不要对别人说是我的主意。”我嘱咐道,附带糖衣炮弹一枚,“风弟弟,我只信任你哦,可别卖了我!”
“大嫂……”他看了我半天,终于开口,“你好像很需要钱,你想做什么呢?”
我瞪他:“这你就别管,我负责帮你铺子挣更多钱;你只要说,你愿不愿帮我保守秘密?”看他依然深思,我有点急,决定以柔克刚。
我垂首,脑子里拼命想自己被背叛、被抛弃、孤苦无依一人在古代是多么凄惨,想着想着还真的悲从中来,落下滚滚热泪。
抬起迷蒙的泪眼:“风弟弟,你大哥他另有新欢,已经顾及不了我,大嫂不想法自保,真是寸步难行。你明白么?还是,你心里是向着那宝带……”
他被我哭得措手不及,急急递过条帕子给我,柔声道:“怎会?大嫂你放心,以后你继续画图,一切由我负责。”
早看出水稻虽有点古怪,但人并不坏,上次宝带陷害我洗衣服,他还不着痕迹地出手相助于我呢,果然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青年哪!
目的达到,我破涕为笑,拭干泪向他道了谢,便开心无比地打道回府。
哦耶,快发财了!
第一笔私房B
画图的同时,我揣摩好明代人的读书口味,开始悄悄地奋笔疾书编写拟话本小说。
这事当然也瞒不过小禾。小丫头见我辛苦,犹豫半天建议道:“小姐,你何必呢?不如和老爷要钱试试?”
还没等我回答,她又把脸皱成一只苦瓜:“唉,知道你肯定不会开这个口的。那个死宝带,怎么就那么好命呢?”
我懒得和她说这些没用的话,继续勤奋笔耕。
小女子我大智慧、大才能没有,但看过若干古今中外的小说,此时发挥小聪明改头换面加工一番,去掉一些不符合明代国情和人情的内容,编起故事来也很得心应手。唯一痛苦的就是:这时代的话本小说前后,总要穿插一些提示性、总结性的诗句,写起来有点伤神,每次都要斟酌修改半天方才定稿。
由于尚不知此时此地出版业的行情深浅,第一次我不敢写太多,八天内日以继夜折腾出三十六篇拟话本小说,就准备结集印刷。
找谁做中间人呢?
我想起了易江南。
这人真的十分可爱。三天前,他带着那首《遥闻卧石碎》来道歉,满脸羞愧的说:“晚词,实在想不出此诗有何深意,惭愧之极!以后,你如果有其他事情需要在下效力的,江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言辞恳切,十分真诚。
我又好笑,又感动。这人虽然对晚词一片痴心,倒也恪守本分、彬彬有礼,颇有君子之风,因此对他油然生出许多好感。
于是乎,我叫小禾悄悄把易江南请来,拜托他帮我办好这件事,以“容再生”的名字印书。
“晚词,这些有趣的故事是你写的么?”易江南翻看了前几页手稿后,凝眸深深地看着我,敬慕之情在眼中滔滔奔涌。
我连忙推说是以前老翰林创作的,我只是加以修改整理而已。这年月,凡俗的男子整日家念叨:“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才还是不能太露(呵呵,更何况我也非作品原创,何必担个虚名?)。
“晚词找你来,是不愿让洪非尘知道这件事。易公子的人品我信得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我微笑地凝视着他,暗暗施压。老洪好像很精明,被他知道说不定又生事端。
易江南怔怔看我半晌,两眼渐渐湿润,显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他小心翼翼地把书稿放入怀中,郑重说道:“晚词,谢谢你的信任。放心吧!”然后大踏步离去。
★ ★ ★
半月后,江南兄带了两本散发着墨香的书给我,还有白银八十两。
“纸音书坊的老板说,书若基本卖完,再付八十两。”他小心翼翼地向我汇报,生怕我对他办的事情不满意。
呵,感谢还来不及,怎会不满意呢?
我起身行礼致谢,云淡风轻地叫小禾收过银子,竭力塑造“视金钱如粪土”的高洁形象,其实心里那个狂喜啊!
正好老洪带二房听戏应酬去了,我就留江南帅哥喝了杯茶聊表谢意,顺便旁敲侧击探探他的底。
闲聊时得知易家并非世代从商的。易江南的爷爷原本是个县级官员,在徽州乡下置下良田若干,告老还乡后就过起了田园生活。易江南的父亲头脑活络,不喜读书,在州县考试中考取秀才后坚决不愿再到省里参加乡试,自己开始做粮食生意,有老爹一些做官的朋友帮忙照应,渐渐的生意就做大发了,江浙徽一带都有“丰泽”的分行。
易江南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也已在科举考试第一级州县院试中取了秀才。三年前他在金山寺偶遇晚词,自此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然而鼓起勇气投书寄柬后,晚词却不置可否。他遣人打探晚词的行踪,几次跟到书坊、寺庙相见,晚词仍是淡然以对。
于是,他就叫爷爷出面直接找老翰林提亲。还没行动,半路忽然杀出个洪非尘(小禾补充说明:是晚词的轿子和洪非尘的马车堵在一条巷子里,从此结下孽缘)。
洪非尘也是个“不折手断”的,先是一掷千金地砸银子送礼物,晚词悉数退回;后来就玩浪漫的,在晚词家门口大树的叶子上题爱情诗,在天上放若干盏孔明灯,垂下求爱标语,在河里漂满一河的莲花灯为晚词祈福……又费力请来老翰林的儿时伙伴去说媒,终于抱得美人归。
易江南原本要到省城参加乡试考举人,遭此打击后就黯然跟着族叔的商船远行了。
“可是,洪非尘他这么快就又娶了新妇,实在是我始料未及。”江南帅哥叹息不已。
快么?我飘忽地一笑:“男人不都是这样么?”
他顿时有点激动:“也非个个如此啊!”
见我不语,他嗟叹一声,低低道:“晚词,我听说钱氏现在很受宠爱,人也是个妖道的,你……自己保重!现在见你,都得先打探一下洪非尘和钱氏在不在家,否则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我心下有些感动:“谢谢你,江南。”
他苦笑,然后有礼地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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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帅哥一走,我赶忙回房把小禾收好了的银子全拿出来,深情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哈哈,在明代挣钱,也不难嘛!我得意地笑、笑、笑……在小禾同学无比崇拜的目光中心花怒放、飘飘欲仙!
想想也是哦,在古代,不用说女人了,就是这男人中又有几个像我这样,接受过16年的系统教育呢?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
陶醉完毕,发现小禾同学开始抹泪。
我一愣:“小禾,你怎么了?”
“小姐……”她抽抽搭搭地哭道,“小姐……你终于开窍了!不说这些是粪土了。没有粪土,日子就没法过啊。小禾的爹娘以前就是没钱,才卖了小禾……”
小丫头是真心实意地对晚词好啊!我感动地抱住她:“我不会像从前那么呆了。放心,我们一定会生活得很好!”
她抽噎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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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五日,易江南喜滋滋再送来八十两白银。
“这么快就卖完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我上了畅销书榜首不成?
我怕易江南自己倒贴,等江南兄走后就和小禾到纸音书坊打探,果然说书已售完。精瘦如猴的老板大笑道:“这容再生的故事说得新奇有趣之极啊!印出五六日就被一抢而空!夫人若喜欢读,再印时我给你预留着。”
哈哈,再印?我不是又可以收钱了?
从此我正式开始了在古代的文学创作生涯。
我也能贤惠A
农历三月二十二。,天气是醉人的温暖。慕风趁老洪和宝带去游湖,把本月分红带来给我。
据说,木头模特一摆在店堂,立马造成轰动效果,一时店内人流如潮,营业额直线上升。老洪还专门前往视察,大力表扬了慕风,并把他的月分红由十分之一升为八分之一,鼓励他继续创造性地开展工作。
因为瞒着老洪,和慕风说好了不从铺子的帐上另支报酬,由他把自己的分红和我对半分。本月成衣铺利润暴涨,共计入银三千二百两。慕风取其中八分之一,即四百两,然后他分给我二百两,并说原来二十两不必归还,算谢礼。
我捧着银子,在脑海里盘点本月收益:卖图共计二百七十两,卖文一百六十两(不算下月加印的),加起来是四百三十两!还有前几天老洪良心发现,叫福嫂每月支月银三十两(正房比二房只多了五两)给我,共计就是四百六十两!折合人民币——四万多元!哇,比我当老师赚得多多了!
“哈哈!我赚钱啦;赚钱啦;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满手都是大元宝啊,看得我眼睛发花……”我欢天喜地地唱着歌,抱着银子回房。
看着桌上这堆白花花的好东西,我肃然端立,两手交握至心口,深情朗诵道:
“啊,古代生活多么好,银子嫌多不嫌少!
啊,古代生活多么棒,银子多得没处放!!”
“小姐!刚才慕风公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小禾跟进来笑道。
“管他呢!我今天好开心啊!小禾,你喜欢我整日伤心落泪,还是开心呢?”我平息激动的心情,柔声道。
“我当然喜欢小姐你开心了!”小禾诚挚地说。
“对了,今天和狄夫人约好去她家的!”我忽然想起这件大事来。正好出门先把一大堆银子到钱庄换成金元宝,省的占地方。
正找小箱子装银子,忽然听见前面楼里传来了悠远的琴音。
“是谁在弹奏?”我诧异。
“是慕风公子。听说老爷的姑姑在世的时候琴弹得特别好,是老老爷花很多很多钱送到什么高人雅士门下学的。公子就是和他娘亲学的琴。”小禾介绍道。
“君子以琴书自娱”,虽然我不会弹琴,但闻听这琴音冲和大雅,仿若万事离心,显见弹奏者有超凡的胸怀。
这株水稻,果然不是凡品,高深莫测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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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大堆银子换成了两个黄金大元宝,还剩下一些碎银。想到上次去狄府时两手空空,十分冒昧,又折到街上买了一块云缎、一篮水果,权作礼物。
一切搞定,我和小禾又一次敲开了连恒家的大门。
小厮引至客厅,连恒并不在。
忽听“吱嘎”一声门响,美丽的素卿立在东房门口招手道:“夫人在里面呢!”
走进东房,一眼看见临窗那张做工精细的卧榻,两边设一对梅花形紫檀小几,左边几上摆着一瓶时鲜花卉,右边几上是一个熏香的小鼎,奇异的幽香正袅袅的弥漫在室内。
卧榻对面一张紫檀长桌,沿西一溜四张紫檀木椅,底下四副脚踏。连恒正笑吟吟立在桌畔,桌上两杯香茗隐隐冒着热气。
今日她只松松绾了个坠马髻,头上一支简洁的粉红珠钗,身上是件淡粉色连身长衫,腰间松松系着条淡蓝丝绦,搭配出少女般的柔美娇俏。
连恒命那贴身丫鬟收下礼物,然后对素卿道:“妹妹,你和青苑招呼小禾姑娘去客厅吃些蜜饯果子,没有我吩咐莫要进来。”
东房就剩我和她两人。
品了口茶,连恒笑问:“妹妹上个月没与洪老爷有什么不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