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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良宵谁与共-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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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灵芸听得心惊胆颤,皇帝为了抓住宇王爷的马脚,不惜用自己破败的身体做诱饵吗?

不等她细问,又听萧晗低声道:“皇上已经属意靖王爷,此次出海,为的也是给靖王爷往后铺路。”

萧家是忠于皇帝的,既然皇帝已经表态,那么萧家就不能按兵不动,坐壁旁观。皇帝生性多疑,靖王爷也不例外,早些表示衷心,总比后来跟风为好。

好歹在靖王爷的心里头,萧家还是功臣之一,以后也不会轻易痛下杀手。

而且新帝缺钱,萧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个,散掉大半的家财,换得新帝的信任,不得不说,这是一笔极划算的生意。

徐灵芸隐约知道,这位靖王爷出身并不高,原本是一位品级不高的妃子所生,却与皇帝的容貌最为相似,分府后便在皇宫不远处建府,可见皇帝对他的疼爱。

只怕宇王爷也明白,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索性先下手为强,尤其老皇帝的身子忽然间好转,也让他措手不及,索性提早动手。

“这场闹剧,很快便要结束了。”萧晗低下头,枕在需灵芸的肩窝里,鼻尖里满是属于少女的幽香,让他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宇王爷根本没有胜算,皇帝和靖王爷早就在皇宫设下了重重陷阱,只等着宇王爷自己跳进去。

宇王爷策反,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若是他消停些,指不定还能多活些日子,或许远离京城,还能平平安安享福下去。

可惜宇王爷除了皇帝的宝座,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能满足他,索性铤而走险。

这原本就是一场豪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宇王爷还以为这次自己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却不想他所有的举动都在老皇帝的眼皮底下,犹如跳梁小丑!

天色微亮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徐灵芸被萧晗扶着走出密室,看着天边的一抹朝阳,轻轻吐了口浊气。昨夜喧闹的京城,再次回归静谧,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萧晗揽住她的肩头,一起望着远处的朝阳。

新的一天,终究是来临了……

出去打听的小石头很快便回来了,向徐灵芸禀报道:“回姑娘,宇王爷被禁卫送入天牢,宇王妃等女眷被圈禁在王府内。还有,这次的事郡王府也参与了,都统府为了撇清关系,已经闹到新帝面前要求解除婚约。”

徐灵芸皱眉,没想到郡王府居然搀和进去了。想到香兰郡主的亲事一波三折,到了最后还是被退婚了:“新帝同意了?”

“是,郡王府的男丁已经被收押进天牢,择日午门处斩,女眷都被发落为官、妓,郡王妃趁官兵不注意,一头撞死在墙上,香兰郡主想要尾随,却迟疑了一下,被人牢牢制住了。”

闻言,徐灵芸不由暗叹。香兰郡主的这一分迟疑,估计是看见郡王妃悲惨的死状而有些胆怯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一分的忧郁,便注定香兰郡主再也摆脱不了官、妓的出身。以后只怕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原本的千金之躯也沦落到卖笑的红楼当中。

要怪,只能怪郡王爷鬼迷心窍,居然妄想跟从宇王爷策反!

☆、下场

第一百零一章下场

阮婉原本在宁兰苑等着宇王爷的好消息,谁知碧笙披头散发地跑回来,面色苍白如雪,不由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姐,不好了……”

闻言,阮婉脸色一沉,喝道:“胡说什么!”

碧笙顾不上胆怯,跪在她的脚边啜泣道:“小姐,宇王爷逼宫,被皇上的禁卫擒住了。跟随的官兵都被伏法,皇上也当场颁布了继承者的诏书……靖王爷做了皇帝!”

“什么!”阮婉惊得站起身,瞪圆了双眼。

宇王爷居然败了,然后靖王爷登基为王?

不过短短一夜,怎么结果就翻天覆地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阮婉喃喃自语,明明宇王爷花费了多少时日,搜集了多少金山银山打造了最厉害的一支队伍逼宫,怎么轻易就被皇帝擒获了?

她几步站在门前,看着远远皇宫的一角,依旧是金碧辉煌,仿佛昨夜的大火和策反犹如过眼云烟,根本不曾发生过。

阮婉忍不住心颤,她谋划了这么久,甚至配上了阮家,堵上自己的性命,到头来却只得了这么一个结局吗?

她低下头,忽然咧着嘴干笑了几声,吓得碧笙以为自家小姐承受不住噩耗而被逼疯了,不由担忧地唤道:“小姐……”

“我没事,”阮婉苦笑着,抬起头来。既然宇王爷败了,自顾不暇,更没时间理会她,还不如靠自己了:“你去收拾一下轻便贵重的首饰,一会我们就走!”

碧笙闻言,眼神中露出迷茫:“小姐,我们要走去哪里?”

阮婉深深地叹了口气,双眼中也是茫然:“离开萧家,离开京城,哪里都好!”

碧笙赶紧起身,麻利地收拾好一小袋首饰,把银票贴身藏在亵衣里。扶着阮婉,匆匆忙忙便出了宁兰苑,正打算从角门偷偷出府,便见大太太领着金嬷嬷和一众婆子,站在角门了,似是早就等待她许久了。

阮婉见状,双脚一软,便明白自己今儿是出不去了。她也没屈膝求饶,反正自己做的事足以浸猪笼,何必浪费时间跟大太太虚以委蛇?

“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只带着一个丫鬟,京城最近可不太平。”大太太伸手拂过耳边的碎发,漫不经心地说着,嘴角含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劳姐姐惦记了,萧家再大再好,看来不会是我最终的归宿。”阮婉笑着环顾一周,似是感叹又似是想要把这里牢牢记在心上。

大太太冷哼一声:“妹妹知道就好,萧家也不是什么人能够来去自如的。你们呆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请大夫人回宁兰苑去?”

几个粗壮的婆子答应一声,便要上前,就被阮婉喝止了:“你们别过来!”

她转向大太太,神色不喜不悲:“我们好歹姐妹一场,姐姐就给我一个痛快如何?”

“痛快?”大太太笑了笑,摇头道:“你的事可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要如何还得老爷来定夺。”

她摆摆手,没再理会阮婉。这个女人背地里做了那么多阴险的事,要不是自己警惕,只怕得死好几回了。

大太太不是不知道阮婉心里打的主意,不外乎是借着肚子里的胎儿,等宇王爷逼宫成功后,悄悄以叛乱含糊带过,暗地里斩杀萧家人,最后理所当然的,阮婉腹中的胎儿就是萧家唯一的继承人,所有的财产都归宇王爷和阮婉所有。

为了达到目的,阮婉真是不择手段。

宇王妃忌讳她,不让阮婉接近宇王爷。阮婉便寻来宇王爷心腹,暗结珠胎。到头来,宇王爷不也一样信任她?

得到萧家的财产,阮婉就是大功一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连带阮家也得意鸡犬升天,在朝廷里占着一席之位。

真是打的好算盘,要不是被人戳穿了,宇王爷和阮婉就能如意了。

大太太带着金嬷嬷回去,轻轻一叹:“她不明白,老爷不会让她轻易死的。”

金嬷嬷听着,没有接话。她明白大太太不过是感慨罢了,根本不需要听自己的劝说和意见。

只是阮婉的下场,足见不会太好了。

萧老爷没有见阮婉,只是派了身边的云岩带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到了宁兰苑,让两个婆子给她灌了下去。

阮婉心知这是什么东西,双臂捂住小腹惊慌地摇头,最终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压住,硬是从嘴里灌了下去。不到一会,灼热和疼痛就从小腹里涌起,疼得她满头大汗,在地上挣扎着翻滚着尖叫着。

这样的痛,就像剐心般,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如同凌迟一样。

经历了足足一夜,阮婉的裙下被殷红浸湿,一滩滩的黑血,让人毛骨悚然。

那些婆子见惯了这样的事,神色冷淡,粗鲁地剥下阮婉身上弄脏的衣裙,换上干净整齐的,又灌了她一碗参汤,就把阮婉驾着上了一辆马车。

阮婉奄奄一息,早就没有力气挣扎:“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那些婆子充耳不闻,两人把她夹在中间坐好。对面一个老婆子,却是眯起眼,露出一口金牙:“姑娘不必惊慌,不过是送你去跟宇王妃作伴罢了。你们情同姊妹,就很该在一起。”

阮婉一听,吓得脸色都青了。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宇王妃也没能逃脱,被剥去浩命,直接送去了红楼。

原本一宇王妃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和平常犯事女眷一样沦落到卖笑的红楼。可惜靖王爷和宇王爷结怨极深,当年靖王爷的生母便是被宇王爷的母亲害死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老皇帝又不愿兄弟之间反目,一直没能给靖王爷一个交代。

加上靖王爷一年到头病怏怏的咳嗽,也是拜宇王爷年少时把靖王爷一下推到冬天的水池里,才落下的病根。

新仇旧恨,靖王爷又如何会让宇王爷好过?

宇王爷被圈禁,奴仆却被撤下,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至于参与了策反的宇王妃,不止一次给宇王爷出谋划策陷害靖王爷的人,靖王爷自是不会放过,索性对外说宇王妃暴毙而亡,把人直接扔到了红楼里。

阮婉在马车里瑟瑟发抖,满眼惊恐。若是说她一开始就已经想过,或许会失败后丢掉性命。但是从未想过,落败后居然要过如此生不如死的日子!

在红楼的官、妓,年轻时夜夜笙歌,日日耗费着心力,嫌少能熬过几年的。不是被玩死了,就是因为羞愤郁郁而终。

她抓住跟前的老嬷嬷,哀求道:“我是萧老爷的夫人,怎能去那样的地方?”

那老嬷嬷似是听见什么大笑话一样,乐呵呵地道:“姑娘真是疯了,莫不是忘记,萧家的大夫人昨夜因为受了惊吓跌进荷花池里溺死了,哪里还有萧家的夫人?”

阮婉越听,心里越是往下沉。

萧家的大夫人死了,那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萧老爷果然够狠,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居然连一丝情面都不留!

老嬷嬷眯了眯眼,又道:“姑娘是否曾听说过迷迭香?”

阮婉闻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迷迭香?原来如此……”

原来那几天,萧老爷在她的房中,用了迷迭香?

迷迭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熏香,闻到的人都会沉浸在旖旎的梦境之中,醒来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萧老爷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碰她,所以用上了迷迭香?

阮婉冷笑着,忽而又哭了起来。

她苦心策划的一切,原来一直都在萧老爷的眼皮底下,根本逃不了他的五指山。

想到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被人在一旁看戏,指不定在背后暗暗嘲笑着她的天真和愚蠢。

可笑阮婉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沾沾自喜!

马车停了下来,老嬷嬷率先下车,又道:“姑娘可别想不开,家里人能聚在一块,也没什么不好……”

余下的话,阮婉都听不见了,被婆子推进了一个陈旧的大门里,还没站稳,就被几个女眷扑上来撕咬狠抓:“都是你!不然我们阮家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一个妇人狠狠踹了阮婉一脚,见她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心里暗恨,却忍不住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就要到这样肮脏的地方来!”

另一人也是抹眼泪痛哭:“我的夫君儿子都被斩杀了,你陪他们的性命来!”

这些阮家的女眷又咬又踹,直把阮婉折腾得狼狈至极,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却看着几人忽然笑出声来:“失败了,如今一个个都来怪我。当初想着有荣华富贵的时候,怎么就都来巴结我,谁也没说不好?”

她想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却酸软无力,疼得呲牙咧嘴,索性继续躺下道:“出事了也别怪我,怪只怪你们太贪心。这原本就是一场赌注,赢了便富贵荣华享之不尽,输了便要沦落泥尘再也不能翻身。你们早就该有这个觉悟了,如今是后悔,当初何必搀和进来?”

阮府的女眷听了,一人恨恨道:“要不是你蛊惑人心,我们哪会心动,参与这祸事来?要不是你,阮家哪会被抄家斩头。哼,落在这里,你也别想好过,摆出这样的清高样子,不过是让更多人翻你的牌子!”

那妇人幸灾乐祸,说是年轻漂亮,谁又比得上阮婉?只怕在红楼里,一日有阮婉在,她们也能少被糟蹋几回。

阮婉脸色变了又变,没等她爬起来一头撞死在墙上,已经被几个婆子粗鲁地扯到各自的简陋房间里:“要是寻死,一次死透了就罢了,若是半死不活的,瞧瞧后院的人就是了。”

众人从窗口看向后院,几个妇人手脚刮着锁链,年纪不大的脸上满是风霜,拖着恭桶,一双手满是皱纹,极为粗糙,远远还能闻到她们身上刺鼻的味道。

反观另一边的小楼上,几个女子身穿华丽的绸缎衣裳,身姿袅袅,远远瞧着云鬓凤钗,便是另外一方境况。

似是感觉到阮婉的目光,那婆子笑道:“那是头牌住的小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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